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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晚来风雨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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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寂说错了,他不是只靠父王的废物。

他一定会在百年内飞升渡劫,他也能护得住阿黎。

少年身上的血腥气很重,掩盖了曾经的青竹香,他身形如晏行寂不相上下,司黎还不到他的肩膀,被少年桎梏在怀里,鼻息间都是那股血腥气,忍不住挣了挣。

少年察觉到她的挣扎,意识到自己可能抱疼她了,慌忙松开她。

“阿黎,你没——”

他的话尚未说完,身前的少女身形一晃,被拉着远离他,接着高大的白影挡在身前。

容九阙愣神,看了看冷着脸的晏行寂,青年白衣上染上血迹,脸色苍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神情冰冷,看着他的眼神毫无波澜,扣着少女的手攥的很紧。

“恭喜容少主进境。”晏行寂声音清冷。

容九阙也冷下脸。

司黎却是甩开了晏行寂攥着自己的手,少女揉了揉手腕,看向容九阙道:“阿阙,四象阵破了,妖域被进攻了,我们现在需要立刻赶去。”

容九阙眉眼沉下。

晏行寂垂下眼并未说话,在容九阙和司黎正要御剑离去之时,他轻声道:“妖域的灵脉被转化尽数,剩余的灵脉只有我们从幽冥鬼域中取来的灵脉,安置在哪里只有妖王知道,妖王……失踪了。”

容九阙愣住,不可思议地回头:“你说什么?”

晏行寂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妖王失踪了,先妖王孤身一人前去四象阵外迎敌。”

容九阙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父王怎么可能失踪,他可是大乘后期!”

除去渡劫外,大乘后期便是修为最高的。

渡劫也不过晏行寂、容骁和魁羌三人,谁能有本事掳走妖王!

不,不对。

不对,魁羌!

容九阙想到什么,少年转身便要离开,手腕却被扣住。

他方回头,司黎眉眼凝重冲他摇头。

“……阿黎?”

司黎只是摇头:“妖王不会凭白失踪,一定是被掳走,但是掳走他是作甚,你觉得呢?”

容九阙也是反应快,瞬息便想到了原因,“灵脉……”

司黎颔首,“妖域现存的灵脉都被魔族转化了,剩下的只有我们在幽冥鬼域拿回来的灵脉,只有妖王知道在哪里。”

“方才那来杀你的黑衣人,是风珩。”

风珩。

容九阙的脸顿时惨白:“风珩兄长……他怎么可能……他与我父王那般好,他跟随了我父王千年!”

司黎却只是说:“阿阙,你信我,妖王大概率被掳去了放置灵脉的地方,那些灵脉在哪里?”

“我不知道……父王并未将灵脉告诉我。”

他从幽冥鬼域出来便陷入了发情期,祖父忙着布防,妖王因着他急得团团转,那些灵脉祖父交给妖王后,无人知道他放在了哪里。

晏行寂沉声说:

“你必须得知道,你父王很可能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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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按住他颤抖的不行的手,少女的声音带着莫大的安慰:“沉下心,想想你父王最有可能将灵脉放在何处?”

容九阙强迫自己稳下心。

父王最有可能将灵脉放在哪里?

一个隐蔽,安全,嫌少人知道的地方。

少年闭着眼,仔细想着这妖域的万千山河。

妖王为人谨慎,定不会将灵脉放置在很远的地方,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肯心安。

那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父王若是将灵脉放置在那里,想必会经常前去……

容九阙忽地抬起了眼。

少年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在哪里了。”

他御剑便要飞身而去,司黎连忙跟上,从始至终并未注意到身后的白衣青年。

晏行寂的白衣上还在往下渗着血,司黎留给他的伤他并未疗愈,那颗丹药虽止住了血,伤口却也在奔波中重新裂开。

他刚从战场上回来。

察觉到四象阵破了,他便知道妖域被进军了。

他以为司黎去了战场连忙赶过去,可遍寻未果,他一边希望找到她,一边害怕找到她,慌得整个人手足无措,连远处的雷劫都未曾注意。

直到那最后一道劫雷降下,响彻整个妖域上空,他忽地回过神来。

容九阙要渡劫了。

阿黎或许会在。

果然,阿黎果然在。

他们还抱在一起。

晏行寂闭了闭眼,身体有些微疼,说不清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远处的人影已经快消失不见,他看了看,随后召出敛镜飞身朝两人追去。

***

碧蓝的湖泊翻滚着,一望无际的海域辽阔,高耸的宫殿靠山而立,磅礴气势辉煌。

容九阙落地,茫然看着虚空中破碎的阵法。

“这是碧河,是我父王为我准备的妖殿,依山靠海,结界是父王亲自设下的,他钻研了百年,布下了堪比四象阵的结界。”

