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么玩
第八十三章
韩驸马鼻翼抽了一下,说道:“这么轻易就被人闯入密室,你们都是死的吗!”
那侍卫慌忙跪下,说道:“那四人好像轻车熟路。”
水丘辞带着十几名弟子,将驸马府搅了一团糟。
侍卫死士集结,誓要将十几人蒙面贼人全抓了。
可那十几个人,个个挥着刀势刚猛的双刀。
若是一两个人还好,十几个人的双刀阵,简直是行动的绞肉刀。
第一批杀上去的侍卫死士,一个不小心,胳膊就被旋掉了。
后面的人一犹豫,就被钻了空子,顿时杀声一片。
水丘辞交待不可恋战,将侍卫和死士都引走就可以。
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跟韩驸马和二公主交待啊。
侍卫长带着绝大多数侍卫和死士,拼命追了上去。
但是那十几名双刀贼人,跳了墙就分成了好几路。
水丘辞自己迅速回了驿站。
另外让四名弟子,按照原计划绕几段路后逃而复返。
水丘辞赶回驿站时,有卫兵说驸马府被好多贼人闯入了。
“我们带着卫兵去看看,郡守府离驸马府远些。”
律令师康承谦手指微动,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严肃说道:“严大人回京之前,让我们好好看着辛大人。不如我们先给辛大人上报。”
水丘辞略一沉思说道:“大人正在参加婚宴,可以着人去报。但是驸马府离这有段距离,还是要先带卫兵往那里赶。说不定我们到了,大人也过去了。”
律令师康承谦也略一沉思,说道:“贼人不少,那我们一起去。”
与此同时,韩驸马得了两次禀报,正怒气冲冲地往回赶。
驸马府有两个密室,一个放着绝世珍宝,另一个才放着那些东西。
水丘辞先让四名弟子绕路折返,闯入了那间放着奇珍异宝的密室,以吸引驸马府剩下侍卫的注意力。
等他和康承谦带着卫兵赶过去时,还有四名弟子闯入了另一间密室。
水丘辞赶紧带人过去,喊道:“贼人闯入这里,快搜出来,保护府中人。”
怎么回事,水丘辞不解。
竟然没看到那些东西!
虽然这次比上一世闯入此地的时间早了三年,可是他的心腹弟子确实查清了,韩驸马已经开始准备那些东西了。
怎么会没有!
水丘辞作为文官,虽然前段时间与辛容并肩杀敌过,但是不会指挥卫兵布阵拿人也是很正常。
在他一通紧张着急指挥下,闯入密室的四名贼人,早就钻空子跑了。
律令师康承谦也没好到哪里去,胡乱指着方向说道:“人不在密室里,跑向那边了。”
辛容在前面走着,宋府侍卫架着闹事之人在后面走。
闹事的人腿脚乱踢,胡乱挣扎,一下在跌落在地上。
前面过了圆形拱门,就到了来时的那个小花园。
辛容没理后面还在闹事嚷嚷的失意公子哥儿,径直出了拱门。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她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三名侍卫,中间的手里捧着大木盒。
闹事的公子哥儿,抖着肩膀甩来甩去,喊道:“别架着我,难受死了,我自己走。”
为了甩开身后的侍卫,他踉跄着向前跑,又为了避免撞到迎面走过来的侍卫,向旁边跑偏了一大步。
辛容好好走着,突然被撞了一下。
她转身不耐烦地一推,说道:“看着点,别撞到本官。”
那公子哥儿被辛容一推,就撞到了旁边的侍卫身上。
侍卫猝不及防被撞,手中的大木盒直接摔在了地上。
稀里哗啦一堆东西散了出来。
周围的灯火在小花园里显得明亮些。
辛容随意看了一眼,第一眼没看明白那些散乱的东西是什么,第二眼才看清那是祭祀用物。
这应该是宋府侍卫在送宾客的贺礼。
不过是谁这么缺德,竟然给一对新人送这个!
