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忧姬开始了她惯例的担忧和走神, 也就在此时，教室内突然传来了五条老师轻快的声音：“忧酱~你进来吧——” 可以进去了！ 忧姬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面前的拉门, 门后就是她即将面对的新同学们, 咒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将要相处三年的同伴, 千万不要伤害到他们…… 门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很容易就能捕捉到的冷漠和疏离, 忧姬怯怯地走入教室，在这片不欢迎的情绪中走到了讲台中央。 这个班级里只有三个学生……应该算三个吧, 一位挡着嘴巴的少年, 一位斜单马尾的少女, 还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熊猫。 熊、熊猫？！ 忧姬在黑板前站定，此时不论是人还是熊猫都正在紧盯着她，他们的情绪从也已经从冷漠过渡到震惊，忧姬不晓得这是怎么了，只好有些茫然地自我介绍道：“我是乙骨忧姬，初次见面，请多关——咦？！” 她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这坐在讲台下的三名学生（算上熊猫）已经同时暴起，他们的动作快得根本不像普通人类，眨眼就逼近了忧姬, 从三个方位堵住了她！ 此时此刻，在忧姬的身前, 从左到右分别是熊猫、少女和少年, 熊猫举起那对斗大的拳头, 少年拉住了挡着脸的衣领, 少女手里那薙刀擦着忧姬的鬓发而来，劈碎了黑板——“啪嚓！”！！ 忧姬大震撼：“这——还有这种测试的吗？！” “喂。”这单马尾的少女没有回答，她只是朝着忧姬点了点下巴，“你被诅咒了！” 忧姬一愣，心想难道他们指的是里君吗，她刚想向新老师求援，一转头就看到了半蹲在右侧的少年——他正紧盯着她，双眼是剔透的紫色，凌乱的短发则是银白，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随时要攻击她…… 可是他没有武器吧，为什么要拉着衣领呢？ “啊！我好想忘记解释了！” 那站在一旁快乐看戏的高专老师接收到忧姬茫然的视线，于是恍然大悟，只见他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击：“咒术高专，以教授拔除诅咒能力和技巧来培养咒术师，忧姬，你的同学们都是咒术师哦。” 忧姬：！！！ 原来不是监丶禁危险学生的那种学校啊！ 单马尾的女生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她瞪了一眼不靠谱的老师：“这种事情要早说！” 随后她转向忧姬，拔出薙刀，面色稍缓，“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这个诅咒——” “很危险。”五条悟这么突兀地接道，他微笑，“所以大家还是快点躲开比较好哦。” 三人：？？？ 忧姬恍然醒悟：“里君，等一等！” 已经太迟了，一双巨大的手从她身后的黑板中探出，轻轻松松地捏碎了薙刀，紧接着便冲三人探去，带着里君扭曲的怒吼——“不可以，欺负忧姬！” 恐怖的气势山崩海啸般碾下，三名咒高学生在一瞬间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等到他们终于能克服这威势时，那两只大手已经一左一右捏住了少女和熊猫的脑袋！ “别动！”少年拉扯下衣领，疾声厉喝。 咒灵的手臂僵住了，而与此同时，少年的脖颈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般，他捂住喉咙，痛苦地咳嗽。 “不可以——里君！！” 这一回喊出声的换成了忧姬，她直接原地起跳转身，展开双手扒拉在咒灵两条手臂上，试图用身躯阻隔咒灵与同学，这姿势之别扭，令一旁探头探脑的老师连连发出“唔哦”的声音。 里君不动弹了，它委委屈屈：“他们欺负……欺负忧、忧姬！” 忧姬满心都是恐怖的回忆，她把半个身子挂在手臂上，几乎是祈求一般地软软威胁道：“不可以伤害他们！再这样我就要讨厌里君了！” 里君：！！！ 这一回咒灵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它当即双手一扬，粗暴地把已经捉住的猎物扔掉，就像是孩童甩开蜇人的甲虫。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少女和熊猫一起被巨力抛开，一前一后撞到蹲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正咳得惊天动地的少年惨遭袭击，一下子就被同学们压在了最下方…… 那只一看就壮硕的熊猫叠在俩人身上，用体重达成了来自同伴的背刺。 