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余光 第六节 铁血要塞
狼狈逃回来的付庄不止挨一顿训，还差点被推出去砍了头。
这场海战的失利，澹台文澜预料对方接下来的目标肯定是攻占万鸦城。
毕竟那里是都城的咽喉要塞。
不少大臣替付庄求情，劝说国王不应该在军心不稳之际杀掉浴血奋战的将军。
伯莱国几个大家族也出来帮他说了不少好话。
爱将袁洋敌也私下劝说国王，表示付庄对国家功不可没，深受军队爱戴。
而且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是防御战中出名的好手。
澹台文澜才决定给付庄一个机会。
袁洋敌虽然憎恨付庄夺了他对海军的控制权，不过也不能明摆着与几大家族作对。
思来想去，他才选择了这个方案。
反正万鸦城陷落也是八九不离十，不如用捧杀的办法消除这个政敌。
只要付庄再次失败，就算他能活着回来，谁又敢再次替他求情。
付庄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于是主动立下军令状，用性命死守万鸦城。
国王也相当慷慨，抽调了两万大军归他调遣——这是伯莱国历史上闻所未闻的数量。
付庄信心满满抵达万鸦城接手军队后，才发现这两万大军，其中七八成都是老百姓。
他不会知道，这些百姓正是袁洋敌建议国王执行的焦土政策。
万鸦城防线的后方已经被拆了个干净，之前生活在那里的百姓统统被抓起来送到防线上做炮灰。
袁洋敌的建议中指出，只要付庄能抵挡小半年，就能拖到大雪纷飞的日子。
他和澹台文澜一起去极北之地学习过，自然明白那边没有冬季。
付庄不知道国王的计划，也不知道袁洋敌搞得鬼主意。
他巡视了阵地，根据经验尽可能将防线布置到最好。
在一连串失败中，他也看见了士兵迫切希望逃离这里，远离战火。
于是他找到当地最出名的一些富豪——反正作为海港城市，有钱人多得是。
以国家的名义向他们“借”了许多钱，分给手下那些士兵。
希望能借此提高快要跌落谷底的士气。
随后他又重新布置了岸防炮台。
增加了大炮的数量，并且将大部分大炮布置在了暗处。
木质的建筑全部推倒挪作他用，接着用石块沿着与海岸线平行的方向修建了大量矮墙。
等防御工事修建完毕后，又用地道将他们连通。
这样一来，红毛鬼炮火再怎么猛烈，也不会影响自己对部队的调遣。
鉴于万鸦城特殊地理，港口与城市有着上百丈的落差。
他又派人将那些供人上上下下的石阶打磨光滑，尽量为攻方制造麻烦。
从海面望去，万鸦城俨然成了寸草不生的硬石头。
付庄将所有的船只都沉入了港口，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人工暗礁。
索伦亲自掌舵躲避陷阱，带着身后的舰队安全抵近了港湾。
他将舰队停在安全距离，对岸上连续炮击了好几天。
直到索伦的望远镜中只剩下四起的浓烟，他判断港口的防御大部分都已经被摧毁，于是安排一批敢死队换乘小船试探着上岸。
敢死队摸索着光滑无比的台阶登上了城市，紧接着立起了红蓝相间的国旗。
证明这里的敌人和其他港口一样，在摧枯拉朽的炮火面前不战而逃了。
舰队开始缓缓靠近港口，船上陆续放下载着军队的小艇准备上岸。
就在军队在岸边集结了不少，有些已经沿着台阶开始向上攀登时，隐蔽了许久的炮台终于对准索伦的舰队开了火。
突然的炮火打得索伦猝不及防，港口沉没的船只又妨碍着他部署阵形。
他只好一边还击一边将舰队原路退了出去。
上岸的士兵也慌忙跳回小艇，憋足了劲死命往回划着桨。
守军也从隐蔽的地下坑道冲了出来，一举消灭了刚刚爬到万鸦城插上旗帜的第一波敢死队。
付庄通过之前的报告发现了一点，红毛鬼火炮比他们的更好。
这支舰队喜欢在岸炮射程外先消灭港口的防御，再一鼓作气拿下城市。
如果与对方硬碰硬，岸炮很快就会被对方轻易摧毁。
所以他只好另辟蹊径，在炮击期间点燃了万鸦城一些不重要的建筑，显示出城内一片混乱的状态。
对方果然上钩，给了付庄绝佳机会。
索伦的舰队频频中弹，自己所在的旗舰也有了些许破损。
于是他收回了逃出港口的小艇，一边大骂着守军无耻一边选择了暂时撤退。
看见敌人逃走后，付庄手下的士兵们都高兴的欢呼起来。
