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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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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宗,凌霄峰。

为了封印“哭魂”,全宗上下拿出了七十二柄本命剑,五叶长老甚至不惜耗费半生修为。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宗主元励飞负手站在祭坛面前,看着符咒中心不断嗡鸣。而随着这种恐怖的嗡鸣,脚下的土地正微妙地发生变化。

他脸上浮现出痴狂的喜色。

或许是天罚,试剑大陆千百年来无法栽种出任何蕴含灵力的草药,有些药修即便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栽种,也可能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

可要想剑道成圣,又怎么可能不靠各种草药炼成的丹药?

凡人只依靠肉/体凡胎就想要飞升,根本是妄想!

以封印“哭魂”来改变脚下的阳土,这一招的确损阴德,外界近日也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但元励飞已经等不了太多了!飞升成圣本就是逆天而行,待到他成圣,自会证明对错。

“你自今日起便住在这里。”元励飞道:“这座峰交给你,我已经下了禁制,令人十二时辰守卫,你专心修炼。”

他身后站着一名蓝衣佩剑女子,容貌清丽,清尘脱俗。

“是,师父。”狄云挽点头,可抬起头时,却又欲言又止。

元励飞不悦:“怎么,你与伏胥还有顾虑吗,那小子来宗门数年,数次不听管教,本就是狼子野心。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生而为魔,本就该死!养育他数年,已是我宗派恩德。”

狄云挽没再吭声。

元励飞见状,缓和了语气,伸手落在她肩上:“你三岁时,我将你送去吹羌谷,为的就是今天。你那位吹羌谷的师父是试剑大陆第一位药师,也是唯一一位,你定然能超越他的地位,成为大陆上第一位药君,甚至是药皇、药王、药圣!”

“什么都不要多想,专心种你的草药,只要种出来这世上第二棵灵草,皇宫里的那位便可成为太初宗的靠山,届时……”

太初宗危机四伏,不可再有妇人之仁了。

“我明白。”狄云挽将心底的那点愧意压了下去,道:“宗门里的弟子全都是剑修,我需要招收一些能分辨草药的弟子进来协助。”

“这个你尽管放手去做。”

“还有,”狄云挽犹豫了下,才道,“据说炟婆剑派近日在边境抓了许多魔兽回去祭灵。”

“他们也想效仿此法?”元励飞冷笑一声,不屑道:“只可惜,全都是徒劳。天底下也只有这一柄哭魂剑,能撼动……那个地方了。”

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毒辣烈日。

……

楚娇正在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翻着那本书。

穿越变成猫的畅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面条泪——你见过有哪只猫用肉垫翻书的吗?不是一不小心翻多了,就是一不小心把书合上了,再打开已经找不到刚才翻到了第几页——这本书还没有页码!小圆手实在太不方便了啊可恶。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楚娇在医院时培养出来的快速阅读能力。

总之她粗略翻了一遍后,发现这本书有点类似于《赤脚医生手册》,不仅详细地给出了从药草到仙芝级别的草药植物培植方法,最后的附录上还附赠了一些丹药的炼制构成。

翻阅完后楚娇大受震撼。

在这个“草”类资源极其贫瘠的大陆上,拥有了眼前的这本书和这块田地,无异于拥有了可以悬壶救世的能力!

——并且楚娇还了解到,除了先前药草、灵草、仙草、仙芝的等级划分外,还有一种传说中远古的神草,是真正的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不过那玩意儿光是需要的材料就洋洋洒洒列了几十页,并且基础材料都是九阶仙芝级别的东西,眼下实在遥不可及。

更加详细的楚娇来不及看,外面那几只食腐肉的黑鸟还虎视眈眈,她怕它们趁着她不注意,就把小岑哪里啄出个洞来。

目前,岑负雪的修为被废、魔种被剜,这是任何神级丹药都解决不了的。他的神识残缺,是因为魂魄有损,需要温养,他五感尽失,是因为中了致命毒,这两者虽然楚娇都在《灵草大全》上找到了解决办法,可难度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根除的。

现在要想保住他的性命,是先止血、重塑筋脉。

楚娇找到了对应的方子:回血丹。

按照他目前的伤势,三颗三阶回血丹应该有救,与其对应的,需要的也全是三阶原材料。

分别是“三阶紫珠草”、“三阶旱莲草”、“三阶地苏草”、“三阶白茅草”、“三阶龙芽草”、“三阶卷柏草”,以及五棵作为炼药基础的“三阶尘草草”。

这么多种类的材料,这片大陆上绝大部分剑客可能毕生见都没见过,却被这本书轻描淡写地形容为“基础材料”,楚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唯一庆幸的是这些全都是药草级别,还没达到灵草级别。