“这周围布着能让人迷失方向的阵法,只有我和父王可以找到正确的位置,若是要藏灵脉,他一定会放在这里。”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虚空中原先布置的能令人迷失方向的阵法被强行打碎,结界也被强行突破。

“轰——”

虚空中乌云覆盖,雷声嗡鸣。

寒风萧瑟,吹拂而过,容九阙不知为何,心底忽地涌起一股恐惧。

“父王,父王……”

他推开殿门朝里面跑去,一路穿过长廊,越往里走便越能听到那打斗的声音。

他终于走到了那里。

偌大的后院里,妖王原先精心栽种的花草树木尽数拦腰折断,一蓝一黑两道身影纠缠着。

容九

阙飞身上前:“父王!”

妖王被魁羌狠狠砸下来,落入自己孩子的怀中,捂住胸口吐出大口鲜血。

魁羌五指成爪冲来,白影一闪而过,晏行寂飞身上前,将魁羌逼到虚空之上。

容九阙颤抖着手扶住妖王:“父王。”

“九阙……”妖王眼眶一酸,“你进境了,你熬过了发情期……”

九尾狐族延绵万年,不与女子交合硬生生熬过发情期,还能在雷劫下活下来的,也只有那一人,他连升两境。

那是九尾狐族的先祖。

如今,容九阙成了第二人。

“你……你到了大乘后期?”

容九阙点头,灵力朝妖王的经脉中涌去:“是,父王先别说话,我替你修护经脉。”

虚空中晏行寂与魁羌打得火热,容九阙不管不顾地为妖王愈伤。

一道厉风从身后袭来,少年尚未转身,司黎已经迎了上去,是魔域的化神期魔修。

有了司黎和晏行寂阻拦,容九阙便专心地为自己的父王疗伤。

可妖王却按住了他的手,他摇着头:“灵脉在你主殿的阵法中,父王将它放在了阵法中,去将它取来,妖域的灵脉被那些魔修转化了,现在急需灵脉。”

“父王,我先——”

“快去!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快点去!”

妖王推开容九阙,“快去,拿着灵脉直接走,父王疗好伤就跟上去!”

容九阙与妖王对视片刻,少年的神情渐渐坚定,随后起身飞快朝主殿而去。

虚空中的魁羌见到想要跟下来,被晏行寂拦住,魁羌不得已又与他缠斗在一起。

他有些不耐烦,“晏行寂,你受了重伤,还要与我在这里纠缠吗?”

他目光大量白衣青年片刻,忽地嗤笑出声,“你的心魔……好像要压制不住了呢……这是为何,你怎么突然间便压制不住了,三百年前你的心魔可比这严重多了,不照样无事发生?”

晏行寂冷着脸,眸中是森然的杀意,“废话真多。”

两位渡劫修士厮打,威压将妖殿打塌几处。

司黎与那魔域的化神魔修争斗着,目光落向在院中坐着的妖王。

他应当是在调养紊乱的经脉,脸色看起来尚可,司黎便也放下心来专心迎敌。

容九阙一路飞奔到妖殿,殿外的阵法在察觉到他的气息后便散去,殿内的阵法中,一方圆形木盒在阵法中盘绕旋转着,木盒之中磅礴的灵力让他心颤。

他伸出手,阵法打开,木盒轻飘飘落在他手上。

容九阙攥紧那方木盒飞身而去,他掠身于虚空之上,与院中坐着疗伤的妖王对视。

少年停留在虚空中,妖王站起身,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蓝衣少年身子高大挺拔,眉眼俊朗意气风发,是他从襁褓中带大的孩子,幼时他总喜欢骑在他脖子上揪他的头发。

天资出众,心性纯善,如今长得这般大了

,不过三百余岁,修为便已经成为了大乘后期,与他这一千多岁的修为一般。

他们这些年长的一辈是时候该退居后方了,战场是年轻一代的,这一辈有许多杰出的弟子。

一代人更比一代人强。

妖王朝容九阙笑:“小九,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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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黎挥剑劈斩而去,剑光直接穿透那魔修的身体。

魔修轰然倒下,司黎回首看去。

寂静的院中,方还长身玉立的妖王被一柄长枪穿胸而过,血水顺着滴落在地,他神情怔然,看着虚空中朝他而来的容九阙。

已是大乘后期的少年那一刻连御剑都不会,在距离地面几寸之处跌落,手忙脚乱地朝妖王奔来。

只十几步的距离,他摔倒了几次。

“父王,父王,滚开!”

