第43章 043 那也是一种福气
第四十三章
因为尹升的话, 辰星和昭决定暂时不让芥子空间的那些妖修出来，不过到时候可以开放芥子空间的水镜，让他们可以通过水镜听到和看到外界的情况, 只是支撑水镜不仅需要消耗灵力，还要辰星分神控制，所以在之前没有确定安全的情况下, 她是没有开的，只是到了这会，她不能让妖修们对于血月之夜一无所知。
妖修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他们其实对于翼州的情况很好奇, 哪怕辰星大致与他们说了, 可是没有亲眼看到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只是就算辰星告诉过他们, 翼州不如修真界繁华，可真的通过水镜看到了, 依旧让这些妖修暗暗吃惊。
修真界虽然不是处处灵土, 却也是土地肥沃, 花草树木随处可见, 不管大的还是小的修真门派, 从外表来看都弄的很有仙家气派, 而这里虽然不至于贫穷荒凉，可是对于见识过繁花似锦修真界的妖修而言，却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辰星的声音在芥子空间响起：“修真界的繁华都是建立在我们神兽一族血肉之上的。”
早先一些事情, 辰星和昭都让妖族当时的族长和长老知道了，而其他妖族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毕竟那个时候在修真界, 妖族又有不少脾气火爆之辈, 万一真的失控去找修真界算账, 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计划，而现在就是最恰当的时候。
辰星给小宝传音，在芥子空间的小宝就取出了一枚留影石，这枚留影石里面有昭的记忆和当时地宫那些壁画的图案，最后还有凤凰一族献祭，昭复活的场景。
小宝的声音清脆：“这里就有你们一直想要知道的，当年的一部分真相，更多的是要见到神兽大人们，才能从他们那里得知。”
在小宝播放留影石的时候，辰星正在和昭低声交谈，这些妖族的数量着实不少，到时候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愿或者种族分送到不同的主城，其实更好一点是让他们住在一起，可是那样的话很不利与他们融入进来，而且翼州是有危险的，他们初来乍到并不适合单独居住。
最重要的一点，神兽一族对于族人是很爱护的，如今的妖族也是神兽一族留在修真界的，只是称呼不一样，他们到了各部落后，怕是前期会和幼崽一个待遇了。
不过这些不是他们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
因为血月之夜将要到来，整个部落的气氛都变得紧绷了起来，辰星、昭和部落里的幼崽老人一起被送进部落最中心用黑色原石搭建而成的屋子，老人仔细与他们说起了天魔和境外天魔的特点。
血月之夜虽然是没有规律，可是以尹升的经验已经能推测出天魔出现的时间了，他特意请了昭和辰星过来，仔细说了关于血月的特征：“最先出现的是少量的天魔，他们的实力也不算强，很容易应对。”
除了昭和辰星外，尹泉等一些刚成年的人也跟在尹升身边，他们都仔细观察着血月，和尹升的话进行对照。
其中一个青年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我没看到长老说的黑点还有变化。”
另一个也点头。
“我也没有感觉到长老说的那种厌恶烦躁感。“
尹泉有些犹豫，说道：“我就是觉得很焦躁。”
辰星忽然说道：“要来了。”
昭嗯了声。
就在辰星的话刚落，月亮一瞬间变成了血色，周围更是被浓郁的黑色包围着，远处传来不似人声的吼叫，辰星感觉到异动，在征得尹升的同意后，就和昭一起化作凤凰的模样飞上高空。
黑暗是无法影响神兽的视线，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就像是尹升说的，那些天魔是从迷雾中出来的，辰星隐约看到迷雾里面的空间好像是扭曲的，那些天魔是从扭曲的空间出现的。
辰星注视着那些扭曲空间的时候，也感觉到一股视线在注视着她，她双眼变成竖瞳想要看清楚那股视线的主人，却在下一刻感觉到双目刺痛，她赶紧闭上眼睛，却已经晚了，有血从她的眼角流出。
昭感觉到血腥味的时候神色一变，下意识把辰星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四周。
辰星伸手把自己的血收集起来，说道：“先回去。”
昭嗯了一声：“变小。”
辰星闻言就变小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听辰星的语气，周围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可是昭也不放心，他说道：“得罪了。”
说完就把辰星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才展开双翅，以凤凰火包裹全身飞回了部落之中。
