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4、景泰
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场景很让人安心。
如果是梦的话,我觉得梦真是个美好的东西。似乎睡着了之后,我还停留在那个地方,船随着水波的摇动都能感觉到,周围满是阳光的味道。
就这样我迎来了假期的第一天。
起来伸了个懒腰,窗外各种鸟叫声不断,此起彼伏。我揉揉眼睛,回忆了一下。晚上容易幻想而清早比较理智,我觉得慕清黎不可能真正出现,梦里说不定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其他书友正在看:。记得有个曲子叫《魔鬼的颤音》,是作曲家塔蒂尼于梦中听魔鬼演奏,梦醒记录下来的,当时老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问她,究竟是梦里的魔鬼作的曲子,还是塔蒂尼呢?
她说‘历史把塔蒂尼传了下来,魔鬼就算是魔鬼,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说这话的是我的语文老师,年纪不大,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听她说完我隐约懂了个道理,明白舆论之于人,外界之于个体认识那种并非决定性却影响了一切的主宰能力。表象与本质之间,往往社会选取了哪个,不管它是否来自真正的历史,都作为主流流传下去。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的一切,必然有某些既定的认知存在偏差。
似乎扯远了,但我那时候已经懂了这个道理,所以对究竟昨晚有没有慕清黎参与进来并不十分纠结。
上午又用了一个小时不到,所有作业都被K.O。我10点左右跟父母打招呼出了门,便准备四处去找找线索。C市这里高中只有几所,要确定是女生穿的哪个学校的校服是很容易的。经过我骑车四处打探,即使今天是放假,还是从学校外面的宣传板上看出,她是三高的。
很好,范围被缩小了。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我开始翻看家里的报纸,从这个月开始,往前面看,结果翻了好久,看了好几个月的,没有找到任何命案的痕迹,更别说牵扯到学生的。……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我有些泄气,跑了一上午,丁点实质收获都没有,何况说起来这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又是何必呢?
下午阳光充足,我满是困意,还些许期盼着能再次梦里见到慕清黎,好多问他些问题。
结果午睡了整整两个半小时,连他的半根毛都没梦到。
……
算了,等开学去问问那个学姐吧。
想开了之后很轻松,放假的第一天也算惬意,我决定晚上吃完饭再次去外面溜达溜达。我们二高与一中(C市这里高中和初中是分开的)之间有一段路,因为学生很多的关系,路边有许多小店,文具店,饰品店,书店等等,我喜欢去挨家闲逛,遇到喜欢的还可以买回来。
那会儿正是快黑天的节奏,我从一家文具店出来,正要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马路边有个蓝色的悬浮物。
我努力的眨眨眼,又揉揉眼睛,这东西还是没消失。
咦?
我慢慢凑过去,离它几米的距离。
这是一团天蓝色的东西,几乎透明,离地大概不到一尺的距离,整个高度比我还高一些。我不敢再贸然靠近,知道这说不准又是什么不该看到的。
正琢磨着,一眨眼间,这东西不在了。
我快速摇摇头,否定自己,觉得刚刚一定是睫毛上沾了什么,才会看错。怪事的频率哪有这么高呢?
挠挠头,自己傻笑一声,转头再次看到那蓝色东西换了地方,竟然在马路的对面。
咦?啧啧,这东西会过马路?!
我来了兴致,悄悄尾随在它后面,一直保持一段距离。我并不是总能看到,偶尔眨眼的一瞬,它就很清新的在那里,过一会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天已经基本黑下去,路灯准时的亮起来。
我就这样随着它跟出了很远。
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人已经不多了,其他书友正在看:。这里是一中和第二医院之间的胡同,这条胡同东西走向,很窄,勉强称得上单车道。路边只有一侧有路灯,有几棵年代很久的柳树,其余都是近几年才规划种植的小树。
那蓝色东西一拐弯闪进了胡同。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那胡同里这会儿还有没有路人,略有些迟疑。
半晌还是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这条路说不出的寂静,连蝉鸣都是细声细气的。任何响动都很引人注意,这里夹杂着一种规律性的响动,像是被风吹动地大铁门。
我有些怯意,同时见那蓝色东西加快了速度,实在不甘心放弃,便硬着头皮紧跟了几步。
结果下一瞬,却见到了从未有过的场景。
那团蓝色的影子在空中渐渐凝聚,化作了一只蓝色的猫。至此一生首次见到,如果不是我是我眼睛坏掉了,又或者脑袋也坏掉了,它浑身的毛色真的是蓝的,并且看上去那么自然。
猫落在地上轻轻一跃,跳进了路右侧的黑暗里,而那里听上去正是响声的来源。
我绷紧神经跟上去,见一个老奶奶躺在逍遥椅上,怀中正抱着那只猫,悠闲地摇着,显然我判断错了,并不是什么门的响声,而是这个逍遥椅。然而她的头部在树的阴影里面,路灯照不清晰,我没看清。
“来,小姑娘,过来。”她察觉到我,招招手,声音有些沙哑。
我却没动。
这只猫已经说明了些问题,而且这个地方马路一面是医院三米多高的院墙,另一面是学校的院墙,上面还有一米的铁丝网,这里没有小区,没有住宅,怎么会有个老奶奶搬着逍遥椅坐在这?!
“来。”她继续招了招手,整个身子却没动。就像身子瘫在椅子上,唯有手在慢慢地摇着,看来没有坐起身的意思。
椅子发出是声响说明这逍遥椅或许有些年代,部分连接发生了问题,给人一种快要散架子的错觉。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任何可能,轻声的问她“老奶奶你这猫,是蓝色的?……”这大概是我当时想到的最轻松的话题了。
……
“傻孩子,你说景泰啊,它那是染得。”
我松了一口气,一是觉得或许之前是我看错了,蓝色影子本身就是猫,二是听老奶奶的声音非常平和,就像个普通和蔼的老太太,或许只是我多疑了。
我上前一步,“那我可以摸摸它么?”
正想更靠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看不到那老奶奶的头,并非光线不好,而是脖子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
我捂住嘴,瞪大眼睛,慢慢后退。
果然不该跟来!果然我还没有能力面对这些!
我要,离开!
“小姑娘,别怕啊。”老奶奶又招了招手,“椅子摇地太厉害,掉地上了,你能不能,帮我捡捡。”
我吓得不敢动弹,没明白她的意思,只见一个足球一样的东西滚蹩脚地滚到了我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