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庆俞紧接着进门, 急急冲顾明渊拱手,“奴才没看好门。”
顾明渊微抬了抬下巴。
沈清烟没得到夸,庆俞过来笑着请她出去, “沈六公子不是想吃螃蟹,厨房里正在做,您随小的过去吧。”
沈清烟不想在那两人面前跌面儿, 拉了拉顾明渊,“表兄……”
顾明渊道,“随他下去。”
沈清烟心一沉,果然有这两人在, 他都不给自己好脸色了!
她紧揪着顾明渊, 倏然松了手,庆俞领着她往外走, 过那两人时, 自以为警告般的瞄他们,殊不知脸上还含着对顾明渊不理自己的怨气, 这样看人时。
自成了委屈与哀怨。
仿佛她受尽苦楚, 期盼着有人来搭救她。
荀琮盯着她, 一瞬撇过脸。
赵泽秀也望过她, 面上微僵,垂着头没再抬起。
沈清烟不情不愿的跟着庆俞到廊下, 眼看着庆俞把门带上,她不服气道,“他们在屋里说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为什么我就不能听了?”
庆俞讪笑, “您有所不知, 小公爷在大理寺当值,荀二公子的兄长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时有来往,自然的,荀御史也会让小公爷传些话,这人家的家事,总不好开着门说。”
沈清烟赌气,“荀琮也就罢了,赵泽秀为何也能在里边儿?”
庆俞压低了声儿,“赵二公子的母亲是咱们国公爷的表妹,连着亲,自然多有照拂。”
沈清烟这下听明白了,敢情他们都跟顾明渊有或近或远的关系,只有她是真靠着自己巴上了顾明渊,怪不得荀琮、赵泽秀那么瞧不起她。
他们不用出力,就能让顾明渊眷顾,在顾明渊眼里,她是比不上他们的。
这就是天壤之别,她永远被人踩在脚下,哪怕她借着顾明渊狐假虎威,可一旦脱离了顾明渊,她就是人人可欺。
沈清烟不禁难受,低着头要回厢房。
庆俞叫住她,“沈六公子,厨房里真有螃蟹,您不想吃吗?”
沈清烟闷声道了句不吃,兀自回屋里把门关上。
庆俞唉了声,小少爷实在难伺候,又不识人眼色,那屋里主子们说话,哪能让她进去胡闹,不过一时没如她意,就要闹脾气,说到底还是她家中长辈没教规矩,又在小公爷面前得宠,这才把她惯的越发没大没小。
这样单纯的脾性,说好自然是好的,就是离不得小公爷,怕只怕以后出乱子。
沈清烟在屋里闷了会儿,雪茗敲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盘螃蟹,放到她面前,给她剥壳,问她又为着什么事儿不开心。
沈清烟原是没胃口,但一闻到蟹肉香味就想吃了,一边吃着一边跟她说了荀琮、赵泽秀欺负她,顾明渊还不帮她,反倒对那两人极尽关心。
雪茗开解她,“少爷想岔了,这情理本就难分,您是小公爷唯一的学生,小公爷的私心自是向着您,可荀、赵两家都和英国公府有交情,小公爷就是偏袒您,也不可能因为小事就把三家交情给弃了。”
沈清烟怔了怔,喃声着,“……小事。”
雪茗清楚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想通的,便继续喂她吃蟹肉,她却突的拨开她,摇头不愿吃了,抱住腿靠着榻上的引枕,陷入沉默。
晚风吹进屋,还是凉的,雪茗过去关窗,正见主卧那头,荀琮和赵泽秀出来,两人俱是神情不愈,那荀琮还在院里看了一周,雪茗猜测他跟赵泽秀是在屋里受了顾明渊的暗责,眼下想找沈清烟出气。
这里到底是顾明渊的地盘,倒不担心他们做什么。
雪茗关好窗,坐到沈清烟身旁,道,“少爷,荀二公子和赵二公子看起来脸色不好,小的猜是小公爷替您教训他们了。”
沈清烟欣喜起来,心里的疙瘩还在,她问雪茗,“表兄能帮我出头,说明我被欺负不是小事,对吗?”