但是这么多种药草原材料,要想种植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楚娇一时之间有些头大,忍不住出去看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岑负雪怎么样了。

不过……

一出去楚娇就发现,当自己踏入那片田地时,外界的时间似乎不会流逝。

她进去之前,树梢上的那只最大的食尸黑鸟嘴角挂着一滴唾液,她出去的这一瞬间,那滴唾液才砸下来。

真是个宝贝金手指。

楚娇顿时松了口气。

她跳过去,叼起少年已经被血染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袖,竭力往山洞方向拽——然而地上的人当然是纹丝不动。哪怕圆脸小猫使出吃奶的劲儿,锋利的虎牙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露了出来,也一寸都无法将少年拖动,只能徒劳地用四爪在地上刨除一个小坑。

“哗”——袖子破了。

圆脸小猫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疼得嗷嗷叫,而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血肉模糊的手臂也裸/露在了空气中。

树梢上的食尸黑鸟更加躁动了,唾液一滴一滴掉下来,距离近得几乎能让楚娇嗅到它们口腔的腐烂气息。

楚娇:“……”

可恶,做人不易,谁能想到做猫更不易。

但任由他躺在这里实在太容易被发现,万一川九村的族人巡逻经过这里,可就完了。

楚娇咬了咬牙,卯足了劲儿,钻到少年的身下去。

猫的柔若无骨起到了作用,这一步不算艰难。

接着,她努力拱起身子,在他身下支撑出一个小小的空间,然后咬开他的腰带,用嘴叼的方式一点点绕过自己的四爪和躯干……把他绑在了自己身上。

对于一只小猫的身体,人类的躯壳——哪怕这具躯壳伤痕累累,看得见白骨,仍然都像是一座山那么巨大。

楚娇扛着这座山一点点朝山洞的方向爬去。

中间的过程她已经不想回忆,实在过于艰难,简直就是在挑战一只小猫咪的极限。她的皮毛都被勒出痕迹,看得见底下的血肉。

她和岑负雪血迹混在一起,血迹蜿蜒之处,全是她用爪子挣扎着刨出的坑。

当她和昏迷的岑负雪终于抵达了山洞内部,她往地上一趴,整只猫已经虚脱了。

做完这一步,楚娇没有歇多久,便爬起来,出去用爪子把坑的痕迹掩埋了起来,以免被经过的剑客猎人发现。

这时,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帮了楚娇的忙,那些食尸黑鸟似乎畏惧水,扇了扇翅膀,瞪了那只多事的猫几眼,终于不甘心地飞走了。

安全了……

楚娇回到山洞,四肢一摊,变成一张猫饼躺在少年身边。

又困又饿,好想睡。

醒醒,现在可不能睡。

小猫一爪子把自己拍醒。

楚娇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进了白光空间。

她在小柴屋里搜寻一圈,发现有一些类似于新手大礼包一样的基础的种子。

楚娇眼前一亮。

只可惜……数量不多,种类也不是很齐全。

她在里面找到了前五种的种子和尘草种子,唯独没找到有“九死还魂草”别名的“卷柏草”种子,据书上所说,这是回血丹最重要的一味材料,缺半株都不行。

她先用爪子把田地刨了一遍,然后把已经有了的种子种进去,再根据书上的方法,该灌水的灌水,该不管的不管。

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完成这一切。

但还没结束。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弄来卷柏草的种子。

这些植物种子倒是非常常见,这片大陆的一些市集随处可见。之所以剑修们种不出来蕴含灵力的药草,完全是这片大陆的土地的问题。

楚娇找了几片叶子,叼来盖在岑负雪身上,这就扭头朝川九村那边去了。

这一步倒是不难,楚娇发现她走进白光内的茅屋,脑子里想象某个地方,随后从白光里走出去,便能出现在那个地方。

茅草小屋似乎能起到中转站的作用。

乱葬岗再次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身影。

楚娇找了条溪,将自己洗了洗,这才发现自己的颜色不是灰白,而是橘白相间,橘色很淡,接近乳白,是楚娇比较满意的颜色。

干干净净一只小猫奔向川九村。

此时已经到了酉时,镇上的一些店铺开始打烊。

码头边剑客们背着剑来来去去,无人注意一只脚步匆匆似乎有急事的小猫。

就连楚娇从先前在雾沼见过的那二人脚踝边经过,那二人也没留意她——谁会留意夜里的小猫出现在了这里?何况那只野猫还浑身脏污,和这只看起来像是有村民养的干净小猫判若两猫。

