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触角
“少爷,真的不用再留点人吗?”中年男人跟在帕塞身后,走一步说一百句,“萨维里斯夫人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每天夜里都睡不着觉。”
“妈妈也真是的,不就离开家几天,至于这么担心吗?”帕塞手里拿着一盘蚕豆饼,烦恼地想了想,“我会给妈妈打电话,你带这些居民回去就行,”
“对了,也不要留人监视我啊,我可是会生气的。”
“少爷,我们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老爷是会怪罪我的,你和我回去吧……”中年男人急的不行,止不住地擦汗,“留一两个人也可以,少爷啊,你别为难我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帕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敲响面前的门,“温喻,我给你带了蚕豆饼,快起来吃。”
“温喻,温喻不是那个灾星……”中年男人大惊,压低声音道:“少爷啊,你怎么会和他还有往来,老爷要是知道这件事,不会让我好过的。”
“闭嘴,别再说废话了啊,”帕塞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向中年男人做了个驱赶的手势,小声地威胁道:“赶紧走,也别让我爸爸知道,不然我会让你更不好过。”
“这……”
“还不走!”帕塞哼了声。
“这就走,这就走。”中年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回去一定要和老爷说,少爷这个行为太危险了。
那可是温喻啊。
“进来。”
门内传来冷淡的声音,帕塞暗骂一句,推门进入房间。
温喻坐在书桌前发呆,昏暗的亚历山大港中黄沙在其中起舞。
是沙尘暴。
“你都起来了,怎么还让我等这么久,”帕塞见没人回答他,他思考一会了一会,“他们已经在准备离开这里,你不下去看看吗?”
温喻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头,“不用,你会处理的很好。”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那只猫那么厉害,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帕塞把盘子推向他,“你这两天什么都没吃,这是我叫人带过来的蚕豆饼,你尝尝看。”
两天前,在温喻吞下那个诡异的花苞之后,他醒来的时候除了嘴里的铁锈味道,一嘴的猫毛,就再也找不到和黄金相关的事情。
就像在这一夜之间,黄金凭空消失了。
黄金失踪已经两天,温喻每天都会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等它,小猫没有独自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小猫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离开他太远,四年以来都是这样,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事情。
越是等待,越是让人不安。他不知道黄金会去哪里,又怕轻易地离开会让黄金找不到他。
在没有确定黄金安全之前,他不会离开学校,也不会离开亚历山大港。
“温喻!”
梅莉特和霍普特推门进来,他们终于能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脸上都写满了高兴。
温喻平静地看着他们,这是一件好事,经历这么大的灾难,他们也没有被恐惧吞噬内心,或许这次经历,会让他们更好的生活下去。帕塞的父亲派来很多侍卫,有萨维里斯家族的庇护,他们在开罗也会过很好。
“温喻老师,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们一左一右地围住温喻,把帕塞严严地挡在身后,梅莉特偷偷地在他耳边说:“如果是他在胁迫你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的!”
“我又不是聋子!”
“没有,”温喻平淡地开口道:“你们准备离开吧,我和帕塞留在这里是有别的事。”
"那好吧,"梅莉特遗憾地开口,“等你到达开罗以后一定要来找我们,我有个亲戚在开罗,这样会方便很多。”
“对,我也有一个哥哥在开罗,”霍普特点头附和 ,“我们都会在开罗等你。”
温喻和帕塞目送尝长长的车队消失在黄沙之中,偌大的亚历山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还让管家多带了一个安卡,还有很多食物,衣服……嗯,我的地图到哪去了……”
帕塞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对于留下来这件事,帕塞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他喜欢一切书以外的事情,包括危险的地方,他巴不得现在就冲到马留提斯湖边上。
“你看得见吗?”
帕塞瞥了他一眼,温喻正指着自己的脸,“看见什么东西,你的脸?眼睛?鼻子?”
