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她租房有合同，若是真有人闹事，她也不怕，自然也不把这俩人的事放在心上。
下午锅碗瓢盆、燃气灶等东西纷纷被送到店里。
季现东和林娟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季楠则带着证件跑去工商局，注册经营许可证。所有资料填完，工作人员告知她，两天后过来拿证。
第二天，季楠和季现东又忙着在县城转悠，把每天固定买菜、肉的地方也全部摸清。
桌椅也被送来，季楠赶紧把前两天买的彩笔和纸全部拿出来，趴在桌上近一个多小时。
季楠把餐馆经营的品类：水饺，各种盖浇饭的图片画得栩栩如生，旁边跟着价格。
林娟望着贴在墙上的食品价格展示画，忍不住赞叹：“楠楠，你什么时候有这手艺，这画得简直和真的似的。”
季楠收拾桌子上的彩笔、胶带等工具：“闲着没事自己瞎琢磨呗。”
隔一日，到拿经营许可证的日子，季楠跑去工商局却没拿到证，询问对方，工作人员说还需再等两日，可又过两天去，季楠还是没拿到。
黑瘦把“布衣餐馆”店面招牌挂上，一切齐备，只差营业执照。
季楠已经等八天，却仍旧没拿到，每次问缘由，都是一个等字。
这时，季楠想起那日过来的俩人。
这是有人给她使绊子。
季现东焦急：“楠楠，要不咱直接开张吧，别管那营业执照。”
季楠坚决的否定季现东想法：“不行，没有证，就是非法经营，这事咱不能干。”
季现东：“那也不能总闲着，这一天天的，流失的都是钱。”
季楠：“爸，你先别着急，我去找朋友租点工具，明早咱卖肉夹馍。”
季现东问：“肉夹馍是什么？”
季楠：“白面饼，中间夹肉和青椒，肉一定要炖的软烂入味，饼要酥脆……”
季楠向季现东介绍其肉夹馍的做法，季现东认真听。
待季楠骑自行车出去，季现东让林娟在家和面发面，他则去外面买肉和青椒、香菜。
季楠在县城哪里有朋友，无非只认识一个黑瘦，这就等于逮到一个人死薅罢了。
黑瘦听完：“什么租不租的，我家东西你先拿去用就行。等我哪天不想做饭，去你家蹭顿饭就可以。西屋，有我之前淘的一个小煤气灶，墙角停着三轮车，你拉去。”
季楠：“那怎么行，这两样东西我先租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你十块钱。否则再有事，下次我真不好意思向你张嘴。”
“十块钱多了。八块吧。东西都在那儿，你自己搬，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是你需要的，你也直接拿走就行。”
季楠感慨，还真是遇到热心的黑瘦，否则她在县城第一步还真有点难走。
黑瘦见季楠骑车来的，索性好人做到底，直接骑三轮车，把东西给季楠送回去。
路上，季楠开口问：“大哥，你做什么工作，我好几次来找你，你都在家。”
黑瘦无奈一笑：“做啥工作，原先是个临时工，后来背锅被开了，现在就是谁有事找我，我能做的就收点钱，饿不死就行。”
季楠：“你给我家做的门店牌匾就不错，你得闲，可以转转，主动出击，寻找买家。”
黑瘦笑：“姑娘，你这脑子就是聪明，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要不说我不赚钱，就是脑子不活，这活我都已经给你家干过，我怎么就没想到找其它家呢！”
路上季楠也把餐馆遇到的问题讲给黑瘦听，黑瘦皱眉：“这事，我真帮不了你。”
季楠明白，点点头：“两天后，我带两包烟再去问问。”
季楠到家，季现东已经做好饭，看到黑瘦，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黑瘦也没拒绝，一屁股坐下。
季楠望向黑瘦：“大哥，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黑瘦笑：“啥名字不名字，大家都叫我黑瘦，你们叫我黑瘦就行。”
季楠看黑瘦，好家伙，这个名字确实够形象具体，她在心中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吃完饭，黑瘦回家，季楠开始清理三轮车，煤气灶、煤气罐，季现东、林娟忙着做白面饼。
凌晨两点钟，季现东轻声起床，把肉炖上，五点钟，季楠也起床洗刷完毕。一家人把事先烙好的白面饼、炖肉、洗干净的青椒、香菜、案板、道具、煤气灶等都搬上三轮车。
季楠骑着三轮车，季现东载着林娟，三人来到人流量相对比较多的家属院外。
找好位置，把摊子打开，季楠把事先写好价格的木碟挂在三轮车前。
肉夹馍，两毛一个。木碟底端还画一个栩栩如生的肉夹馍图样，显得特别可爱。
摊子刚摆开不久，就有人走上来询问，渐渐买的人也变得多起来。
“有没有鸡蛋，给我来一个加蛋的。”
