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我们暂时分开睡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种宣告,又或是某种预兆。
让洛曼感觉这段时间担忧的事情马上要变成现实了。
他的雄主已经不愿意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了,那下一次是不是不愿意待在一个房间?下下一次就是连面都不愿意见了……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解除伴侣契约。
分开吗?
这让洛曼没有由来的心底咯噔一下,陷入某种不安之中。
自己是一个十分失败的雌奴,不管是哪方面。
可是洛曼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之前还很融洽的,自从拳击场那次回来之后,曲尽屿就开始表现得越来越排斥他了。
他是让人厌弃了吗?
曾经不止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整个人太过死板冷漠,十分无趣。
所以雄主厌倦他了?
思绪混乱,纠结着一切可能,情绪也不再稳定。
这不是他的该有的状态。
“你又在困恼什么?”墨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洛曼扭头,看见来人,下意识敛眉。
后院这块地方几乎很少有人来,所以洛曼才会选这块地方放松。没想到墨本会过来,让他不禁怀疑对方是怎么找过来的。
“又是因为那位吗?”墨本一副要谈心的样子。
但是洛曼对他可没有好印象,带着打从内心油然而生的敌意。
“和你没关系。”洛曼冷漠道:“你好像格外关注他的事。”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墨本轻笑:“可我明明是在关心你啊。”
“你怎么老是把我当成假想敌,不觉得累吗?”
洛曼没说话。
墨本的话他是一句也不相信。
但是墨本好像不管洛曼回不回答都在自言自语:“你现在看起来就很累。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对方厌弃了你?”
洛曼的眼神射过来,像是锋利的刀子。
墨本无视他的眼神,继续说道:“看来我猜对了,因为最近都不来找你了。”
“我不在意。”洛曼冷声,“这是雄主自己的选择。”
墨本挑眉:“真的不在意吗?可是我都能明显得感受到你对雄虫的占有欲。”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曼的神情已经冰冷到极点,索性转身。
身后继续传来墨本的声音:“你又说谎,你明明很在意。”
洛曼置若罔闻地朝前走着。
“你的在意很可笑。你真的以为他每天都会来找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施舍罢了。”
洛曼的背影依旧步伐稳健,只是拳心握紧。
“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放手呢?”
“哪个雄虫不是这样,最后注定会腻味,然后找到下一个感兴趣的存在,他已经开始厌弃你了吧?毕竟他还收了我的杯子,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句话落下,雌虫的身影晃动,犹如一道疾风袭来,墨本瞳孔睁大,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自己眼前。
身体处于本能地抵挡,胸口处受到了猛烈的打击。
“唔——”墨本闷哼一声,抬手抵挡袭来的锋利虫爪。
膝下一弯,单膝跪地。
洛曼的速度太快了,要不是他是练过的,刚才那一拳就趴下了。
居高临下的姿势充满压迫感,带着来自一只雌虫的愤怒,“不要把你那点花花心思打在他头上,离他远点!”
洛曼一直都是淡漠的,犹如沉寂已久毫无波澜的死水,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洛曼的情绪如此剧烈明显。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墨本笑了,“果然,你的顺从都是假的,其实你满腹野心,你对雄虫抱有独占欲。”
洛曼充耳不闻,收回手没有任何反驳。
“你的野心,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看着离去的背影,墨本喊道。
雌虫脸色阴云满布。
……
来到前院的时候,洛曼这次也没有等到曲尽屿,再次等来了邻居家的虫崽。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洛曼又想起了那天曲尽屿从邻居家里出来的画面,他们最近好像走得很近,也很频繁,雄虫甚至接受了这只虫崽……
那是不是代表对方已经接受了那只雌虫?
洛曼控制不住地想。
虫崽把东西交到洛曼的手上之后,就完成了任务。正准备走的时候,被突然拉住了。
虫崽:“?”
洛曼看着他许久,最后问道:“你的雌父和让你送东西的那位……现在在一起吗?”
虫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摇头。
洛曼也不知为何,自己第一时间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很奇怪,洛曼深知他不应该干涉雄虫,也不应该打探,不管是从哪儿方面来说都越界了。
“洛曼,你今天先提前回去吧。”馆长忽然过来,“临时有了其他安排。”
洛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好。”
没有任何犹豫,洛曼现在确实想回去,他想回去问清楚。
荒星的天气,说变就变。
本来炎热的天阴沉下来,厚重的云压下来,空中由弥漫着潮湿的雾,让人喘不过气。
洛曼走在路上,步伐缓慢。
一边想要问清楚,一边又不敢面对曲尽屿。
如果是真的,雄虫想要和别的雌虫缔结契约,那他也没有任何资格阻止。
在这种矛盾的思绪中纠结不已。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个上面了,而是在街道对面的两个身影上。
是曲尽屿和对面邻居的那只雌虫。
洛曼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曲尽屿实在是太好认了,就像是刻在脑海里,只要轻轻一瞥他就能认出来。
洛曼看到两个人转身走进了对面那条街。
彩色的霓虹灯闪烁,招牌上的“Hotel”格外眨眼。
那条街是荒星著名的红灯区。
他们……去干嘛?
能干嘛?
洛曼的身体像是被钉在的原地,久久不能动弹,潜意识在叫嚣:不要去,你没资格插手。
可是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迈去,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等反应过来的后自己已经站在楼下。
抬头。
是一座单人旅馆。
两个人单独去旅馆做什么?
答案跃然纸上。
所以……
雌虫犹如一座雕塑站在楼下,连眼睛都不眨,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匆忙来来往往的人露出奇怪的目光,都疑惑地看向这个伫立在雨中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
下雨了。
雨水打在挺直的身躯上,红色的发丝被沾湿,水珠顺着发尾滴落下,像极了被雨水摧残了的玫瑰。
落魄极了。
偏偏固执地不肯低头。
即使事实已经几乎摆在面前,雌虫却还是自欺欺人地守着心中的那一丝侥幸。于是久久凝固的脚步动了,带着雨水踏进了单人旅馆的大门。
不要去……
不能去……
不许插手……
你没资格……
停下来……
脑海里在叫嚣,在狂吠,在一片阻止中他来到了门前。
门甚至没有锁,透着一条缝,像是在诱惑着他打开。
一片死寂中,颤抖的手抬起握住门锁,推开。
那一瞬间,浓郁的松木香排山倒海地袭来,坐在中央的雄虫有所察觉地抬起猩红的眼睛。幽深的眸光犹如一张狩猎的网,瞬间紧紧束缚着雌虫身体无法动弹。
洛曼瞪大眼睛。
雌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此刻在场的是一个Omega,那一定会立刻明白。
眼前的这个Alpha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