他们首先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其次也看见了红毛鬼并非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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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佛格列号损伤严重，在这里没有足够的技术完成修复，只能尽可能抢修后返回祖国进行修理。
无畏号由于受损严重宣布报废，船只被拆解后用来填补其他船只的损伤。
如今包括旗舰克兰亲王号在内，他只剩下四艘军舰可以使用。
据说在这片大陆，四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作为远洋公司新任总督，他可不是什么玄学大师，怎么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鉴于伯莱国人的船只都到海底泡澡去了。
他将舰队一分为二，其中两艘载满弹药从雾莱城出发，每次在万鸦城打光炮弹后立即返回。
为了避免再次在千龙海峡遭到伏击，索伦调拨了一些军队占据了这里。
剩下两艘较小的组成一支巡逻队，在确保对沿岸掌控的前提下，还可以带着伯莱国的货物活动到邻近海域做点贩卖的生意。
其中包括了一些沙漠中的小国和已经一盘散沙的莫仆尔人。
索伦这些额外的损失，实在不好意思再向教皇索取。
守军每次看见白色的船帆在海面上由远而近，就头痛地收拾好私人物品躲入地下。
他们的大炮没有红毛鬼打得远，只好任由对方在海面上胡乱开火。
在脑袋嗡嗡响个不停中，静静的听着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火海。
守军布置在港口的大炮，在这场没完没了的打击下也悉数被摧毁。
一座收容所被击毁了，大量平民就像被捅掉房子的马蜂一样，在一片狼藉中东躲西藏。
许多人都在不长眼睛的炮弹中长眠了过去。
炮击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付庄赶忙让部队出来修复沿岸的防御工事，城内的居民也从躲藏处出来。
孩子呼唤着母亲，丈夫寻找着妻子。
而更多的人不过是匆忙寻找着食物和淡水，期望有足够的资本在地窖中熬过这场浩劫。
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呼啸声。
原来索伦不过是佯装打光了弹药，欺骗万鸦城的人出来透气，以此来尽可能杀伤守军。
这场持久战早已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完全不在乎究竟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炮火之中。
伯莱国人可以卑鄙地偷袭他，他也可以还治其人之身。
新一轮的炮击中，猝不及防的人们被炸得四分五裂。
血雾被气浪送上天，紧接着又落回地面，将所有活着的人都变成了“红毛鬼”。
一个军官找到付庄，请求让百姓进入军事设施中躲避炮弹。
可是付庄担心百姓知道设施里的情报后出卖给敌人，于是严令禁止任何一名百姓被放进来。
那些在血雾中迷失了方向的可怜人，只能在爆炸中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直到一切都归于虚无...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盛夏，万鸦城的蝉鸣再也没有出现。
索伦无情的炮火，将这里本来为数不多的树木都削成了碎片。
付庄的两万大军早已不堪重负，不少人都受伤倒下了。
这一次澹台文澜到是很大方，不断为付庄提供着新的部队。
国王的目标很明确，将红毛鬼拖在万鸦城，耗到冬季。
耗到这些家伙再也承担不起远洋战争的负担，自然会主动提出和谈。
到那个时候，至少伯莱国能争取到更多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