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侠影之谜
高山山顶的积雪连年不化, 而山下的稀薄的雪层在天气转晴之时会汇聚成溪流，润湿大片的草地。放眼看去，黄绿潮湿的土地, 棕红的山峦，还有与白茫茫的天融为一体的山间积雪，清澈透亮的天是常年郁郁沉沉的哥谭无从得以再见的了。
布鲁斯坐在私人飞机里，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终于愿意正眼打量死了二十一年的父亲给他留下的十一岁的妹妹。
下一秒他就扭头对阿尔弗雷德说道：“这不合理。”
“这比您失踪七年后死而复生的消息合理的多。”阿尔弗雷德不阴不阳说道，“我甚至从您口中听见了更多不合理的计划。”
阿萨在一周前来到这个世界, 她花了十秒掰弯阿尔弗雷德的散弹枪，凭着领养证书上的签名用五分钟证明自己身份, 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敲了为了利益妄图违背托马斯意愿的韦恩集团高层的窗，并物理层面劝服了他们。
又紧接着废了三天努力向阿尔弗雷德解释每一个韦恩最终都会穿上花里胡哨在哥谭晚上溜达，她不是在发疯也不是在非法入侵, 她是个超级英雄，超级英雄有破窗而入的权利。
再然后布鲁斯就在被阿尔弗雷德嘲讽到借口出门寻找他落荒而逃的阿萨眼前炸掉了刺客联盟——这里被称呼为影武者联盟。
轰飞的联盟让阿萨难以再找寻踪迹，她在确认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边拉人的布鲁斯不会真挂掉后，就转头看向了这个宇宙的其他问题。
——这个宇宙鲜有魔法的痕迹, 也少了许多人, 甚至是天堂岛都不存在, 她飞遍了地球去寻找那些本该成为英雄的人, 但是这个世界好像将他们从头到尾彻底抹消。包括飞翔的格雷森与德雷克家族, 他们好像都没存在过一样。
由是如此，让阿萨有了其他疑虑。她稍稍仰头，摆出一副成熟体布鲁斯的表情, 说道：“在一切之前我必须得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认识塔利亚吗？或者说是影武者联盟的女人。”阿萨说道。
年轻的布鲁斯比阿萨以往遇见的那些布鲁斯更好猜测——被四个蝙蝠侠迫害而过早历经沧桑的小布鲁斯都比他深沉得多——她轻轻松松的就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了他不认识塔利亚, 阿萨甚至觉得他抬眉瞥她的时候样子有点傻。
不过想想现在的唯二的超级英雄超人刚结束玉米地里奔跑跳跃撞烂屋顶的风标的日子, 带着满心迷茫准备前往大都会，面前的布鲁斯可好太多了，起码他已经有了成为英雄的意识。
阿萨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在布鲁斯面前装出了一副指导者的模样说道：“看上去你还不认识塔利亚，这真是一件好事。说真的，露易丝赛琳娜芭芭拉克拉克哈莉奎茵谁都好，只要别是塔利亚——如果你真的跟她睡了，就老实告诉我，我现在还来得及帮这个世界除掉一害。”
在阿萨发现布鲁斯还在刺客联盟接受训练时，为他绝育的心是认真的。
布鲁斯看着阿萨那双不该出现于地球人脸上的天空色眼睛，面容突然严肃了下来，他身体前倾，好像要说点什么。
“说起雷肖古……”
阿萨也跟着他的动作逐渐凑到了他面前，等着他说出什么惊天内幕。
然后面前这个好像雷肖古没给他吃饱饭的瘦弱布鲁斯曲起手指，一个脑瓜崩“哒”一声弹在阿萨额前。
“嗷！你干什么！”
“ummm，这个表情看上去顺眼不少。”
“我讨厌你。”
“啊哈。”
