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杰，被女生包围竟然会脸红，哈哈哈，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你快住口吧！”
冬日的东京别有一番趣味，夏油杰拉高自己的衣裳领口，遮住在被姑娘们包围的香气中有些发红的脸颊。
他到底做不到和身边的五条悟一样的不要脸。
其实五条悟是从小就万众瞩目惯了，所以习惯被仰视，被爱慕，他是个对自己的颜很有逼数的人。
所以在这种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中，街那边的小姐就很不对劲。
五条悟喃喃道：“嗯...其实看了一眼这边的不是吗？难道是没看到我？”
“你真的够了，这世上不是所有女生都会喜欢你的，自恋成这样没谁了。”夏油杰虽然是第一年进入学校，还和五条悟大打了一架，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不打不相识的挚友，五条悟的心思夏油杰多少明白一点。
五条悟笑了笑没有回答夏油杰的吐槽。
他稍微有点在意的往那边看去，因为...因为那个身材会是他喜欢的类型哎...
“我们竟然是一个发色。”
白发及腰的少女已经背对了两个人，在寒冷的冬天，她却穿着单薄的裙装，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冷一般朝天空望着。
五条悟也跟着看了看天空，那里雾蒙蒙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等他再看向对街的那个女生时，她已经走了。
冬日的寒风不断，吹拂过她的裙边似乎是风也在被她吸引，轻轻抚弄她裙边的蕾丝。
无端端的，五条悟脸上没了常年不羁的笑容。
六眼能看到很多东西，甚至是人体的脉络，咒力的走向，但是看不穿情绪。
情绪这种东西似乎只有人自己去感受才能察觉出来，而五条悟此时仅仅和对面的女孩隔着一条街，都能察觉女孩的绝望。
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高专时期的五条悟这么想着，又好笑自己是怎么了，随即不在意的回过头，朝夏油杰道：“哎杰，陪我去买个新甜品吧，那条街好像新开了个甜品店。”
“真是受不了你。”
“哈哈~”
今天的高专五条悟也是快乐的一天。
·
今天的五条悟，也是痛苦的想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亲自动手毁灭了自己的世界之后，她终于迎来了解脱，那种，她自以为的解脱。
但是没用，再次睁开眼，是在东京的街头，就好像那些所有存在于记忆中的痛苦其实完全没有存在过，就好像神给了她一个玩笑。
死不了的玩笑。
神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因为存在于这个世界而痛苦。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你也真的不想我死掉的话，为什么不是回退时间而是直接将我送到了陌生的他乡。”
五条悟这么朝谁问着。
眼前，是那个在女孩堆里面和夏油杰玩闹的男孩，一个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六眼的男孩。
这里是他乡，不是她乡。
眼前的男孩尚不知道，以后的所有事情，所有人物，都会围绕着他展开，然后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将身为猎物的他困在其中，逃脱不得。
哦，其实逃脱了，但是撕开蛛网的代价是睁开眼看到另外一张蛛网。
神甚至恶趣味的没有拿走那些痛苦的记忆，在另一层蛛网中的她身上还带着上层蛛网的痕迹。
“哈哈...”五条悟又笑了一下。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五条悟已经足够残破的六眼甚至波动微乎其微到对面的男性五条悟都没有察觉出来她有六眼的程度。
嗯，如果是教师时期的自己，大概很小的波动也可以看出来。
她想着。
又去看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女生欣赏的目光还是因为冬日寒冷的夏油杰。
杰，在这一秒我最大的惊喜，大概就是看见你吧。
那个在最后还在觉得我可以被拯救的男人，还在努力想要挽回我的男人。
命运真是掺杂完了惊喜和惊吓。
她有些无聊的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对天生挚友的打闹和玩笑，因为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他。
五条悟只是静静看着天空，上面有神吗？
大概是没有的，所以她又无聊的往前走，甚至路过了一个甜品店，里面有卖毛豆生奶油大福，那个熟悉的味道出现在了鼻尖，但五条悟无端的出现了生理性的恶心。
呕...
