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回 昆仑弟子露歹心
话说昨晚小木负气离开酒馆,自己往西边去了。沈扬文追上他,问道:“三弟?你这是怎么了?”小木道:“二哥,我与你和大哥虽然相识不久,但惺惺相惜,有些事我不该瞒你们,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沈扬文问道:“何事?”小木道:“你恨不恨东瀛人?”沈扬文道:“恨是自然,抢我大明物资,杀我大明子民,岂有不恨之理。但你方才那番话我也听懂了,我不恨东瀛的百姓,只恨那些个歹人。”
听完沈扬文这番话,小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二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明白事理的好人,不瞒你说,我……我……”
话音未落,从暗处走出三个人来,着装相仿,为首的不是别人,便是他们三兄弟在苏州“迎宾楼”大打出手,后被小木射瞎一眼的青衣道士。
那青衣道士走近,冷笑道:“果然是你这个小娃娃,我青鹤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你今天交出钥匙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送你们两兄弟去见阎王!”
小木听罢,心道:“不妙,此人上次不过雇了几个市井打手,此刻却找来了同门,要想办法逃脱,不能连累二哥。”想罢,冷笑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位牛鼻子道长应该是昆仑派的青松道人,这位应该是青印道人。你自称青鹤,你们三人不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傻青三兽’?”
青鹤冷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先将眼泪擦干净了再跟爷爷们说话!”小木道:“哎呀!我流眼泪了啊!是这样,方才有三个老奶奶过来找我,说她们的儿子去昆仑山出家当道士了,但坏事做绝,败坏了祖宗的名声,想要寻死。我当然得劝她们了,谁料她们三个说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要我同时把她们三个人娶了,还说让他们的儿子叫我……叫我什么来着?”那青印原本就资质鲁钝,小木这话他竟没听出来是骂他们,便顺口接道:“爹。”小木道:“在,乖儿子。”
这时那青印方知上当,怒火中烧,挥起擒龙纵鹤手狂攻过来。小木退后一步,在沈扬文耳边低声道:“二哥,快去刘府请秦大哥来,我带他们继续往西跑。”话罢,施展少林绝学韦陀掌迎战。青鹤和青松见状上前围攻小木,小木身形灵动,跃过三人头顶,往西边跑去。
沈扬文见昆仑派的三个道士去追小木,急忙跑向刘府。毕竟沈扬文公子出身,体质虚弱,加上身中奇毒,正当无力再迈开两腿时,却提前撞见秦律。
小木一路往西跑去,三个道士紧追不舍,小木对凤阳的地势陌生,竟然被堵在了死路里。那三个道士修炼内功已有近二十年,虽轻功不如小木,但气力却比他强的多。小木心道:“没想到被这三个畜生堵住了,必须将他们拖住,否则必死无疑。”
小木道:“先慢动手,我们本无冤无仇,你们不过想要那金钥匙而已。但那钥匙现在确实不在我身上。这青鹤在苏州便已动手,我知道有人来抢,怎么会傻到将他放在身上?”
青鹤冷笑道:“好,那你虽我们去取!”小木道:“没问题,如今我性命全在你们手上。我之前百般侮辱你们,取得钥匙后,你们定杀我灭口,是不是?”青鹤道:“小娃娃,若取得了钥匙,我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绝不杀你,怎样?”
小木道:“我倒不是怕死,只不过这金钥匙兹事体大,我奉了师父之命盗取来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敢细问,如今还请你们告诉我,好让我死的明白。”青鹤道:“那金钥匙是个宝库的钥匙,是那点苍派准备贿赂朝廷的礼物,宝库中有一封点苍掌门亲笔书信。书信中提到让朝廷出力灭我昆仑。勾结朝廷乃是江湖大忌,我们不过取得证据让江湖中人看清点苍派狗贼的真面目而已。”
小木暗忖:“哼哼,好个昆仑派无耻的牛鼻子,你们以为你们的证据我没有么?必是那宝库中有什么稀世奇珍,你们如此费力争夺,怎会这么简单。”想罢,敷衍道:“天杀的点苍派,真是无耻,勾结朝廷,祸乱江湖。早知如此,何须你们,我早拿着那书信去告发他们了。”
青鹤大喜道:“那如今你是肯带我们去拿钥匙了?”小木道:“那是自然,你们随我来。”青鹤低声对青松与青印道:“这小娃娃狡诈的很,定要看牢他。”
小木头里带路,青鹤、青松、青印三人跟在后面,一路往来时的路上走去。果不其然,秦律收到消息已经赶来,正与四人撞上面来。