温喻收回视线,在他的眼里五根透明的触角围绕在他身边,就像漂浮在深海的水母,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触角从他的脚边升起,它们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就像刚出生的孩子,对万物充满了好奇。
这些触角是在他吃下花苞之后出现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依照帕塞的反应,看来他们都看不见这些触角的存在。
花苞,触角。
温喻随手抓住一根触角捏了捏,触角晶莹剔透,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是花苞诞生的产物吗?怎么会有这么奇异的东西。
“过来。”
触角在温喻的控制下漂到书桌边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勾起水杯的把手,放在温喻伸出的手掌上。
帕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怎么了?”温喻再度控制触角向前,水杯慢慢地向帕塞移动,直到停在帕塞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帕塞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杯,向面前挥了挥也没碰到任何东西,转头不解地看着站在窗边的温喻,“你会巫术?”
“嗯。”温喻坦然地点头。
“凭什么我不会,你也教教我,”帕塞捧着水杯,对着温喻囔囔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哥教我的,”温喻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梦,这些就是你哥亲口教我的。”
帕塞的脸又红又白,很恨道:“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是我哥忘记教我了,等我回去,他再告诉我也不迟。”
温喻倚靠在窗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帕塞,亚历山大港的灾难,你是听谁说的。”
“我哥啊,我不是说过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帕塞的声音越来越低,疑惑地看了眼站在窗边的人。
“我只是有点怀疑这场灾难的起因,”温喻垂下眼睛,微长的头发遮住他的额头,他难得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我怀疑这场灾难,是想将亚历山大港变成一个巨大的祭祀台,以此来达成某种目的。”
“什么!?”
帕塞吃惊地看着他,只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很荒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怪物,要用亚历山大港几百万人的性命……”帕塞地声音越来越低,温喻的话解开了让他费解一个月多的问题。
没有尸体,没有救援。
亚历山大港的人口超过三百万,就算这场灾难再大,存活下来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三位数,连他们找到地尸体都屈指可数。哪怕尸体是被乌鸦吃掉,也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骨头。
这些人就像凭空蒸发一般,在这场灾难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管家来的时候,他也和我提过,来这里计划实很不顺利,”帕塞皱起眉头,“我家里是做地产生意,来这里的人多是爸爸到处借来的,”
“当时开罗不愿意放行……对了,亚历山大港的灾难,大部分的开罗群众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被人为的隐瞒了。”
温喻眯起眼睛,黝黑的眼眸里满是冰冷。
“管家在路上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地震,直到进入这里,才明白这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再等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去军事基地看看,”温喻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我有个想法,必须得去哪里看一看。”
“啊,那好吧。”
帕塞眼见着马留提斯湖的行程又被推迟,不免有些失望,又觉得温喻告诉自己的消息很重要,又有点得知真相的兴奋,提着行李跑回房间。
还有一个晚上。
温喻握紧手里的月石,月石的表面有几道裂痕,这是力量使用过度的痕迹。他得在月石完全毁坏之前,去往底比斯,不然他的踪迹,就会被那些鬣狗发现。
黄金,你到底在哪里。
温喻坐回椅子上,拿起一块早早放凉的蚕豆饼,机械地放进嘴里。
很好吃的东西。
但温喻吃什么东西,送进嘴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他的食欲并不重,倒不是不喜欢吃,他更需要一些别的。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温喻下意识地站起身,话里带着欣喜 。
“黄金?”
“是黄金吗?”
一条银色的小尾巴从窗台冒出,银色小猫艰难地扒着窗户,对着温喻不断扑腾。
“是你啊小家伙,你怎么过来了,”温喻拿着湿布擦干净它脑袋上的灰尘,又喂了它几块蚕豆饼,“黄金是让你来带话的吗?”
小猫被蚕豆饼噎得,东南西北都磕了个头,温喻边给它喂水,边扒开它毛绒绒的围脖,露出底下的一串钥匙。
钥匙的款式很老旧,贴着一片泛黄的标签,上面写着,基地C区保安室。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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