楚娇注意到他们身上还背着那药篓,看起来像是药店的伙计,扭头跟上他们。

瘦点的那个踏入店铺,满脸沮丧:“好不容易种出来两棵,却被斥责了一顿,说是品相还没达到一阶药草……巫女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奚落我们没用。那两棵尘草也被拿走了,早知如此,我便隐瞒尘草,拿回去救我大哥了……”

“嘘!”另一个胖点的连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也敢说,不要命了?还是等大祭司醒来再说罢。”

然而说着这话,两人眼底却不抱什么希望。

原以为种出了尘草便是好的开始,总有一天能凑齐蕴有灵气的药草,治疗大祭司的不治之症。

然而万万没想到那两棵花了数年时间种植的尘草,竟然还没达到一阶。

这片大陆实在令人绝望。

两人在外堂炉子边烧药,完全没注意到一只小猫偷偷溜进了内堂,正在翻箱倒柜。

药铺后方有一小片田,自给自足地种了一些植物,不过其中没有灵力,只能用于寻常百姓治病,不能用于剑修的疗伤。

楚娇偷完卷柏种子,看了眼分别放在小抽屉内的其他种子,没忍住每样都薅走一堆,塞进自己的茅草屋内。

这些种子不值什么钱,但楚娇扫了这么多货,加起来也至少得一两银子了。

楚娇可没钱,岑负雪身上浑身是伤,衣袍破破烂烂,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就这么直接走……?

作为受过二十一世纪毒打的人,楚娇有点羞愧。

她钻进田地里看了眼,发现来之前种下的那五种草药已经生长了出来——毕竟她在外面也有一会儿了,而里面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外面快无数倍。

新手大礼包里尘草的种子非常多,她就种了一大堆,此时生长出来的尘草绝大多数都是三阶,其中还夹杂着几棵种植失败的,只达到了一阶和二阶。

楚娇瞄了那瘦子一眼,依稀记得他提到过他有个中毒的大哥……

小猫丢下一物,翻窗离开。

……

那二人烧完炉子,进来抓药,见到有几个抽屉被翻开,仿佛有贼进来过,悚然一惊。

“晦气!”那胖子脾气暴躁,转身就要出去抓贼。

瘦子却一把将他拽住:“你看这是什么?!”

胖子转过脸来,瞳孔登时猛缩。

桌子上放着一棵尘草,红色根茎,他们再熟悉不过,如果不是白日里两人一起行动,他们几乎要以为见鬼了,送去大祭司那里的尘草又长了腿自己跑了回来……

但是,不对,送去大祭司那里的尘草根系萎缩,而这棵却叶片饱满……

品相似乎至少在二阶以上?!

“难不成有不世出的药修在这岛上?”

……

楚娇回山洞的路上种植好卷柏,待到进入山洞,田地里的卷柏已经成熟。

忙活大半天,几味药材总算凑齐了。

楚娇用空间里的炉子等物,按照说明书,炼制出了第一颗三阶回血丹——大约是这片试剑大陆上,第一颗真正被炼制出来的丹药。

其中艰辛不必多说,猫爪猫脚十分碍事,这让她十分怀念自己还是个人的时候。

等她结束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了。

楚娇从空间里出来,期待地迈着小短腿走到少年身边。

她又拽又咬,四脚并用,费了一番功夫将岑负雪翻了个身,从趴在地上变成仰躺。

先前一直急着救人,还没看过她最喜欢的纸片人的容貌,此时一见,小猫顿时停止了半瞬的呼吸。

该怎么形容这副样貌呢,披散的头发和血污并没有影响这副容貌一分一毫,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惨白的病态。

睫毛非常的纤长,显得有几分阴郁之色,眼尾是红的,唇色也因鲜血而异常的红。

和楚娇之前看书时想象的样子非常相似——不,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俊美漂亮百倍。

楚娇是个颜控,心率不争气地变快。

她冷静了下,由于身量实在太矮,迫不得已跳上去,踩在岑负雪的脸上,两爪并用,用小肉垫把他的嘴唇扒拉开,将回血丹塞进去。

塞得非常困难,昏迷中的岑负雪也异常警惕,眉心和嘴唇紧闭。

楚娇只好用后脚在他下巴上一踩,趁着他嘴唇微张之际,赶紧把回血丹塞了进去,看着他喉结微微动了动,楚娇松了口气。

有了回血丹……至少命是保住了。

就是在这时候,楚娇身下的人醒了过来。

楚娇低头,对上那双眼。

少年眼尾睫浓,闭着眼时,看上去是有几分脆弱的——当然可能只是楚娇的想象。

可是一旦睁开眼,这份脆弱倏然消失,他那双红色的眼,犹如黑夜里狩猎的狼,孤戾、冷冽,无论如何都与脆弱扯不上半分关系,反而叫人从脚底升起一股不寒而栗!