尹升并没有察觉辰星的情况，倒是看到了昭，在昭落下后问道：“少族长可是出了什么事？”
昭正在和辰星传音：“还好吗？”
辰星说道：“我有些发现，晚些时候与你说，我维持着水镜，不用回去。”
昭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担忧，对着尹升说道：“没事。”
尹升见天魔已经靠近，听了昭说没事就不再多言，开始不断发信号。
尹泉他们已经成年，自然是要加入战斗的，反而是昭带着辰星先回到了庇护所。
这个时候辰星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免得乱了其他人心神，就窝在昭的怀里，只是她的眼睛暂时没有办法恢复，倒是一件难事。
尹升他们和天魔战斗，用的武器都加入了黑色的原石。
辰星问过尹升，这些原石是在每次血月之夜后，迷雾之中寻到的，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出现的，只是原石也分等级的，像是尹升脖子上戴的那枚就是最高等的，在血月之夜也不会受到限制，而建造部落的时候，也会在城墙房屋中使用原石，那些就是最低级的。
原石不管对境外天魔还是天魔都有克制作用，不过低级原石只对天魔有用。
昭的手上也有一把由原石打造而成的长刀，他沉默地跟在部落中老人的身后走出了庇护所，就看见特别被尹升他们放进来的几只天魔，那些天魔还保持着被境外天魔杀死之前的模样，只是身体好似由黑色的浓郁凝聚而成，他们的眼睛也是漆黑的。
有个幼崽忽然喊道：“父亲。”
其中一只天魔也看了过来，咧开嘴笑了起来，说道：“玉枝快来父亲身边。”
辰星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这些对话，她沉默着没有动作。
昭微微蹙眉，这对于孩子而言是在太过残忍，而且既然玉枝都能认出这个天魔死前的身份，尹升他们不可能认不出来，却还是放了这只天魔进来，让玉枝面对……
玉枝眼睛红彤彤的，双手握紧足到她腰的刀：“你不是我父亲，父亲说过，如果他变成了天魔，要让我亲手送他解脱！”
辰星感觉到眼睛更加刺疼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去吧，这是他的愿望。”
玉枝沉默地举着刀冲了过去，随着她一起的还有身边的几个幼崽。
部落里的青年让出了一个口子，沉默地看着幼崽们互相配合与那些特意放进来的天魔厮杀，其实能在变成天魔后死在自己孩子的手中，也是完成他们的心愿了，而且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芥子空间中在看完过往又通过水镜看着这番景象的妖族都沉默了，他们之中也有幼崽的，可是每一个妖族的幼崽都是宝贵的，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自己孩子的手中彻底消失竟然是愿望。
哪怕没有经历过当初的事情，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有些本来不愿意离开修真界的妖族此时也沉默了，如果没有人族的背叛，他们何必经历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种族，用妖族来自称，他们曾经也是神兽一族，甚至比人族还要强大的存在，而不是如今这般只能偏居一隅，还要被人族戒备和排斥的。
辰星对于人心的掌控，在此刻尽显，不管是提前准备留影石，还是选择留影石激活的时间，甚至在这个时候控制水镜，集中在那些与天魔厮杀的幼崽身上，都是由辰星操作的。
因为双目暂时失明，辰星反而静下心来反思，好像神兽之中并没有这般善于玩弄人心的，她这是经历了那么多世后，终于进化了吗？其实这样也不错。
胡思乱想了一会，辰星感觉到双眼没有那么疼了，才放任自己去想迷雾中那个扭曲空间里面视线的主人，那是……只是刚回忆起那双眼睛，辰星就再次感觉到刺目的疼痛，她赶紧转移注意力，去想秦寂。
也不知道秦寂如今在修真界怎么样了，若是再见到她，会不会大吃一惊。
因为思绪被转移，疼痛感才消失，辰星确定了只要她去回忆那双眼睛，她就感觉好像有刀在不断地挖她的眼珠子一样，那是比她强大很多的存在，若非如此，身为龙族也不会只是看了一眼就受伤了。
老人的声音打断了辰星的思绪：“进庇护所。”
辰星感觉到昭带着她重新走回了庇护所，只是这时候庇护所的气氛变得沉重。
老人声音沙哑地开始点出每个幼崽的不足之处，等到最后才说道：“若是伤心，就一次伤心个够，以后你们会遇到更多，说不定上一次还与你并肩作战的族人，下一次就成了天魔，战场不需要任何犹豫，也容不得任何的犹豫，等待我们的只有两条路，杀死敌人和被敌人杀死，如果被境外天魔所杀，可能下一次就是你们对自己昔日的族人下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