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家暴女从良了19
连一句诬告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郝院长就被执法人员带走, 要求其接受调查。
被云姜当众检举和控告的云家人自然也不会被放过,云擎当然不想坐以待毙,身后的棕熊没来得及举起爪子,就看见里里外外的攻击型精神体和武器包围着他。
若是不束手就擒, 对方大有方法把他打得半死拖回去, 两拳难敌四手,要么死, 要么苟活一阵。
今日之事,于郝院长而言就是故意设计瓮中捉鳖, 那于云擎和云嘉言就是一场不知情的鸿门宴。
发布会性质特殊,只要是军部的人,除非要务在身基本基本都会到场, 云姜隐忍多年, 终于等到机会将其束手就擒。
只有穆连夏是没预料到的意外,但对方也没落好, 一起被带走。
这一场告发来的突兀果断, 别说当事人,所有人都被她打得措手不及, 等押送着一行人的警用悬浮车走远都没能回过神来,在原地发蒙。
好久, 才有人瞠目结舌地吐出一句话:“这云家究竟是什么恶人窝?”
故意杀人,非法实验,利用异兽皇破坏发布会...
这简直是置在场所有人性命于不顾!
然后将怀疑的目光放在还在呆愣的云嘉月身上, 都想以眼力看清对方是不是乖巧外表下的黑心人, 这种目光让云嘉月惊惧到浑身发颤,
“那她呢?云家的小女儿看着乖乖巧巧的。”
“看人脾气哪能用外貌来判定, 只是长得安分,做的事情可不少,都是云擎的孩子。”
“双胞胎哥哥都敢把亲姐姐往异兽皇嘴里推,她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是不是以前的云姜就是忍受着这样的视线?
病中的女哨兵总是头发蓬乱,双目赤红地摔打着东西,疯狂地呵斥所有人不准看她,不准说话,不准靠近。
目光和语言是真的能杀人。
手上的智脑响了一声,是未婚夫发来的解除婚约的通知,他是首都星政要之子,当然消息灵通。
云嘉月心中除了闪过一句果然如此,什么愤怒悲伤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了。
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幕,被不少人包围起来的云姜,如果她变成一无所有且万人唾弃的“废物”,还能像她一样回到荣耀至极的位置吗?
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有可能翻身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躲在对方阴影下生活那么多年,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从本质上来讲,她跟云嘉言都是如出一辙的懦夫。
所有的问题冲击着她的大脑,想利用思考来逃避那种仓皇不安,可是又遏制不住地想起自己的未来。
如果云姜是揭发黑暗的屠龙勇士,那自己又是什么?汲取着恶意为养分长大的恶魔吗?
仓皇之中,云嘉月抬起头,目中倒映着另一道修长的身影:“云...”
只是留给她的,还是一道头也不回的背影。
云嘉月想去追,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追上去问一个为什么。
可是她刚一转身,周围的所有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自动隔来一个直径三米的真空地带,全都将她当成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对待。
曾经在星光舞台上面对几十万双眼睛都毫不露怯的云嘉月却开始害怕人群的目光,腿上像是被首都星增加了无限重力,怎么也抬不起腿来,甚至还想原地抱头蹲下,把自己缩的小小的。
“别看我,都别看我。”颤抖惨白的双唇喃喃道。
抬手捂住耳朵:“别说了,全都别说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低低说一句:“疯了吧?”
*
现场的消息进行封锁,加上当时还有几十位记者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叮嘱过不要泄密,以防证据被转移。
好像是重大场面总喜欢发生一些戏剧性的发展一样,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次的发布会发生的事情太多,属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达到海啸的程度,瓜田里的猹都能吃个肚圆。
星网上各种猜测乱飞,在官方公告出来之前,各种小道消息都有,各种营销号都蹭了这个热度,每一个人都对发布会现场的都有各种猜测。
再根据某一个去过现场的人的三言两语又衍生出另一种版本——那就是因为研发人陆沅的能力不足,导致这次案件的发生,差点使在场一千多人丧命,首都星警察总局调动大量人手赶往现场维持秩序。
这个毫无实据的小故事因为编的有理有据,取信度最高,毕竟第三军团军团长跟研究院院长都给铐进去这一条消息是真不能泄露,那就只能在另一位主人公身上下手。
至于云姜那也不行,在她既定日期的发布会举行之前,联盟和研究院联合限制任何与她相关的信息出现在人前。
这也不能写,那也不能写,差点没把撰写新闻稿的记者们憋坏,最后只能写出一篇锦绣文章进行夸夸夸,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炫技一般的写法直教读者摸不着头脑,反而断定背后的事情绝对不简单,讨论的更加热火朝天。
要不是官方发表文章建议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不要对未定性的进行胡乱猜测,恶意中伤无关人员。
之后又得到研究院官方那边挂出公告,言明这次的发布会的主讲人陆沅博士是受害者,而不是能力不足导致失误,请不要妄加猜测。
这才让星网上的风言风语偃旗息鼓,趋于平静。
“好了,公告已经发出去了。”管理官网网站的宣发人员说道。
身后的人盯着全程,应了一声就去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一串人。
云姜揭发的案件还在取证阶段,作为案件的重要证人,她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看着云姜溜溜达达不知道往那里走的彷徨背影,身后的卫兵说:“夫人还没原谅您呢?”
