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抛型恋人
变成鬼后的第十天，千岁才终于产生了些许饥饿感，她就着饥饿想要吃两口食物，毫无例外的又被她全部吐干净。
现在是白天，外面的阳光让千岁莫名感到畏惧，屏风遮挡着门口，她窝在房间深处为自己的离谱经历抹眼泪，对自己从弟弟那里挑出来的酷哥鬼哭诉道：“饿了也不能吃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
酷哥鬼没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变成鬼后被无惨起了神罗这个名字，大概是潜意识中人类的过去不太美好，他变成鬼后尤为尊崇无惨大人。
前几日神罗和其他几个鬼被无惨大人召见，让他们去侍奉一个女孩，满足她的任性需求，做得好的话会有大人的血液作为奖励。
神罗答应了下来，后面被挑挑拣拣的选中，留在了千岁身边。
很显然始祖的血液并不是白得的，千岁不是个很好伺候的人，刚变成鬼的她情绪十分不稳定，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哭。
而手持‘恋人’身份的神罗必须耐心的听她哭诉，不能有任何怨言，还要忍受房间中充斥的人类食物的味道，对鬼而言就像是全天呆在粪坑一样。
“您别伤心了，殿下。”神罗告诉自己，他所面对的是无惨大人的双生姐姐，所有不满的情绪都不能外露：“您饿了的话，我晚上就去帮您寻找食物。”
“嗯。”
千岁以为神罗要去帮自己找自己能吃的美食，含泪点头，结果晚上好吃的没见着，却发现神罗带回来了一个活人。
活人对千岁而言并不陌生，是她那同父异母只是跟生母住在源氏的妹妹。
大晚上的把她妹妹带过来真的大丈夫？
“殿下请用，这个少女是稀血的处子，希望能合您的口味。”神罗将自己搜罗了许久才找到了稀血献给千岁。
妹妹今年十二岁，被从源氏掳走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在听到神罗之后的话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结果一抬眸，发现面前是住在藤原氏的长姐。
两人对视数秒，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懵逼二字。
“请享用。”神罗再次说道，姿态恭敬的跪在地上，看出千岁的犹豫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否需要在下帮您处理到适宜入口的大小？”
千岁觉得自己不太行，她虽说饿，但也没饿到吃人的地步，何况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且......稀血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知道？
还没从弟弟那里得知鬼需要吃人的千岁陷入了沉思，她只在变鬼那天喝过弟弟的血，难道平安时代的鬼和吸血鬼一样是靠喝血维持的吗？待会儿杀只鸡喝血尝试一下。
变成鬼后鸡血有可能变得好喝吗？十天没吃饭的千岁狠狠期待住了。
“好久不见，小绿。”千岁侧头看着源氏的小妹妹绿子，略微有些心虚。
“姐姐，这是恶作剧吗？”绿子有点生气，睡梦中被陌生男人从家里绑出来，结果发现罪魁祸首是她的姐姐。
不过长姐喜欢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绿子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恶作剧，好主意，现在多是一个恶作剧的好时机啊，千岁脑子转了转，咧嘴一笑，把自己变成鬼后就能随意控制的尖牙露出来。
“不，我是以人为食的恶鬼，今天就把你一口炫嘴里！”
绿子：.......
这浮夸的演技狗的都不信，绿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千岁，想着要不要做出害怕的表情配合一下长姐姐姐。
千岁嗷呜一口咬在了绿子软乎乎的小脸上，牙齿在她脸上磨了两下，没用力气连咬痕都没留下，然后松嘴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怕了吧！”
“啊——好可怕——”绿子拉长了声音浮夸的回应着：“可以了吧，所以能把我送回去了吗？被侍女发现惊动我母亲就不好了。”
被敷衍了的千岁脸上有些失落，除了无惨之外，她和弟弟妹妹们一个月也就见几次，住在母家的那几个更是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
“好了，姐姐，想我的话回头我会和母亲申请来看你的，知道你得了见不得光的怪病。”
绿子看千岁的表情到底心软，想到长姐是唯一一个每年会去看她两眼的兄弟姐妹，她伸手抱了抱千岁：“但我现在真的要回去了。”
千岁点头，让神罗把绿子送回去。
神罗在知道绿子是千岁妹妹的时候就沉默了，千姬的妹妹......岂不也是无惨大人的妹妹？他对绿子的态度恭敬了很多，扛人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等神罗回来的时候没在房间里看到千岁的身影，他顺着气味找了一会儿，才在厨房后养鸡的鸡窝旁找到她。
入眼就看到千岁抓了一只鸡，用短刀在鸡脖子上比划，好像在思索着从哪里下刀，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碗。
神罗不理解，他没有记忆但不代表他常识也一起消失不见。
正常人会大半夜的到鸡窝里用护身的短刀往鸡身上比划吗？
神罗觉得奇怪，但他也不敢问，只能尽量让自己变得没有表情。
千岁看到神罗就宛如看到了救星，她想尝试一下鸡血是啥味，但忘了自己压根没有杀鸡的技能，比划半天不想弄脏衣服愣是没敢下手。
“神罗，你过来把鸡杀了。”
看到工具人，她果断招呼神罗过来，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让刀沾血，还挺不好擦的。
神罗过来看看被塞到手里活蹦乱跳的公鸡，觉得用自己杀人的刀杀鸡是一种侮辱。
他张张嘴，然而目光扫过千岁那和无惨大人同色系的头发和眼睛后又闭上了嘴，忍辱负重的点头，思索了数秒用手拧掉了鸡脖子，听从千岁的命令把血都放在了碗里。
千岁接过一碗新鲜的鸡血，迫不及待的想尝尝鸡血会不会是正常食物的味道，然而血一进嘴，她就有种喝了马桶水的感觉，没忍住一口血全喷到神罗脸上。
神罗：.......
