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五个跟屁虫
周易八人从山谷內走出。
路过巨大石碑旁时，高奇强六人都忍不住多望了两眼石碑，心生感慨。
六人之中。
最早进入阴阳谷的是杨震，已二十年。
而最晚进入阴阳谷的人是曹东风，也有八年多。
所以。
哪怕是曹东风，此番能够出谷，都有一种阴阳颠倒，两世为人的做梦感。
当八人通过宽阔山道往前走远后，距离谷口差不多半里近地方，左侧三十多米外，一片茂盛草丛里面，缓缓站直五个人。
由于长草不但浓密，而且很高。
五人中个子最矮那个，身高也就一米六，就只能看到半个脑袋。
“是什么人？”
那颗脑袋的主人问道，声音娇滴。
“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阴阳谷的恶人。”一个个头稍高的少女，左手拿剑，右手放在剑柄上，浑身煞气，“如果这里不是阴阳谷外，我非得杀两个阴阳谷的恶人不可。”
第三个人虽然也是个女子，但身型高大，七尺有余，年约五旬，早已不是什么少女。
她转头问：“师叔、师兄，要不要跟踪他们？”
第四个人五十多岁，不说话，只是望向年纪最大的那个老人。
那老人有着一把长须，伸手摸摸胡子，念头迅速急转。
很快，他手一挥：“我们不能冒然进入阴阳谷，既然有人从谷中出来，被我们撞上，老夫倒要看看这些阴阳谷的人有多厉害。”
言下之意，自然是跟上去瞧瞧。
片刻后，等这伙人也走了，却有两道一大一小的影子，根本看不见模样，从草丛之上犹如浮光一掠而过。
“嘿嘿。”
“嘎嘎。”
“奇奇怪怪。
“可可爱爱。”
“我们回谷”
“我们回谷。”
刹那间，两道影子冲天而起，大有直上云霄之势，比山峰还要高，然后化作两道电光，没入了阴阳谷之中。
……
苗疆。
故名意思，乃苗民世代居住之地。
一千多年以前，苗疆区域要比现在大得多，但论人口，由最初的几十万，渐渐发展到了现在的几百万。
不过。
这几百万人口里面，除了一半属于“非苗”之外，又有一半的大半属于“熟苗”。
那些仍然保持着苗民习俗的苗民，约有十万，可就是这十万“生苗”，却组成了一股连当朝军队也不敢进攻的势力。
整个苗疆，也就是大苗疆，方圆千里。
大苗疆核心地带，乃小苗疆，也叫生苗疆，范围超过百里。
周易要去的地方，就是苗疆的生苗区域。
据他所知。
风黑子虽然不是小苗疆的人，但乃土生土长的苗疆人。
且因祖上世世代代居住在靠近小苗疆的“熟苗”区域，所以没人比风黑子更适合做这次苗疆之行的向导。
不过在往前小苗疆路上，不但要经过大片苗疆地域，还要走上五天非苗疆地带。
诚然。
以他们的速度，不是正常人走路的话，哪怕是周易，最多两天，就可以踏入苗疆。
但除了风黑子外，包括周易在内，都不想赶快路。
这一路上的风景，最适合踏青，别说周易，就连高奇强六人，也不想错过。
所以。
八人晓行夜宿，完全是普通人行程，三天后的中午，才走了不到两百里。
这时候，风黑子无法沉默，低声对周易道：“安公子，我们得赶在清明那天去到小苗疆，照这样走下去，只怕……”
“这是那个人吩咐的吗？”
“是。”
“他是他，我是我，你要是怕他，你先去小苗疆好了。”
“我岂会怕他？”风黑子心说。
原则上来说，他只听令于周阳。
要不是周阳闭关，黑魔大总管根本没资格对他发号施令。
“话虽这么说，但那个人这么安排，定有他的深意。”
“办事的人是我，又不是他。我只要把事办好，堵了他的嘴，他也没话说。”
风黑子心头微微惊讶。
周易性格大变的事，他早已知道。
只因在此之前，没有跟周易说过话，难免没放在心上。
而今与周易交谈几句，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少谷主果然“诡异”。
他不说话了。
不是不高兴，而是跟平时一样沉默，内心深处甚至有点小兴奋。
如果周易真把谷主闭关前便已交代下来的事办成，他倒想看看那位恶魔大总管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他与恶魔大总管没有过不快，他也不是恶魔，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恶趣味”。
他从未见过恶魔大总管吃过瘪，要是能亲眼看到一次，他会好笑半辈子。
毕竟恶魔大总管一向“神机妙算”，除了谷主，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周易要是依照恶魔大总管的计划把事情办成，也只是体现了恶魔大总管的高瞻远瞩，显示不出周易有多厉害。
