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一百九十九回 马帮内斗添祸事
安葬了陶寻礼的亲生孙儿后,众人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熊成生给一行人安排了马匹、行李。孟苏泽带着陶寻礼与陶知,小木领着侯财及一干想要回家务农的山贼到了野三坡的入口处。熊成生则带着所有谷中兄弟前来为他们送行。
众人千恩万谢的拜别了熊成生,便一同出了山谷。路上时,孟苏泽对小木问道:“三弟,你今日便带着这些人去南京找二弟么?”
小木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去告诉二哥说你还活着,只怕他听到这喜讯之后,脑子里便没了什么安顿这些人的主意了。”
孟苏泽道:“一路之上,你还需多加小心,这些人虽有心从善,但毕竟还是久居绿林之辈,只怕沿途……”
小木凑过头来,低声道:“大哥是担心这些人贼心难改,伤到我么?”
孟苏泽微微摇头,笑道:“他们再贼,又怎能贼的过你?我只担心他们与寻常百姓有了冲突,连累于你。”
小木想了一阵儿,点头道:“这倒应当防范,不如我先到河间府,去驿站找人给二哥捎个信件,让他下令一路上的官府多加留意,到了南京时,我再将此事对二哥详细说明则是了。倒是大哥你,此去马帮,只怕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那洪方蓉和洪方震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将洪莺莺推到帮主的位置上。”
孟苏泽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小木续道:“我们兄弟二人刚刚重逢,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待了了马帮一事后,一定要来南京看望我和二哥。”
孟苏泽道:“一言为定,待我了了马帮一事后,定然先回南京。”
小木抱拳道:“那弟弟先走一步了!”话罢,马鞭一扬,带着一众山贼,赶奔河间而去。
顷刻之间,官道之上只剩孟苏泽与陶寻礼祖孙二人了。
孟苏泽问道:“陶前辈,不知你有何打算?”
陶寻礼道:“天下之大,难以安家。我打算带着陶知先去我儿子坟前探望,随后……随后……”
孟苏泽心中一酸,想到陶家发生的种种事端,和陶寻礼隐忍十三年终于逃出生天一事,感慨良多,笑道:“陶前辈,我在苏州有一个小院和瓦房,是我故去的父母留给我的。你们既无处安家,便先将那里当做家吧。”
陶寻礼摆手道:“梁少侠好意老朽心领了,你助我报了家仇,逃出生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我又怎么能再叨扰于你?”
孟苏泽笑道:“帮人帮到底,且不说你与我师父的一段渊源,单单是我如今状况,也实难光明正大的再回南方了。”
陶寻礼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梁少侠侠肝义胆,早晚能洗清冤屈,重回沙天帮任帮主的。既如此,我再行拒绝,便不通人事了,我先回故里看看,便带着陶知南下去苏州。”
孟苏泽抱拳道:“前辈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此话说罢,孟苏泽扬了马鞭,朝保定方向去了。
孟苏泽快马加鞭跑了许久,到了未时三刻,已来到保定城郊。他拉住缰绳,看了看四周,心中暗忖:“咦,当日三弟对青印说过,让他从保定城外找一间小村落住下。而今这里尽是村落,我又该去哪寻找青印呢!?”想罢,他下了马来,牵着马匹走在前面,见人便问。
可孟苏泽找了一个时辰,并没有人见到过一个体型肥硕的道士来此投宿,孟苏泽心道:“这里已经是保定城郊了,小木与青印商议的是保定城外。那青印不知便通,大概是在我来的路上,就已和他错过了。”他细细一想,想到来时曾有那么几户村落,可离保定城大概有五十余里。
想到此处,孟苏泽摇头苦叹,笑道:“想必还得回去找找青印了!”说罢,他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上飞驰而去。
半个时辰一过,孟苏泽也隐约见到了那几户村落。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片刻,只见前方官道上骤然奔来三骑健马,铁蹄腾云,马上之人的骑术当真是精湛非凡!霎那间已来到孟苏泽身前不远处。
孟苏泽瞧这三人颇有些身手,便多留意了几眼。直到他们到了近前,才猛然发现,这三人竟散着极重的杀气,各自都是右手握紧了缰绳,左手背在身后。
孟苏泽瞧见三人状态,心道不妙,想必这三人身后藏着兵刃,只消来到自己近前,猛然晃出兵刃,自己必然会被击于马下,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想着想着,左手拉着缰绳,渐渐让马慢了下来,右手则情不自禁的离腰间软剑近了许多。
果不其然,那马上三人“品”字排列,为先一人与孟苏泽交汇而过时,猛然亮出左右兵刃!孟苏泽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还未看清对手拿的是什么兵刃时,慌忙拔出软剑,在那兵刃上一搅一带,软剑宛如灵蛇般缠上来人的兵刃,剑尖恰好在其手腕处一点。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那为先之人手腕吃痛,急忙收回兵刃。孟苏泽知道他身后还有两人准备袭击自己,不敢怠慢,双脚紧紧踏稳马镫,身子一斜,藏在了马腹一侧,闪过两人的夹击。
三人错身过去,孟苏泽紧拉缰绳回过神来,才看清那三人的容貌,眉头一紧,喝问道:“你们三个是丐帮的人?”
