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恶人
“高奇强。”马钱喊道。
“在。”卖鱼的应道。
“杨震。”
“在。”那年纪至少六十岁的七段高手应道。
“万小楼。”
“在。”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七段高手应道。
“曹东风。”
“在。”赌鬼应道。
“朱七。”
“在。”杀猪的应道。
“施兰儿。”
“在。”买豆腐的应道。
马钱微微点头，然后退到一旁。
高奇强六人等了一会，越发困惑之际，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从后堂走入，双手背在身后，活像个公子。
“高奇强，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你是安新？”
“不错，我就是安新。”
“安……安公子，是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的？”
“对。”
周易含笑。
买豆腐的施兰儿再次见到周易，觉得周易比以前更迷人了，忍不住卖弄风情：“哎呀，原来是安公子驾到，施兰儿有礼啦。”
杀猪的朱七见她做少女状，也忍不住：“不要吓到安公子，你也不瞧瞧自己脸上脂粉多厚。”
“杀猪的，老娘的事你少管！”
“谁稀罕管？我只是看不惯你到处买……买弄。”
“老娘高兴……”
“都给我闭嘴！”马钱沉声喝道。
由于他没有收敛身上气势，而是释放而出，顿时起到效果。
三个七段和三个六段，都强烈感受到压力，心中惊呼：“九段之上，凝气境！”
赌鬼曹东风心中还在想：“难怪梁老头会被安公子打死，原来这位安公子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就连他的跟班，都可怕到了这等境界。奇怪，这位安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因为以他的修为，第一年通过考察后，由一区转到了四区，尽管期间有到过别的区，但仅限于八区，而阴阳谷有十二区，他根本不知道阴阳谷究竟有多少人，藏着多少高手。
唯一敢确定的是，那位安新安公子，是个比较特殊的人。
同理，高奇强等人也是这么想。
“你们想出谷吗？”
周易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出谷！
六人禁不住身躯一震。
没有谷主和恶魔大总管点头，谁敢出谷？
不是找死吗？
高奇强定了定神，道：“我没资格出谷。”
“只要我说一声，你就有资格。”
高奇强不由望了一眼马钱，见马钱闭着双眼，好不为难。
从进入阴阳谷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离开阴阳谷。
不是他喜欢阴阳谷，而是他必须留在这里。
“高奇强，我知道你年轻时是个鱼贩子，后来被一个江湖异人看中，收做徒弟。论天赋，你算得上不错，所以不到十年，你的修为就提升到了五段。”
“安公子过奖。”
“有一年，你杀了人，被一个江湖门派追杀，还诬陷你强奸民女。你斗不过他们，东躲西藏，最后就来到了阴阳谷。对吧？”
“是。”
高奇强承认。
“你就不想报仇？不想为自己正名？”
“就算我想，我也出不去。阴阳谷有规矩，凡是进来的人，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
“规矩是死的，可以改。就算改不了，不是还有特殊情况吗？”
听了这话，六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只听杨震小心翼翼问道：“安公子有手段让特殊情况发生我们身上？”
“我有的是手段，就怕你们不信。”
“我……我信。”杨震第一个说。
他在阴阳谷待了二十年，虽然保住了老命，但也觉得值了。哪怕刚一出谷，就死在外边，倒不失为一条老汉。
“我也信。”曹东风第二个说。
“还有我。”万小楼说。
“我信。”
朱七与施兰儿像是约好了，异口同声。
随后，互瞪一眼。
“安公子，不是我不信你，而是……”
“你尽管说。”
“你一定有条件。”
“我是有条件，不过我的条件很简单，最多三个月，你们必须返回阴阳谷。”
“没有别的？”
“还有，你们必须听我号令。”
闻言，杨震大喜，说道：“只要能活命，安公子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其他四人没有异议。
唯独高奇强，兀自道：“我相信安公子可以保住我们的命，但我能不能有一个要求。”
其他五人神色大变。
