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霓湘之世六
晏行寂的大脑瞬间炸开。
两人距离不过寥寥,旖旎在房间里散开,晏行寂体温滚烫,司黎不由得朝他怀里拱了几分,微凉的手顺着他的衣角探入,在他分明清晰的腹肌上放着,顿时满足地喟叹出声。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梦中的司黎晒着太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觉得周身都是暖洋洋的,不由得便将梦中的话说了出来。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香,几乎要将他迷醉,又像个孩子一般不老实,在他怀中拱来拱去,偏生抵在被中的腿随着她的动作乱动,他整个大脑都被灼烧起来,经脉中灵力翻涌。
“阿黎……”
他努力唤回自己的意识,可识海处像是一团火在烧,顺着经脉游走过他的全身。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出事。
晏行寂死死咬着牙关,唇齿间血腥气息弥漫,他小心扒开司黎的手正要起身,下一瞬,衣襟处被人拉着,他径直扑到她身上。
梦中的司黎正梦见自己买杯热乎乎的奶茶,她瞬间星星眼,不知多久没喝过了。司黎正要凑近吸管,可那奶茶竟然从她怀中凭空飞走。
她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司黎挣扎着起身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奶茶。
而另一边,晏行寂被她拽倒,担心自己压疼她慌张起身。
薄唇突然被人覆住,温热柔软带着清香贴上来,他起身的动作瞬间呆滞,只能感知到她在为所欲为。
"唔……我的珍珠呢……"她使劲地抱着奶茶咬着吸管,可那珍珠却卡在吸管底怎么都不上来。
她听到耳边传来一身闷哼,可脑海中不清醒,一心只扑在手中的奶茶。
被她这般不老实地一而再再而三逗弄,晏行寂脑海中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在司黎小心翼翼往里而去时, “铮”的一声彻底断裂。
在怀中的少女想要后退之时,他捏住她的后颈,迅速夺回了主动权。
时隔三百年再次尝到熟悉的滋味,宵想了那么久的人就这般在她身前,柔弱无助,抵抗不得。逃不脱,离不开,只能在他怀中,只能攀附着他,只能仰头接受他的亲吻、他的爱意、他那见不得人只能在帐中与她抵死缠绵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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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梦见自己正死磕那堵在吸管中的珍珠,可手中的奶茶吸管突然紧紧吸附着她,令她逐渐喘不过气。
淦,这什么鬼!
司黎死死推拒着,想要将把自己解放出来。
可推拒的双手突然间被莫名的力量钳制住,她脑海中不清醒,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一张脸憋得通红。
晏行寂将少女抵在他胸膛处的手拉下与她十指相扣,每当她喘不过气,便会停下来片刻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随后再次覆上去。
司黎在一次又一次的窒息中终于醒来,入目是一张宛如谪仙的脸,他长睫轻颤,闭眼细细吻着她,如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扫荡着,鼻息间尽是她与他混杂在一起的体香。
她清晰地感知到青年的心跳。他情动了。
混沌的大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这香不是普通的香,易让人放松戒备沉迷在欲意当中,无论是贪欲爱欲。司黎没有爱恨,只喜欢吃喝玩乐,梦中便也是这样的梦。
怪不得她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在晏行寂离开放她呼吸的一瞬间,司黎直接施力推开了他,青年不设防备被她推开,怔愣着看着身前面色酡红的少女。
司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光平静冷淡。晏行寂的意识终于回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垂在一旁的手用力攥紧到骨节泛白,喉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脊背上一阵生寒。
他又做错了。
他又惹她生气了。
他为何总是做这些她不喜的事情。
青年眸底泛红,鼻尖酸涩心底恐慌,瞧见司黎微微喘气冷冷淡漠瞧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肝都要碎了。
他几乎不敢看她。
被碾碎筋骨也未曾落泪,独自面对数万浮屠恶鬼也不曾后退,数次命悬一线亦不曾害怕。
可在这一刻,他慌张地想要逃离,只觉得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从里到外将他分割开来。“阿……阿黎,是我的错,我方才没忍住,对不起……”
司黎尚未说话,晏行寂又小心翼翼来牵她的手, "阿黎,你打我骂我都可以,给我几刀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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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清隽的脸依旧淡然,但死死攥起的手和泛白的骨节,以及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却还是透露了自己的慌张无措。
司黎并未管他,甩开晏行寂握着她的手,径直从他身旁下了床。
她的内衫从身旁而过,清香远离他,晏行寂伸手想要去够她,可却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他颓然闭上眼,绝望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审判。
可却只听到司黎说: "这香不对劲,里面还掺了东西。"晏行寂长睫轻颤着睁开眼,动作僵硬地回身去看。司黎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安静,听起来并未有怒意。
“阿黎?”