忧姬仍然挂在咒灵的手臂上，又惊又怕，她看着地上的叠高高，眼眶通红，胸膛也随着大喘气而剧烈起伏，要不是她对里君的束缚力莫名其妙提升了一截的话—— 在上一次的事故中，忧姬根本无法和爆发中的里君交流，更别说去控制它了；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她的声音，明确地传达给了里君。 等一等，里君这一次爆发不会被认定为危险吧？！ 忧姬担忧地看向站在另一边的老师，她的道歉还没说出口，就见到这位自信满满的咒术师正在——啊，他掏出了手机，对着地面的叠高高留影纪念。 “真是难得的场面啊，留在毕业纪念册里吧！”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乙骨忧姬：……？ 忧姬的愣神让里君愈发不安，咒灵用它那足以捏碎脑壳的双手轻柔地环绕过来，左手托起忧姬的后背，右手则挡在她身前，防范着在它看来非常危险的咒术师们。 它扭曲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忧姬不要……不要讨厌里君……” 忧姬赶紧握住里君的手指，：“不会的，我是不会讨厌里君的——但是人类的性命比蝴蝶还要脆弱……不要伤害他们……” 里君小狗一般哼唧两声，把掌心中的忧姬珍重地放下，随后双手缓缓后退，逐渐消失在黑板的影子中。 大喘气的忧姬扶着黑板，惊魂未定，表情一片空白，那叠高高的三人也终于解开了生死纠缠，震惊又迷茫。 四人面面相觑，大小不一的四双眼中盛满了同样的问号。 最后还是拍完照后的老师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角色，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捂着胸口，用下半张脸感动道：“要想拯救世界果然还是得靠少女少年的纯爱，啊~这就是dokidoki的感觉吗，看来你们能相处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忧姬愣住：“……欸？” 另外三名同学：“五条老师！！！” * 禅院真希推开了房间门，指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道：“……总之这里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了。” 忧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在未来会属于她的房间——它真的很大，这面积比学生会馆大了好几倍，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几乎不可想象。 明明宿舍楼外的装修十分复古，内部的布置却现代简约，硬件设施都很好，房间外还有一个小阳台，干净整洁。 忧姬：这、这竟然是我能免费住的吗！ “咒术高专里是安全的，不过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禅院真希——那个使用薙刀的马尾少女，这么不大自在地交代道。 忧姬揪着她的小裙摆：“非、非常感谢，禅院同学——” “叫我的名字就行了。”禅院真希皱了皱眉，她低头瞅着眼前的少女，“下一次咒术实习你和我一组，转校生。” 要和别人合作了吗…… 忧姬也不知道这种心情是紧张还是期待，她期期艾艾地道：“请多指教……我会努力的！我——” “只靠努力可不够！”禅院真希打断了她的客套话，“你在来咒高前……常常被人欺负吧。” 忧姬：“……！！” “果然是这样。”禅院真希双手抱臂，“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漫无目的地活着。” 忧姬一愣：“我……” “没有目标的努力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禅院真希低声道，“这里是咒术高专，你再这样散漫下去，会死的。” 死亡吗？ 可是死亡却是忧姬最不恐惧的事物，真正让她有所感触的其实是这个同龄少女所说的“目标”。 忧姬看着这真希的双眼，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她是这么坚定又自信，没有丝毫的迷茫与退缩，洋溢着令人羡慕的帅气。 忧姬想，她确实也有想要实现的目标。 想要了解诅咒，想要解放里君，想要拯救更多的人。 想要找到，活下去的自信。 “你这家伙……总之你尽快想明白为什么要来高专！”禅院真希突然率先撇开视线，“也没必要害怕，在你想明白、变得强大前，我们会保护你的。” 忧姬有些不安地揪着裙摆：“是胖达同学告诉我的……那个‘京都校’就是我们东京校今年的竞争对手？我也要参与？” “没错，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五条悟继续点头，“上一次是东京校战败，所以这一次我们去京都校内参与比赛，我和夜蛾校长都会去！” 