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中篇（5）
高中篇（5）
说唱就唱, 余年把自己的朋友们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件事情。
“我要参加‘十佳歌手’！”
傅元洲很无语：“就是说，你自己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裴玉成也犹豫着向他提出：“小鱼, 你唱歌确实不怎么……你要是想要随身听，我可以凑钱给你买一个。”
贺行缺带头鼓掌，黄毛一群人也跟着他拍拍手：“好！小鱼好样的！”
主角攻受二脸复杂。
这群人都疯了吗？
余年朝他们做了个收声的动作：“好！我信心满满！现在，需要大家帮我挑选一下歌曲，再帮我设计一下节目。”
傅元洲皱眉：“不就是唱歌吗？还需要怎么设计？”
“我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余年理直气壮，“其他人都单纯唱歌, 只有我，带了一个舞团, 或者一个乐队上去, 第一名非我莫属。”
“我们上哪儿给你弄舞团和乐队？要不干脆把十佳歌手搬到维也纳大厅去办得了。”
“不错。”余年给予肯定, “有道理，我可以坐着直升飞机出场, 降落在台上，然后有二十个保镖给我撒花瓣, 世界级乐队给我伴奏, 古典舞团、现代舞团和广场舞舞团分别给我伴舞……”
“你清醒一点, 我们这里是‘校园十佳歌手’, 不是‘余年世界巡回演唱会’！”
余年叉腰，一脸自信：“我觉得可以。”
贺行缺看着他, 微微颔首：“我也觉得可以。”
他会努力赚钱，帮余年达成梦想的。
傅元洲转过头, 不想再看他们两个：“这两个人都疯掉了。”
裴玉成叹了口气：“先帮你挑歌吧。”
“好耶。”
一群人去了傅元洲家里。
傅元洲家里有钱, 他住在大别墅里, 还有电脑可以用。
余年撑着头：“直接给我上有难度、有深度，飙高音的，符合我的气质的。”
“要求还挺多，符合你的气质。”
傅元洲按下鼠标，选择播放——
《大耳朵图图》主题曲
《开心往前飞》
《小鳄鱼之歌》
“怎么样？”
“不怎么样！”余年想要把他挤开，自己挑。
傅元洲对他说：“说真的，你唱那种外国歌，到时候就算你唱错了，裁判也听不出来，说不定还觉得你很厉害。”
余年转过头：“是吗？”
“对。”傅元洲继续忽悠他，“这个，《小鳄鱼之歌》，德语歌，很高端，是德国民歌，流传了几百年。”
“……”
余年怀疑他在骗人。
最后余年还是选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
离开傅元洲家里的时候，余年忽然发现，大厅里放着一架钢琴。
余年问：“你会弹钢琴啊？”
傅元洲点头：“嗯，学过一点。”
余年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傅元洲被他吓得连连后退：“你干嘛？”
余年笑着道：“我亲爱的钢琴伴奏。傅元洲，我们是好朋友吗？”
“走开啊！我们不是好朋友！”
“裴玉成，帮我劝劝他。”
傅元洲扭头就跑，余年在后面狂追。
与此同时，一群小弟们拦住贺行缺。
“贺哥，算了算了。”
贺行缺拳头硬了。
不就是别墅吗？他以后给余年买！
不就是钢琴吗？他以后去学！
他的小鱼不许追着傅元洲跑！
*
自从傅元洲转来他们班之后，贺行缺就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余年和傅元洲总是嘻嘻哈哈的，虽然没有任何越界的地方，但是贺行缺听着就是不爽。
比如这时，他们又在说伴奏的事情。
“傅元洲，求你了，等我赢了比赛，我可以把随身听借你用。”
“我绝对不跟你上台丢人，你要随身听，我从家里拿一台给你，我家里有十几台。”
这时，贺行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余年：“小鱼，我也会乐器。”
余年眼睛一亮：“诶？什么乐器？”
后排的小弟们也伸长了脖子：“什么什么？贺哥你会什么乐器？”
贺行缺想了想：“……三角铁。”
“……”
最后，傅元洲还是跟着余年上台了。
因为余年说动了裴玉成。
余年磨破嘴皮子，不如裴玉成说一句：“你就帮帮他吧。”
校园十佳歌手初赛现场——