那三人面面相觑,并不答话,孟苏泽追问道:“在丐帮保定分舵中,有你们这等功夫的人,必然是此处的元老精英。你们大致是廉舵主一伙,殊不知,我与那廉舵主也是亲密好友么?”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看清了三人手中兵刃,那为先一人用的是一杆短枪,枪身泛光,是柄极为罕见的银光枪。而方才那人一出手,却是一招岳家枪中的“直捣黄龙”,又快又狠,竟想一招置自己于死地。而他身后两人一人用刀,一人用剑,只不过孟苏泽方才用马腹藏身,并未看清楚二人的招式。
孟苏泽问罢许久,却不曾听到三人回应。忽然间三匹骏马踢下黄沙飞扬,这三人扬起马鞭,又一次杀将过来。
只不过此次孟苏泽有了防范,不假思索,举起软剑上前还击,四人四马顿时间混作一团,黄沙四溅,石屑飞扬,孟苏泽依仗神功,起初并不吃亏。可打着打着,竟然落于下风。
孟苏泽心道:“不妙,这三人武艺虽说一般,可骑术精湛。我拿着软剑在马上与他们厮斗,实在太过吃亏。”想到此处,孟苏泽见一旁有一片杂草树林,心生一计,双脚猛一用力,纵身跃起,飞下马来。用上“七纵神功”,身影一闪,已钻进了林中。
那三人瞧孟苏泽并不抵挡,只知他有事在身,不宜与自己厮斗,便紧追不舍,纵马来到林前,纷纷下马钻进树林。
孟苏泽下得马来,一身神功得以施展,加上林间空小,那丐帮三人并不能齐力攻他。孟苏泽东躲西藏,利用三人招式的空当频频出手,不多时,已在这三人的褴褛衣物上添了许多剑痕。
那为先一人瞧不见孟苏泽身影,慌忙停下,对身边两人说道:“他既不出来,咱们也不宜与他在林中厮斗。”说罢,展开左右手,拉着两人出了林子。
孟苏泽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见这三人各自在怀中取出一个竹筒,高举过头,用力向林中洒来,竹筒中洒出一片白沫!
孟苏泽一惊,心说:“难不成他们不能伤我,竟用毒药来害我么?廉舵主手下何时出了他们这等败类?”还没等孟苏泽参悟,他眼前红光窜天,身边树木“噼噼啪啪”爆裂开来,这片极小的杂草树林瞬间已成了一片火海!
孟苏泽本以为这树林中植被茂盛,寻常火焰烧不尽它们,只消自己勤躲勤闪,待火势一小,这三人自会离去。可火烧了一阵儿,他轻轻一吻,却感觉到一股恶臭扑入鼻间,大呼不妙!
原来这三个乞丐所用的毒药并非寻常毒药,而是先用马钱子与沙子混合在,在铁锅中翻炒,炒至形状鼓起,颜色深黄时,在取出筛沙,最后研磨成粉。而后配上火药,放于竹筒之中,一经点燃,便有毒雾泛起。
这树林中既是杂草丛生,树木茂盛,这等毒烟一时片刻倒也散不尽。而孟苏泽刚刚想到时,便感觉头晕眼花,想要提气用“七纵神功”逃离树林时,却发现丹田空虚,没有一丝内力。
此番急坏了孟苏泽,他随手在身边的大树上拉下几片树叶,拳头紧握,攥出叶中水分,又撕扯下一片衣襟,连同叶子捂在鼻口处,奋力往林外走去。
孟苏泽走了几步,只感觉这毒烟早已侵入自己五脏六腑,全身如同火烧一般疼痛。脚下一个踉跄,已跌倒在地。而这时,他离毒烟浓密处已远了许多。
孟苏泽昏昏沉沉在原地躺着,只听得这三人在自己身边商议。
“咱们是将他杀了,取了三匕首协议之一回保定,还是将他一柄捉了带将回去?”
“帮主又没说要留他活口,只说取了三匕首协议便让咱们回城,咱们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此话也对,不过这人吸了马钱子的毒烟,只怕活不了一会儿了。咱们要真带他回去,他死在半路,仍旧没用。”
“不错,这里乃是官道,来来往往有不少行人,若是惊动了官府,恐怕对帮主也是极为不利。”
“哼,那就补上两刀,让这厮快快投胎去吧!”
“莫急,等他身上毒烟散了,咱们取了三匕首协议再行动手不迟!此处行人颇多,咱们扶他进村再说!”
说罢,这三人在附近找了两根木棍,左右夹住孟苏泽,往附近的村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