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铁树
从游乐园回来, 徐旦在盘古的队长群里发了他和哥哥的过山车合照。
“[图片][图片]”
“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能见到各位同事了。”
“给大家带了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笑]”
徐容川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手机关了静音，完美错过接下来轰炸性的微信消息。
名叫“盘古今天吃什么”的队长群开始不停闪烁消息提醒。
文术：？
文术：我操, 什么情况？@徐容川
陈蔹：小旦你偏心, 不让我上门蹭饭，自己带着川哥去游乐园！
陈蔹：等等，为什么你们戴着一样的戒指？
杜若：？？？？？哈？我眼花了吗？徐容川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居然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杜若：老天爷啊，终于有人成功走进了我们的寡王的内心吗？@徐容川@徐容川
苏冬夏：进展挺快啊！！！
白玄明：啊, 你们在说什么？照片怎么了吗？
白玄明：额，小旦，你为什么要亲徐队的脖子？
林半夏：什么礼物？红色的糖？@徐容川
徐容川的手机开始疯狂亮起各种消息通知, 他本人已经半睡半醒, 翻了个身, 被徐旦八爪鱼一样结结实实揽进怀里。
“松开点，”徐容川含糊抱怨, “热。”
徐旦亲昵吻过他的额头，把自己的体温调低，不高不低正好比哥哥凉两度：“这样就不热了，晚安。”
徐容川还想说什么，温软的身体实在过于舒服，他就这样沉进了睡眠之中, 到最后也没想起来看一眼手机。
徐旦双手搂着他，双腿缠着他, 还要空出两条触手来在群里聊天。
他微微弯着眼, 开始一条一条回复大家：
“不好意思, 哥哥已经睡着了，可能看不到大家的信息。”
“戒指是哥哥送我的呢，我们一人一个，是不是很好看？”
“林队，礼物不是糖哦，给每个人的礼物都不相同，明天就知道了。”
“杜博，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寡王是说哥哥吗？为什么叫他寡王？我觉得他很温柔，很体贴，对我也很好。”
文术：……
杜若：……
陈蔹：我的眼睛忽然有点不舒服，脑袋也有点晕，这个群看来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白玄明：嗯？川哥送你戒指了吗？他对你真好，好羡慕啊。@一仓副队长
林半夏：温柔？体贴？你说徐容川？嗯……也有一定道理，当年他在部队的时候，营里每个人都喜欢他。
文术：那什么，我只能说……注意安全，做好防护措施，千万不要闹出‘人命’。不过，如果是小旦在下面的话，是不是应该说不要闹出‘异化物命’……
杜若：害怕！应该不会吧？我看研发部的报告里，没有提到小旦有那个构造……
徐旦的目光落在林半夏的回复上，看了半晌，然后低下头，打量起怀里熟睡之人，轻轻磨了磨牙。
“不跟大家聊了，我也要准备和哥哥一起睡觉了~晚安，明天见。”
打完这行，徐旦关了机，心满意足地在哥哥肩颈处找到舒服的位置，又亲了亲他的锁骨，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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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工作狂徐容川历时两天半休假，重新回到盘古，感觉像回家一样亲切。
“早。”他进入队长室，和诸位队长们打招呼。
房间里正在开会的众人同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齐刷刷往他手上的戒指看去。
徐容川：？
徐旦跟在他身后，乖巧无比，道：“大家早上好，这是我们休假给大家带的礼物。”
说着，他开始分发礼物。给陈蔹的逗猫棒，给文术的漂亮丝巾，给林半夏的家务小机器人，给白玄明的乐高拼图，给苏冬夏的最新款枪械……
徐容川：？？？
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他怎么不知道！