东京校的校长是一位名叫夜蛾正道的中年男性，他有着非常敦厚可靠的外表，忧姬见过几次，对这位师长有着相当高的初始好感和敬意。 更何况夜蛾校长还是她的同班同学熊猫的养父——咒骸竟然也能成长！ 不过能和真希、熊猫和狗卷并肩战斗，就算是去京都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忧姬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她的同伴们，她一定能和他们很好地配合。 而且还有老师们随行！ 忧姬松了口气，充满斗志道：“我会努力的！” 面对如此充满干劲的弟子，五条悟当即奉上掌声以示鼓励：“对，就是这样！忧姬要好好和金次配合哦，就算只有两个人也要取得胜利！” 忧姬重重点头：“嗯！就算只有两个人——两个人——” 忧姬发现了问题：“……咦？” 眼罩之下的五条悟露出半张灿烂的大脸：“二年级只剩下金次一个人就无法组队参与团体赛了嘛，所以这一次再加一个忧姬，大家一起加油啊！” 忧姬：“嗯？！！” 五条悟：“作为东京校的最强组合，忧姬这一次也要控制好里君，认真参与比赛哦。” 忧姬：“可是怎么只有我、一年级生——” “虽然只是一年级外援，但是忧姬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五条悟一脸深沉地打断忧姬，他做出碇司令式的插手，“特级的道路，是孤独的——‘忧姬，不可以逃避’*。” 忧姬：“可是老师——” 五条悟没有给忧姬拒绝的机会，他继续打岔：“这几天不论梦到什么都要记得告诉老师，包括所有从梦境里学到的东西……直到姐妹校交流会结束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忧姬立即认真点头：“好，我会的！” “还有这一次的实习任务。”五条悟的话题十分跳跃，根本不给忧姬犹豫的时间，“你和惠完成得很好，咒灵顺利祓除，遗失咒物回收，而且两人的配合也很让我惊喜。” 提到遗失咒物，忧姬就忍不住问道：“老师，那个‘诅咒面镜’里面怎么会有纸条……” “那是我不小心遗失啦！”五条悟毫无心理负担地鬼扯，“纸条当然是预防丢失的措施，幸亏你们把它送回来了，帮大忙了呢。” 忧姬：…… 忧姬只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大问题，但她又无法指出具体的问题，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 “对了，忧姬还没有我的line吧。”五条悟突然掏出手机，“只有手机号码是不够的，我们来加好友吧~我这里还有惠的账号~” 眼看着老师都点开了界面（他是怎么隔着眼罩看到手机屏幕的？），忧姬也赶紧掏出手机：“……惠的账号？” “你们的配合很顺利，下次的合作也请一起努力。”五条悟操作极快，眨眼间就完成了好友请求，“作为前辈，忧姬要多照顾惠哦。” 这是当然的，忧姬立即点头：“我会的。” “好啦，全部完成了，忧姬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老师。”五条悟竖起大拇指，随后他收起手机，从走廊后的窗户跳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忧姬眼看着老师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手中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似乎是伏黑惠发来了礼貌客套的问好信息。 忧姬赶紧手忙脚乱地回复，随后又愣住了。 对啊，我还没问为什么只有我要去参加姐妹校的交流会呢！ * “你被耍了。” 真希这么沉痛地道，随后把手里能量饮料的塞给忧姬：“这个给你——姐妹校交流会你完全没有去的必要，什么实习任务中的问题，什么line上的好友都是托词，那个绷带混蛋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 忧姬：“……” 忧姬灌了一口饮料，愣愣的：“这、这样吗？” 真希叹了口气，烦躁地杵了杵薙刀：“我还以为会让一年级全员参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去了，那个家伙在想什么啊。” 胖达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忧愁，不过让他愁的可不只是即将到来的交流会，还有他的同期伙伴。 他小声地对坐在身边的狗卷道：“不妙啊，连五条老师的话术都能骗到忧姬……她真的不会走在路上就被人拐走吗？！” 狗卷棘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严肃地点头：“鲑鱼！” “秤金次的咒术，和赌博有关。”