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监视
看见来人，季桂英一时有些震惊，来人是西宁王府的老管家福叔，先前在西宁王手下做事，在军营里倒是见过几回。
叶宁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走上前，倒了杯茶递过去，“老爷子是有什么事吗？我就是掌柜的。”
福叔没想到掌柜的竟是一个小姑娘，身形容貌皆是上乘，笑眯眯开口，“可还有吃食？我好带些回府。”
不久前，王爷派人传信回来，说是去东街新开的叶记食肆买些吃食送到军营。王爷自小对吃食不讲究，如今这么吩咐，虽心下觉得奇怪，却还是亲自来跑了一趟。
“老爷子真不好意思了，今日吃食已经没有了，您若是愿意，我给您立个字据，明日来也是一样的！”
“明日来便明日来，为何要立字据？”
“老爷子不知道吗？食肆今日开张，点上三十文可以减五文，因第一日准备的吃食不多，所以今日立个字据，三日之内来还可以减五文！”
福叔点了点头，这小姑娘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既如此，就立个字据吧！”
叶宁拿出早上登记用的册子，“老爷子是什么人氏？”
“掌柜的直接写西宁王府吧。”
！竟是西宁王府！边关的防线！
心下震惊，却还是写下了，把另一边纸盖上印章后就递给老爷子了。
叶宁刚才的反应自己全都收入眼底了，“可是好了？”
“是，老爷子可还有事？”
“无事喽，掌柜的留步，就不打扰了。”
福叔走出食肆，虽是没买到吃食，不过想来王爷也不止是为了吃食，自己还是去一趟军营吧。
城郊军营。
“启禀主子，王府管家来了。”
“叫他进来吧。”
燕峥收起了桌上的纸条，到目前为止，对暗探送来的符号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王爷，”福叔恭恭敬敬行礼，“老奴已经去了叶记食肆，见到了东家。”
燕峥刚才见福叔手里没带吃食，还以为有什么问题没去叶记食肆。
“那福叔有什么看法？”
“东家一个小姑娘，能撑起家业十分难得，为人有礼，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如今这样的女郎可不多喽！”
燕峥：……
无奈捏了捏眉头，“福叔，我是问这食肆和东家可有什么不妥？”
福叔听到这话，心里便明白了，严肃问到：“这食肆可是跟突厥有关？”
燕峥一开始没有明说，就是怕福叔会担心，更何况事情也还没有查清，万一对方被误会影响也不好。但福叔是老人，经历得也比旁人多，看人更是准，只好以买吃食为借口去让福叔亲自跑一趟，想必有问题也能看出点什么来，如今倒还是被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你不必担心我，我心里有数的，王爷能用得上老奴，也是幸事，只是…”福叔没有贸然开口，怕会耽误王爷的事情。
“福叔直说就是了。”
“食肆东家看着心思是个单纯的，知道老奴是西宁王府的人除了有微微讶异外也没有什么旁的反应，甚至有些敬佩之感…
老奴倒是觉得…应当没什么问题，不过王爷还是派人盯着更为妥当。”
燕峥默了默，没说话。
叶记食肆的情况底下人呈上来时，他已全部悉数知晓，背景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想到那天叶南安的反应再结合实际状况，确实让人感到费解。
福叔的一番话，更是佐证了叶记食肆没有问题，思虑再三，
“也罢，我会再派人暗中盯着，今日麻烦福叔了，我让人送你回王府。”
“老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哪儿用得着王爷安排人来送，自个儿回去就是了。”
临走时，还是嘱咐了几句，“王爷也别太过担忧，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否则…唉…”
燕峥知道福叔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只是当年崤山一战，死去的人那么多，又何止自己镇国公府一家，哪个没有儿女亲人呢？
傍晚，秋风渐起，食肆里一派忙活。
叶宁今日买的菜还剩些白菜和荠菜，从瘦肉上剔下的肥肉也还在，还有早晨没有扔下的鱼头，晚饭倒是有着落了。
叫了孙童去擀饺子皮儿，季婶子和沁儿自觉地去洗剩下的白菜和荠菜。
叶宁用肥肉炸出了油，放入鱼头，“滋啦”一声，肉香伴着鱼香慢慢飘出。等鱼头两边都被煎成金黄色，浇一勺烈酒，切几片姜片，再加入温水慢炖。
剩余的肥肉继续炸，等到散发出焦香味就盛起，混进切碎的白菜和荠菜里，反复碾压，饺子馅儿就好了。
还没有动过的萝卜，叶宁准备腌制成酸萝卜，早晨用来配粥喝十分开胃。
先把白萝卜头尾切掉,再切成片，加去盐巴后翻拌均匀,腌制半个时辰，这时萝卜就变得外皮柔软，咬下去又柔韧有劲。
锅中加清水,倒入米醋,加少许冰糖和盐巴,搅拌至冰糖融化，等到醋水放凉后加入腌制完成的萝卜条，配合大葱一起搅拌均匀，冷藏一晚上后就能食用了。
叶宁本人爱辣又爱酸，光是闻着醋味就觉得胃口大开，于是连忙去帮着包饺子，这才发现几个人竟然都把饺子包得有模有样。
包饺子的人一多，这边的孙童擀皮儿的速度就有点跟不上，着急忙慌之下弄洒了碗里的水，面粉瞬间炸开，糊了孙童一脸。
“哈哈哈哈，东家你快看童哥儿——”