坐在旁边看着钱盒子的季楠，拍她脑门，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季现东笑得和气：“实在对不起，今天出来急，忘记带，明天，明天有鸡蛋。”
季现东做饼，林娟套袋，俩人越干越默契，季楠就坐在一旁有需要就找找钱。
“来一个肉夹馍。”
“来两个肉夹馍。”
……
大约七点半，还剩四个饼，忙一早晨，也不愿意再做饭，一家人直接把剩下的四个肉夹馍解决干净。
“来两个饼。”
季现东赶紧回话：“不好意思，卖完了，明天再来。”
季楠坐在马扎上，享受着早晨的嘈杂烟火气：“爸，你做饭的手艺真是一绝，真好吃。”
林娟忙着收拾东西：“以前可没听你夸过你爸。”
季现东护犊子：“以前除了咸菜、棒子就是地瓜糊糊，，我有手艺，没东西，楠楠哪里吃过好东西。爸爸托楠楠的福，现在可以天天吃肉。”
林娟：“明天我们再多做点，中午也可以试着卖一卖，放一中午，东西应该不会坏。”
季楠：“妈说的这个方法行。中午就别再这地方卖了，这地方上班居多，剩下的人中午大多自己做饭，或者中午不回来吃，咱们到初高中学校门口试试吧。”
三人收拾东西，骑车回餐馆，还没打开门，只见上次俩混混，这次穿着喇叭裤拖到脚底，明明站在那，却感觉浑身都在晃。
“考虑好没有，这房子是否转租。”
季楠脸上带着隐忍：“营业执照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
其中一混混笑得俗气：“挺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最好现在转租，我们还愿意多给二十块钱作为补偿，倘若不……你们的营业执照就别想了，你们就……有房不能用，整日出去摆摊吧。”
季现东把车子一扔，冲动上前：“你们……欺人太甚……”
季楠拉住季现东：“爸爸，别冲动。”
混混也赶紧往后退，带着玩世不恭的痞气：“大叔，你可想好了，你若是打我，到时候可是要进去的，不划算。”
林娟也紧紧拉着季现东：“她爸，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季楠松开季现东，手指握拳，指关节泛白，怒视俩混混：“告诉你背后的人，即便这门面我不开，我也不会让给你们，若想要，三年以后再说吧。”
混混：“好，我们等着，我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们耗得起。”
季现东的脸上浮现不甘的愤怒，他觉得憋屈，却没有地方发泄。
他一拳头锤在墙面上：“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林娟和季楠赶紧上前查看季现东的手，部分指关节破皮。
林娟心痛流眼泪：“她爸，你这是做啥，这么做疼的还是你，又不是那些坏人。”
她也想说，老实人做个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担心此话出口，引得季现东更加难过。
季楠宽慰季现东：“爸，你怕啥，大不了，咱们就和他们耗，他们以为我们耗不过起，可时间一长，说不定他们也没耐心和我们耗。他们越是想看咱们笑话，咱们越不能让他们如意。”
“楠楠，你快想想，咱们还能卖什么，现在还不到九点，爸爸有的是力气，咱再去卖点。”
季楠打开门：“爸，急啥，明天咱多做点饼和肉，不就卖到中午了吗。今早咱们卖六十个饼，最起码净挣六元多，明早多弄些，早晨和中午共卖一百个饼应该没问题，这样一来，一天也差不多挣十多块，一个月轻松三百块。刨去房租，还净赚200多，这么一算，是不是特别多。”
林娟先前的难受被抚平：“她爸，是不少哈。咱就慢慢和他们耗吧。”
季现东：“哪有嫌弃钱多的，咱们把下午也利用起来。”
季楠反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累坏，以后还怎么挣钱。咱们现在是早中午挣钱，晚上必须休息，早睡觉，等餐馆开起来，咱们就是午晚挣钱，早晨用来睡懒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都得听我的。”
把东西收拾整齐，洗刷好，季楠出去找地方买一条烟，疼的她心肝疼。
来到工商局询问营业执照的事情，还是原样，回去等。
季楠把烟不着痕迹从布包内拿出，悄悄放到工作人员桌子上：“同志，您看，还需要等多少天，能不能加急。”
工作人员把烟推回季楠，声音也带着无奈：“你这事我真办不了，你的审核资料已经被转移给坐在窗口的那一位，是他不给你办。”
季楠：“那我去找他。”
“别，就是他把你的资料从我这里要走的，就是他故意卡的你，你别找他，你找找熟人，或者有关系的人，只要一句话，你这件事简单的很。”
季楠无奈的走出工商局，找找人，她哪里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