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村民：“那谁知道！前阵子季现东家整天推着饭菜出去卖，咱也不知道他家都把东西弄到哪里去，他家事情神神秘秘谁知道。”
时芳华还是跑去季楠家，打开栅栏门，进入院子，来到其它屋前，每个屋子的门都落锁。
时芳华鼻孔出气。
这是真跑县城里去！
这季楠也真够能折腾的，在村里抓几个兔子卖，就以为自己长本事，竟然把全家都嚯嚯到县城去，就她卖野兔那点钱，到县城还不得睡桥洞。
挺好，不在村里也好，省的她想起季楠就烦，这自行车也不用还了。
骑自行车，哼着小曲，嘚瑟往家冲，好想告诉她妈，季楠一家跑城里吃土去了。
就因为季楠，昨天她妈抽她的屁股好疼。
太过嘚瑟，前方一块石头，等她发现，已经晚了，前车轮刚上去，车子失去平衡，她和车直接摔了出去，挂在车把手上的竹篮，开始往外渗黄色液体。
时芳华哪里还顾得上她身上的疼，这磕碎的鸡蛋，揪得她心疼。
这鸡蛋季楠不吃，可不就是她和她妈的口粮。
用手去捧地上的蛋液，可惜蛋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即便捧起来，回家也没法吃。
路过村民看见：“别捧了，还不赶快带着你的篮子回家，再等下去，篮子里面的蛋液都镂空了。”
时芳华心疼起身，提着篮子往家骑，到家把车往墙上随便一靠，提着篮子冲进厨房，把篮子放到瓷碗上。
刘京梅在正房听到动静，探头望向院子：“跑那么快进厨房干啥，自行车季楠没要，鸡蛋呢？”
时芳华紧张。
\"妈，听季楠附近邻居说，季楠一家去县城了，我去她家院子看过，所有屋都落锁，所以我就把东西都带回来。”
“……”刘京梅。
时芳华没等到刘京梅回答，心底松口气，从厨房跑出来，到院子洗手，继续说：“你说他们一家去县城干啥，在县城没房，没地，又不像季雅姐，在县城有工作，时间长肯定灰溜溜回来，到时候咱村还不都笑话她家。”
刘京梅伤心，这季楠和时旌的婚事，怕是真保不住了。
她也懒得再说时芳华，就时芳华那眼光，就是傻，什么都看不透。
“既然鸡蛋他们没收，你拿着去后街换蜂蜜吧，大队刚才喊，外村养蜂人来咱村了。”
“……妈，换啥蜂蜜，要不……等下次吧。”
刘京梅声音淡淡：“这次不换，等下次养蜂人再来咱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说不定得到明年，这蜂蜜放的住，过年时候，包糖包，季楠喜欢吃蜂蜜糖包，你哥也喜欢。”
“季楠喜欢，我哥喜欢，就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你不喜欢，每年你吃得最多。你为什么总喜欢和季楠比较，季楠是你嫂子，是咱们家一员，你有什么好比较的，哪次给季楠的东西，没给你吃，甚至你吃得最多。”
时芳华不说话。
刘京梅从正房出来：“你不去，我去，鸡蛋放哪儿。”
时芳华结巴：“鸡蛋在厨房桌子上，你……别打我。”说完风一般逃窜出去。
刘京梅一股不好预感漫上心头，进入厨房，就看到篮子里面碎掉的鸡蛋，
这起码得碎掉一半，篮子下面的陶瓷碗也没接到多少蛋液，这蛋液在路上就差不多流干。
刘京梅心疼。
心疼鸡蛋，更被时芳华的行为气的心疼。
把没有破的鸡蛋挑出来，还剩十几个鸡蛋，也换不了多少蜂蜜，又拿两块钱，提着一个空玻璃瓶出去。
从家中跑出去没地方去的时芳华，只好在村里到处逛达，等夜色彻底笼罩整个村庄，刘京梅睡下，时芳华才敢偷偷回家。
翌日。
季楠一家在县城门头房的二楼早早醒来，三人充满干劲。
季楠早已经洗刷完毕等在一楼，看到季现东和林娟：“爸妈，你们快点洗刷一下，我们去对面医院做个体检，查个血。”
林娟不明所以：“做那干什么，我赶紧去做饭，之后我们去买东西，把这餐馆赶紧做起来才对。”
季楠：“咱们做餐饮的，主打一个健康卫生，最起码得让客人知道咱们身体健康，咱们去体检，体检合格后让医生给咱写一个无传染病的诊断证明，贴在墙上，别人进来用餐也放心。”
这个时候，健康证这东西还没实行，但该做的她必须做好。
季现东抹把脸：“行，听楠楠的，咱们趁早过去，免得还得排队。”
三人去医院，去的早，不用排队，很快检查完毕。
季现东要回家做饭。
季楠微笑：“爸，咱家锅满瓢盆都还没买呢，外面吃。”
