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现代都市10
第三十二章
副驾驶室里传来一些机器设备的嘈杂声响, 随即恢复了安静。
“傅总，他们已经到酒店了。”副驾驶室的男人说，“应该一分钟之内会进房间。”
傅临臣“嗯”了声，戴上耳机。
旁边的男人兢兢业业汇报：“司机走了, 林青檐进房间了。”
耳机里同时传来开门声。
有什么人走进了屋子, 发出一些琐碎的声音, 听起来像放下手里的外套和东西。
一阵脚步声走过，屋子里十分安静。
傅临臣皱紧了眉。
旁边的属下有点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已经监听了有一段时间了，傅总似乎认为林青檐独处时会暴露什么, 可林青檐并不和其他人过分接触, 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根本监听不到什么信息。即便如此, 傅总仍然坚持要求他们继续。
就在他认为这又是一次无用功的时候。
“不过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耳机里忽然传来林青檐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傅临臣对我的态度，虽然很合理，但是总觉得他……估计是我的错觉。”
屋子里明明没有第二个人的脚步……难道在打电话？
属下疑惑地看着傅临臣，傅临臣没说话，他就发消息给刚刚送林青檐去酒店的司机。
【你把林青檐送到哪才走的？】
【他房间门口, 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吗？】
【没啊。】
那就怪了，难道屋子里有第二个人？
“不管怎么说, 都得加紧了。”林青檐说, “你出来吧。这里也没人看见。”
出来？
随即, 一个电子音蓦然出现：“宿主, 我不是快穿局编制内的合规系统, 有些功能不齐全, 真的不要紧吗？”
林青檐：“怕什么，就算有人监听，也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的确听不懂。男人疑惑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过，听起来这个林青檐，的确有问题，似乎有什么秘密。
傅总的判断竟然是正确的。
电子音：“即便这样……不过我的检测功能显示这里的确没有可疑设备。”
属下下意识看向傅临臣。
他们手里用的监听设备其实是傅总负责研发的。虽然不知道傅总一个商人为什么会懂这个，但是相关的研究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而且是由傅总提出具体的改革设计方案，绝大部分的反监听设备都对新监听设备无效。
没想到投入使用之后竟然真的可行。
只是，傅总读书时的专业和这些完全没有关系啊，为什么会懂得这些。
即便傅临臣早有设想，听到林青檐的话时还是瞳孔微张。
林青檐不止有问题，而且听起来，似乎……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意味。
林青檐：“那不就行了。对了，他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电子音：“不会，如果他发现了，肯定会不会继续和宿主这样接触，也不会按照原定剧情走。这样一来，会导致小世界不稳定甚至崩溃。宿主你就完蛋了。”
林青檐：“那就好。”
之前系统和他说过，如果小世界出现这种问题，快穿局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就会立刻检查问题。
那他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没法继续在这里待，还得到各个小世界去逃亡。
车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听得半懂半不懂。
傅临臣却死死盯着黑屏的设备屏幕。
他没想到自己脑海里闪现的设备设计图真的能制作使用，躲过反监听。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林青檐会回来，只是自从发现身边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之后，变得很多疑，必须想办法获得对人和事更多的掌控，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白日疑虑的太多，那段时间晚上经常梦见一些奇怪的场景。新型监听设备的图纸就是在梦中见到的。
林青檐身上的古怪太多，而且不太和傅临臣暗中派遣的人接触，一开始根本探听不到消息。监听也只是以防万一，但很快傅临臣就发现林青檐很小心，即便在已经确认安全的地方独处也不会泄漏什么信息。
但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有收获。他得知了怎样利落处理掉林青檐的方法。
而且……
林青檐听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把这里称之为小世界。
言语之中掩饰不住那种微妙的意味
而且仿佛随时能以某种无法阻拦的方式离开这里一样。
耳机里林青檐的声音还在继续，傅临臣却摘下了耳机，垂着眼看着自己掌心一会儿，眼里不知道涌着什么样的复杂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弯起指节，仿佛要握紧什么。
“回公司。”
而那个回来的人，也许现在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
虽然说是要开始动手，但祝池还是到青色画室兼职了两周。
系统：【不是吧，你居然真的在敌人的地儿给人干活。落魄了落魄了。】
祝池：【你不懂，他非要送我钱，我干嘛不干。】
而且这活确实轻松，他都不用干嘛，本来也只是助教老师，主要是另一个老师上课，他负责摸鱼就行。
