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只崽
云词醉的迷迷糊糊的, 感觉身上热的厉害,唇畔泛疼。
微微睁开眼,看到余浕的脸, 有些不确定地喊了声:“余浕?”
余浕没应她,只淡漠地望着她的神情。
云词晕沉地伸出手, 碰上他的脸摩挲上他眼尾:“是你啊,余浕。”
余浕知道她这只是酒后, 意识不清,伸手想她的手放回去,却被她握住。
她掌心还有伤,余浕用灵力给她把手上的伤痊愈。
云词却孩子气地抿着唇, 脸上能看出几分歉意:“你生气了就不说话。”
“原来你也知道我生气了。”他以为她这般没心没肺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旁人的心思。
云词嗯了声, 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含糊地说:“你不见我,你还躲我, 我知道你生气了。”
她侧了头,握着他的手想收回,却被他反握紧。
“为什么不跟我走?”他问道。
但是他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只有她低低的几声:“对不起啊, 余浕。”
她头歪到一侧,要重新睡着了。
余浕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执着地问道:“在南海为什么不跟我走?”
她被问烦了般, 撑着身子坐起来, 捂着他的唇, 嘘了声, 醉醺醺地瞪他:“不要说话了,会吵醒宝宝的。”
她说着手就往他怀里钻。
余浕僵在那里,感受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我给你生了宝宝。”她嘿嘿地笑,继续去摸蛋蛋,“很可爱的宝宝。”
余浕听她的胡言乱语,把她钻自己怀里的手拉出来,无奈的叹息:“睡吧。”
这才分别一个月,哪来的孩子。
云词被他按回到枕头上,手还在摸索一样,她撅着唇,喊着蛋蛋。
余浕怀里的蛋蛋就动了动,他停了下从怀里摸出那颗蛋,放到她的手里。
蛋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云词迷迷糊的把蛋捧到面前,亲了几口温柔地喊了几声宝宝,然后傻笑着睡着了。
蛋蛋也舒服地窝在她的掌心。
余浕看着一蛋一人,心想,真傻,喝醉酒了什么都认成自己的。
他坐在一旁看她醉意浓重的脸,伸手把缠在她脖颈的长发拨开,她便像只猫一样抵着头蹭着他的手背,嘟囔了声:“余浕,我头晕。”
她这模样看起来就不怎么喝酒,脖颈都被酒意染红了一片。
余浕手抚上她的眉心,帮她将身上的酒意消一些,眸光却落在她微合的唇上,是勾人的红,他倾身而下,到底还是克制不住碰上了她的唇。
以前他总以为她像风,是他难以抓住的东西,现在他知道她其实也可以是任他拿捏的小猫。
牙齿轻咬着她唇,微疼的感觉让醉的晕晕乎乎的云词拧起的眉心。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禁锢着,只能微仰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更像是一只可以任人折腾的小猫了。
他掌心托着她的后颈,低头鼻尖抵在她脖颈的动脉处,轻啃着她细嫩的肌肤,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熟悉的桃花香。
如同催.情的药,让他又开始失控。
余浕把她手里的蛋蛋放在一旁,搂着她的手收紧,闭着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克制,还是被她蛊惑到了。
她总能那么轻易地让他的理智崩溃。
可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
云词醒来的时候,被人拥在怀里,她本来不是很清醒的,但是感受到男人的怀抱她瞬间就清醒过来。
抬头却有些意外,居然是余浕的脸。
她紧绷的心倏地松下,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变成人了,微微抬起头看外面,只见外面已经漆暮色沉沉
天要黑了,难怪自己变成了人形。
她正想着要不要推醒余浕,就见他自己睁开了眼睛。
他应该也睡着了,睁开眼时,能清楚里面的惺忪。
云词单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有些狗腿地问:“睡好了吗?”
余浕倒是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嗯了声便松开了她。
云词动了下,感觉腰有点疼,撑着身子坐起来,望向慵懒地躺在一侧的人,他衣领有些松,能看到一小片肌肤,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小疹子。
看来抱着猫还是让他过敏了。
她从袖口掏出一瓶药给他:“你擦擦吧,明明知道那猫是我变的,不直接揭穿,还要抱着。”
“猫比人乖巧。”余浕眉梢微垂,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云词咳了几声,想着都见面了,还是要化干戈为玉帛:“我知道你生气我当时在南海不跟你走,还一直骗你我叫瑟瑟。”
“所以你的原因呢?”余浕听她醉酒后念了许久的对不起,心中的怒意早已消了大半。
云词抓着被子,身子有意往他那边靠了些,撑着下巴朝他认真地说道:“余浕接下来的话,你可能还是会生气,但是为了跟你解释,我还是选择跟你实话实话。”
她斟酌了下才道:“我跟你说我叫瑟瑟,是因为我从不跟旁人说我的真名。”
“那温酒怎么知道你叫云词?”