余年穿着小礼服，在后台候场，手里还拿着小本本，认真记歌词。
傅元洲抱着手，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旁边。
好丢脸，他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个事情上了。
舞台底下，贺行缺也抱着手，一脸烦躁，靠在椅子上坐着。
身后的小弟们伸长脖子，期待余年上场。
“这是谁的凳子？怎么空出来了？”
“傅元洲的，他说他弹完钢琴还要过来看看，让我们帮他看着凳子。”
“噢，我好像还没听过小鱼唱歌。”
“小鱼今天穿礼服了，还抓头发了，有点想看。”
一听这话，贺行缺微微直起身子，看向舞台上。
让他看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报幕员终于念到了余年的名字。
“接下来，由高二（13）班的余年同学，为我们带来一首经典的英文歌曲，《我心永恒》。”
小弟们叽里呱啦地鼓掌。
余年穿着小礼服，走到舞台中间，拿起立在台上的麦克风。
傅元洲在钢琴前面坐好。
“诶，好，起范儿了。”
“小鱼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就连前面的评委都稍微坐直了一些。
然后余年开嗓——
“嗷——”
无比深情的歌唱，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评委们立即又往后躲了躲。
这都是什么？
本来以为是高级歌手，结果是搞笑级歌手。
余年在台上闭着眼睛，捂着心口，深情歌唱，台下观众堵住耳朵。
“我的天，小鱼唱歌真要命。”
“贺哥你不是说他唱歌很好听吗？”
贺行缺表情淡然：“是很好听啊，你们听不出来吗？”
“草，忘了贺哥也五音不全，他听不出来。”
余年在台上看见贺行缺，朝他挥了挥手。
其他人都对他的歌声避之不及，只有贺行缺，十分捧场，还朝他微笑。
余年与贺行缺！
伯牙与钟子期！
高山流水遇知音！
可是，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间奏期间，余年在台上走来走去，和观众们互动。
小弟们放下堵住耳朵的手。
“虽然小鱼唱歌不咋地吧，但是傅元洲的钢琴弹得还不错。”
“小鱼长得也还行，之前还有女生找我要小鱼的电话号码。”
“那你给了吗？”
“当然没有，小鱼要专心学习的。”
“该说不说，他俩还挺般配的。”
“草，你恶不恶心啊？”
“不是，我是说他俩站在台上……”
“你越描越黑，这自家好哥们你也能下嘴。”
小弟们激烈争吵，坐在前面的贺行缺面色一沉。
他俩……还挺……般配……的……
余年和傅元洲都穿着小礼服，应该是一个系列的，抓的头发也差不多。
一转眼，贺行缺的面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拎起放在旁边的板凳，捏在手里，骨节摩擦，咯咯作响。
余年再次开嗓，忽然发现自己的“钟子期”黑化了，正在掰凳子腿，吓得踉跄了一步，直接破音。
“嗷——”
救……救命……
一场煎熬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毫无悬念，余年……
没有进入决赛圈。
余年：（
不高兴了。
傅元洲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奖品同款随身听，递给他：“喏，送你的。”
“谢谢。”余年瘪了瘪嘴，“不过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傅元洲把随身听塞进他手里：“咱俩谁跟谁，拿着，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走了。”
“噢。”
余年走出后台，裴玉成也在外面等他了，朝他挥挥手。
“小鱼，别难过，你的表演很有后现代主义风格，这个给你。”
余年：！
随身听x2
余年回到观众席，小弟们也迎上前。
“没事儿，小鱼，你唱的蛮好的，很有感情，他们全是技巧，没有感情，这个给你，我们凑钱给你买的。”
余年：！！
随身听x3
余年震惊了，他看看四周：“贺行缺呢？”
“贺哥走了。”
“走了？”