真希似乎想要解释，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算了，秤金次大概更乐意直接和你沟通——忧姬，在并肩战斗的时候，你可以信赖他。” 忧姬想起了她在宿舍楼下看到的骰子碎片，想必那就是秤金次会使用的道具了。 “聊这些也没有必要，总之还是要让你更习惯战斗才行……”真希提起薙刀，“忧姬，休息得怎么样了？” 忧姬旋好饮料，扔给熊猫，同样提起了刀：“我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 从东京到京都的交通方式很多，东京咒高旅游团最后还是选择了新干线。 毕竟只有四个人，选择什么交通方式都一样…… 忧姬悲伤地想，她作为凑数的参赛人员，大概就是去挨揍的吧。 乙骨忧姬是被校长夜蛾正道带到车站的，虽然这位校长看起来严肃而不好接近，但他确实是位关怀子弟的师长，而且还和熊猫有着一脉相承的沉稳气质。 “悟和金次一会儿就到，我们大概需要再等待十分钟。”夜蛾正道温和地对忧姬道，“别担心，这只是一次友好的交流会，能学到不少东西。” 忧姬忐忑地点头：“……嗯。” 似乎是猜到了忧姬的疑惑，夜蛾校长低声解释道：“不让其他几个孩子去是因为他们还不到那个水准。” “但是乙骨同学已经能接触到这种水平的战斗了，是悟提议让你去的——为了让你再进一步。” 这个解释可比五条悟来得靠谱多了，忧姬总算是明白一些她的处境。 前有硝子老师的赞许，后有真希同学的不可思议，再加上五条老师的钦点……她这个“特级”的判定，好像真的是很了不得的东西。 看着忧姬的小表情，夜蛾校长忍不住叹了口气：“做悟的学生，会比较辛苦吧？” 忧姬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没有这回事。” 毕竟在五条老师之前，她的周围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能够承担“老师”这项责任的人——换句话说，她没有可以对比的对象。 初中和小学的教师们吗？ 她躲避他们还来不及，更何况面对面的交流。 那蓝染惣右介呢？ 这个停留在梦境中飘忽不定的男人，比起只是不着调的五条老师来说，可要更让人心里没底。 就在忧姬走神的时候，夜蛾校长突然问道：“乙骨同学，你喜欢芒果汁吗。” “芒果汁？喜欢的。” 忧姬立即回神，她下意识这么回答，虽然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看校长的表情——好奇怪，似乎是混合了震惊、愧疚、同情和怜爱，甚至还带着一种“我们东京咒高对不起你”的歉意。 是她看错了吧？ “咳，乙骨同学，请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夜蛾校长郑重道，“我去一趟便利店。” 是要看行李对吧，这个我会！ 乙骨忧姬立即点头：“好的，我不会走开的。” 夜蛾校长狼狈地离开了，看背影真是自责又沉痛，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在等待老父亲买橘子的时刻里，忧姬站在行李旁，顺手打开手机，一一回复来自同伴们的讯息。 除了真希、狗卷和熊猫的叮嘱外，还有伏黑同学的关心，以及妹妹爱乃的长篇大论——虽然远离家乡，但忧姬仍然和妹妹有着频繁的交流，她们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亲密。 忧姬一边看行李一边快速地回复着，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 也就在忧姬回复信息的时候，她敏锐地感到了来自他人的长时间注视，她下意识地向目光的来源方向抬起头，在车站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位陌生人。 这是一位穿着袈裟的年轻僧人，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而且还留着长发，眉眼狭长，脸上是平和的笑容，只看外表，那真是非常出众，让人过目不忘。 当两人视线相触时，僧人朝忧姬微微颔首，像是在与故人打招呼，忧姬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大步离开，消失在检票口后。 忧姬愣愣地望着这个人离去的背影。 难道这位僧人认识她？可她完全没有印象，她甚至不知道东京周围是否有寺庙……是认错人了吧。 夜蛾正道在此时恰好返回，他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递给忧姬一罐芒果汁：“乙骨同学，你怎么了？” “没什么……”忧姬转过头，随后受宠若惊地接过芒果汁，“给我的吗……？谢谢老师！” 夜蛾校长瞅着这弟子的学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不用谢。” 