这个世界的哥谭比既往的都好上许多，也可能因为是时间维度不同，虽然还是从韦恩大楼上丢一块砖头可以砸死十个罪犯的情况，但疯子的存在比例少了许多——是指那些真疯子而不是资本特色“疯子”。
所以在布鲁斯坐在庄园里在为解决法尔科内梳理哥谭资料的时候，阿萨满心满眼都是阿尔弗雷德给他们做的小点心，以及偶尔关注下活跃在法庭为那些犯罪者以精神异常为由为他们进行无罪辩护的稻草人。
他是跳的最凶的那一个，不过说来那只是个稻草人唉，难道还有人会打不过他吗——这足够钉在蝙蝠家族耻辱柱上，一吵架就能拎出来嘲讽一顿。
“我需要一个标志，一个象征，不可摧毁的象征。”布鲁斯说道，“就像你的罗宾汉一样。”
“是罗宾，罗宾鸟的罗宾，不是罗宾汉。”阿萨两颊鼓鼓囊囊，她说道，“你当然有那个象征，一样随处可见的基础又可怕的东西，THE B——”
“别说。”布鲁斯阻止道，“我不需要干扰，这是我的事情。”
吱吱的叫声突然响起，在房间内萦绕不去，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布鲁斯对着阿萨歪了歪头，示意她去掀开厚重的帘子，查看声音的来源。阿萨可烦他从知道罗宾就是他的助手后指示她干这干那的态度，不过现在她愿意为他创造一个意识到蝙蝠就是那个标志的完美场景。
厚重的窗帘被猝然掀开，被困在其中的蝙蝠猛地从其中脱出，借由阿萨掀开帘子的角度直冲布鲁斯的头面。布鲁斯下意识挥手拍打，蝙蝠灵巧躲过后一个上冲，避开了他们的碰撞，在天花板上尖叫着四处冲撞。
“这是蝙蝠？”布鲁斯看着在上方飞翔逃脱不去的黑色有翼哺乳生物，问道。
“是的，又是一只，显然他们在庄园的某处安了窝。”阿尔弗雷德回答道。
布鲁斯意识到了什么，他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出了房间，只留下不轻不重提醒淑女不该在窗帘上擦奶油的阿尔弗雷德与下意识缩回手上嘴舔手指的阿萨。
阿尔弗雷德早已从阿萨口中得知了布鲁斯未来的代号，也是他恳请阿萨不要透露过多的未来给布鲁斯，哪怕他们都是一个共同体，他们也能拥有不一样的选择或是未来——而且他坚持认为布鲁斯的代号有概率是灰幽灵。
不过现在的一切贴合阿萨所描述的未来。
“所以布鲁斯老爷将会有四个儿子与一个女儿？”阿尔弗雷德抓住了阿萨往嘴里塞的手，仔仔细细擦干净她指缝间的奶油，问道，“陪着他一起玩灰幽灵——蝙蝠游戏。”
“情况有点不一样，”阿萨说道，“按理说他已经遇上了塔利亚，但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雷肖古还有个女儿。”
虽然很缺德，但是说真的，杰森跟提姆会愿意用自己没能出生的代价换布鲁斯没睡到达米安的妈，而且没准他们就是这样干了。
温煦的阳光给了植物更多的成长机会，密集的藤蔓缠绕着枯井，将它藏入了灌木之中，布鲁斯粗暴的撕扯开了他们，撬开被封住的井口，顺着绳索而下，在枯井井底看见了那个记忆里飞出令人生恐的蝙蝠群的洞口。
他盯着那处暗不见光的满是尖锐石刺的入口稍久，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弯腰爬了进去。
滑行入内约十余米，簌簌瀑布冲刷声不绝于耳，微弱的灯光自那些地下水流形成的瀑布外透入，使得布鲁斯看清了寄居在韦恩庄园角落里的蝙蝠群，他们密密挨挨挤在一起，不时抖动翅膀，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打开了应急灯棒，明亮的灯光让受惊的蝙蝠从四面八方围聚而来，萦绕在他身边，铺天盖地挡住了所有光线。
那一瞬间，布鲁斯感觉他就是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