祝池：【他真的给得挺多的。你别说，比快穿局开的工资高多了，我都有点想继续搁这待不走了。快穿局这死抠门的，霸王合同还给这么点工资，我死了都不放过我。】
系统：【……你悠着点，我们做任务是要记录的。】
局长大人有大量，看在这货现在新手村脑子不清醒的份上就当没听见。
祝池：【我还怕这个？有本事就开除我！我现在就不干了！】
屁股都没了的人还在乎被开除？他干脆留下来继续跟阿临甜甜蜜蜜得了。
系统冷漠地：【任务中途临时退出，属于违反合同，快穿局无义务带员工返回。且之前未结算的工资、奖励、绩效等需员工自己前往快穿局结算，另，如若违反合同，快穿局有权扣取相关费用。】
简而言之，之前都白干了。
祝池：【……那你帮我删了刚刚那段。】
屁股都没了的人真的还在乎被开除。
还是继续干吧。
祝池叹了口气，从教室后面的助教专属板凳上起来，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下班了。
他收拾好自己东西，和教室里另一个老师说了一声，就走出了教室。
不过，自从上次之后，他就没在画室跟林青檐见过了。上回估计真的是林青檐设计好的，否则要真是巧合那也太草了。
祝池摸摸下巴。
他被介绍来画室完全是凑巧，要不是那个舍友这么一提，他还不知道林青檐在这有画室。看样子，林青檐可能有一定能力可以修改小世界普通人的经历记忆之类的能力，否则没理由真的这么巧，当时林青檐表现得还那么有鬼。
不过……
什么东西运行都是需要能量的，这种能力肯定不是凭空而来，林青檐的系统也不会那么好心，什么能力都白送，其中肯定需要什么东西做交换。十有八九是完成任务获得的能量或者积分之类的东西。
就连快穿局的先进系统都不能某某能力无限制使用，更别说其他的了。如果他没猜错，林青檐应该就是用这个方法篡改了“原剧情”，以及傅临臣的记忆。
像傅临臣这样的人，单篡改他的记忆肯定不行，一定会露馅，所以连他身边所有会接触到的相关的人都必须也动手脚。
这样一来，一定消耗了不少“能量”。
祝池走出画室，回头看了眼头上的招牌，此时已经傍晚，牌子边缘亮起醒目的灯光。
狗统这种一流系统用太多能量都会影响许多功能的效力，会从可以超远距离实时监控某人变成只能在地图看上看头像移动。
既然狗统可以探测到林青檐的系统，而林青檐的没法探测到狗统，说明狗统的能力大概率的确是在对方系统之上的。那么狗统都会被影响，更别说对方系统了。
因此祝池猜测，林青檐恐怕已经对很多事都失去实时掌握的能力了。
而且，傅临臣似乎也并不是……
祝池想到什么：【狗统，林青檐在干嘛？】
系统：【都说了现在只能看他去了什么地方。我看看，他今天去了傅临臣公司。】
祝池：【进过傅临臣办公室没？】
系统：【进了吧。我关节能模式看看……哦，傅临臣今天没在公司，他在傅临臣办公室自己等了一阵。】
祝池眼睛一亮：【天赐良机啊。】
他一边蹲画室兼职捞钱……不是，等候良机，一边注意林青檐动向，就是想找这么个好机会好动手，没想到真让他等到了。
既然机会正好，那就真得立马动手了。
……而且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如果不再快点行动把任务搞定，他有可能会走不掉。
不过应该没可能，他有狗统在身，怎么可能走不掉。
*
是夜。
傅氏集团大厦仍亮着灯，此时凌晨两三点，有些楼层黑了，但整体仍旧灯火通明。
祝池蹲在马路对面的树丛里，跟系统大眼瞪电子眼。
“……”
焯，忘记傅氏体量这么大，现在又是一季度的结尾，肯定很多人加班。
没算到这茬。
系统：【看样子只能等这阵过去了。】
祝池：【如此良机，浪费可惜。没事，我有挂，你掩护我。】
系统：【……你开的挂不就是你爹我吗。】
系统：【你真想好了，我就这么点能量了，耗完就没有了，要是失败了咱俩就真完犊子了。】
祝池：【听我的准行。】
系统：【行吧。】
祝池躲在草丛里换上了衣服，然后推出预先准备好的电动小车，若无其事地骑过去。
系统：【……总觉得你这个金丝雀穿成这样不太合适。】
祝池：【这是我祝池干的，和祝池双何干？没事，在傅总视角这跟祝池双没关系。】
系统：【这哪有区别……行了保安看见你了。】
保安伸手，拦下祝池：“送外卖的？手机给我看下。”
祝池给他看了，保安打量着他，还是有点怀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像电视上那些小明星，不像送外卖的。”
“……”祝池噎了下，“大哥，这是病的。”
要不要这么严格。早知道让狗统揍两拳把脸打青。
保安还是一脸狐疑，但也没查出来什么，加上有系统开挂，伪造了傅氏内某个小员工的声音，假装打电话过来，验证了真有这份外卖，才放他进去。
祝池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到洗手间把这身显眼的黄衣服换了下来。
他刚想走出隔间，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祝池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换下来的衣服被他塞马桶盖后面了，不会被人发现，只是最好少碰上人，免得被路人注意到。
不过虽然狗统给他脸上做了伪装，让别人认不出来是他的长相，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他要干的是件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坏事。
他要干的这事真要被发现就真完犊子了，别说完成任务，估计还得进局子。
祝池心想要不等会儿，等人走了再出去，但转念一想，越拖越容易出岔子。他待这一直不出声别人也会觉得不对劲。
把脸遮下就行了，反正别人也认不出来是他。
有挂就是好啊。
祝池刚做好心理准备，要推开门的前一秒，隔间外面就传来洗手池哗啦的水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离祝池更远一些，应该是在洗手间门口。听起来有一种有点熟悉的恭敬的意味。
“傅总，我送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