雪茗嗯了声,“少爷想太多,您和那两位公子的过节就是小孩儿打闹,小公爷是您先生,当然不可能任你被欺负。”
沈清烟坐起来,睁大了点眸子又问,“那我在表兄眼里,是不是比他们重要?”
雪茗迟疑着,这叫她怎么回答,她不是顾明渊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沈清烟靠回去,心里沉浮不定,她现在只有顾明渊可以依顺,她想尽法子要缠着顾明渊,可顾明渊却不一样,顾明渊受众人仰望,他的心里眼里也有很多人,有他的父母,有至交好友,以后还会有妻儿,她在顾明渊的心上可能只占很小很小的一点,而且随时会被驱赶。
她需要花很大很大的精力来巴结讨好他,才可能换的他一点瞩目。
姨娘说过,男人是最喜新厌旧的,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随时会不要她。
沈清烟在心底默默的算计着,得趁着他还喜欢碰她嘴巴时,赶紧跟他的老熟人认识。
入夜了,沈清烟躺在榻上半睡半醒,雪茗给她盖好褥子,悄悄把门带上。
碰巧看见扫墨在门口蹲着,雪茗便知顾明渊要过来,如今一日比一日冷,沈清烟换上了厚衣,往往在屋里更随意,裹胸布进了屋就褪掉,左右上两回也没让顾明渊发觉,主仆二人也就放松警惕了。
雪茗遂避让进了耳房。
半晌,顾明渊上了屋廊,推门入内。
沈清烟迷蒙间感觉到身边有人,蹙着眉毛勉强张开眼,即见顾明渊立在跟前,面上是她参不透的表情,她从榻上蜷起腿软坐,懒着腰身往他怀里靠,手指搭在他的臂弯里,脸贴在他胸前,无声的唤着他表兄。
唤了好几声,她的下颚被抬起来,脸朝上,眉尖若颦,面颊含粉,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情状。
她等了会儿,还没等到顾明渊碰她嘴巴,这个姿势好累,她想倒回床,才伸手想拿开下巴上的指头,嘴唇骤然被吻住,她的手也被包住,那粗粝的手在一点点的收紧,她的手连同她这个人,一起碾成泥,不知不觉的就陷在褥里,浑浑噩噩的被摁住,露出来的一小截脚踝不安分的踢蹬着,最后也没力的垂在榻侧。
快被亲晕过去时,她的手里一凉,被塞进了一块方状物。
她想看清手里的东西,本能要咬唇让自己清醒,可却咬到了另一片唇上,那堵着她的唇僵顿,下一瞬就变本加厉了起来,吻的她几欲难透气,迷瞪瞪的在昏睡前被他放过。
她还不忘在快闭眼前提醒他,“……你这样碰我,你得让我认识你的老熟人,我想跟他们做朋友。”
自从徐远昭说过一次,她就一直心心念念着顾明渊的那些老熟人。
攀附的心思不加掩饰,要真让她有机会得见其他权贵,她大概要全巴结一遍。
本性至纯也掩不住贪婪,她为了攀爬也能让别人这样碰她。
顾明渊伸指抚过唇上被她咬破的伤口,微眯起眸,神色阴寒至极。
扫墨在门外候了会儿,房门开了,顾明渊走出来。
扫墨也欲跟着他回,忽听他道,“你以后跟在他身边。”
扫墨忙应了声是,就此成了沈清烟的小厮。
沈清烟隔日起来后,发觉手里多了块玉珏,这玉珏正是她姨娘给她的那块,顾明渊给她修好送回来了。
她喜滋滋的给雪茗看玉珏,“定是我投了全壶,表兄才这么快奖励我给了玉珏。”
雪茗把玉珏穿进络子里,给她挂腰上,告诉她,“小公爷对您是真上心,还把扫墨给了您,让哪儿都跟着。”
沈清烟啊了声,想着顾明渊一定是怕她再被荀琮那些人欺负,才让扫墨小哥跟着她。
那以后她就不怕落单了,再被荀琮抓住。
看来,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她比那两人重要,这般一想,她又免不得想起昨晚上顾明渊亲她时的样子,才不像平日里的薄淡,他大概很喜欢那样碰她。
她一时没耐住羞涩,脸红彤彤的,看的雪茗以为她起热,差点要叫大夫,她神秘兮兮的跟雪茗窃窃私语,“他们都比不了我讨表兄喜欢。”
雪茗又是一番难以言表。
