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余光 第五节 海峡
雾莱城那次始料不及的惨败后，澹台文澜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关在皇宫，拒绝见任何人。
索伦的舰队主要由几艘新式的风帆战列舰构成，所带的士兵并没有多少。
在夺取雾莱城后，他本来打算乘胜追击，却遭遇了比想象中更加顽强的抵抗。
索伦立即改变了战术，只占领雾莱城附近处于舰炮覆盖内的海滨城镇。
保险起见，他准备等到教皇许诺的后续陆军抵达，再继续深入敌人的腹地。
在等待援军期间，索伦还给伯莱人送去一封信。
信中解释说两国交战是出于无奈，因为伯莱国那些霸王条款，让远洋公司亏损严重。
自己必须为国家找回损失...
伯莱国国王缺席，下面的大臣们吵成了一团。
主和派认为红毛鬼确实事出有因，就像索伦说的那样，过于霸道的条款让对方没有利益可言。
只要双方坐下来谈一谈，这场危机就能和平解决。
主战派却拒绝谈判。
他们认为只有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些红毛鬼才会意识到惹了不该惹的强敌！
袁洋敌就是闹得最厉害的主战派之一。
在雾莱城进行实力展示，他也是其中的支持者。
可是袁洋敌并非被索伦收买，只是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军队被国王赏识而骄傲。
如今，他急需复仇！
把满腔怒火发泄出来，就算预估到伤亡惨重也在所不惜。
袁洋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死对头付庄，居然也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主张积极战斗去打败红毛鬼。
付庄是典型的旧式军官，他很少穿国王发下来的新式军装，更多时候总爱穿着已经无法防御子弹的甲衣。
就算上战场，手上也拿着老国王过去颁发给他，象征荣誉的权杖。
过去，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二王子澹台瞻晨的人。
老国王死后，澹台文澜夺得了王位，大家又觉得他做了新国王的狗。
但是付庄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那一根筋式的军人思维，只是希望伯莱国变得更好，不懂得如何在政治的漩涡中保护好自己。
消失多年的澹台瞻晨悄悄给付庄送来一封亲笔信，希望抓住眼前的契机，这个旧部下能再次效忠自己，帮助他重新夺回国王的宝座...
雾莱城那天，因为主要展示海军，所以去的海军重臣更多。
经过一系列战火后，尽管伯莱国还剩有数量不少的海军，但是真正有战斗经验的将领却凤毛麟角。
海军群龙无首，国王又闭门谢客。
这些人不愿意将珍贵的军舰交给野心勃勃的袁洋敌瞎折腾，经过反复思考后，将剩下的舰队交给了“德高望重”的付庄。
付庄拿着地图研究了一昼夜后得出结论，红毛鬼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万鸦城。
万鸦城是伯莱国剩余的极少数大型港口，又处在伯莱国海岸的最南边，海面终年都不会结冰。
一块漂离出去的陆地阻挡了大部分海洋，只有西面和北面两条海峡可以出入。
西面的海峡漫长而遥远，最后进入夏国的潮州后才豁然开朗。
而北面的海峡叫做千龙海峡。
在多年的海水侵蚀下，这里到处散布着大小不一的石岛，那一根根参天的石柱看上去犹如一条条升天的巨龙。
这些石岛里万鸦城很近，而且阻碍了海面宽阔的视野，是非常适合舰队偷袭的路线。
付庄决定将陆军的大炮布置在岛上，再将舰队隐蔽在石岛后方。
一旦敌人经过这里，就能够以逸待劳，海陆两军互相配合重创来犯之敌。
海军最初打算将舰队停在港口，只需要受到岸防炮的保护，就有希望继续苟延残喘。
可是付庄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将军，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前去截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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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陆军的大炮还没运来，舰队就已经通过了海峡。
付庄原先计划在敌人前进的线路上围成一条弧形，然后依次攻击打头的第一艘敌舰。
岸上的大炮则居高临下从敌舰身后发起攻击。
这样可以弥补自己大炮数量和质量都不如对面的缺陷。
结果敌人提前抵达，打乱了他的脚步。
伯莱国的舰队挤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被迫与对方进行着同向异舷的炮火互射。
战斗刚开始，付庄取得了一些优势，索伦的无畏号战列舰被多次命中，甲板上堆砌的火药发生了剧烈爆炸。
这艘战舰立即死伤惨重，连主桅杆都在爆炸中断成两截沉入了海底，只剩下船壳还倔强地浮在水面。
可惜伯莱国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由于舰队为了保持整齐的战列线，付庄所在的旗舰不停调整着航向。
这位几乎没出过远洋的陆军指挥官——居然晕船了。
他在一个空水桶旁边脸色惨白，把水桶当做最亲爱的人一样死死抱住。
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的能力。
而索伦的火炮经过几轮矫射后也越来越准，频频命中付庄的舰队。
亚美利加尔人的火力优势开始展现出来了...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船长请求付庄下达新的战术。
付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他只能挥舞着形影不离的权杖说道“开火...开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伯莱国的反击越来越弱，几乎变成了索伦舰队单方面表演。
见大势已去，付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们利用船小航速快的优势，很快摆脱了索伦的追击。
就在战斗接近尾声时，索伦发现一艘拖着滚滚黑烟的敌舰正调转船头朝着他的旗舰冲了过来。
看样子，对方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所有人的目标都聚集在这艘不要命的战舰上。
每艘船都在拼命开火，他们必须抢在旗舰被撞上之前击沉不要命的敌人...
就在索伦对勇敢的敌人行注目礼时，舰队后方传来了剧烈爆炸声。
原来这艘船只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几艘被放下的小艇借着黑烟的掩护悄悄绕到了舰队后方。
水手点燃了艇上堆满的爆炸物，将索伦舰队走在最后面的佛格列号炸伤了。
战舰尾部出现了一个大洞，船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索伦见战斗已经结束，便安排佛格列号堵住漏水口，放下备用船舵。
用缆绳牵引着先前大爆炸后毫无生气的无畏号返回雾莱港接受维修。
船上准备后续战斗的士兵则转移到了还剩下的船上。
他必须继续前往万鸦城，集结军队攻占此城。
紧接着兵临伯莱国的首都新岩城，摧毁他们抵抗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