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现代都市9
第三十二章
市中心, 某家西餐厅内。
林青檐低头喝了口柠檬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不知道傅临臣等会儿什么反应。
不一会儿，傅临臣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解锁,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祝池双正在某个食堂里, 对面坐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生，他正抬起手去接对方的手机，两人的指尖似乎轻轻擦过, 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暧昧亲密的意思。
傅临臣唇角弯起一点弧度, 看起来嘲弄又冰冷。
他对面的林青檐见状, 似乎是随意一瞥眼看见了他的手机屏幕，说：“你在看什么？这个有点眼熟……好像是你那个朋友？”
林青檐伸手就要拿他的手机，被傅临臣轻轻往后靠了下躲开。
林青檐却不在意，他颇为意外地道：“他这是跟谁在一起？谁拍给你的啊。”
傅临臣抬眼看了他一下, 说：“虚拟号码。”
林青檐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玩笑似的道：“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你喜欢你这个朋友？不过……你还没告诉过我你跟他什么关系呢。”
他紧紧看着傅临臣，虽然语气轻松，但其实隐隐有点逼他给出回答的意思。
表现得实在很明显。
“……”傅临臣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摁灭了手机, 换了个话题，“你等会回哪？我让司机送你。”
他面前的菜一点没动。
「系统：怎么感觉傅临臣好像不想回答宿主？」
「林青檐：很正常, 自己养的小金丝雀敢造反, 在外面跟人勾勾搭搭, 他心情肯定不好。我也就是想刺激他一下。」
目前为止, 傅临臣的反应基本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计划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还是得抓紧。
「准备一下, 这周末就动手。」
「是, 宿主。」
林青檐笑着说：“好啊。送我回酒店吧。”
他站起身，傅临臣也站了起来，鞋尖挪动了一下，又顿了顿，站在原地，等林青檐走出座位才跟着走上去。
停在餐厅门口的司机立即走过来，下意识看向傅临臣，后者对他微微点了下头。
“送林先生回酒店。”
“好的傅总。”
林青檐嗔道：“你自己都不送我，还让我住酒店。”
傅临臣还没说话，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哦对了，你那个……朋友，今天到我画室那儿去了。他……好像正在找兼职，我看他是你朋友，加上水平确实不错，就录用了。”
傅临臣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讶异，“那麻烦你。”
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青檐：“那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不过……”
他停了下，表情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那我就回酒店了。你赶紧回公司吧。”
“嗯。”
他回应冷淡，但林青檐也早就习惯。
况且今天事出有因，也可以谅解。
车子开走，另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傅临臣面前。
傅临臣看着那辆车开远的背影，眼里不知道闪过什么，似乎若有所思。
车窗降下来，露出驾驶室上一个男人谨慎的脸。
“傅总。”
傅临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却坐了三个人，都戴着头戴式耳机，腿上和车子里都摆着不知名的设备。
旁边的人递给傅临臣一个，傅临臣接过来。
“傅总，您让我调查的。”
那人又递过来一叠纸质的资料。
傅临臣翻开，翻了几页。
旁边的人说：“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进展。”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傅临臣的脸色，又说：“您真的确定林青檐的背景身份有问题吗？”
傅临臣没说话，把资料递回去，抬起目光，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立刻说：“他还没到。”
检查完例行的一切，包括几个人的心跳脉搏，傅临臣才微闭了下眼，似乎很疲惫。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傅总，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监视林青檐？我觉得他没什么问题啊。”
而且，这位林先生，不是傅总的白月光吗。连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曾经给了少年时期的傅总一束光，一直陪伴傅总，帮傅总走出丧父丧母群狼环伺的阴影和陷阱，可以说是傅总的救赎。只是后来留学出国，两人才短暂分开。
如果只是觉得对方或许在国外时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应该也不用监视到这种地步吧。傅总这完全不像是吃醋，反倒感觉是带着某种警惕和敌意的怀疑了，像是根本没把林青檐当成什么白月光。
可那些事难道是假的？他们查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真的啊。
傅临臣没有回答。
没有人会觉得林青檐有问题。也没人会觉得林青檐的一切是假的。
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只要是关于林青檐的一切，无论再怎么查都找不到破绽。
但傅临臣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林青檐一定有问题。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最初傅临臣察觉到这一点，是有一天工作时，脑子里闪过的关于高中时期的记忆。
那段记忆里，林青檐坐是他的同桌，坐在他旁边歪着头盯着他看，笑着说他怎么发呆。
那大概是在午后，阳光从窗边泼进来，把面前的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耀眼夺目又宁静安和。
但那却是林青檐。
傅临臣看着那张脸，心脏直直下坠，心底蔓延而出的竟然不是和“喜欢”有关的情绪，而是一种厌恶。
像厌恶一个悄无声息替代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的仿冒品。
一开始傅临臣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他只是心底出现了复杂矛盾的情绪，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直到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发生”了关系，醒来时发现那个人长着一张无比熟悉却又没法找到准确记忆的脸，令他心惊。而自己无论怎么回想都无法想起“发生关系”的细节，脑海里只有仿佛被植入了程序一般的“我和他有了一夜情”这样的认知。
紧接着他再一睁眼，自己就和这个人建立了不平等的关系。而这个叫祝池双的人，莫名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而身边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渐渐傅临臣发现，明明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叫林青檐的人并不很像，却开始有“祝池双是林青檐的替身”的传闻，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竟然所有人都坚定地认为林青檐是他高中时的“白月光”。
诡异的是，傅临臣仔细回忆，发觉高中时的记忆仿佛被人剪裁篡改了一样，竟然所剩不多，而且大多数都和林青檐有关。
分明他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只觉得陌生和毫无波澜，再仔细感觉，也只有厌恶。
从那时起，傅临臣开始慢慢明白，这个世界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叫林青檐的人一定是问题的关键。
只是。
傅临臣略挪动视线，目光落在前方驾驶室里一台小型设备的屏幕上出现的年轻男生。正是祝池双。
屏幕里的男生正在一条林荫小路上走，时而和旁边的舍友说着什么，说话时微微转过头，露出一点苍白的侧脸，眼里闪烁着明亮而纯净的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监视。
这个“祝池双”，似乎……
*
祝池转过头时假装扶了下额角，不动声色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张甘：“怎么了？这天不热啊。”
祝池“哈哈”干笑了一声：“走着走着有点热。等会儿到了宿舍应该就好了。”
系统：【好不了，我要是没猜错，傅大佬的人等会会到对面楼继续监视你。】
祝池：【……】
他爹的。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跟了他一路，还挺专业，要不是狗统提醒，他都不知道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跟了他一路。
欺人太甚，他忍很久了！
系统：【不过我感觉他现在不是出于变态盯着你的。根据我看x棠录像的经验，如果是变态的那种，应该是……】
祝池：【我也感觉。但你打住，我不想知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没准他的屁股有救了。
……虽然救得挺迟。
所幸傅临臣现在应该是开始对他没兴趣了，果然还得是白月光啊。虽然这白月光不太对劲。
不过……
祝池跟在张甘后面走上宿舍楼的楼梯，一边摸下巴思考。
【狗统，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以前可能来过这些小世界？】
系统：【？】
系统：【嗯……应该没可能。你忘记了，你是临时上任，培训课还没上完就被抓来顶岗了。我也是从审核部临时调的，怎么可能以前来过。】
祝池：【好像也有道理。】
系统：【而且怎么可能你来了不知道。别想那么多了，我跟你这么多年……我是说都两个世界了你还不相信我？】
祝池：【也对。我确实记得我正上培训课呢，广播就喊我工号让我过去。】
所以估计是人设修正导致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