“对啊，看完你的表演他就走了，应该是回教室了。”
傅元洲对着自己的凳子：“谁这么缺德，把我凳子腿掰断一条？这让我怎么坐啊？”
贺行缺·德。
小弟们连连后退，拉着余年：“小鱼，你要去找贺哥吗？我们一起去。”
“嗯。”
余年拿着三个随身听，回到教室。
贺行缺正写作业，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余年上前，把自己收到的礼物展示给他看：“看，他们给我买了三个随身听，我的人缘好吧！”
贺行缺抬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嗯。”
“嗯？”
他今天好奇怪啊。
余年戳戳他：“贺行缺，你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贺行缺面无表情：“我很高兴。”
他的小弟们，当着他的面，说余年和傅元洲般配。
他很高兴啊。
“放屁吧，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余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怎么啦？我唱歌把你难听死了？”
贺行缺顿了顿：“不是对你生气。”
“噢。”余年摸了摸桌洞，忽然脸色一变。
他缓缓从里面掏出又一个随身听。
余年：！！！
随身听x4
余年震惊地看着贺行缺：“你也给我买了？四个？还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是专门卖这个的吗？”
贺行缺认真地看着他：“把他们的卖掉，用我的。”
*
最后，余年把其他朋友送的东西还了回去，让他们去找店铺退掉。
只留下了贺行缺送他的。
这天晚上，一群人在烧烤店吃东西，趁着余年去洗手间，贺行缺清了清嗓子，对小弟们宣布：“我喜欢小鱼。”
黄毛专心啃牛肉：“今天这牛肉有点老。”
猴子正喝饮料，眼镜把烤小咸鱼推到贺行缺面前。
贺行缺皱了皱眉，稍稍提高音量：“我喜欢小鱼！”
忽然，世界都安静了。
黄毛被牛肉噎住，猴子被饮料呛到，眼镜拿着小咸鱼的手微微颤抖。
“贺哥，你是说，你想吃小咸鱼？”
贺行缺一字一顿地纠正他们：“我说，我喜欢小鱼。”
小弟们同时开始咳嗽：“卧槽！”
“贺哥，你上次明明说这种事情很幼稚。”
贺行缺正色道：“要是觉得奇怪的话，可以现在就走，我不会说什么。”
“不不不。”小弟们连连摆手，“不奇怪。”
“所以，你们以后不要说他和其他人般配，要说就说我和他。”
小弟们：？？？
他好记仇啊！
贺行缺继续道：“我要考大学，和小鱼一起上大学。”
“我还要赚大钱，给小鱼买大别墅。”
“学钢琴，小鱼唱歌的时候给他伴奏。”
“宰了傅元洲。”
小弟们皱眉，交换了一个眼神：“贺哥是不是把傅元洲当成情敌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余年就回来了。
“等等再说。”贺行缺递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给余年拿来烤年糕。
“再吃一个。”
“好啊。”
小弟们看向余年的目光，多了一些不解、迷茫和探究。
咋回事儿啊？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啊。
余年要早点回去写作业，贺行缺先送他回去。
余年问：“你们不回家吗？”
贺行缺道：“他们还要再玩一会儿。”
“嗯。”
等余年和贺行缺走了，小弟们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
“贺哥刚才说……”
“他喜欢小鱼。”
“可是他俩都是男的啊。”
“如果是贺哥和小鱼的话，好像也行。”
“我也觉得，就是……有的时候……能在他俩身上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磁场。”
“贺哥要是和小鱼在一起的话，就要天天写作业了吧？”
“他已经天天写作业了。”
“那小鱼岂不是变成我们‘大嫂’了？啊？”
小弟们惊恐，同时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没多久，贺行缺送完余年，又回来了。