马钱睁开双眼，一副你不要作死样子。
“你说。”
“我想回老家一趟。”
“可以。”
周易根本没多想，算是答应。
马钱吃惊。
但他知道周易有权力这么做，万一出事，他也只能认了。
高奇强没想到周易会这么爽快，反倒被震住。
过了好一会，他才叹道：“安公子如此对我，我又岂能让安公子失望？”
“我怎么对你，那是我的事，你怎么对我，也是你的事。我的话只说一遍。”周易目光一扫，从六人身上掠过，“离开阴阳谷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以前都是老江湖，比我更清楚。”
“明白。”
六人一起说道。
周易听他们答应，嘴角微扬，笑道：“那好，你们六个既然愿意跟我出谷，为了方便称呼，我要你们比试一场。”
曹东风第一个领会，哈哈一笑，道：“我本事最低，愿意做老六。”
周易道：“如果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做老六。”
曹东风怔了怔，旋即明白周易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明白周易为什么会把“老六”与坑人联系到一块，但为了表明心迹，发誓道：“安公子，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做你所谓的老六之事，要是做了，我曹东风不得好死。”
“老六，你发誓就跟放屁一样，谁信啊。”万小楼道。
“万哥，你怎么骂人呢？”
“你是个赌鬼，谁不知道？”
“我……”
曹东风想争辩。
周易道：“老六既然有了，那老五呢？”
“我做老五好了。”朱七道。
“你做什么老五？”施兰儿道，“你年纪比我大，我才是老五。”
“你要是做了老五，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我呸。”施兰儿骂完，望望周易，又道，“看在安公子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四哥’，那是你天大福气。”
朱七心底暗喜，口中却是淡淡道：“我叫你一声‘五妹’，那也是你福气。”
高奇强刚要说自己做“老三”，万小楼抢先一步道：“我打不过高兄弟，年纪比不过杨哥，就做个老三好了。”
杨震自忖没把握赢高奇强，而他又隐隐感觉到周易对高奇强颇为看重，不等高奇强说话，就道：“我年纪虽然最大，但我们只论本事，不论年龄，所以我只能做个老二。”
“杨大哥……”
“高兄弟，没人比你更适合做我们老大。”
“可是……”
“高兄弟，你当真要跟我比试吗？”
高奇强沉默了一会，道：“既然杨大哥这么说，我就愧领了。”
就这样，不用比试，六人排行已经搞定。
马钱看到这里，暗暗佩服周易。
换做是他本人，绝对没这等魄力让六人这么快决定自己的位置。
次日。
天刚刚亮。
阴阳谷谷口靠内一里外，有一座八角亭，里面站着六个人，正是高奇强等人。
他们均换了装扮，统一服色，但不是一黑一白，而是灰色，看上去跟六个老伯、大叔、大娘没什么区别。
很快。
一顶轿子由道路远处极速而来，轿夫乃四个身穿阴阳谷特制劲装的男子，也就是一半白一半黑，个个姿态点尘不惊。
杨震内心深厚震动：“这四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感觉修为不输给我，应该不是我这样的人，而是谷中或谷中座下之人培养的。”
轿子很快来到八角亭外，而高奇强六人早已走出，站在路旁恭迎。
果然。
随着轿帘子由内向外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周易。
他穿得比较低调，也就是简单与合身，要不是因为长相，看一眼绝不会多看两眼。
“走吧。”
周易当先从八角亭边上向谷口之处走去。
没等七人转入直通谷口的山道，后方突然飘来一道黑影，正是风黑子。
由于他的速度太快，且一掠而过。
除了周易，其他六人都吓了一跳，差点摆出如临大敌架势。
“自己人。”周易笑道。
刹那间，风黑子宛如一道黑烟，倒退回来，也不说话。
施兰儿拍拍略微鼓起胸脯，打招呼道：“这位兄弟好厉害，贵姓……”
风黑子只是把眼一瞪，施兰儿立刻觉得双目刺疼，再也不敢乱搭讪。
周易知道不会再有人跟来，俨然头儿，带着七人转入那条两边夹山，阴气森森的山道。
而八人走后不久，只见恶魔大总管带着马钱，飘然现身八角亭附近。
“我还是上了这娃儿的当。”
恶魔大总管不得不承认。
马钱不懂，但不会问。
“他料到黑子也会去，所以最后带走的人不是六个，而是七个。”
恶魔大总管解释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