陈蔹高兴地笑：“哇！这个毛毛肯定喜欢！小旦，你真是太好了！”
文术：“审美不错，丝巾挺好看，看来我们的寡王有了家室之后就是不一样了。”
白玄明：“我也有份吗？谢谢！好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我很喜欢。”
其余众人都对礼物相当满意，徐容川看看徐旦，后者冲他无辜地微微笑，眼睛里写着“我只是帮哥哥分忧”。
徐容川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他怀疑地坐下，杜若拿着新收到的书，感慨万千，道：“川啊，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迈出这一步，我真的很欣慰。你放心，我们都是盘古一线工作人员，对跨物种的关系持百分百开放的态度，绝对不会歧视你们！而且小旦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为了盘古，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我们都铭记于心……”
徐容川：“等等。什么东西？什么跨物种关系？杜若，你吃错药了？”
徐旦和杜若对视一眼，杜若心领神会，他单手握拳，轻轻咳嗽一声，把这个话题略过，道：“不说这些，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这个月的队长例会。首先，这次在G市的重大S+级事态中，容川，小旦，山苍，还有林队，都做出了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重要贡献，鼓掌！”
啪啪啪，众人鼓掌。
徐容川还觉得哪里怪怪的，目光扫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队长们，再看看徐旦，然后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很干净。
杜若在说：“我们对G市数千名重点污染对象进行了追踪研究，他们忘记了智慧之主的存在，但从前天晚上开始，他们似乎有了我们无法鉴别的变化，可能有隐秘的信仰在他们之间流转……”
听到这里，徐容川顿时把疑虑抛在脑后，抬起头来。
“我们已经联合G市分所最新的负责人一起，对智慧之主的前眷者们做近距离追踪调查。目前无法判断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会后，希望小旦协助我们做一些调查。”
徐旦点点头：“好的。”
杜若继续道：“智慧之主陨落之后，全球的神秘力量活跃达到顶峰，神秘事件在翻倍的发生，我们甚至监测到天体的运行有所改变，也许，污染来自深海一直以来都是错误的判断。”
“祂，可能降临自星空。”
说到这里，杜若稍作停顿，欲言又止了两秒，最后道：“本周我们会派航空志愿者前往外太空，证实一些猜测。希望一切顺利。”
徐容川又一次看向徐旦，徐旦只是听着，对于盘古的这个意图没有发表意见。
今天的队长会不长，前后不到一小时，但是徐容川的灵感忙得很，左动一下，右动一下，老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等到众人散会，他想抓住徐旦好好问问，结果慢人一步。
一出会议室，研究部门足足派出十个美女调查员，守在门口，热情无比地抓走了徐旦，给他做异化物的“例行体检”。
徐容川回忆起上次检查的惨痛经历，对这次调查很好奇，抽空看了一眼监控。
打开监控器，徐旦正站在调查室的最中间，身边围满了全副武装的调查员，粗略一数，几乎出动了研究部一半的精英……
为首的几位已经对徐旦非常熟悉，用近乎狂热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最前头的调查员嘿嘿笑道：“小旦，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姐姐？距离上一次为你体检已经过去了45天，没有见到你的每个夜晚，我们都在为你魂牵梦绕，只能靠回味与你的亲密时刻来度过……”
徐容川：“……”
相较于上次的手忙脚乱，这一次，徐旦很沉稳，点头微笑道：“姐姐们，好久不见。”
这句话让调查室里笑声一片。
“哎呀小旦真乖。”
“小旦跟我们打招呼呢，是不是也想我们。”