小木见到秦律,慌忙使个眼色,那三个道士在他身后,自然是看不到的。秦律会意,与四人擦肩而过。
夜半时分,街上除了更夫与巡差,已无他人。这三个道士见到秦律,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正在思忖之时,小木转身一式“恒河入海”重击青鹤腹部。
秦律见小木已经动手,“唰”的一声拔出随身的匕首,直刺青松的面门,青松习武多年,虽不及秦律,但招架之功终归够了,只见他脚下施展“鹤翔式”身法,双手一摆,避开匕首,一招“青龙探海”直击秦律胸前。
青鹤被小木偷袭得手,重创在地。青印情急之中,贴近小木身躯,变掌为拳,忙使一招“凤鸣鹤唳”,双拳挥舞疾攻小木。
小木本就身材矮小,这“凤鸣鹤唳”本是击敌双臂的招式,青印不懂变通,原样使出,却从小木耳边纷纷划过。
秦律那边匕首挥舞,早已占尽了上风,只见秦律纵身跃起,匕首寒光乍现,疾刺青松的百会穴。青松慌忙招架上盘,下盘却露出了空当,秦律身法卓越,起跃落地一气呵成,反手持匕首划伤了青松的小腿。
青印一看青松也已受伤,撇开小木不管,扶起他的两位师兄狼狈逃窜。扶起青鹤时,却发现青鹤那只好眼上也插着一枚闪亮的银针,原来小木击倒青鹤时,深知青鹤内功深厚,虽然受伤,但必定还能参战,便顺手取出了暗器射瞎了青鹤的另一只眼睛,却因此与昆仑派结下不解之仇。
三人刚刚逃走,还未等秦律问话,小木“哗”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原来他之前被三人围攻之际,已然受了内伤,随后施展轻功疾奔时,内伤早已发作。
秦律忙扶住小木,问道:“何时受的伤,感觉如何?”小木笑道:“不……不碍事。”话音刚落,便已昏迷。秦律忙背起小木赶回刘府。
到了刘府,游冲为小木施了针灸,取了内伤的灵药予他吃了,直到天亮,小木这才缓缓转醒,问道:“二哥呢,他没事吧?”
沈扬文和秦律本守候了小木一宿,沈扬文听得小木转醒后第一个便问自己,心中分外感动,险些流出眼泪,忙伏在床前,道:“三弟,我在,你伤的很重,先好好休养。”小木道:“二哥,你不要瞒我,昨夜你定是跑着回来找的秦大哥,体内的毒必然发作,不能为我耽误了,我们马上启程前往汝宁。”
沈扬文哪里还忍得住眼泪,哭道:“好三弟,不要担心,我没事,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我当真没事!”小木笑道:“二哥,你忘了昨夜我和你说的什么?我师父叫‘老妖’我就是个‘小妖’,他会易筋经我自然也会,这点伤,哪能致命,而你不同啊。”
正说话间,梁浩铮从门外慌忙跑入,问道:“我听刘伯伯说三弟受伤了,我瞧瞧。”
沈扬文与秦律一夜未见梁浩铮,本就担心他也出了事端,这下见他身体无恙,却奇臭无比,纷纷好奇,也给他让出床边的位置。
梁浩铮问道:“三弟,你感觉如何?”小木笑道:“大哥,我没事,刚和二哥说完,能和你们一起去汝宁给二哥找解药,我是‘小妖’,死不了的。”秦律插话道:“昨夜扬文跑来找我,他本就体虚,加上毒气攻心,游庄主说最多两日,剧毒便要……”小木听罢方才见红的脸色骤然惨白,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梁浩铮道:“不走不走,你的伤要紧。三弟你放心,二弟的解药我已经寻来了。”
三人一听,纷纷大惊,小木笑道:“大哥,你莫要宽慰我,也别想丢我在这你们去汝宁。”梁浩铮道:“真的。”说罢,从衣中取出用手巾包好的解药,打开一瞧,一粒黑黑的药丸,指节大小。
梁浩铮摇头道:“昨夜天太黑没看清,原来这解药这么丑,活像一粒泥丸。”秦律忙问道:“这解药你怎么得来的?”梁浩铮将昨夜之事说了个大致,秦律惊道:“你见到了雷动?”梁浩铮点头道:“是啊,他不就是丐帮中人吗?为何我见到他,秦大哥你如此惊讶?”
秦律笑道:“岂止是丐帮中人,他便是丐帮的龙头帮主。放眼江湖,四十岁以内的人中,他算是佼佼者了。不仅武功盖世,而且侠情傲骨一概不缺。但能见他一面的人实在太少了。我至今也无缘见他一面。”梁浩铮道:“他还给我一个东西。”说罢将那山鸡毛取出。秦律接过一看,大笑道:“没错,这便是他的信物。你们三兄弟稍等,我去喊游庄主过来。”
少时,游冲来到小木的房间,梁浩铮将昨夜之事又叙述一遍,游冲大喜道:“这下我们的谜团都解开了,这雷动性格有时格外怪异,但你有他的信物,这解药也必然是真的。”
梁浩铮问道:“那信物如若是假的呢?”秦律道:“放心,这种东西,便是再厉害的仿造大师也做不出来的,这不是什么山鸡毛,而是凤毛。更何况……”秦律笑道:“更何况,你身上的那股臭味,必是他给你的黑玉断续膏了。”梁浩铮暗忖:“是了,雷大哥这么有本事,弄些凤毛麟角来当信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人看着沈扬文将解药服下,过了半日,游冲取出银针刺入沈扬文的穴道,银针竟然毫无变色。一行人终于放下心来安心照顾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