说到这事云姜就心虚中夹杂着气愤,好好的乖老婆,忽然躲起来自闭了。
但云姜浑身上下不光是骨头硬,嘴也是硬的很,她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她是正在忙才没有时间出来的,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就没有发生过意见相悖的情况。没结婚的你们不懂,她超爱我的。”
卫兵们集体心口中了一箭,但还是强撑着:“哦。”
云姜:“......”
真想把他们全都丢出去,反正论战力,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这几个玩意放自己身边纯粹是来添堵的。
云姜放过这群兔崽子,但是这群叛逆的兔子集体搞事情,非要往云姜的雷区蹦迪。
“欺骗可不是美德。”
“虽然我理解特殊任务的危险性,可是我老婆也这样瞒着我,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的话还是会有点伤心的。”
“感情就像是脆弱的玻璃花,碎了就是碎了,裂痕无论修补都还是会存在。”
“哇,你好文艺啊。”
“星网上看见的,书名就叫《如何维持一段美满的婚姻》。”
云姜拳头直接硬了,停在了原地。
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人能让云姜恼羞成怒,但是今天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于是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是一个,都被拉到训练室里检查最近的训练成果,尤其是说漏嘴的大块头,即将得到来自长官的爱的教育。
地上躺了一片人,个个都是呼痛,高叫哎哟哎哟。
云姜就是立在鸡群的白鹤,用嫌弃的眼神扫一圈地上的人。
“水平退步了,全都不如从前,这水平只够给异兽送菜,每天加训一小时。”
地上的“尸体”们瞬间诈尸,纷纷摇头摆手:“没有啊没有啊长官,我们水平一如从前。”
“训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在一年竟然还维持在原水平上,那不是退步了?”云姜一脸冷漠:“再喊痛就再加一小时”。
众人:“......”
她说得好有道理,真的没法反驳。
大块头靠着身下的犀牛精神体休息,视线来回扫过周围的精神体,忽然问:“长官,您的精神体是不在吗?”
“对,在沅沅那。”云姜一边喝水,随口答道。
很好,精神体都不在自己身边,还说有多生气。
陆博士怕不是担心自己忍不住迅速原谅长官,就拿长官的精神体睹物思人,发挥一个缓冲作用。
还说不说,这种充满着不实际的猜想确实是猜中的陆沅的心思。
在专属于她的实验室中,陆沅放下手中的试管,坐在一边托腮看着不远处,深蓝的双眼中猜不透正在思考着什么。
优雅圣洁的白狼沉静地趴坐在一边,安静下来的时候它那双画着天然眼线的双眼显得柔和妩媚,正垂眼看着在自己身上闹腾的布偶猫精神体。
对比起它的体型,布偶猫就像是小芝麻团子一样可爱,那小猫爪子踩在人身上可能会觉得有点重,在白狼身上直接是不痛不痒,像是狼型滑梯,任由小猫在自己身上蹦跶。
布偶猫玩够了扑毛毛,就看中了放在一边的大尾巴,小猫就趴在白狼身上,身体一拱,屁股一扭,就像炮弹一样把自己发射出去,目标直冲白狼的大尾巴。
白狼也像是找到了什么性质,尾巴微动,果不其然,引起了小猫更大的兴趣,双瞳都兴奋地扩大了,圆溜溜得像葡萄。
看着小小的一团一上一下的扑棱,三角耳支棱棱地竖起来,警惕的小脑袋跟着大尾巴的活动轨迹左右摇摆,白狼总是不耐其烦地陪玩。
布偶猫但因为它是长毛猫缘故,总是因为毛毛的问题脚滑摔倒,这不,跳起落地的时候又站不稳滑到了,整只猫没能摔到白狼身上,反而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白狼放下吸引自己的大毛尾巴,凑过去嗅闻小猫,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声音。
可是布偶猫没心没肺惯了,立马站起来蹭蹭白狼的头,对它使用猫头撞击,哼哼唧唧的叫着,喉咙里发出开心的呼噜声,尾巴也竖的高高的。
陆沅的目光更加幽深,甚至是有点怨念了:“......”