楚娇这具猫的身体本能炸毛,迅速从他脸上跳下去。

然而岑负雪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虚空地睁着眼,手指都没有抬一下。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有反应。

五感尽失的他犹如被关在一间漆黑狭窄的屋子里,看不见任何东西,闻不到任何气味,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只剩下一点点的触觉,勉强感觉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从自己身上踩过,但这在山上不足为奇,那动物身上没有妖气,他便没有力气去管。

大约是下过雨,觉得冷,而自己即便将死,身上却还有一些体温,所以跳到自己身上取暖罢。

岑负雪模模糊糊地这样想……

他竟然还没死——

倒也是命大。

但以自己的伤势,岑负雪心底很清楚,死期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

与其被人发现,被作为魔物凌迟,失去尊严,倒不如……

岑负雪躺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心灰意冷的尸体,许久,他带着绝望与不甘,挣扎着伸出手指,用仅剩的一些触觉,摸索向骨骸的尖利的那一端。

楚娇一直等着岑负雪醒来,可好不容易等他醒了,他却没任何反应,只是躺在那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一片麻木……仿佛在等死?

也是,回血丹无色无味,进入体内一时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岑负雪应该是觉得他活不了了。

再加上,身边的只是一只普通小猫,任何人都不会联想到一只小野猫救了自己。

等等,不只是等死,他拿兽骨对准他的咽喉是要干什么?

楚娇悚然失惊,飞跃过去,用爪子一巴掌将少年手中的兽骨打掉。

少年重伤,甚至还没有一只猫有力气,兽骨顿时掉落在地。

他的手也垂落在地,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身子颤抖不停。

书上说生存意志很重要,倘若岑负雪没了生存的意志,回血丹进入他体内只怕功效要打折扣。

楚娇心里急,不顾害怕,跳上少年的身上,在他没受伤的地方踩来踩去。

“喵喵喵!喵喵喵!”

岑负雪五感尽失,只剩下一点触觉,于是那便成了他全部的感知来源。

毛茸茸的小动物肉垫踩在他脖颈处,让他产生一些痛觉的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来自活物的温暖的热量。

温暖——

岑负雪有些恍惚。

因为这个身份,他自出生起受尽白眼和冷落,不仅人类在看到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的第一刻起,脸上会浮现出厌恶与害怕的各种神色,就连山上的妖兽看到他也会绕道。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伙伴都没有的日子,只能自己与自己说话。那样的日子过久了,久到只要有人愿意和他说说话,他都会欣喜万分。

所以在能够进入太初宗的时候,他才那般激动,才天真地向师父和掌门立下誓言,终生不修魔,只行正道之事。

可那些人——岑负雪想起他们剖走他体内魔种时憎恶的表情。

“听闻魔族的人身体素质远非常人,无须辟谷便可不吃不饮,看来师弟你被关在这里饿几天也无妨。”

“焚火是师兄替我取来,又什么时候变成你取来的了?揽功也不必如此。”

“好徒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岑负雪闭了闭眼,无法再继续去想,否则他心中会被怨恨充斥,失去理智,胸腔血液奔涌将加速死亡。

他是一只可怖的、不堪的、受到唾弃的魔,只是生了一副人类的皮囊罢了。

自小到大,不只是人类和妖兽,就连普通的动物见了他,都犹如见到洪水猛兽,惊慌躲藏。

所以除非强行捕获动物,他从来没触碰到任何一只小动物过。

以前在太初宗,二师姐养的那只小紫貂,见到他就会凄厉地惨叫,表现出来的憎恶甚至比善于掩藏的人类还要明显……

可现在这只小动物是在做什么?

岑负雪头一回感受到小动物身上的温度。

原来是温热的,毛茸茸的,柔软的……真真是自己死前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这令他心中尖锐凄厉的怨恨有那么片刻抛诸脑后,甚至生出几分感激。

反正是快死了,脆弱一点也没人看见罢。少年颤抖着手指,将主动靠近自己的小动物搂进怀里,死死抱着,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从红色的眼里夺眶而出。

楚娇被抱得喘不过气,差点憋死,正在挣扎,却在感觉到他的泪水那一瞬间,倏然静止下来。

她费力仰头看向闭着眼睛的少年,心脏被狠狠揉了一把。

书中从来没有描写过岑负雪的这一面,几年后他再度出现,已经是搅得整片试剑大陆翻天覆地的反派了。

可仔细一想,其实他这时也才十七八岁,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他无亲无故,没有来路,没有归处,甚至只能在一只动物身上得到一点点温暖。

“谢谢你,小兔子。”

少年喃喃,声音微弱不可见。

楚娇:“……”

楚娇:“。”涌出的泪意瞬间憋了回去。

你才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兔子和猫你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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