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38
开机宴后还有两天的时间, 用来给剧组的前期布场准备，还要和附近的居民交涉，解释接下来为什么他们不能到这边来。
开机仪式的前一天早上众人开了个剧本围读会, 这一回不仅有他们这些年轻演员, 还有一些中年的长辈演员来演他们的父母。
演景曳父母的是两位常年客串上星剧的长辈, 许海润和林清，这两位也是原主当初试图把剧本介绍给江念的一个重要理由。
围读会还算顺利, 下午的时候剧组的官博发了主演的定妆海报。
由于是年代戏，所以演员的几个不同阶段都是卡着几个整点时间分别发出来的，有景曳和王朝默在，本来糊糊的剧也小范围的在两人的粉圈内火了一把。
第二天是开机仪式，景曳一大早就被小易叫醒。他迷迷糊糊的向门外应了声好, 接着下床去给他开门。
小易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怀里还抱着个保温餐盒：“哥，早餐给你做好了，一会吃完我们去化妆，媒体们也快到了。”
“好。”景曳站在洗漱台前弯着腰往自己脸上撩水, 水有点冰，激得他抖了一下, 意识倒是清醒了不少。
早餐是半个鸡胸肉三明治和六个小馄饨，景曳低头喝了口馄饨汤, 照例拍了张照片发给裴屿寒：“早呀~”
裴屿寒也发了张图过来, 是一碗清汤面：“早安。”
开开心心的吃完早餐，去简单化了个妆, 景曳带上小易出门去开机仪式现场。
傅楚楚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到景曳出来就朝他招手：“走吧, 剧组的车就在门口。”
景曳点头答应, 三人出门坐上车，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现场。
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除了他们这些演员，还有不少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以及以及外面围成了一圈等着拍照拜访的媒体。
景曳跟着众人上完香，在台子上站好，接着被导演发了个红包，红包每个人都有，他们举着红包让各路媒体拍照。
季书就站在景曳旁边，他今天穿了件风衣，敞着扣子，里面是一件薄薄的内衬，被风一吹手都冻的通红，景曳看他都觉得冷。
拍照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体，肩膀和侧身将景曳的镜头挡了大半。
拍完照就是媒体采访，景曳脸上挂着笑对着面前黑压压的镜头，回答了几个第一次出演角色紧不紧张，有没有心理压力的这类话题，正说着，人群中就传出了一声：“季书让一让，快拍不到景曳了！”
季书本来拿了一大叠明信片和照片在镜头前签名，他出道多年在大部分观众眼中还是和素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就特别爱营造宠粉人设。
这会儿在镜头前签名，也是想让媒体拍下来，放到网上让粉丝看看他在采访期间都在给粉丝写签名照。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让开。”季书的脸色被冻的发白，闻言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咬着唇，表情失落的偏开了一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
原本热闹的现场停顿了两秒，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书身上，景曳目不斜视，继续对面前的记者回答问题。
……
采访差不多快结束了，这边晚上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各家媒体已经开始整理采访稿和照片准备驾车离开了。
景曳也和傅楚楚还有小易一起上了车，路上他把导演发的红包打开了，六十六块钱，不多，讨个好彩头。
回去以后中午吃的是剧组准备的大锅饭，都是刚出锅的饭菜，吃起来特别香，景曳胃口大开的多吃了半碗，耳边就响起了傅楚楚悠悠的声线：“景曳，你少吃点。”
“楚楚姐，我哥那么瘦，多吃点没什么的。”小易在一旁啃着鸡腿帮景曳说话。
傅楚楚拧眉：“那也不行，上镜胖十斤懂不懂？回头吃多了脸要是水肿被拍出来……”
“我不吃啦，姐。”景曳已经吃的很饱了，他无比乖巧的放下碗，顺从道：“您说得对。”
“……”傅楚楚无言看了他几秒，还是没维持住脸上的严肃表情，笑了一声：“得了，你吃饱了就行。”
吃完饭剧组给了他们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景曳反锁着门在床上和裴屿寒视频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就这么打着视频睡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小易过来喊他出去化妆，景曳才依依不舍的和裴屿寒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整理好衣服出门。
下午的戏是群像戏，他们这个拍摄周期不像寻常的剧组是按照导演和镜头的要求前后时间线错乱着拍，而是按照剧本的顺序从前到后拍。
这样的坏处是耗费的成本和时间会多一些，好处就是可以让演员更好的入戏，对角色有深刻的理解和体验感。
众人换好了衣服在化妆室化妆，剧组准备的衣服都还挺暖和，但景曳还是往关节处塞了几个暖宝宝。
第一场戏是景曳蹬着二八大杠带着一帮小孩从村里的小土路往大院骑，每人身上都背着个斜挎的蓝色布书包。
景曳骑着自行车在最前面，他动作轻快，秋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微风拂过额前的黑发，少年的意气风发在镜头里跃然而出。
他向后挥挥手臂，大声喊道：“最后一个到家的，这周末的影碟他租！”
王朝默在后面怪叫一声：“于安阳！你耍赖！”