忽然理解云姜当初嫌弃小狼崽的时候的心情,精神体不争气的时候,真的很丢本体的脸。
男助手一号猜:“博士在做什么啊?她是在等云博士再来敲门吗?”
男助手二号猜:“我怎么觉得她只是在观察精神体的健康状态?毕竟是双S哨兵精神体的第一手资料,全联盟独一份的特殊,别的实验室都没有。”
女助手冷漠脸:“全错,她在吃自己精神体的狗粮。”
话音刚落,白狼就站起身,用嘴叼着懵懵的小猫往另一边走去。
先把小猫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跳了上去,舔了舔猫猫头,继续晃动着大尾巴逗小猫玩。
意思再明显不过,在这里玩不会摔倒。
*
第三军团军团长一家三口以及研究院院长及其两位助手被以重大罪名带走调查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但没几个人信。
星网上出现名为[一个小号]发布的帖子,上面详细说明了,皮下是个纨绔二代,当天刚好跟着军部的爹一起去参观,也见证了抓捕的全程。
云擎不算是没有知名度的将领,因为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算最近支持率下降,但身上战功累累,他的形象不算太差。
骂他不让他当上元帅,和真的让他下台是两回事,就跟不让他升职和让他就地辞职的区别。
在大众目光中,他就是从年轻时开始专业打星盗,耐得住寂寞苦守边防线,是靠着军功升职走到如今地位,也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将军。
至于研究院院长,因为常年身处重大机密场所,基本就没什么消息,非业内者都是只知其名,鲜少知其人。
但是身边很多产品都是研究院出品的,药剂,保健品,甚至是各种家用机器,基本都是研究院出品。
好比如影响整个联盟生育率的培育箱也是研究院出品的,所以研究院院长被抓走调查这消息一听就非常假。
看着一连串的“一眼假”,“太会编故事了”,“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小号编的吧?”“应该是,他的网名就叫一个小号”之类的评论,又看着相同账号的人去各种帖子下留言“蹲”“放个屁股”“求个具体瓜”“震惊了是真的吗?”
违抗家里管控偷偷爆料的纨绔二代直接气个倒仰,在家里拍着桌子生闷气。
“屁股到处乱放也没用!”他嗤道:“今天不信,就是你们的损失!”
然后他的房门也被敲响,被亲爹揪着衣领出去训练。
结果没过几天,星网上又发生一件对于宇宙来说都是十分炸裂的事情。
那就是,第三军团军团长和研究院院长真的给抓进去了,今天就开庭,各大平台会进行转播。
网友们:“......”
“我淦?!”
“一个小号预言家刀了!”
“最离谱的结果反而是真相的说法在今天得到证实。”
“真的好突然!”
又看着之前发布的帖子下的留言,被训练到浑身酸痛,鼻青脸肿的二代咧开笑容,也跟着兴冲冲地点开庭审直播间。
然后他就看见比自己更加狼狈的云擎,浑身的伤痕丝毫看不出以往威武将军的形象。
“都认不出来这是把我骂成孙子的云擎了,活该!”二代咂舌道,结果牵动嘴角的伤痕,疼得表情扭曲。
骂活该的当然不止二代一个人,星网上的活该连成一片。
本来因为云擎的职务问题,他应该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但是因为情节之严重,罪名之重大,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剥夺他的一切职务,严加管控。
云擎也不是没打算反抗过,只身一人越狱闯出去,他留下的暗线总能接引他,将他救走去星盗群中发展。
迟则生变,速战速决,他决定得很迅速,输得也很迅速,大门都没走出去,就被蹲守许久的白狼王一爪子拍下,拍得浑身骨裂,神志不清。
只好枭雄气短,被匆匆追出来的狱警们抬了回去,在彻底判刑前该治治,该关关。
拦截成功的云姜转身就去找调查组的负责人,再次拿出一个芯片交给调查组组长。
她说:“卫兰没能那拿到的失踪人口的全部去向名单,都在这里了。”
卫兰就是云姜安排她去卧底的女哨兵,也是她奉命去引导卧底的星盗团去骚扰云擎的驻地,才让他分身乏术。
“感谢您的证据提供。”面容严肃的调查组组长打开,双目扫过名单上的内容,信了几分,对于最终结果还是有待进一步查证。
却对着持有人的名字发出疑问:“薇薇安女士?”