司黎回头来看他: “晏行寂,这屋内的熏香不太对劲,会让睡着的人睡得更沉,迷失在大梦中。"
她虽然睡觉不老实,但也不至于睡得这般死,还做了那种荒谬奇葩的梦。无心后司黎鲜少做梦,常常一夜睡到天亮。
方才她与晏行寂那般热吻,她竟然都未醒来,而晏行寂心智这么强大的人也能沉迷在这种……梦,应当也是受了这熏香的影响。
司黎下意识将晏行寂的异样归咎于熏香的影响。
她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与晏行寂也是做了一年的夫妻,况且晏行寂也是因为伤还未好透,一时不察被这香钻了空子。
司黎觉得自己很大度,对盟友应当多些关怀。
她转过身去灭了那些熏香,布下术法在榻间,隔绝了床粱沾染的香气,确保两人再不会闻见这些气味后朝晏行寂走去。
司黎刚脱鞋上床,便瞧见晏行寂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她柳眉微拧: “你怎么了,我已经把熏香灭了,你若是还难受我便为你念清心咒。”晏行寂僵硬扭头看她,眼前的少女红唇依旧嫣红,方才她那般在他怀中,他们那样亲密。
以往的阿黎总会羞红了脸,可如今的司黎,双目毫无波澜,眸底没有一点情绪。没有对他的情动,没有羞郝,没有担忧。
她只将这归咎于熏香的影响。她一点也不在乎方才他们的事。
“阿黎,我没有中熏香。”他是渡劫,不过青楼的熏香,怎可能会对他有影响。
司黎一愣: "什么?"
晏行寂眸底一片猩红,对上她
毫无情绪的眸子,心底那股绝望铺天盖地涌来,像是破罐子破摔般道: “我并未入梦,我想亲你不是因为熏香。”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沙哑低沉:“我就是想亲你,只想亲你,我想了三百年,想的要发疯了。"
“我不仅想亲你,我还想你只能在我怀中攀附着我,容纳我的所有,与我共赴极乐。”
晏行寂闭了闭眼,喉结干涩上下滚动着, “我妄想得到你,我对你从不清白,方才我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作祟。"
他修长的手攥起,骨节泛白,往日清冷矜贵的人此刻声音哽咽颤抖:“阿黎……我想你爱我。”司黎只觉得他有病。
她眉头紧蹙满脸无奈: “晏行寂,你答应过我这段时间内不谈我们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找到背后操盘那人,还要青霄剑宗失踪的弟子。"
晏行寂唇瓣微微翕动,对上司黎毫无情绪的眼眸,只觉得心底凉成一片。
即使他那般表白心意,她也依旧是这副平静冷淡的模样,没有生气,没有羞郝,没有情动。什么都没有。
曾经她的心真诚地热爱着世间万物,包括他。现在的阿黎即使与他再亲昵,也毫无情动,宛如一潭死水。
司黎并未理会他,从他身边越过去翻到里侧,拉过自己的被子钻进被窝,随后清淡的声音传来:“睡吧,我已隔绝了熏香,天快亮了,明日还有事要做。”
她闭眼再不管身后的晏行寂。
身后的青年像是死了一般寂静,许久之后,床榻轻微塌陷,他躺下她身边。
许久之后,久到司黎快要睡着了,意识昏沉间,一双手轻轻将她连人带被子揽入怀中。背对着晏行寂的司黎睁开眼。
晏行寂似是知道她还没睡,清润沙哑的声音响起, “阿黎,从小无人教我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如何去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我幼时摸爬滚打,喜欢什么便会失去什么,到最后再也不敢开口说喜欢。"
“与你成婚从一开始就是我高攀,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起初的我太害怕你只是玩玩,后来的我太想抓住你了,以至于做了许多错事。"
“我不是对你冷漠,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说那些情话,我别扭地想要给你自以为你喜欢的东西。"
司
黎感觉到他靠了上来,搭在她被子上的手收紧,隔着一层被子她似乎也能感知到他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成亲之时我说一辈子以命相护,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最快乐的女修……可我一件都没做到。"
“我不该让你对我积攒太多失望以至于死心,不该在你被沧溟镜取心之时未护住你,不该让你弃了刀法,不该让你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三百余年。"
“我第一次喜欢人,也是第一次做人丈夫,可是阿黎……对不起,我太让你失望了。”
他将她死死揽在怀里,声音哽咽喑哑的不成样子,颤抖的声线好似哭了一般。
司黎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一片平静,脊背贴着身后之人微微颤抖的胸膛,纤细的身子被他牢牢箍在怀中,周身都是晏行寂的气息。
“晏行寂……”“阿黎,我知道此生再也得不到你的爱……”
他彻底哽咽,像只小兽一般抵在她脖颈处哭了出声, “可是阿黎,我想不明白,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司黎一阵怔愣,她与晏行寂相识的十一年里,他从未掉过泪。不过重逢不到两月,他不知在她眼前落过几次泪。
是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司黎自己也没想明白。
沧溟镜与她所讲的晏行寂,是极其高傲自尊的人,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傲骨无人可折,冷心无情,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她那么对他,沧溟镜说晏行寂一定恨透了她,为何他会这般模样。情根未曾斩断,任凭执念缠身。
可司黎对他的偏执毫无感觉,她也没有了心,没有了七情六欲。
在她有心的时候,晏行寂对她从未说过一句喜欢,可在床第间却有股毁天灭地的占有欲,让她窒息。
沧溟镜总说晏行寂喜欢她,可在司黎看来,晏行寂娶她是因为叔父死前的遗言,对她好是因为责任,不然,为何他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她觉得喜欢不是这样.