乐东城喝得不少,和两位公子一起到花园旁边的五谷轮回之地,顺便去小花园透透气。
听见前面拱门有人在吵闹,并没有兴趣听。
正想转身走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辛容。
刚才看见他跟着一个喝醉的公子走了,不知又要管什么闲事。
辛容在那边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先推他的。我帮你捡起来吧。”
她一边要过去捡,一边想起那位老人失踪的儿子就是做祭祀生意的。
三名侍卫连忙蹲在地上捡东西,不断说着惊扰大人,卑职自己捡就可以了。
最前面的那名侍卫,悄悄抬起头查看辛容和那闹事公子的神态。
辛容感觉到侍卫的余光,觉得非要过去捡,容易引人怀疑,干脆假装不在意那些东西,顺便和那闹事的公子哥儿吵了两句,说他自作多情。
那公子哥儿气恼不过,迅速左右看看,随手捡起地上一个像石砖的东西,用力向辛容砸了过去。
辛容随手接过,捏了捏发现那像石砖的东西是软的。
放到眼前一看,笑着说道:“还有给新人送书读的啊。”
随即翻看念道:“禾木旁,白少立,在阜南,天下服。这是字谜吗?”
乐东城后悔没早点走,旁边两个公子非要拉着他看热闹。
轻叹一声,他听见辛容很快接着念道:“穆氏忘恩,许氏复起。”
他知道辛容这样的人肯定还会惹事,他只想在他吃大亏时拉他一把,让他以后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忠实于自己。
他可没打算陪着辛容作死,还作大死。
若说辛容前面念的那句,在场的人都有些醉,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后面这句可是明明白白了。
穆氏忘恩,穆可是皇室的姓。
许氏复起,许皇后是被先帝废掉的。
三名侍卫都知道这盒子重要,但只有一人听明白了这本书是什么,可他没来及阻止。
辛容念完就懵了,这是图谶,许氏和宋府要谋反吗!
乐东城身边的一位公子哭丧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边听呢?不是,那人为什么要念出来啊。”
他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就发出了示警信号。
“快跑——”辛容大声喊道。
闹事的公子,乐东城身边的两名公子,都迅速向婚宴方向跑去。
那里人多,兴许混乱之下还有活路。
辛容瞬间踢翻三名侍卫,跑向乐东城身边,捏着肩膀就将他扔上了墙。
“我气力比你高——”
“我一着急就忘了,你快跑。”
她顺手将图谶放入怀中,说完就跑向婚宴场地,不管不顾大喊一声:“有大量刺客,大家快跑。”
来参加婚宴,怎么可能带很多卫兵。
辛容在混乱中将调兵令交给一名心腹卫兵,压低声音命令道:“许氏宋府谋反,将令牌交给六经师。”
说完她迅速将那本图谶塞入另一名卫兵怀中,吩咐道:“这是证据,趁乱快走。”
“大人你——”
“听令行事!”
“是!”
辛容没说出谋反一事,谁知道许氏和宋府会不会一呼百应,这可是他们的地盘。
她只说有刺客,给宋府趁乱杀他们几个的时间。
她在婚宴上乱跳,用袖子掩饰拿起半只烤鸡,扔向半空喊道:“还给你们!”