季现东：“瞧我这记性。”
三人坐公交去市场，下车后遇到个巷口摊位，三人解决完早饭，便开始购买开餐馆需要的工具。
碗筷餐具、各种锅、煤气灶、纸笔，木碟，彩色笔，纸……
大件他们空手不好拿，季楠加点钱，人家答应下午回头给送货到家。
转眼花出去七十多。
林娟心痛却不言语，季楠看出她的心情：“妈，放心，咱到时候肯定赚得更多。”
季楠想着该买的东西都买差不多，准备带俩人在县城转转，但俩人都怕季楠为此花钱，坚决要回去收拾东西，没办法，季楠和季现东、林娟坐公交回餐馆。
回餐馆，季现东和林娟就忙着把卫生里里外外认真又打扫一遍，季楠把纸张和笔拿出来，准备画产品展示图，才发现连张桌子都没有。
季楠骑车出去，直奔黑瘦小院，黑瘦正蹲在院子吃面条，见季楠抬头，笑着开口：“这么快又见面，还想要自行车得等等，没有零件。”
季楠见黑瘦在家，迈步进入院子：“不要自行车，要其它的，你可以吗？”
季楠把开餐馆的事情告诉黑瘦，她需要桌椅、挂在门前的广告牌。
黑瘦吃面速度加快，含糊不清回答：“桌椅我带你去家具厂，挂在门前的广告牌什么样子，你和我说说，我觉得我能做。”
季楠把广告牌的大体样式和黑瘦说清楚：“名字呢，就叫布衣餐馆，这几个字要大气，下面带上一行小字，实惠、美味、健康、卫生。牌匾上面再弄一圈小彩灯，晚上打开，照明又显眼。”
黑瘦认真听着，待季楠说完思考一会：“行，这个可以做。”
季楠：“价格，说个实在价格。”
黑瘦咋舌摇头：“姑娘，我为人你还不知道，难道怕我多赚你钱？那自行车赚你十块钱，你说值不值！”
“确实挺值。但价格问清楚，讲明白，免得后期因为钱闹的不高兴，咱们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合作。”
黑瘦点头：“行，桌椅我带你去家具厂，我一朋友在那儿，我不赚你一分钱，这个你说的广告牌，物料我替你找，明明白白给你标价，完工后，你给我三块钱手工费。”
“行！”
季楠也不怕黑瘦在物料价格上作假，她还是挺相信黑瘦的为人和做工的。
黑瘦吃完面，把碗筷往旁边凳子上一放：“走，带你去家具厂。”
俩人骑自行车出门，黑瘦来到家具厂，给门卫递两颗烟，半小时后，从厂里跑出一个比黑瘦稍微胖点的小伙子，看到季楠，脸先刷的一下红起来。
黑瘦拍小伙子后背，带着调侃：“瞧你这点出息，见到漂亮小姑娘就脸红，以后可怎么讨媳妇。这是我朋友，想买几套桌椅，开餐馆用。”
小伙子抬头看一眼季楠，又匆匆把脸放下：“是要国营饭店那种大圆桌？”
季楠赶紧解释：“不不，不要那种，长方形的，宽80公分，长一米二左右，配四个椅子，看起来质地轻薄又结实耐用。”
“质地轻薄，结实耐用。”小伙重复，“要不我带你们进厂看看吧，轻薄的不是很多。”
小伙子领黑瘦，季楠进家具厂，季楠最后选一款看起来相对轻薄的桌椅，一共定十二张。
交定金，回去的路上，季楠扫黑瘦几眼：“大哥，做生意，没想到花销这么大，你那工钱我估计得先赊账几天。”
黑瘦点头：“行，做生意，刚开始都不容易，等你有钱再给就行。”
季楠难以置信望着黑瘦：“大哥，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不怕我赖你账。”
黑瘦笑得轻松：“怕什么！你家店面在哪我都知道，到时候若你实在干不下去，没钱给，我去你店里拉两张桌子抵债。”
季楠和黑瘦道别，骑车回餐馆，刚进餐馆抱着茶缸喝水，就见两个穿着前卫混混模样的人走进来：“这店面对外出租多少钱，我们租了。”
季楠拿职业性微笑：“不好意思，这店我们刚租下来，不对外转租。”
“不对外转租？这个店面我觉得你们干不起来，我们也不让你吃亏，你们租多少钱，我们再给你加二十，你们再去其它地方找门面。”
“两位大哥，这房屋我们已经签约三年合同，不对外转租，要不……你们还是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笑：“行，我们走。我们过个四五天再回来，到时候他们再想转租给我们，可没有多出来的二十块钱。走！。”
季楠望着俩人晃头晃脑离开的身影，自问：这是遇上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