“今天下午，是谁说小鱼和傅元洲般配的？”
贺哥开始揪内鬼了。
不磕“贺行缺x余年”鸟鱼cp的，统统滚出去！
“不是我！不是我！”
“贺哥，我们就是那么一说，你别生气。”
“对对对，贺哥，小鱼肯定不喜欢傅元洲，傅元洲肯定也不喜欢小鱼。”
贺行缺皱眉：“真的吗？”
“真的，我追过校花，听我的。”黄毛振振有词，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恋爱秘籍，“给。”
贺行缺接过书本，随手翻了两页——
【人在开心的时候，第一时间会看向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朋友说了笑话，你喜欢的人和你对视了，那么恭喜你，勇敢去告白吧！】
很有道理，贺行缺指了指这条：“明天，每个人准备一个笑话，在小鱼面前讲。”
小弟们：“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第二天。
余年和裴玉成在班级门口遇见。
余年笑着朝他挥挥手：“嗨！随身听退掉了吗？”
裴玉成道：“退掉了，你自己不留一个吗？万一一个坏了，还能用另一个。”
“不用啦，我会很爱惜仅有的一个的。”
这时，傅元洲也背着单肩包，晃荡着过来了。
余年也笑着跟他打招呼：“退了吗？”
傅元洲点点头：“退了。”
拐角处，小弟们都震惊了。
“小鱼怎么对谁都笑？”
“花心鱼，他怎么喜欢这么多人？
贺行缺推开小弟们，双手插兜，从后面走上前。
余年一看见他，也朝他甜甜地笑了笑，挥挥手：“贺行缺！”
小弟们手忙脚乱：“快快快，也朝贺哥笑了，记上。”
一整个早读课，他们都在给余年讲冷笑话。
“小鱼，我跟你讲啊，有一个人说，有水的地方就有鱼。然后别人说，哪有？热水瓶里就没有鱼。哈哈哈！”
“我来讲一个，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她用自己的声音，换了一双腿，来到岸上，见到王子，然后她——阿巴阿巴阿巴。哈哈哈哈哈哈！”
余年表情复杂，贺行缺认真地观察余年：“小鱼，你怎么不笑？”
余年转头看向他，抽了抽嘴角：“为什么讲的全是鱼的笑话啊？”
贺行缺也不知道，看向小弟们：“为什么全是鱼的笑话？”
“很冷啊，贺行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想冷死我？”
“我没有。”
余年转回头去读书，贺行缺看了一眼小弟们，转过去，戳戳余年：“小鱼？”
坐在他们后面的傅元洲一脸迷茫：“你们干啥呢？”
“你别管。”
傅元洲挠了挠头。
*
傅元洲最近总是觉得贺行缺和余年之间怪怪的。
但是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
就是怪。
没多久，就是贺行缺的生日。
他生日这天，余年一手策划，负责布置场地、安排流程，邀请了主角攻受，还有一堆小弟。
打电话让烧烤店送餐过来，甚至偷偷点了果酒。
吃饱喝足，也玩累了，有宵禁的朋友先回去了，仅剩的几个人，在地上铺了毯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看着电影频道，准备晚上就打地铺睡觉。
没多久，电影结束，开始播放片尾。
余年迅速闭上眼睛，倒在被子上：“我睡着了，谁关一下电视。”
贺行缺搂着余年：“我和小鱼一起睡着了。”
余年捂住裴玉成的眼睛：“玉成也睡着了。”
傅元洲无语，从地上爬起来：“我来关，我来关。”
他关掉电视，回头一看，忽然发现，贺行缺和余年并排睡在一起，贺行缺抱着余年，紧紧地抱着。
贺行缺压根就没准备睡觉，他睁着眼睛，看着余年的侧脸，偷偷贴了贴余年的脸颊，余年觉得痒，拍拍他，咕哝了一句：“别乱动。”
“年年身上很暖和。”
“可是现在是夏天啊。”
傅元洲：！！！
“啊……”
贺行缺好像也发现了他，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无比冰冷的眼神。
傅元洲钻回被子里，抱紧裴玉成，一脸惊恐：“裴玉成……刚刚……”
裴玉成嫌弃地推开他：“走开。”
“阿巴阿巴。”
傅元洲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