无惨晚上感知到神罗两次外出又回来，又在夜晚闻到了家中的血腥味，心下一动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到地方就看到一嘴鸡血的自家姐姐和被她吐了一脸血的部下。
“你在做什么？千岁。”一会儿没见，糟心姐姐就要给他个惊喜。
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姬君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别人就算了，但落在自己姐姐身上，审美极高的无惨实在是看不下去。
“想不开喝这种牲畜的血液，真是......”忍住骂千岁的想法，无惨走近，身上的杀气强到直接把一边的神罗压得跪倒在地上。
此时的无惨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迁怒的打掉了神罗的头。
“千岁行事没有章法就算了，她一向如此，但你有什么资格做帮凶呢？”
觉得不解气的无惨读取出千岁那‘你是不是又脑子抽了’的想法，没有收手，紧接着一波就把神罗彻底捏死，想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被无惨打掉头又被弄死，千岁当然吓了一跳，只是和无惨想象的不同，千岁只是单纯的怕死人，却不怕自己的弟弟。
她吓得跑到无惨身后，把头埋在弟弟后背上缓解自己的恐慌情绪。
当然，一系列动作中千岁都是没擦嘴的。
背部一阵濡湿，无惨意识到自己白色的衣服被印上一滩鸡血，才后知后觉的按着千岁的头把人推开，看着她干干净净的脸眉角一抽：“......你是故意的？”
千岁：“诶嘿！”
......
最终，她还是被无惨提溜回房间，千岁并不服气的伸手想挠弟弟，还是朝脸上挠的那种，结果无惨没事，她指甲却劈了。
“狗丸，你脸皮真厚。”
千岁心疼的吹吹自己的指甲，控制着自己的躯体让指甲长长了一点。
“呵。”无惨怎么看千岁怎么不顺眼，半晌才忍住了怒意，勉强转移话题：
“怎么会想到去厨房那边，还喝家禽的血液。”
“我觉得饿了，神罗就出去抓了个人说是稀血让我享用，这么说来鬼不是喝血的吗？我想着鸡血人血都是血就去试试。”
说着说着，千岁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另外的事上：“你知道神罗抓的谁吗？绿子，咱们那跟着母亲住在源氏的六妹！”
“那是谁？”
在藤原氏住的弟弟妹妹们无惨都认不全，养在外面的就更陌生了。
“绿子呀，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无惨回忆了一下，确实有些印象，在他缠绵病榻时，千岁经常给他分享外面的见闻，其中就有一些弟弟妹妹的成长过程，只是这些无惨并不很感兴趣。
他不想和千岁聊人类时期就不感兴趣的话题，割开手腕，将血滴在茶碗中。
“在你觉醒血鬼术之前，食物只能是我的血。”没马上解释鬼的食谱，对无惨而言，糟心姐姐的身体就是他未来的身体，血鬼术可不能马虎。
摄取的营养越多，未来觉醒的血鬼术就越强大，而对鬼而言最有营养的食物莫非是鬼王的血液。
千岁看着茶碗里的血有点嫌弃，目光在无惨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上转了一圈，沉重的问道：“我饿几天没大事，但弟弟你真的不会失血过多而亡吗？”
无惨对此的回答是拿着碗把血给糟心姐姐灌了进去，变成鬼的千岁眼睛亮了亮，随后不用无惨灌自己就大口大口的喝，那味道像是口感绵柔的蜂蜜水，甜而不腻，喝两口肚子里的饥饿感就一扫而空。
尽管饱了，千岁依旧坚持着把血喝完，喝完还把嘴角上沾着的殷红都舔干净，想到无惨之前的话，好奇的问他：“血鬼术是什么意思？你说我觉醒之前只能喝你的血，难道等我觉醒了血鬼术就能吃东西了吗？”
“差不多。”无惨毫不犹豫的欺骗着糟心姐姐，其实也不算欺骗，等千岁有了血鬼术后他就不会阻止她吃人了。
“所以千岁要努力一点，快点觉醒血鬼术。”
留下这句话，无惨离开去召唤部下处理厨房的狼藉。
趁着夜晚，他把另一个部下召唤了过来，神罗死了，就换一个腐蚀千岁的精神，这种方案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甚至有些过于出类拔萃了。
无惨些微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让新部下偶尔提点千岁的仪态问题，并和她说一说除了食物之外鬼都会知道的常识。
要把千岁养废没错，但不能太废物了......起码不能让她做出大半夜跑到鸡窝里喝鸡血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