转眼到十月底,英国公府每年这个时间万香园里的菊花盛开,正适合办赏菊宴。
这一日沈清烟刚从学堂回静水居,雪茗赶忙给她换身衫袍,直说是英国公府有赏菊宴,老夫人那头特意派人来请她过去参宴。
沈清烟爱凑热闹,连忙出门,由丫鬟引着去了万香园。
入园子后就见一簇簇菊花盛放,各色各样,好看的扎眼。
沈清烟赏了一路景,跟着丫鬟沿小路进到水榭,那水榭里摆了几桌,用八扇山水屏风隔开,女眷在里边儿,外坐的两桌是英国公府的男主子,顾明渊倒不在,沈清烟知道,他还在上值,不得空回来参宴。
沈清烟先拜见了英国公顾淮山,顾淮山对她只有几面之缘,倒也知道她是顾明渊的学生,至于顾明祯干的那起子脏事儿,顾淮山也不知道是对她。
沈清烟观察着他,揣测着应该是顾明渊没把她说给顾淮山,保全了她的体面。
这一点她很感激顾明渊,寻思着晚上回去要谢谢他,他要是想亲她,她就给他亲个够。
她背靠着屏风坐下来,和她一桌的都是学堂里的同窗,荀琮、赵泽秀等人都在。
她独自一个人吃吃喝喝,他们不理她,她也不理他们。
等到宴席吃了一半,前头忽有小厮过来传话,竟是圣人的八公主过来了。
陡时满座人都起来,忙迎了出去,沈清烟被他们挤来挤去,差点倒地上遭踩踏。
适时被一人扶住,沈清烟连忙道了句谢,抬头时才知是荀琮,荀琮一脸青黑的看着她,她慌的挥开他的手急往周塾师那边儿跑,跑进了发现周塾师跟徐远昭在交谈,她没好意思打搅,静静的立在他们后头。
周塾师没一会被人叫走。
徐远昭冲她浅笑,“这会子人多,小表弟跟在我后面吧。”
沈清烟小声回个好,跟着他候在廊道上,眼不自禁往外看,心里嘀咕着这八公主的排场真大,要这么多人出来迎她。
大概等了有半柱香,那前院有人在传,八公主入府,沈清烟踮着脚尖也没见到那入府的八公主,不是在诓他们吧。
徐远昭笑,“这里男客众多,八公主大约走的月门,此时应被迎去别院了。”
沈清烟不懂这些,点点头,心下对这八公主更是艳羡,即使他们这些人等在这里,八公主想不见就不见,真的威风,这就是皇族威势了,纵然像顾明渊这样的高官公爵,也要矮他们一头。
重新入座后,还没吃上两口,顾明渊来了,他坐到徐远昭那一桌,身着玄红氅衣,面色冷然,气韵高华,把那一桌人都比了下去。
那一桌不会就是他的老熟人吧,今儿这么好的时机,她得想法子在他的老熟人跟前卖个脸熟。
沈清烟偷看着他,有些食不知味,眼见他拿起酒杯,如喝茶般浅酌,她也有样学样的端着酒杯想喝,结果被身后的扫墨阻止了。
扫墨低声道,“沈六公子吃菜别喝酒。”
沈清烟放下酒杯,也不想吃菜了,她为什么不能喝酒,她为什么不能跟他坐一桌?她为什么要被这样看管了起来。
这些问题没人回答她,周遭都在吃喝说笑,只有她身在迷茫。
宴席过半,自女眷那边绕过来一个丫鬟,走到沈清烟身边,恭敬道,“沈六公子请随奴婢过来。”
沈清烟无促的看了眼扫墨,扫墨也很犯难,这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令玉,他也不敢阻拦,他只得绕去找顾明渊,
于是沈清烟便离了座,临走时看了眼顾明渊,他侧一点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他看过来了,沈清烟抿了抿唇,又不是她想往女眷里面钻,是这丫鬟要她去的。
不能怪她。
她索性不看她,跟着丫鬟绕过了屏风,沈清烟站在屏风边不敢近前,她的身份还是男人,这种女眷众多的场所不适宜她过来。
她大致扫了一眼,竟看见她大姐姐沈玉容坐在表姑娘身边,此时正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她原想对着她露出笑容,但没敢在这种场合乱笑,尤其那上首坐着个长相俏丽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看衣着富丽,神色带着倨傲,沈清烟估计她应该就是八公主。
