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假意保全
“一块石头罢了,朕怎么会疑心容家的忠心?”雍帝明知自己口不对心,却还是道,“此事休要再提了。”
雍帝没有发难,没有猜忌,反而将此事按而不发。
这倒让国师失望,逼道,“陛下,上天示警不得不防!”
“国师休要再提,一块石头又如何能用来质疑容家的忠心?若是如此,岂不是显得朕的昏庸无道?”雍帝道。
此等大事上,他倒是还算清楚。
国师被训斥,退了三步。
“容家谢陛下明鉴。”容晚拜道。
雍帝乏累,让他们退出了内殿。
出城门的时候,容晚对着国师遥遥一指,道,“虚伪小人,奸佞虚妄。”
国师只当充耳未闻。
温劲彦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件事会这样快的落下帷幕,细细思量后,道,“我看此事,定不是表面上的这般容易。”
容晚看向他,竟问道,“不知何时起,温大人竟也开始偏帮在下?”
温劲彦被这一问,愣了心神,左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从不离手的书册,冠冕堂皇道,“为了江山社稷,自然也需偶尔替你辩驳几句。”
“告辞。”
从容地踏上马车,马蹄声渐远。
……
是夜,国师府来客。
人就站在书房门外,隔着门与国师道,“今日之事,我家主子很失望。”
“老道已经尽了全力,不知为何,此事竟不能激得雍帝动容家?”国师提及此事亦难掩怒火,道,“光是弄来了那块石头,我都是花了大价钱。”
“胜败是常事,你不用在意,此事你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这根刺是扎进了雍帝的心里,他如今不过是不能发,不是不想发,我们再等等,创造个契机出来,给雍帝一个借口,自然容家便会荡然无存。”
门外的人复又道,“希望道长,这次可不要再让主子失望。”
……
回容府的时候,此事的凶险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容晚知道此事是国师主导,但当时她确实也是看着巨石从河面浮出。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她不得而知。
但要必需要此事做出反击。
翌日,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此事,见她来,便停下了话柄。
刻意得很。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雍帝立高位,看只是随口一问,但心里却不耐烦的很。
“陛下。”
昨日之事,自然没有人会放过。
“昨日在城外,河道里浮出了巨石,陛下。”
“此事国师已与朕言说,不要再提了,”雍帝似乎是对此事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去了。
就在此时,左相走了出来,分明道,“杀人诛心,此事多亏陛下圣裁。”
雍帝见左相这样为他分说,心里缓和了许多。
这时,容晚却直言道,“陛下,此事疑点重重,而且是冲着杀人之言而来,所幸臣得蒙陛下青眼,未受此害。”
“但这等劣质手法,坑杀忠臣之举,不得不防,不可轻纵,所以臣请求陛下,将此事交给臣,定能处理的水落石出。”容晚道。
“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借此事生事,还请陛下,给臣这个机会。”
容晚的话不卑不亢,全部落进了雍帝的心里。
他在心里思量权衡,该不该让此事交给容家。
若是给了容家,此事是能水落石出吗?还是背后之人无处躲藏?
看出了雍帝在犹豫,容晚适时道,“陛下放心,臣知道分寸。”
“也好,朕便允你。”雍帝的主意已定。
“臣定不负所望。”
谁也没有想到,场面急转而下,竟然让容晚主理此案,若是如此,这后面的手如何还能再借故搅弄风云?
一块石头起的纷争,看似是简单,但其后利益错综复杂,现在百官只能作壁上观,由着此事发酵。
朝会之后,容晚找到了昨日的卫兵,说明来意,“陛下已经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所以请您将这块石头,交至容府。”
“自然。”
不管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此事他应下了。
就在容晚觉得此事不会再生波诡之时,一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大人,车,车翻了?”
慌慌张张间,卫兵冲了过来,道。
“说清楚。”容晚知道此事不会这样简单,却没想到事情道变故来的这样的快。
“我们将这块巨石藏在车上,用红布盖住,本来保存的极好,万无一失。”
“却不想有人当街纵马?横冲直撞的冲向我们,我们哪里还躲得急,立刻被冲撞的连队伍都松散开来。”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冲撞之人不仅直接撞翻了马车,巨石滚落在地,她轻巧的一挥手,马车上盖着红布的巨石,竟然像是停了她的号令,众目睽睽之下,红布飞起,露出了上面的字。”
“这下,此举反而让所有人都更加的注意这块石头,上面的话立刻被传播了出来,此时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形势,不少人甚至围着石头不走,说这是神迹。
容晚听后,不发一言,只不断发揉着眉心。
许久才道,“可曾见到那人的样子?”
“自然,那女子并未蒙面。”
容晚更觉得眼前像是有一张大网,网住了自己,网住了容家,也网住大庆。
“走,随我去看看。”
容晚蹙眉道。
眼下除了此举,别无他法。
百姓围着石头,竟渐渐生出狂热的心思,开始跪拜石头,道,“神石庇佑!”
这样的情况下,容晚不能驱赶他们,也不能拿到这块石头,自然此事,会越演越烈。
没半盏茶功夫,街头巷尾聚集的都是好事之人,看客络绎不绝。
迷信者自然也不绝。
“容大人到!”
她身旁的士兵立刻好呼道,想借着官位让眼下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没想到眼前的人,反而都聚集了过来,堵住了路。
一个个的目光中竟然透着愚蠢的光,问道,“你就是这天石上说的容家子?”
容晚不能应,但也不能否决,只道,“在下只是城东容家人,容白。”
“并没有像石头上说的那样,有问鼎之心。”
但一句容家,所有人立刻就畅想了许多。
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跪拜容晚,道,“容家之名,我等都知道,也都清楚,若是这是上天的预警,何不顺应而为?”
容晚顿时被这些人捆绑在了高处。
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你说的这是民心,但容晚却觉得是有人在从中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