可现在她没有心了,晏行寂反而跌落神坛匍匐在她身前,卑微无助地求她的爱。
如今的她怎么会爱人呢?她与他之间,只余阴差阳错。
这世间,多的是难并的肩,无疾而终的缘。他们没有缘分罢了。
司黎
沉默许久,终于无奈叹气,她推开晏行寂搭在她身上的胳膊, “晏行寂,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有许多要做的事情,是远比她与晏行寂的事要重要的。司黎要想尽一切办法唤出在她身上隐匿的沧溟镜,问清楚这一切。
她要问沧溟镜为何明明没有离开,它在她身上三百年,却始终不曾理会她,而她直到现在也感觉不到沧溟镜在她身上的痕迹,也召唤不出来它。
她要问晏行寂为何没有斩断情根,为何会出现一个原书中没有提及过的人,且那人实力堪与晏行寂相比肩,已经威胁到了这本书的男主。
司黎抱着被子朝床的里侧躺去,远离了身后之人的怀抱。
“睡吧,晚安。”
屋内的香烛已经燃尽,陷入一片黑暗,寂静的四周唯余司黎一声声平稳的呼吸声。他看着身前不远处惠着被子的少女,明明两人之间距离很近,他却从未觉得离她如此之远。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与无力在经脉中翻涌,汹涌地冲到他的喉口,青年的眸底满是悲哀,肩膀微微颤抖,他闭眼朝她的脊背靠了靠。
许久之后,低沉的声音带着干涩传来。“晚安,阿黎。”
大大★
司黎第二日起床之时,晏行寂已经不在屋内。她有些茫然,看向窗外的日头,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快午时。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点。
司黎起床穿戴洗漱好,换了身蓝裙朝外走去,也不知晏行寂去了哪里。她拉开门,正对上三娘抬起的手。
三娘似是正要敲门,一双美目瞪大看着开门的司黎,随后眸底浮现笑意。
她上下打量着司黎,目光逐渐戏谑。"姑娘,那公子可伺候的姑娘开心?姑娘这都午时了才起,应当是累了吧。"
司黎: "???"
三娘凑近她,身上的熏香直往司黎鼻尖窜: “奴家就说那公子是个天赋异禀的吧,可弄得姑娘舒服?"
司黎: "……"
三娘瞧她面无表情,直起身子“咦”了一声,捂住嘴惊诧道: “不会吧,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吧,这可不行啊……"
她有些焦急,司黎自然知道
她为何这般。晏行寂那般模样,昨夜甚至引得满堂女客狂欢,日后必定成为霓湘楼的头牌,赚不少钱。
到时候应该称呼他……晏大花魁?
司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米八八的花魁剑尊。
她越想越好笑,眉眼弯弯笑得脸庞的肌肉有开始酸疼,可下一瞬,笑意生生被截住凝滞在唇角。楼梯转角处,晏行寂一身白衫负手而立,腰杆笔直,端的是温润如玉,眸光柔和专注地看着她。司黎看清楚他唇角带着的笑意。
淦,他绝对听到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可司黎看到晏行寂,背对着晏行寂的三娘没有看见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不行啊,这公子蜂腰猿背的,看起来便是个有劲又天赋异禀的,怎么可能是个不中用的。"
还未等司黎捂住她的嘴,她又拔高音量说: “司姑娘昨夜什么感受,是不舒服还是不尽兴,还是……没感觉?"
不舒服或者不尽兴便是技术不行,可以教导一下。
可若是没感觉..三娘登时瞪大了眼,惊恐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没感觉那就是先天不足了!
司黎尬笑: "……这很难评。"
所以求你别说了!她昨晚跟晏行寂根本没什么啊!
三娘惊呼: "不行,我得问一下他。"
司黎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双手合十朝她拜了几下, “我的好姐姐,不用问不用问,他……很好……"
她说到最后不由得音量减小,几乎不敢看那边的晏行寂一眼。
三娘陡然松了口气,连忙拍了几下胸膛, "这就好这就好。""那司姑娘。"三娘又凑过来, "你今晚还包他吗?"