傅氏朝她招手,“快过来拜见八公主。”
沈清烟走近,恭恭敬敬的跪到地上,给八公主行了个大礼,“学生沈清烟,拜见八公主。”
她头抵在地上,感觉到有视线冷冷的看着她,她紧张起来,怎么还不叫她起身,她应该没见过这位公主殿下,不至于得罪她吧……
“起来吧,”八公主道。
沈清烟站起来,仍弯着背等她说话。
八公主在端详她,她感觉整个人都绷起来了,好在八公主没看她很久。
八公主道,“你就是那个在课艺中得了上佳的学生。”
沈清烟对于自己得了上佳这件事一直引以为傲,这时被八公主提到,陡然就感到大喜过望,连八公主都知道了,那、那太子殿下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会不会还有希望被太子殿下选为伴读?
沈清烟赶忙回话,“全赖先生指点,学生只是侥幸考得上佳。”
随后便听见一声冷笑。
沈清烟觉出哪里不对,她怎么……从这八公主的笑里闻出了敌意。
“即能得上佳,想来也是个文采斐然的才子,趁着这赏菊宴,你做句诗来听听?”八公主将手里的琥珀酒杯一转,放到桌上,撒出了一点酒,“就以这酒杯为题。”
沈清烟生出畏惧,她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也学过做诗,但正经做出来的诗只怕叫人笑掉大牙。
傅氏打圆场,“这孩子前段时间受了重伤,养了足足有大半月,都没上过学堂,眼下叫他一时做诗,恐怕没那么容易做出来,八公主若想听人做诗,臣妇这外甥女倒是个最会吟诗作对的。”
那表姑娘傅音旭应声起来,给八公主弯腰行礼,温笑着道,“臣女见过八公主。”
八公主也打量她一番,认出来她,“本宫记得你不是在江南吗?怎的来京里了。”
沈清烟站边上发懵,这八公主好凶啊,表姑娘这么温柔的人,她也没好脸色。
“是臣妇想念她,才把她接进京里小住,”傅氏道。
那八公主对着傅氏倒和善,说话也好听,“伯母若是孤单了,本宫也能来陪你,傅姑娘在江南住惯了,乍来京中恐怕想家里,不如过些时日让她回家吧。”
傅氏笑着应好,又问,“八公主还要做诗吗?”
八公主摆了下手,看了眼沈清烟跟傅氏大剌剌道,“伯母别见怪,我就是听底下人说,明渊哥哥收了个学生,这才想叫来看看,让他下去吧。”
于是沈清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又退出了屏风坐回去。
这场赏菊宴直至月上梢头才终于散场,沈清烟眼瞧顾明渊离了座,也赶紧离座,那一桌子人都往前去,有不少在园子里赏菊。
沈清烟一直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远看着顾明渊好像越走越慢,跟那几人拉开了不少距离,机不可失,她立马跑到他这里,才喊了声表兄,就被他一把环住腰避进了旁边的假山里。
假山内漆黑一片,沈清烟看不见顾明渊的脸,只能感觉腰间横着的铁臂,她着急道,“表兄,这么好的机会,你带我认识认识他们吧,我不会做坏事的。”
可她说完不见顾明渊吭声,又没法瞧清他现时的脸色,只得继续道,“表兄,我想认识他们,你给我引荐……”
“引荐什么?”他像是明知故问。
沈清烟要是再跟他在这里耗下去,他们就走了,下次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能在遇上。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们离得很近,她像以前一样,敷衍的亲了他两下,柔糯贴着他道,“表兄给我引荐,我都给表兄……”
后面的话太难以启齿,如果真都给了他,就意味着他会发现她是姑娘,指定会大发雷霆,她就是骗住他,先认识那些人再说。
只可惜她的小把戏一眼就能被人看穿,顾明渊动都不动。
沈清烟耳听着那些人声音越来越远,她急了,伸手掰他的胳膊,要拉他出去,“他们要走了!”