而周易完全不依照恶魔大总管的计划办事，结果把事办成、办好，那就是周易一个人的功劳，与那位恶魔大总管有何关系？
恶魔大总管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真要是这么个结果。
想想都有点期待。
不。
是很期待！
“对了。”周易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这里是什么地界，怎么有那么多小山坡。”
风黑子先前说的话，已当得上以前大半年，此刻又说道：“这里名叫十里坡，范围却不止十里，大约三十里。”
周易不由笑了笑：“这里可有一个剑神？”
剑神？
风黑子怔了怔。
突然。
走在后边的六人，高奇强一跃而上，赶到近前，悄声道：“安公子，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是好像，是从一出谷，我们就被跟踪。”风黑子语声冷冷的。
“是吗？”
周易一脸不知道样子。
高奇强不管周易是不是装的，说道：“这些人好像一共有五个。”
“不是好像，就是五个。”风黑子把一年说的话都说完了。
“有女人吗？”周易忽然问。
风黑子和高奇强不由怪异地望了一眼周易。
什么意思？
周易心说。
难道我就不能谈论女人吗？
你们不要把我当作圣人好不好。
就在这时。
后边传来施兰儿姨母般的笑声。
“嘿嘿嘿，我说这两天身后阴风阵阵，原来是五个阴魂不散的跟屁虫啊。哎呀呀，还有两个小跟屁虫。那娇娇小小的丫头，长得可真俊呐，我年轻的时候，也得避让三分。”
话音刚落。
远处传来一个凶狠狠的声音：“恶婆娘，过两天就是清明，我送你见阎王！”
周易听到是个少女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五个人，很快来到不远处，说话的少女长得颇美，身材也不错，但看上去比施兰儿还要凶狠。
周易把目光转到另一个少女身上，微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那一脸凶狠的少女把手放在剑柄上，“你在笑的话，我把你一双眼珠子挖出来！”
反倒是那个身材娇小，长得最青春靓丽的少女，被周易笑得面红耳赤，还以为是自己长得丑陋，或者身上有哪点不好。
周易张嘴，啊啊两声。
“原来是个哑巴。”凶狠少女嘲笑着，“我不杀残废，你们……”
“住口！”
高奇强六人齐声喝道。
要不是周易没下令，纵然是性格最好的高奇强，也会上去煽她两大嘴巴。
“哼，本女侠今天要大开杀戒，将你们这些恶人谷的……”
“霞儿，不要多说。”
那体型高壮的女子出声，将凶狠少女想说的话打断。
这时，那位五十多岁的剑客，认出杨震，就问：“你可是二十多年前，有点名气的‘刀掌’杨震？”
杨震笑道：“没想到我失踪二十年，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
“你也不算什么小人物，放眼当今江湖，至少能做个四流帮会的大头目。”
杨震听出对方语带讥讽，也不以为意，说道：“江湖那么大，光是一流帮会，少说都有五六个，更不要说四流。与你比起来，我差的远呢。”
“你认识我？”
论江湖经验，那五十多岁的剑客根本比不上杨震。
“以前好像见过。”
“不可能！我是……”
“他在诈你，别上当。”
那长胡须老者功力深厚，三十岁以前曾混迹江湖七八年，尽管已有多年不履江湖，可姜是老的辣，指出了杨震用心。
“好你个老恶棍，竟敢诈我师伯……”凶狠少女再次开口。
长须老者鼻孔中“嗯！”了一声，凶狠少女担心言多必失，又变得乖巧起来。
而那个娇小身材，长得宛如玉女的少女，一直没说话，甚至像是很害羞，头都不敢抬一下，不过她的眼角余光，时不时瞄上周易一眼，然后又怯怯地低下去。
施兰儿看在眼中，不由嘿嘿一笑。
“小姑娘，你长得真标志。你叫什么名字？你爹你娘呢？”
“我……我不告诉你。”
“原来你从小就没有爹娘啊，真可怜。”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爹娘？你是不是在诈我？”
“真聪明。”
“你是个坏人。”
她不说施兰儿是个恶人，而是坏人，显见心地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