“虚微同他说的吧?”毕竟虚微那老头知道的东西很多。
余浕勉强信了,等着她的后话。
云词知道要说到关键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南海那一夜,你觉得是我抛弃你了吗?”
余浕没回答,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好似两把利剑。
云词知道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我其实是打算跟你解释清楚再离开的,但是事出突然才不得不跟你说那些话,跟虚微离开。”
“你想跟我解释什么?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余浕至今能记得那几句话,一句比一句伤人。
“不是。”她低着头,揪着被子,一脸愧疚,“我想跟你说,第一次不告而别还留给你一封那样的信很抱歉,也很想感谢你在蜃林几次救我,但我要回九天之巅治眼睛,以后有缘大概还会相见的。”
余浕听到这句话,没说话了,他闭着眼睛,每一句都听不出她对他的感情。
她果真不喜欢他。
他对她克制却失控,但是她却只想着跟他有缘相见。
他几乎是轻笑出声:“云词,我接受你的解释。”
“那就好。”云词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
余浕独自坐起身,看她如释重放的样子,平静不已。
她不喜欢他又如何,反正往后他有的是时间,让她不得不喜欢他。
余浕垂下眼眸,唇角勾起往上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冷意。
云词想着南海的事说清楚,正想跟他说蛋蛋的事,门却被敲响了。
“仙士,天要黑了请前往喜梧宫。”外面的侍从恭敬地说道。
余浕应了声好,就兀自起身,朝云词说:“起来,去喜梧宫。”
“我要变成小猫吗?”云词问完,下一刻就变成了猫。
云词没想到余浕居然都不用画符就把人变成猫。
再次羡慕他的能力。
余浕把她捞到怀里,带出了门,一出去就能明显感受到阴气阵阵。
云词窜到他的肩膀上,叫了声,发现她可以说人话,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找雪罗过跟着甄蜜,他们能找到雪罗果。”
“你又知道?”余浕用意识跟她传音。
云词也转用意识传音:“嗯,我说了我能算命的。”
余浕心里不信,虚微那种知天命的人,都算不出来这些。
他总觉得她知道所有人的事情。
“我还给你算了,你的命很好的。”
余浕却像是听了个笑话,拨开她的脑袋,丢出两个字:“神棍。”
他的命从出生他便知道,不过是被天道陨灭罢了,能好到哪里?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喜梧宫,门口站了之前那些仙门中人,大家都很淡定,毕竟能霍乱人间的妖一般来说都是小妖。
但是妖可能是小妖,宫殿内的风却是吹得人站不稳。
余浕在人群的最外围,孤身站着,狂风吹起他的长发,云词小爪子还时不时帮他压一下。
“等会我也想进去看一下诏安。”云词说道。
“看她做什么?反正要死了。”余浕已经闻道了腐朽的气息,知道宫殿之内公主命不久矣。
“想看看她长的多好看。”云词确实只是想看看书中的诏安是什么样。
余浕长指把她拎到怀里:“不用,她会出来的。”
四周阴气浓重,全部聚向宫殿之内,里面耳朵诏安大概已经被什么阴邪之物附身了。
“你怎么知道?”书中诏安晚上是没出来的。
“本君也会算命。”
云词:“……”还记仇。
她勉强信了余浕的话,想等等看诏安会不会出来。
但是等了会,只等到风越来越大,挂在宫殿四周的灯笼倏地一下全部熄灭。
本来还带着微亮的天色立刻漆黑一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出声,似乎已经料到了会这样。
云词转向星云塔,跟昨晚一样,四周漆黑只有那塔亮着幽光。
这塔真的很奇怪。
她正思索着,余浕的大掌就抚上她的脑袋,同她传音:“星云塔内的天师你应该也认识。 ”
“我怎么会认识?”云词昨夜都没进去塔内,那个结界太难破了。
“浮生寺的般若是他的哥哥。”
浮生寺?云词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人是想说自己接他追杀玉令的事情吧。
她装傻,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是问:“诏安到底会不会出来啊?”
她问着,刚适应黑暗的眼睛去寻找甄蜜,看她会去哪里。
所幸她跟在顾未然的身旁,没有离开。
大家都在等着其他的异动,有人高声问:“到底能不能进去看诏安公主啊?”
可是宫殿之门紧闭,里面映着烛光出来,没有任何声音。
不远处的温酒眉心紧皱,将酒壶别回了腰间,沉声道了句:“里面的人应该出事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反应过来几分,打头的赵珉将门猛地踢开,这时一道黑气毫无预兆地从屋内钻出来,大家急忙躲开。
余浕却立在原地未动,朝云词说:“她出来了。”
云词听到这话,急忙冒出头去看,就看到幽暗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子。
那女子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本来低着的头抬起,露出一张甜美可爱的脸。
云词瞳仁倏地睁大。
诏安公主居然跟她第二次易容的脸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地看向温酒,只见温酒也愣住了。
“有点不妙啊。”余浕突然又说了句,“我们应该都是她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