恍惚的灯火之下,那名示警的侍卫急着去抢图谶,到手却发现是半只烤鸡。
“想拿真的,没那么容易。”辛容喊完就跑了。
她要调虎离山,尽量为水丘辞调兵争取时间。
婚宴从一开始的热闹喜庆,到部分人怔愣惊吓,再到众人混乱大喊……
辛容与围过来的四名侍卫过了几招,在有受惊吓的宾客胡乱跑过来时,迅速飞身而去。
刚跳出宋府的高墙,她就看见乐东城正在与三名侍卫打斗。
“你没带武器啊。”辛容上去支援,没几下就将三名侍卫踹到在地。
“参加婚宴又不是运货,带什么武器。”乐东城和辛容一起向远处飞身而去。
“有不少死士追过来了,他们跑得可不慢。分头走吧,他们追我抢证据的。”辛容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是你死我活的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让我去郡守府报信吗?”乐东城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我们一起往偏僻的地方跑。现在天黑,藏起来他们不容易找到。”
“这里我比你熟,跟我走。”乐东城不容置疑地说道。
他说完心中冷笑,这次可不是他的安排,他也不想要这样的巧合。
不过是给宋昭清采购了不少的罕见宝石、通透玉饰和精致丝绸,就被宋侯爷邀请过来了。
喝杯喜酒而已,竟然也会被辛容坑一把……
好好跟这帮豪族做各种生意多惬意,他管什么谋反,他又不是皇帝。
想起辛容在小花园的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扔向墙头让他快跑,他无奈地加快了速度。
一个时辰后,辛容看到一处断崖,欣喜地说道:“快将初炼精索拿出来,我们跳下去。”
“说了没带武器。”
“这个你也没带!”
“没带也可以跳。”
“乐东城你疯了。”
“断崖下是深水。”
辛容跑过去停下,探头看了看:“我不要跳这个。”
黑暗中,乐东城无声笑了笑:“那你要跳哪个?看看后面多少人影,还有的选吗?”
辛容想到一头扎进漆黑一片的深水中,呼吸都要停了,心跳也感觉不到了。
“这可不是普通游水,又高又深又黑。我要往林子里走。”
“辛大人,这是怕了?”
“没错!”
“你竟然承认?”
“我有足够的勇气,承认自己的胆小。”
“你——那边有瘴气。”
“严重吗?”
“不会死。”
“那就行。”
“我要去那边林子,你要在这边跳吗?”
“去那边吧,死不了人的。”
两人说话速度极快,往林子里跑得速度更快。
没多久,乐东城看着晕乎乎的辛容,说道:“这里瘴气稀薄,吸点不会死,但是会晕厥。”
“没——关——系,他们——也——会晕——的——”
乐东城看着靠在树边晕过去的人,嗤笑一声:“但我不会,以前经常进来采药,习惯了。”
乌云蔽月,辛容不熟悉这林子,黑暗之中跑得速度太快,在荆棘枝叶石壁中穿行,身上衣服被划破了不少处,脸被划了两道,肩头也擦伤了。
乐东城休息了会,将人扛走放在一处落叶较厚的地方。
林中有几处沼泽,估计那些死士陷进去不少,晕倒的也追不过来了。
天蒙蒙亮时,林中晨雾和瘴气缠绕融合在一起,分也分不开了。
乐东城见辛容还晕着也懒得管,反正他不会费力气将他扛出去。
不过转头看见辛容肩膀处漏出来的甲衣,他过去瞧了瞧,自言自语道:“还知道穿件甲衣,看起来不比我的差。”
一缕晨曦,穿过薄雾,透过枝叶,照在辛容上半身。
乐东城捏了捏甲衣的质地,手不经意划过辛容胸口。
水丘辞夏季送给辛容的甲衣太轻薄了,辛容穿着宽松的衣服站着,自然是能遮住身形。
可是如今躺着,宽松的官服贴在甲衣上,身形略显。
乐东城右手一抖,眉心一跳,心中起疑。
第一次见辛容时,旁边有不少抹粉熏香的清流公子,他觉得辛容和自己一样,虽有些女相,但终究比那些熏香面白的公子有气势多了。
后来多次遇见他,也是看到他武功不俗,剑法精妙,傲气甚高,威风凛凛,哪有一点女子的清柔模样。
乐东城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辛容的腰封解开了。
心道: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腰封滑落,他解开甲衣,不用再掀开里衣,也知道辛容是女子了。
眼中没有一丝情愫,神情没有一点羞愧,面容没有任何异常。
乐东城好像只是看了一个木偶娃娃似得,又将辛容的甲衣扣上,将腰封系上了。
“辛容姑娘,还能这么玩的!整个东凌国,还有比你经历更精彩,人生更刺激的吗?哈哈——这满朝文武都被你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