她脚才往外伸,人就被抱起来一个旋转背靠到假山壁上,她生气的要哭出来,就被他猛地覆住唇。
在这样的环境里,沈清烟脚不沾地,身子都被他禁锢在怀里,她直流泪,嘴唇被吻的想闭都闭不上,脸也叫他握在手里,他可恶极了,把她吻的浑身发颤,身上的力也抽走了,卷着手指推搡不开后就挂到他身上,被他亲的低泣不止,嘴上也有丝丝疼,是他啃噬出来的。
他疯了,他要把她当食物吃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黑暗里,她脸上都是泪,贴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直等到腰上的手松了些,他要伸手抱她走,她忽然使劲把他推开,一头朝外跑,奔进了一条小道里。
顾明渊从假山里出来,眼见四周无人,手心紧了紧,往前头的路道上走,正好扫墨送走了大人们回来,顾明渊让他去静水居找几个人过来,不要声张,在园子里找沈清烟。
——
这头沈清烟胡乱跑到一处亭子前,蹲在栏杆上捂着脸哭,哭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朝她靠近,她以为是顾明渊,咽着声道,“你故意的,你就是想绑住我……”
她一直都知道的,他想把她困在身边,不准她跟人结交,他要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一辈子。
她没等到他出声,心头更气了,仰起头要再说他,谁知面前站着的是荀琮。
她一下发起抖,跌坐到地上往后退,“你不能动我的,表兄就在这附近。”
她脸上都是泪,眼里泪汪汪的,晚灯下,唇红的异常娇艳,犹如水妖爬上了岸,要勾人入水。
荀琮定定的凝视着她,蓦地俯身下来,吓得她缩到柱子边,她还想叫表兄,荀琮先一把将她嘴捂住,那唇上的温热不可避免的触到他手心,他僵住片刻,又恢复的极镇定,对她道,“你不想跟着他,我可以帮你脱离,只要你答应,滚回你的永康伯府,以后都不要再跟男人纠缠不清。”
沈清烟瞪圆眸子直摇头,她不要回家,她回去会被父亲打死,她只能跟着顾明渊。
她就知道他居心叵测,想把她送回家,让她在家中受人折磨,他这么恶毒,今晚回去后,等顾明渊给她道歉了,她一定要让顾明渊给她出气!
荀琮沉着脸,嗓音硬邦邦,“你说我们欺负你,你也给我们丢了人,我们扯平了,但是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你这种人只能关在府里,放你出来便是招蜂引蝶,你毕竟是男人,就该像个男人,整日里想男人太过恶心,只要你答应,不再黏着别的男人,我可以去跟小公爷交涉。”
他说了想说的,松开手等着她答应,如果她不答应,他就把她扔河里,让她死一回!
可沈清烟一等他松手,就蹭的爬起来,飞快往亭子外跑。
荀琮烦躁的要抓她,他就知道不该对这种人抱期望,他应该直接将她捆住,扔河里让她吃一回苦头,她就能老老实实的答应。
恰时见前方不远处八公主带着一行奴仆走过来,沈清烟这一跑正正好跑到了八公主这里。
荀琮眉心一拧,已来不及抓她回来。
那边八公主一见到沈清烟这张脸,立时面露凶狠,冲随身的太监道,“给本宫把这个妖精脸扔水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