众人嘻嘻哈哈的弓起身子开始奋力蹬车，一路上嬉笑不停，欢快的语调让旁边的摄制组似乎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脸上都带着笑。
这个镜头结束，导演拿起大喇叭喊了声“咔”，接着对他们笑道：“大家都不错，这场戏过了。”
景曳跳下自行车，导演正在回看刚才的那段镜头，见他过来，满意的拍拍景曳的肩膀：“景曳，你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啊？”
“是，不过之前上了很多表演课。”景曳维持着原身的人设，认真回答。
“那也很厉害了，实景拍摄和上课的区别那也是很大的。”导演笑道：“你很有天赋。”
景曳礼貌的笑笑，没有说话。
他以前刚开始学演戏的时候因为表情和肢体僵硬，在片场被导演骂过很多次，现在的技巧全都是那时候没日没夜的在剧组看着别人，慢慢自己琢磨出来的。
紧接着开始拍下一场，是于安阳像往常一样哼着歌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是很久没回家的父亲带了私生子回来吃饭，导致的一场冲突戏。
“你的父亲是带他回来是为了试探你们俩的反应，母亲虽然生气，但不愿意被别人知道，所以忍气吞声。”
导演一遍给他们讲戏，一边揪住景曳的衣领：“到冲突发生的时候，你爸爸已经很生气了，揪住你的衣领，你不相信他会真的对你动手，所以继续刺激他，紧接着被扇了一巴掌。”
“这个地方咱们可以真打吗？”导演动作顿了一下，问景曳道。
“可以。”景曳点头。
“OK，那咱们先来试一场。”导演朝场记比了个手势，场记打板，喊道：“开机！”
景曳把车停在院内的大树下，和王朝默他们打了招呼，各自往自己家里走，他脚步轻快的推开门，看见母亲正在窗边做饭。
“妈，我回来了。”景曳将书包摘下来，放在桌边，看见餐桌上的肉菜，眼睛都瞪大了，他转头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肉？”
“安阳。”母亲垂着头没出声，反倒是从卧室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景曳愣了一下向屋里看，就看见父亲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手里还拉着一个瘦瘦的男生。
“这是你弟弟。”许海润像没事人一样把季书拉到自己面前，状似和蔼道：“他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员。”
景曳看向母亲，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才哭过，他想到前些年就听到过的闲言碎语，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气血在翻涌，而季书还在一旁拱火。
他勾起一抹笑，又很快掩在脸上怯生生的表情中，他走上前拉拉景曳的衣角：“哥，我是于皓阳。”
“好了，来吃饭吧。”许海润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招呼他们坐下。
景曳冷哼一声，甩开肩上的手，讥讽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上我家的桌吃饭？”
“于安阳！”许海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疾言厉色：“再胡说就给我滚出去！”
季书委委屈屈的也站了起来，眼神里却闪过几分嘲弄：“爸爸，不要生气了。”
许海润皱着眉头怒道：“和你弟弟道歉。”
景曳眼眶已经红了，但还是咬着牙低声道：“你和他那个小三妈，才应该对我和我妈道歉。”
衣领被猛的揪起，景曳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被许海润拉近距离：“你再说一遍？”
“我说。”景曳一字一句，漆黑的眸中盛着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意：“你和他那个小三妈，”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室内响起，林清落着眼泪上来抱住景曳，低着头低声呜咽。
“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妈妈！”季书刚才被一通羞辱，也愤怒了起来。他从旁边跑过来，狠狠推了景曳一把，大声喊道：“爸爸早就不喜欢你们了，你们才是小三！”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冲击在胸前，季书没站稳，向后狼狈的踉跄了几步，随后整个人被景曳的手肘抵在橱柜前，身体狠狠磕在了柜子上。
季书痛呼了一声，旋即睁开眼开始扭动挣扎，他推搡着景曳，但怎么也推不动，他又怕又急：“滚开！”
景曳的猛的加重力道，因为用力的缘故整个人颈侧的青筋都显了出来，他咬着牙，双目通红，凑近季书时，声音带着发狠的哑：“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笔账迟早要清。”
季书的嘴唇抖了一下，他被抵得缺氧，面色发白，下意识避开景曳的目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咔——”
导演皱着眉头，拿着大喇叭喊道：“季书，你怎么回事，词呢？反应呢？马上这条要过了你搞什么东西？”
小易拿着水壶匆匆上前给景曳递水，景曳走到一边休息，化妆师过来给他补妆。
季书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全身发软，蜷起身体靠着橱柜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似乎还浮现着景曳狠厉的表情和阴沉的呓语。
四个助理一窝蜂的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季书也被扶到了一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