云姜点头:“嗯,就叫这个名字。她只让人寄了这个过来,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主谋者云擎是注定活不了的,罪名多一个少一个都得死,只是受害者们却无名无姓,不知下落,也是一种遗憾。
现在有了名单,起码能为人为他们进行缅怀。
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将他分开审判,最终选定在周一开庭,云姜和卫兰都需要作为证人出席。
上交的证据已经全部整理完毕,种种罪证叫人触目惊心,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负责文书处理的工作人员在最高法院工作那么多年,什么案子没经过手,还是被云擎的所作所为恶心得够呛,气得脑袋发昏。
于是,伤还没好全的云擎就以这种狼狈的姿态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来自联盟法律的审判。
伤痕累累的脸映照在星网上,展现在每一个人眼前,但他试图越狱的消息已经公布,无人会为他争取人权,只会唾骂一句大快人心。
倒是第一个是这种形象上法庭的罪犯。
原告席上正站着将他变成这样的女人,一身戎装笔挺,肩上扛着少将军衔,乌发修整,帽檐下的双眼投来冷漠的目光。
云嘉言头一次尝到从天堂跌落的滋味,一时间又是松快又是恐惧,松快在不用继续担心会被云姜用什么手段进行报复,日夜难寐,又恐惧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哪怕知道自己不是死就是流放到荒星。
不愿意接受现实,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只有看见云姜身上的军官服制才有了点动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被抓捕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穆连夏却是目光一闪,也说不明白什么滋味。
“你早算好了?”云擎问。
云姜淡淡地收回冷漠的视线,并不与其交谈。
这激怒了云擎,他不顾身上的防躁动颈环,甩开身旁的法警厉声问道:“你果然和你的生母一样狡猾,这些证据是不是她给你的?”
堂上的法官厉喝道:“嫌疑人云擎肃静!”
云姜依然没理他,只想让他带着愤怒和不解死不瞑目,让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崩溃。
“我是云姜,该案的原告以及证人。”清凌凌的话吐出,拥有让人认真倾听的魔力,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陆沅却是在对方发言的时候猛地挺直了腰,双眼发亮,差点就想举起智脑拍摄下眼前这一幕。
“她穿银灰色军装真的好帅啊,我智脑页面的壁纸又能换一个了。”
陆沅还纳闷自己怎么没张嘴也能发出声音,结果发现说话的人是身边的年轻小姐发出的赞叹,看衣着应该是首都星名媛。
她身旁的女孩也说:“是啊,只是听说这样的哨兵已经有了结契的向导,听说就叫陆沅,也是研究院里的人,还挺漂亮的。”
那名媛说::“只是C级向导而已,而且我看她浑身的气息,像是还没经历过结合热的哨兵,估计是感情不和的合作婚姻,都没有真正结合过,迟早会分开的。”
女孩惊讶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名媛的脸有点红,羞涩道:“我哥哥跟我嫂子也是这样的,新婚第二天出门就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了。”
女孩满脸神奇,在不经意的地方get到了从来都不知道的小知识。
有如实质的目光一直看着这边,名媛心说这人怎么那么不礼貌,一直盯着她看。
名媛问:“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又没有说你,真是太失礼了。”
陆沅目光沉沉:“我是。”
名媛不明所以:“什么?”
陆沅:“我就是C级向导,云姜的结契向导,陆沅。”
女孩轻笑:“怎么可能,陆沅很精致的,还编着公主头穿小裙子。”
从没在意过自己外在的陆沅:“......”
眼前的陆沅身上还穿着一件长款白外套,里边一件素净的白衬衫,头发随便扎起来,漂亮是漂亮的,就是有点随性狂野了...不对,这脸这眼睛颜色看起来还真有点像视频里的陆沅。
尴尬,尴尬在肆意蔓延。
陆沅有理有据:“今天要开庭,她没空帮我编头发。”
两人:“......”
说小话的时候正主就在身边听着的尴尬让人恨不得原地升天,让自己和人造太阳肩并肩。
法槌落下,宣布正式开庭。
审判开始,一条条罪名的宣读,证据的展示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每说一条,现场就哗然一次,久久难平息。
至于星网上的弹幕评论更加是快如流星,每一句都是在唾骂云擎的所作所为。
“组建非法实验室,借着身份遮掩绑架驻地范围的哨兵和向导进行惨绝人寰的实验。”
“与最大星盗团伙进行勾结成为对方的保护伞,利用最大星盗团伙杀良冒功,伪造军功升职。”
“故意制造演练事故导致军学生云姜精神网崩溃,家中地下室组建私人实验室,存有大量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取的非法实验数据。”
“证据确凿,现评判如下:犯人云擎因触犯...依法判处死刑,立刻执行!”