几人大笑，孙童还懵懵的，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包饺子太快了——”
叶宁噗嗤笑出来，“你看你们，逮着个小孩欺负，来，童哥儿，我来帮你一起擀皮儿，看她们还敢笑话你！”
“那来啊，比比谁更快！”
几人哄闹一团，手上的速度越发快起来。
半刻钟后，饺子馅儿就全部塞进了饺子里，又被一个个扔下了锅。炉子里炖着的鱼头汤也开了锅，奶白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浓郁的香气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饺子皮薄，馅儿里炸出的肥肉配着白菜或是荠菜，香脆又解腻，再来一碗浓郁的鱼头汤，身子也暖和和的，几人吃得都很欢快。
几人吃过晚饭，叶宁才想起来猪下水还没处理，再过夜怕是吃不成了，想到白日里买的香料，决定做个卤味。
几人一开始看到猪下水还以为是不小心带回来的，毕竟这个东西一股子臭味，没人会吃，看到东家在清洗猪下水，一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用盐巴仔仔细细清洗过猪下水，先在锅里放入姜片大葱，再用烈酒焯水，既能够去掉腥味，也能激发出肠油香，再往锅里加入冰糖慢慢熬成糖色，等待冒泡后加入两勺清水和香料，熬制成色泽诱人的卤汁。
取出砂锅，再次加入姜片和大葱，猪下水放入锅中，浇入熬制好的卤汁，文火慢炖半刻钟，等待卤汁收干就能起锅了。
几人围在厨房里，慢慢看着猪下水变得油光满面，色泽鲜艳，闻起来就很下饭！原来猪下水也能做成这样勾人的吃食！
叶宁端起猪下水切成小块，自己尝了一口后微微皱眉，腥味和臭味已经感受不到了，吃起来也很有嚼头，就是少了一味辣椒，让整个口感大大折扣，果然自己还是爱辣口的。再不满意也只能这样，只是要尽快把辣椒花椒都安排上。
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都过来尝尝，几人刚才见叶宁皱眉，以为不好吃，便有些犹豫，可是这香气又隐隐勾着人，更何况东家的话哪儿能不听呢？
先是孙老汉慢吞吞地夹了一小块送入嘴里。
香！
孙老汉很是诧异，猪下水这么做可是下酒的好菜，若是能卖出去，怕是要一抢而光。
“东家果真好手艺，猪下水竟也能做得如此美味！刚才见东家皱眉，原以为无法入口，自己吃了才觉得这味道真配得上这香味！”
“孙大爷夸张了，这是卤味，一个出名的下酒菜摆了，刚才皱眉是因为少了一味调料，不然更香嘞！”
“东家见多识广，西宁镇还没有这样的吃食嘞！”
另外几人听见两人的对话，便都放下心，赶快夹了一筷子送入嘴里。
孙老汉果真没骗人！
赵沁如觉得格外好吃，又夹了几筷子塞进自己嘴里，吃得满嘴留香，刚才吃完晚饭还觉得自己撑住了，现在只觉得这一盘卤味自己能全吃下！
围墙外几个盯着的暗探也暗自吞口水，平日里忙着做任务，哪儿能闻见这么香的饭菜，可把人馋坏了。
“燕大，你闻着这味没？可真香啊…”燕二轻轻碰了碰自己旁边的燕大。
“别说话，主子叫我们来是盯人的，被发现了你负责？”燕大捂住了燕二的嘴，“你也负责不了…赶快闭嘴…”实际上，他也闻到了这香味，只是作为暗探首领，他必须以任务为先。
燕二还想反驳几句，但嘴巴被捂住，又怕反抗的时候动静折腾大了被发现，那就真出大事了，于是便没吭声了，默默多吸了几口香气，权当解馋了。
心里却还想着，这样好的厨艺好好挣钱不好吗，干嘛非要去当细作呢，不然自己得空了还能来吃一顿，真是可惜。
晚上，叶记食肆安静下来。
孙家爷俩回去了，季婶子和赵沁如住在了隔壁屋里。
赵沁如入屋前还悄悄对着叶宁说了几句话，“东家，你可真好，我以前从来没吃这么饱过，你长得也好好看，像天上的仙女似的…嘿嘿嘿——”
说完似乎有点害羞，连忙回屋关上了门。
叶宁摇头笑了笑，这小姑娘真可爱，只是这官家都克扣丫鬟的吃食了吗？而且不是说官家小姐都长得不错吗？
夜晚的外头凉得很，没多想便进屋了。
叶宁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的生意，吃食上没什么问题，只是日后还应该增加点新品种；
明日的人手也多了起来，应该不会再忙得脚不沾地了；
明早又要早起赶着买菜，这样下去不是问题，万一哪天没买到岂不是生意都没的做了？
等明儿要打听打听，看看哪里可以给食肆长期供菜，双方都签个字据，这样也好稳定下来。
叶宁临睡前又打开了系统面板，准备看看六十七点好感值能换些什么作物。
这一打开，
优质小葱 30点
优质香菜 30点
大头蒜子 40点
辣椒 50点
桂皮 50点
……
大意了！
叶宁没想到商城的作物如此之贵，忙活了一天也只够买个把调料用品，旁的更是要三位数，这样下去，小镇人口本就不是特别多，自己要想种些稀奇作物得等到什么时候？
颓废了半天，叶宁还是拿50点换了个辣椒，附赠一份种植说明。
辣椒种植需要透气性较强的弱酸性土壤，多光照，温度要求比较高，想到现在天气冷，不知道种下去能不能发芽结果。
若是一直放在厨房灶台边呢，温度高，光照足，条件好像都满足了，等明日试试吧。
思索了辣椒的种植后，叶宁渐渐有了困意，又突然想到菜单的问题，总不能一直用纸，容易起褶皱不说，还总是被撕破，纸张花费也大，还是要找个老师傅把菜单刻在竹简上，美观大气，还显得有品味！
迷迷糊糊间，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有人在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