司黎: "!"
她倒是忘了,她昨晚花两万上品灵石买的只是这厮的一晚!
果然便瞧见三娘讪笑着开口: “司姑娘,你若是今晚还要包那公子……还得再付钱。”司黎皮笑肉不笑:"多少钱……"
三娘伸出一根手指, "以后都是一晚上这个价。&
#34;司黎咬牙切齿, "一万上品灵石啊……"三娘狂点头。
司黎看着对面的晏行寂,脸颊两侧的肌肉都要笑得僵硬。
不管什么时候,晏行寂这厮还当真是代表了资本的存在。在青霄剑宗是天下人人敬仰的渡渊剑尊,在霓湘楼是众女豪掷千金搏君一笑的花魁。
她的钱包….
司黎忍痛点头,下一秒三娘掏出了一个乾坤袋递给司黎,讪讪笑着道: “不必劳烦姑娘去账房了,直接将灵石放到乾坤袋中便可。"
司黎: "……您还挺有先见之明哈。"她一脸肉疼地取出灵石。
三娘笑着转身,瞧见身后的晏行寂后一惊,随后意味深长地笑着朝他走去。在路过晏行寂之时,她朝他暖昧轻笑: “伺候好这位姑娘。”
而晏行寂竟然笑着点头: “会的。”
司黎: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三娘满意一笑摇曳着腰肢离去,身上的熏香渐渐远去,走廊内只剩下晏行寂与司黎两人。
他朝司黎走去,瞧见少女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乾坤袋满脸肉痛,这般灵活生动的模样,不似那个淡然毫无情绪起伏的阿黎。
他昨晚那股压抑在心头上的苦涩渐渐消散。倒是他庸人自扰了,明明早就告诉过自己日后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即使她不爱他也没关系。
可他还是贪心地想要她在乎他些,多给他些希望。是他的错。
晏行寂摇摇头,将腰间的乾坤袋取下递给司黎。
司黎迷茫抬头: “嗯?”
他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接下,眼底依旧是柔和的笑意,全无昨晚红着眼与她一句句哑着嗓子说话时的疯狂模样。
司黎犹豫许久,晏行寂也不催她,只抬着手等她接下。几息功夫后,司黎还是伸手接过了乾坤袋,打开后..
司黎的24K钛合金狗眼瞬间瞪大。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灵石!
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几乎将她的眼晃得一片模糊。
她眨着星星眼看着晏行寂: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明明记得晏行寂这人出门从不带钱,乾坤袋中装的除了换洗衣衫
便是一些法宝。
司黎眯了眯眼: "你该不会……"
晏行寂点头: “附近是明净宗在驻守,我一早便去了他们的主宗,将乾坤袋里的灵宝兑换成了灵石。"
他垂下眼看着司黎握着乾坤袋的手,小姑娘的手攥的极紧,他笑出了声。“阿黎,我的钱本就是你的,日后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奉上。”
过去三百年缺失的一切,他都会为她弥补上来。他眸底含笑,面容温文尔雅,看着她的目光如水似波。
司黎面上的笑缓缓凝滞,理智回来后,便觉得手中的钱有些烫手。
不能这般白拿他。
她从他送的乾坤袋中取出些灵石放到自己的乾坤袋中,将剩余的灵石连同乾坤袋一同还给他。
她挺直脊背落落大方, “我这次出门带的灵石确实没有那么多,我们对半分这些灵石,剩下的你拿着吧。"
“晏行寂,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等我们解决完这些事你回去后,日后你若是出门记得带钱,这人界城池其实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是需要灵石才能买的,你以后可以去试试。"
在青年灼热的目光中,她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不要老是待在青霄剑宗,日后出门铲除邪祟的同时,也可以顺便去玩玩放松一下。"
晏行寂依旧负手垂眸看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未曾抬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乾坤袋。
司黎无奈叹气,拉过他的手将乾坤袋放到掌心, “我昨夜有了一些线索,我先去查,你先休息吧。
她的衣裙从他身旁翩跹而过,带着那股清香逐渐远去。
晏行寂修长的手攥紧手中的乾坤袋,那上面依旧残留着司黎的体温,温热地令他心尖直颤。她话里话外是在为他好,实际是与他划清了界限。她的意思很明白,这次回去后两人便分道扬镳,日后她不会再陪在他身边。
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
"呵……"
他蓦地轻笑出声,眸底红了大片,指尖开始颤抖,唇瓣紧抿,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疼痛。
他沉默许久,周遭来来往往有人经过,不时有人在看他,而他依旧直愣愣站在那里,垂首看着掌心中的
乾坤袋。
那上面早已没有司黎的温度,他却只是执拗地看着。
可下一瞬,一声惊呼传来——“滚开!”
是阿黎!
晏行寂陡然抬首,慌张飞身循着声音而去,一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