“好可爱，啊啊啊我已经开始激动了。”
“小旦，来来，让姐姐帮你把衣服脱掉！！”
一个调查员动手去解徐旦的外套，徐旦礼貌后退一步，有意无意地露出手上的戒指，笑道：“不劳动您，我自己来。是像上次那样变出部分本体后进行能力的测试吗？”
几十双眼睛瞬间落在他的戒指上。
“你为什么无名指戴了戒指？小旦，你跟人结婚了吗？是谁呀？”
“看来，今天我们的体检要加多几项，关于S+异化物的婚姻状况，性.生.活情况，情感状态，嗯，还有生殖健康！作为S+异化物的你应该不会怀孕吧？”
徐容川看不下去了，迅速关掉监控，头脑发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看起来都怪怪的。
……他和徐旦无名指各带了一只同款素戒。
回忆起队长室里的异常，他现在感觉头顶在冒烟，恨不得领用催眠异化物给他们一人一个催眠。
调查室里，徐旦察觉到哥哥已经切断了监控画面，不再有顾虑，开心地回答：“是的，我已经是已婚人士，所以不能让你们脱我的衣服，不然，徐队会不开心。”
整个调查室都是一静，随后炸开了锅。
“居然是徐队！！”
“铁树开花了……”
“我们盘古收到最多情书的木头桩子，居然和我们的S+宝贝异化物在一起了？我没听错吧？”
“小旦，先分享一下你是怎么泡到徐队的？你知道吗，一仓的后勤那谁，三仓的外勤那谁，还有谁谁谁……都暗恋徐队很久了！但是无论怎么都搞不定他。你们才刚认识不久，居然就……”
听着听着，徐旦的后槽牙开始发痒，脸上笑容不变，默默记下她们提到的人名，有意无意地引导话题，听她们描述哥哥的“暗恋大军”和“情史历程”。
……
今天的调查尤其长，结束调查之后，徐旦脚步沉沉，极不高兴地走回二仓，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哥哥。
沈山苍正坐在办公室里，身边放着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蠕动的脑花。文术坐在他的身边，似乎在教他怎么使用盘古的内部系统。
徐旦走过去。
“文队，山苍哥，看到徐队了吗？”
他一靠近，罐头里的脑花就开始瑟瑟发抖。文术笑了一声，回答道：“容川那个工作狂，大概率和哪个队长去附近查看异能波动了吧。你不用总黏着他，小旦，适当分离才是感情保鲜剂。”
徐旦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表面正襟危坐，桌子底下的两条蛇尾正难舍难分地缠麻花一样缠在一起。
沈山苍神色平静，依然是平日里那副白开水的模样，道：“队长在异化物封印区。”
文术啧了一声，跟沈山苍道：“你来二仓倒是来对了，跟你们队长半斤八两，两个木头桩子。”
徐旦咳嗽一声，打断他们，道：“谢谢。文队，鉴于山苍哥是我们二仓的重要成员，有个问题我非常好奇，必须要问一下。”
文术：“请讲。”
徐旦说：“山苍哥是男性人类加雌性巨蟒，你是女性人类加雄性巨蟒，你们，嗯，会生出人类吗？还是生出小蛇呢？又是谁来生？”
哪怕淡定如沈山苍，此时也呆住了……
文术笑得很开心，尾巴尖以一个情涩意味十足的姿态，撩过沈山苍的尾巴尖，答道：“放心，我当然会做好安全措施，你和徐队也是。祝你们开车愉快。”
徐旦点点头：“那就好。我去找徐队了，两位，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离开办公区，一直到他走出门，沈山苍还呆坐在椅子里，承载了无数高深知识的脑袋在飞快转动，像计算公式一样，计算起徐旦所说的各种可能性。
两个雌雄同体到底按人类性别算，还是按变异性别算？如果设性别为变量，求解繁衍方式的话……
桌下，文术的某个非人部位已经探出体外，寻找着与沈山苍完美匹配的洞.穴。他揽住木头桩子的腰，桃花眼从下往上斜望着他，笑道：“不是要跟我探讨人类的情感么？我们还没探讨完呢，发什么呆？”
沈山苍：“可是……人类的情感真的要通过性.爱才能产生吗？”他质疑起文术的说法。
“当然，”文术肯定道，“就比如此刻，我感到浓烈的爱，恨不得死在你的身上。你呢？”
说着，他在沈山苍唇瓣上印下亲吻，笑得不像蛇人，像一只狡黠的漂亮狐狸。
沈山苍注视着三仓队长的脸，承受着炙热又巨大的爱意，回忆起徐旦曾让他体会的感情，心中似乎有了轻微触动。
嗯……文队说的也很有道理。他想着，主动回了他一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