容九阙的威压庞大,少年第一次起了浓重的杀意,将那手持长枪的人一掌挥开,风珩被狠狠击飞,砸到墙壁上深深嵌入进去,经脉几乎被容九阙断完。

长枪随着一同出来,血水汩汩涌出,妖王的口中不断往外吐着血,身子朝后倒去。

“父王——”

虚空之中打斗的魁羌也停下,后退数十丈远。

晏行寂提剑冷眼看着他,颇有中不死不休的模样。

魁羌嗤笑一声,身形一晃,黑烟弥散,人已消失不见。

司黎喊住他:“晏行寂,别追,先下来!”

晏行寂落地看去。

容九阙搂着妖王,少年的脸上满是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下,茫然地捂着自己父亲丹田处的那方血窟窿,灵力不要命地往妖王经脉而去。

“父王,父王……”

他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晏行寂上前来探去,容九阙抬起希冀的眼看去。

青年的眉头微皱,收回手摇了摇头:“妖丹已经碎了,丹田尽毁,修为散尽,经脉也不剩几根了。”

风珩带了必杀他的心,几乎倾注了自己的所有修为,跨级杀了一个大乘后期。

容九阙不住地摇头,更加强大的灵力朝妖王而去,涌进他的身体,却又从那些断开的经脉中散去。

“父王,父王,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我去找祖父,我找祖父救你……”

他说着便要背起妖王,一只沾着血迹的手搭上他的手腕,明明毫无重力,却好似将他压弯。

妖王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口中一股一股的鲜血溢出。

“小九……你与……你的兄

长阿姊们,

是父王……是父王这辈子的最爱……”

“我爱你们……胜过爱妖域……”

容九阙呜咽出声,

高大的少年垂下脑袋,泪水断线般涌出。

“但我还是……希望你,你能护好……护好妖域……天欲将倾,你是妖域下一任新王……”

“天下苍生面前……”

天下苍生面前。

“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小九应当尽己所能……”

九阙应当尽己所能。

“为苍生……寻一线生机……”

为苍生,寻一线生机。

一个月前少年跪在妖殿中,叩首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妖王将它重述给自己的孩子。

“父王……”

“小九……凡事不论成败……结果无论如何……父王都会以你为傲……”

容九阙哭的浑身颤抖,少年跪地搂紧自己的父亲,往日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像是迷路的孩子。

“我……我……”妖王颤抖着手褪去拇指上的骨戒,拉过容九阙的手为他戴上,他的眸光已经在渐渐消散,“妖域……交给你了……”

“小九,父王……”

沾着血迹的手垂下,少年埋首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妖殿。

司黎喉口忽地一阵发梗。

梦中被一柄长枪穿胸而过的是容九阙,少年一身战甲,跪地早已死去。

而现在,同样是被长枪穿过,一模一样的长枪,死去的却是妖王。

她是改变了容九阙死亡的结局。

可换了个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她都改变了什么……

司黎鼻尖酸涩,余光中一抹黑影正要朝这边而来,她迅速反应过来,卷星剑刚抬起,蓝影一闪而过。

她愣住,便看见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将要偷袭的风珩狠狠击飞,在风珩挣扎要起身的时候,他的长剑钉透了风珩的手掌,痛苦的嘶吼声响起。

少年眉眼凌厉,脸颊上带着血痕,胸前的衣衫被鲜血染透,眸底氤氲着疯狂的恨意和杀戮。

他手上一寸寸用力,转动着那长剑,带着血肉一寸寸搅拌,风珩痛的浑身颤抖。

“为何要杀我父王,为何要背叛妖域,你在妖域待了一千多年,当年是我父王救的你!”

风珩狞笑着:“你父王该死,你们容家都该死!”

“妖域几月前的灵脉布防图是你传出去的,这次妖域提前的布局……也是你说的。”容九阙一字一句,剑下扭转着,风珩的左手几乎被他捅烂。

“我父王只信任你一个人,妖域这次的布防他只告诉了你,当年你奄奄一息,是他救的你,你这条烂命是我父王给的,缘何要害他!”

“闭嘴,你闭嘴!”

风珩挣扎着,面具落下,整个人宛如邪魔。

他勾唇笑着,“容武救我?放屁!”

“我也以为是他救的我,

直到我看到清弯湖的湖边上,

掉落着我阿娘的玉簪。”

“那上面沾染着我阿娘的血迹,还有容武的灵印,阿娘的魂灯熄灭了,你敢说不是容武杀的!”

“容武为何平白无故接我和阿娘入妖殿,我阿娘长得那般漂亮,容武年少时又爱慕我阿娘,你们妖族生性喜淫,容武得不到就杀了她是吗!!”

