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汉尼拔
伴随着阿萨的尖叫声, 迪克在诊室里看完了整整两集芭比的梦想豪宅。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陪着弟妹就诊，理查德。”牙医摘下了他的手套，顺手拍打了阿萨去扣钢牙圈的手, 他在阿萨满眼你岂敢打我的震撼里说道, “看上去你很喜欢你的新妹妹？”
这只是为了防止可怜的医生被打晕——迪克当然不会这样告诉他。
迪克那张漂亮脸蛋上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道：“阿萨毕竟一个小女孩, 会为看牙医感到害怕。”
“哈哈, 那就该让布鲁斯少带孩子去做极限运动。”牙医说道，“虽然你已经很久没找我看牙，但是迪克，你还有一颗牙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事实上迪克自己也搞不清。
于是他带着这个问题问了布鲁斯, 布鲁斯没给他任何答案，看在他不善的表情上, 迪克没敢往下问。
“汉尼拔·莱科特博士，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迪克前倾着身子倚靠在布鲁斯椅背上, 他的脸被蓝光照射得有些发白, 他说道：“布鲁德海文警局曾邀请他参与过一起连环杀人案件侧写, 我接触过他，谦逊, 博学, 专业素养堪称顶级，而且看上去就是个体面人。”
布鲁斯听着迪克的评价, 手指在操作台上轻微点击，两张资料就跳在了迪克面前，他说道：“一个会被邀请参与各种重大案件的精神病学家, 在半年内手中同时出现了两个连环杀人凶手, 其中一个还会在施行杀人罪行后前往进行心理咨询——莱科特毫无察觉的概率几乎为零。”
“知而不报？”迪克问道, “就像哥谭大部分心理咨询师那样？”
“但是莱科特不是哥谭人，他所在的洲可以死刑。”阿萨插嘴说道。她不由自主的又去舔了舔钢牙圈。
“还有另外的可能，”布鲁斯手指轻弹，几张死者照片出现在凶手资料上方，他说道，“这六个人都与莱科特的病人有联系，间接与莱科特产生过交集，都在莱科特治疗中期死亡或失踪。”
紧接着又是几张亮着红光的照片，布鲁斯在操作台上一番操作，一小半照片下方都出现了视频，他说道：“这几个人与莱科特没有过正面接触，但是都曾与莱科特同时出现在某地，并做出了不雅举措——这个斥责服务员并泼了她一杯水，这个是将孩子吊在后院殴打，还有这个，给建筑上涂鸦。”
“这没有任何联系。”迪克说道，“他更像是无意路过。”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来打一顿，”阿萨被布鲁斯铺开的资料弄的头晕眼花，她说道，“打一顿撬开他的嘴。”
迪克扭过脑袋看一脸认真的阿萨，他问道：“你认真的？”
“布鲁斯一直都在这么干啊。”阿萨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她继续说道，“这不是你们一贯的手段吗？总能打到开口，要不然就去找企鹅人打砸一通，总会有新信息出来的。”
“你是个侦探！不是强盗！”布鲁斯猛地站了起来，把阿萨提到椅子上坐下，他勒令道，“我给你一小时时间看完这些资料，找出里面的信息，并计划好下午该如何跟莱科特交谈。”
“这太多了！”阿萨说道，“你不是已经找出信息所在了吗？”
“那是我找到的东西，我要你做的是你靠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大脑，在这里面发现疑点，找到事件要告诉你的信息。”布鲁斯语速飞快，他说道，“父亲教导过你犯罪侦查，你不能把那些知识当做大脑中好看的摆设，你要运用他们！超能力不能让你知晓一切，武力压迫无法让罪犯吐露所有的案件真相，你要知道什么才是侦探，怎么样才能让你在哥谭的夜晚前行！”
阿萨被布鲁斯突然急躁的态度吓得手一抖险些将资料删除。
她看向同样被布鲁斯突然吓到的迪克，两个人进行短暂的视线交流后，阿萨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你这是得了绝症要把披风给我继承了吗？”
迪克一个向日葵回头看向大无畏的阿萨，他确信他刚刚跟阿萨眼神交流的内容绝不是这个！
而失败的眼神交流的后果就是他身旁的布鲁斯眼中熊熊怒火在燃烧。
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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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顶上停歇着蝙蝠，上天下地的各种交通工具高高低低搁置在下方，偶有滴答的声音落在上面，配合着训练室间歇传出的迪克的微不可闻的喊叫。
这让阿萨昏昏欲睡，但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出一丁点儿的关联资料，她不想当布鲁斯下一个陪练！
汉尼拔·莱科特的巨大证件照放在最左方，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比这个家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攻击性，哥谭随便抓一个人出来，哪怕是小学生，都比他更像一个杀人犯。
阿萨不知道布鲁斯的证据来自于哪里，她只感觉汉尼拔就是一个上流阶级的精神病医生，对食物挑剔，行为上稍微有些洁癖——阿萨停下了视频。
紧张的客人坐在沙发上扣着手指，皮屑与指甲簌簌的往地面的毛毯掉落，汉尼拔的眼神停滞在上方好一会，他再抬眼看他时，双眼中好像含上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阿萨迅速调出了其他视频，在那些不雅举止后，汉尼拔都一度露出了那个相似的眼神，眼睑稍垂后微抬，还会轻微抖动几下睫毛——所有遇害者都让汉尼拔露出了这个表情，而与之相对的，那些幸存者们——哪怕是举止更为邋遢的家伙，都没有让汉尼拔露出这个神态。
不是因为行为洁癖，是精神洁癖。
阿萨将所有的视频定格，停在汉尼拔那个眼神半遮半露的表情上。
他是在嫌恶，在憎恨，哪怕只是这个人将擦过鼻子的纸放在了茶几上，或者是翻动书页时用拇指沾了口水，再或者只是大声打扰了他倾听泉水的声音。
汉尼拔·莱科特讨厌一切不体面的声音。
但是他在癫狂的罪犯面前又流露出了细微的愉悦感，与他看见像苍蝇一样冲到尸体前的记者时索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在用他的办法维持他的精神洁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满足他的兴趣？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定罪。阿萨被那个似有似无的眼神围困在中间，她找不到布鲁斯要她找到的东西。
——但是她能找到了布鲁斯包揽了这件并不发生于哥谭，与他毫无干系的案子的目的。
是在着急将雏鹰踢出巢穴——阿萨转了一下轮椅背过身，将汉尼拔的表情都抛在背后——布鲁斯在着急为她补上不足。
以便于她以后独自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