听说新同学上一次主动救援了真希，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级别的咒术师，那么在这次的咒术实习中，他也尽己所能地多照顾她一些吧！ 乙骨忧姬并没有察觉到同伴的审视，她正低着头，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是在出神。 也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幽幽地划过，最后停在两人身前，车门打开，一位穿着严谨正装的瘦削中年人从驾驶位走下车，发型一丝不苟，颧骨高凸，吊梢眼前是厚瓶底眼睛，浑身上下洋溢着属于社畜的、生无可恋的气息。 “狗卷术师，乙骨术师，我是伊地知洁高，隶属于咒术高专的辅导监督，负责此次咒灵祛除的辅助工作，请上车。” 社畜先生的自我介绍主要是对着忧姬说的，他和狗卷棘并不是陌生人，毕竟伊地知的主要负责对象就是他们的老师五条悟。 忧姬跟着狗卷棘进入后座，辅助监督先生有着高超的车技，很快车辆就驶入了繁华的地带，随后又拐入高速公路，在漫长的车程后，汽车终于在高速路边的一片空地上停下了。 这片地方看起来像是刚清理过，地面上还留着凌乱的车辙泥印和大大小小的脚印，再加上交通局的警示标志，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惊惶的感觉。 还有不远处的山洞隧道，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阴冷的风嗖嗖得刮着…… 忧姬跟在狗卷棘身后下了车，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她跟着另外两人走向前方的隧道，只觉得那股冷风渗入了自己的肌肤。 “……在这五个月内，这片隧道中接连发生了十二起大型连环车祸，已确定全都是咒灵所为，伤亡人数高达六十余人。” 辅助监督先生翻着资料册，开始尽职尽责地解释详情：“雇佣方是横须贺的地方政府，虽然这条路已经被封道了，因为这里是运输必经的交通枢纽之一，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最好一次解决。” 十二起大型事故…… 忧姬默念着这个恐怖的数字，不自觉地扯紧了系着刀的背带，她下意识地转头望着身后的路面，那普普通通的沥青路在惨淡的日光下竟也显得有些诡谲。 也就在此时，走在忧姬前的狗卷棘突然停下脚步，于是神不守舍的忧姬便一脑门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乙骨忧姬往后一个小跳：“……抱、抱歉！” “海带。”狗卷棘转过身，朝忧姬比了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木鱼花。” 忧姬：“……咦？” 这是“没关系”的意思吧。 忧姬松了口气，正当她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狗卷棘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一个OK的手势：“海带。” 忧姬：！ 狗卷同学的术式是“咒言”，指着喉咙是……莫非这就是“别担心，有我在”的意思吗？！ 我竟然能遇到这样温柔的可靠伙伴！ 呜呜呜我一定会保护好狗卷同学的！ 忧姬感动极了：“谢谢你狗卷同学！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见乙骨忧姬十分轻松地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狗卷棘有点惊喜，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弯了弯眉眼，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来。 傻站在一旁的辅助监督先生：“……” 又是加密通话——就连刚入学的乙骨同学都能接收到饭团馅料的电波，所以咒高一年级出现仅限四人的共同频道（五条：加~我~一~个~）了是吗？ 狗卷棘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在忧姬迷茫的视线中掏出一瓶咽喉消炎喷雾，随后他看向辅助监督。 伊地知立刻反应过来，他严肃地咳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那么，我将立即放下‘帐’，祝两位武运昌隆！” * 隧道中的光线沉寂黯淡，仅有的亮光来自隧道内壁的指示灯，忧姬紧跟在狗卷棘的身后，抓着手中的手提探照灯，走在贴着隧道内侧的人行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