“我和娘亲被接来妖域之时,你父王隔三岔四便来找我阿娘,他每次走我阿娘都要哭一次,我问也不说理由,你父王做了什么!”

“他还有脸说教我修行,让我成为妖域的将军给你们卖命吗!我就是要他死!”

风珩看着容九阙赤红的眼,忽地又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挑衅:“本来我想杀的是你,我要让容武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可是因着那贱人阻拦,让你活了下来。”

手上插着的剑蓦地拔出,下一刻肩膀上传来疼痛,容九阙将那柄剑又狠狠插进他的肩膀,下颌紧绷着,手上用力搅动着长剑。

他痛的颤抖,神魂上又传来刺骨的疼痛。

风珩挣扎扭曲地看去,远处的白衣青年被少女攥着手腕,脸上冰冷骇人,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他。

对上晏行寂的眼,他脊背涌上一股寒意。

风珩好似疯了一般,摇头喃喃道:“我就是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都死,都死……”

容九阙的呼吸颤抖,狠狠闭了闭眼,心口处灭顶的悲痛几乎淹没了他。

他颤着声音开口:“你阿娘与我父王是年少相识没错……你娘亲被嫁于他人,父王也已经娶亲,两人本应毫无关系再难相见。”

“一千一百年前,刚即位的父王遇到了你的阿娘,你的阿爹喝醉了喜欢打人,在一次酒后险些将你阿娘和你打死,是我父王救了你们。”

“你知道你阿爹背着你,对你阿娘做了什么吗?”

风珩怔愣抬首。

容九阙垂下眼,沉声道:“你阿爹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将你阿娘换给他的狐朋狗友,你阿娘不堪其辱,早已失去了活着的心,全是因着你才留了口气。”

“我父王从未对不起你和你阿娘,他也从未欺辱过她,你阿娘没有活着的心,是我父王整日想办法去开导她!”

“你被我父王接回来,她便知道你安全了,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了了,跳了湖。”

“父王救下了她,她又趁我父王不注意,用簪子刺中了自己的心口,一击毙命。”

所谓的灵印,不过是妖王阻拦之时留下的。

容九阙握着剑柄的手用力,风珩疼得低吼。

少年冷着声音,满眼的仇恨,咬牙切齿道:“风珩,你的恨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笑话,我父王救你母子,从未有过他心,你阿娘死后他也一直想办法瞒着你,对你颇为照顾。”

“你性格扭曲残忍,早就生了心魔,一心执拗于仇恨之中,却不知自己恨错了人被人平白利用,我父王真傻,当年就不该救你!



风珩却是笑出了声,

“?()_?,

我阿娘早都死了,怎么说不全凭你一张嘴。”

容九阙勾唇,少年背着光,冷白的脸上沾着血迹,目光冰冷霜寒,宛如地狱来的落差。

他拔出了剑,剑诀四起,莹白的剑身上聚起滔天的光亮。

少年的声音如切冰碎玉,肃杀的剑意四周萦绕。

他一字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

“死吧!”

大乘后期的威压滔天,容九阙的剑意覆盖而下,剑光轰炸开来,在风珩微缩的瞳孔中,灭顶的恐惧淹没了他,血肉炸开。

少年的身上溅上星星点点的血,琉璃色的眼看着地面上的鲜血,以及那碎裂的长枪。

眼泪却还是忍不住落下,冲刷了面上的血迹,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颓然站起身,跌跌撞撞朝自己的父王走去。

蓝衣少年跪倒在地,颤抖着手去触碰妖王还有些余温的手。

两只手交握,少年拇指上的骨戒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父王……”

司黎按住他的脊背,“阿阙,现在必须拿着灵脉走。”

容九阙好似傻了一般。

“你是妖域的少主……”司黎顿了顿,“妖域的万千子民正在被魔域屠杀,每晚一秒都会死去不知多少人,你必须得承担你应该尽的责任。”

“阿阙,起来。”

容九阙擦干净妖王手上的鲜血,将妖王背起进入内殿。

随后,蓝衣少年走了出来,长剑在往下滴着血,马尾凌乱高束。

他神情平淡,只剩下红透的眼泄露了情绪。

容九阙大步走到她身前,高大的少年垂首看着眼前不及他肩膀处的少女。

他笑着说:“我是妖域的少主,要与妖域共存亡,或许今日我会死在这里。”

司黎并未说话。

容九阙虽是笑着,眸中渐渐浮现水光,“有晏行寂在,他可以送你出去,阿黎,走吧。”

司黎拧眉,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你在说什么呢,魔域今日来进攻妖域,来日便能进攻人界,我能跑去哪里?”