无法自持的露出一个呕吐的表情，她捂着嘴快步离开这条街。
冬日的东京，甚至有名为寒冷的咒灵在酝酿准备出生，它来自于人们对于寒冷的讨厌和畏惧。
已经进化到极端的六眼能看到这个世界正在产生的咒灵，但是五条悟她完全不想管。
毕竟并非自己的世界，就算神让她来这个世界只是散心，她都疲惫的不想动弹哪怕一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天天睡在价值超过十万的软床上的千金小姐，但现在，她找到了一栋废弃的工厂大楼，在内部席地而坐。
仅仅是这么坐着，她就感觉到了睡意。
很想就这么睡着，在梦中，这个搞怪的世界就不与五条悟相关了。
体感感觉不到任何冷热，五条悟顺势躺下来，在灰尘遍布的水泥地上，放空自己所有思维的她久违的感觉到了轻松，轻轻合上眼。
同时期，夏油杰和五条悟回到了高专。
“你看老子多好，给你带了一大堆甜品。”五条悟将袋子中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了家入硝子，惹的女孩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大少爷的人生居然出现了分享这种选项，啧啧，了不得。”硝子阴阳怪气的怼五条悟，但手上却飞快的拆着甜品包。
五条悟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某种不在意的悲伤感染了吧，说出来多没面子，眼前的两个同期一定会嘲笑他的！
只有夏油杰看出来了什么，笑说：“硝子吃吧，名品的甜品，很贵的，不吃白不吃。”
“也是，不吃白不吃。”硝子拆了一个小蛋糕，对五条悟露出一个笑脸，问：“你今天有什么奇遇不成？”
“哎！！！怎么你也看出来了？我输了！”五条悟绝望的表演着夸张的颜艺。
夏油杰胸有成竹的说：“我就说悟赢不了。”
原来之前他们赌了硝子绝对看不出来五条悟今天发现了什么，夏油杰赌的是硝子能看出来。
“什么无聊的幼稚园小游戏啊？”边吃着蛋糕，家入硝子边吐槽两个长不大的巨婴。
夏油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说道：“悟非说他看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女孩子，明明人家是背对着他的。”
说完，还特别点明：“本身在意的不得了，却又表现的毫不在意往另一条街走，甚至没有去买毛豆大福。”
听到这话硝子被蛋糕噎了一下，惊奇的看着五条悟，问：“你居然没有买毛豆大福，你变性了？”
“说什么呢，老子只是今天不想吃！”被两个挚友吐槽的五条悟还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哪怕其实三人互相熟悉了之后形象这种东西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我只是...我，我只是莫名的不想走那条街，奇了怪了。”
没错，五条悟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子，而且事关他最喜欢的毛豆大福，可他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放弃了去那条街，选择了去最新的那个甜品店。
直到他后知后觉的再去那条街的时候，毛豆大福已经被买完了。
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的五条悟将症状归结到了他看到的那个女生身上。
“你们说老子会不会是因为一见钟情...等等你们什么表情啊喂？”大少爷不高兴了。
“你在狗叫什么啊。”硝子直接一个嫌弃脸，而夏油杰则是笑的弯下了腰，问道：“悟，像你这么自恋的性格，我根本想不到你会一见钟情什么人，你别搞笑了。”
说着，夏油杰看到五条悟从来桀骜不驯的表情变的有些气闷，眼神也没有再看他和硝子而是望向窗外，所以夏油杰收敛了自己的笑问：“你不是来真的吧？”
家入硝子也正经了起来：“多稀罕呐...你这表情。”
稍微有些烦躁的五条悟抓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本来好好的发型被他拨乱。
因为他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什么吸引一样的，莫名其妙就会很在意。
夏油杰绕过家入硝子走到五条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因为那个女孩是很罕见的，和你一样的白头发？”
五条悟当时在面对那个女孩的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竟然是一个发色。”
“嘛嘛~如果是你的话，喜欢上和自己很像的女生应该不奇怪，毕竟你这么自恋，是吧硝子？”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挚友，了解五条悟的程度可比五条家的那些长辈深。
硝子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人，轻声说：“悟，像你这样的人，只会喜欢无限包容你任由你无法无天的人吧，如果和你很像的话，那么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喜欢的可能是杰这样的也说不定哦。”
“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五！条！悟！”
而被他们所讨论的女孩子，此时却狼狈的蜷缩在灰尘中，眼角湿润。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似乎那个人能带给她心理上的安定。
对于孩子来说，这个人的角色一定是母亲，但是对于生于咒术顶尖世家的五条悟来说，能懂她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
而在高专中，当年的校长夜蛾正道算一个，闺蜜家入硝子算一个，但了解她最深的，只有夏油杰。
她和他的相遇像是被老天定好的，不管自己怎么桀骜，杰都会包容她，甚至在杰第一天进学校的时候自己那张臭脸也没有吸引他跟自己打一架。
所以到了后来，五条悟决定叛逃的时候，杰也没有拦着她。
“决定好了吗？”
“...嗯。”
“那就去做吧，我记得你说过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咒术界和普通人，如果这就是你的方式的话，悟。”
五条悟知道夏油杰不会阻拦自己，只是默默将高专的校服折叠好了放在宿舍的床上。
“会回来看看吗？”
“高专吗，大概不会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看我。”
女孩蜷缩在灰烬中，所呼唤的人名为...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