联盟建立以来,死刑几乎是处于半废除阶段,云擎以一己之力重新把这个刑罚给挖掘出来,并付诸实践。
关于穆连夏引诱药剂的来源,已经不对生存抱有希望的她直接供出自己的身份:“不用查了,黑市的主人,是我养父。”
“二十几年前他就让我带着那群被绑架的哨兵向导们回去,云擎眼瞎,把我也当成了纯洁无辜的小白鸽了。”
“我养父直接让我留在他身边,暗中递消息,牵线搭桥,”穆连夏笑得很艳丽,白嫩的双手合掌一拍,又一摊:“这不就成了保护伞了。”
云擎双眼瞪大,瞪向穆连夏,现场一片哗然,法官敲了好几次锤才把情况稳定下来。
枕边人竟然是黑市主人的养女,二十几年愣是没发现,看云擎这震惊的表情就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穆连夏却是越笑越灿烂:“那是你蠢,怎么能怪我呢?”
云嘉言三观被刷了一遍又一遍,脱口而出一句话:“妈你怎么能是...”
他自认自己再怎么坏,都是心向着联盟的,现在亲爹搞非法实验,亲妈是黑市头领的养女,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
“别叫我妈,我都快死了,让我清净一下吧!”穆连夏厌烦道:“我也觉得你很蠢,跟云擎一样愚蠢懦弱,我养父也是个愚蠢懦弱的,恶心,蠢死了。”
狗咬狗的场景本应该是大快人心,被这帮人祸害多年的云姜应该是快意的,众人看向站在原告席上的人。
云姜却是在冷眼旁观,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会如何斗起来,也或许是对这种结果早有预料。
“嫌疑人穆连夏,故意杀害未遂,与黑市头目勾结,背叛联盟...依法判处死刑,即可执行!”
“嫌疑人云嘉言,故意杀害联盟高级将领,危害联盟级重要人物...依法判处死刑,即可执行!”
三个死刑判下来,还真让观众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光负责地看向那边。
“现在闭庭。”
法警正要压着几人回去执行判决,一直沉默的云擎再次甩开身边的两人,不顾项圈的力量扑到云姜面前。
毕竟是常年征战的将军,精神力被限制住,光靠身体素质也是把法警们当小鸡仔甩开。
“干什么!犯人云擎不许乱动!”
“你再乱动将采取强制手段!”
白狼落地,一爪子就把暴动的云擎摁住,充满威胁的眼神紧盯着他。
硬底的军靴踩着地面,走在云擎面前,漠然如冰原的灰色双瞳注视着地上狰狞的脸。
面对云姜居高临下的眼神,云擎却是快意地笑了,双目赤红:“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好过?你生是云家的人,你和我一样,精神力等级越高的人越容易患上基因崩溃症!不到百岁就会基因崩溃而死,你是双S级的哨兵,估计活不过我这个岁数就要死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为我牺牲又有什么所谓?”
观众席上的陆沅猛地站起身,杀意十足的双眼射向狼狈的云擎。
云姜知道他临死也不安宁,就是要搞她心态。
抱着微妙的怜悯心,云姜好心说道:“所以,从我觉醒天赋的开始,不管那管失踪的药剂是不是打在我身上,我都是一样的结果?”
毕竟明秘书长要的是也想觉醒天赋,云擎要的却是治疗隐藏的遗传病。
云擎爽快承认:“对,你就是我亲手培养的小白鼠。”
然后想迫不及待地欣赏云姜被生父伤害到神伤的表情,到时候死也瞑目了。
云姜不为所动,只说:“我既然能做出精神力修复剂,重回巅峰,那攻破家族遗传的基因崩溃症又有多难?”
云擎怔愣在原地。
他问:“你说真的?”
云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答案吗?”
“......”
云擎只觉得被莫大的窒息感包围,世间上的所有都在嘲笑他机关算尽都在做白费功夫,每一次对云姜的鄙夷谩骂都回馈到自己身上。
后悔吗?
当然是有的,后悔自己不让云姜早点走上研究的道理?还是后悔自己的寿命是被自己亲手斩断?
谁不想活到哨兵三百岁的年龄,谁又愿意不到一百岁就和自己的祖辈一样悲惨死去。
“看吧,这回是真的要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