“在妖殿之时你自己跪地与妖王说,愿与我和晏行寂一起以命挽天倾,如今倒是想要我们两个当逃兵了。”

司黎转身朝外走去。

“我不会走的,不行大家今天就埋一起吧。”

她召出卷星便朝着战况紧急之处而去,只留下容九阙与晏行寂两人。

两人对视着,晏行寂脸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容九阙眸光也平淡如水。

见面一向剑拔弩张的两人,第一次没有火花四射。

“我只是因着阿黎才帮你们,今日我们不会败的。”青年淡声说着,收回目光御剑朝司黎追去。

他的话,容九阙无比相信。

晏行寂说到的话,一定会做到。

容九阙立在

妖殿的后院中,望了望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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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满园荒芜,人已不复。

他仰头咽回去那些泪水。

“父王,九阙会守住妖域的。”

***

刀光剑影的战场上,遍地横尸残肢断臂。

白虎,灰狼,巨狮……数不清的妖骨浸在血水之中。

魔气遮天蔽日,千万魔将立于虚空之中,居高临下睥睨着下方死伤惨重的妖域。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血腥之气,折损的断剑横插在地。

一人立于数万妖兵之前,脸色苍白,穿着战甲手执长刀,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却依旧冷着眼坚定不移地看着魔将前负手而立的魁羌。

魁羌轻蔑笑出声,“容骁,没想到两千年前在须弥芥子之界你竟然没死。”

容骁神色复杂,“你如何得知我去过须弥芥子之界。”

这事他们出来从未告诉过别人。

魁羌却并未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懒散地环视一圈已所剩不多的妖兵。

“你们妖域的灵脉被我们转化完全,打算靠着容九阙拿过来的那些灵脉便想要逆风翻盘吗,异想天开。”

容骁却只是绷着下颌,始终挡在数万妖兵身前。

“啊,对了。”魁羌微微歪头,面具下露出的嘴裂开,“容武死了。”

容骁淡然的神情一寸寸瓦解。

原先冷静镇定的妖域瞬间炸锅。

“他死了,刚死的,被那个叫……唔,风珩吧,一枪穿胸而过,死的一定透透的。”

魁羌恶劣地笑着,“你那好大孙子哭的可惨了,你觉得以他现在的心态,还能安心作战吗?”

容骁声音颤抖:“魁羌!我杀了你!”

他作势便要提刀朝魁羌砍去,魁羌眸底的光顿时晦暗,一抹笑意自眼角划过,安静地等着容骁自投罗网,身后埋伏的魔将已经准备好偷袭。

可这时,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横插在容骁面前。

撼天动地的威压覆盖下来,将容骁拦住,也拦住了魔族的偷袭。

白衣青年翩然落地,衣衫上沾着些许血迹,眸光冷淡。

随后一身姿纤瘦的少女落在他身边,紧跟上的是蓝衣少年。

“祖父。”

沙哑的声音传来。

容骁回过神来,颤抖着身子看向容九阙。

少年的衣衫已经破损不堪,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眼眶红的吓人,冷白的脸上沾着血痕。

容骁忽地便确定了。

容武真的死了。

他唇瓣翕动着,泪却落了下来。

容九阙一步步朝他走来,容骁颤着手揉了揉他的头。

“好孩子,莫怕,祖父在……”

容九阙点点头,目光朝妖族的军队看去。

领头的是他的兄长和阿姊们,都是妖域的皇子和公主,在大敌来临之时皆身穿战甲冲在第一线。

这是父王在世时教导他们的。

他们生来受着妖域子民的敬仰,便承担着为他们战死的责任与宿命。

无论何时,都要以身相护妖域子民。

他的兄长阿姊们皆泪流满面,朝他点头,眸中满是悲痛,却无一丝害怕。

容九阙忍住眼泪,少年执剑,拇指上属于妖王的骨戒熠熠生辉。

他周身的气压凌厉,眉眼冷沉,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此刻真正长大。

他一字一句:

“妖域延绵万年繁荣昌盛,与魔域开战数次从未败过,千秋史载,兵戈铮然,历代妖王心怀昭昭河山朗朗乾坤,护妖域万世太平,今日亦如此。”

“我容徇,便是妖域的新王,誓与妖域共存亡。”

“今日过此线者——”

凌厉的剑光横亘而去,在魁羌身前落下,黄土漫天,海水被威压裹挟着炸开。

碎裂的声音响起,泥土寸寸瓦解陷落。

少年负剑而立,马尾被厉风吹起,眉眼间尽是杀意。

他轻轻启唇:

“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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