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
楚星沚楚司澜外出游玩,遇廖款慈好友,贬损楚司澜,楚星沚不解楚司澜行为,楚国公府来信,楚国公六十寿宴,寿礼山水图。楚司澜发现中毒受伤的宋濯,救下。
行宫出现刺客,玉涟极担忧玉旷安危,玉涟极知道楚司澜救了个杀手,想要派人出去宋濯,宋濯逃跑,玉涟极想带楚司澜一同前往行宫,两人产生分歧。
楚国公府.
今日楚国公七十整寿,前厅宾客云集,热闹却也吵闹。
出岫楼依然清静,几近晌午的日光将青色纱帐照出粼粼波光,光影中,楚司澜端坐在椅上。
她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蓝天。
许多年前,楚云秀是否也像她这样在闺房中躲清静呢?
前世,父亲总是说,她性子太活泼,一刻也闲不下来,不像母亲那般行走坐卧都是闺秀典雅。
他那样说着,望向自己的目光又多了许多落寞,父亲应该也希望过她这个女儿像母亲。不为别的,至少思念来的时候,还能看看两个的人的女儿的确成了他心里最好的女子的模样。
只不过她如今这个样子,是一世磋磨来的,并不是祖父母那般教导出来的。
祖母倒也时常说她像母亲,模样,性情,十足地相似。
“姐姐在这躲清静,也不去救我一遭!”
人还未到,娇嗔声已传到近前,楚星沼一把掀开珠帘,大步行至楚司澜身侧。
身后两个婢女随行进入,放下几碟精美的点心,又为楚司澜二人倒了些泡着冰块的果茶。
对于这个表妹,楚司澜心底有说不出的喜欢。
“那些小姐妹都走了吗?”
今日楚国公寿宴,女眷来了不少,外祖母带着舅母刘氏还有楚星沼在后院招呼,一开始还叫了楚司澜。可大老远看着乌泱泱的人影,楚司澜就寻了个借口回来了。
“早着呢!”楚星沼畅饮一口冰凉凉的果茶,看着窗外湛蓝的天惬意地眯眯眼睛。“傍晚要搭戏台子,宾客也都留下的,祖母让我来传话给你,晚上务必要出面的。”
晚上看戏,言语应酬少些。
楚司澜何尝不明白祖母想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想法,左不过是想为他寻一个靠谱的人家安安稳稳过一生。
楚司澜抿唇,正想再找个借口。只见楚星沼忽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
“定阳王府来人了。”
“他们来人很正常。”楚司澜不疑有他,王府和国公府来往有什么稀奇的。
楚星沼瞪大眼睛摇头,“来人倒是正常,可他们来了三拨人。”
“哦。”
楚司澜端起果茶放在手里,借以消退热意,对妹妹口中的三拨人不感兴趣。
“二公子来了,也不知他在哪里寻来的一大株红珊瑚为祖父贺寿。”
西临地偏,近年海域也不太平,能寻来珊瑚确实稀奇,不过玉涟极那小宝库里怕是几十株珊瑚都拿得出。
楚星沼拧眉看着楚司澜,她把玩茶碗,一点也不好奇玉涟极的消息,楚星沼不由地急起来。
“姐姐呀,你怎么就不好奇呢!”她倒豆子一样继续:“二公子来贺寿,可是代表着药王谷来的。”
“别以为我不清楚,她想代表姑父是假,明明是想讨好你和你套亲近。”
“不过他一口一个师姐师姐的和祖父提起你倒是有意思。二公子那样冷淡的人,居然也有笑意盈盈的时候。”
“姐,你说他之前为何非要留你在府上呢?”
楚司澜终于有些惊讶地看向楚星沼。
她说玉涟极代表药王谷而来,这是她没想到的。
还有,他不是前天才回来过,怎么又从云盘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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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后,凉风习习。
廊下设了雅座,围着戏台已经有不少人落座,男女客分两侧,楚司澜到得时候,宾客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她下意识在男客中寻找着,只一眼,她便收回目光。
楚星沼瞧出她的那点心思,笑着解释:“二公子上午便已经赶回云盘了。”
楚星沼轻摇香扇,她想,玉涟极匆匆回来一趟,当然是想着能在寿宴之上看姐姐一眼的,不过她这个姐姐不爱热闹,今日不巧便没见到。
“我不是看他。”
楚司澜反驳着,只是她声音才起,那边乐声也起,恰好将她的声音全然淹没。
也不管她说了什么,楚星沼拉起她的手快走了几步,在戏班乐师渐起的乐声中,几位女客好奇地朝楚司澜看来,不时侧头低语着。
谁能不对楚国公府这位表小姐好奇呢?
谁不知道,数月前玉涟极为了她亲自跑去勾栏之地,震怒之下,险些将金屋夷为平地。
西临之内,虽然没什么人想与玉涟极搭上关系,但那样昳丽清贵的男子,又有几人能不好奇关注呢。
“今日二公子不仅亲自来了,定阳王世子爷派人送了幅山水图过来。”
“山水图有什么稀奇的,王妃亲自送来的那盒老胶才是有市无价。”
“张家小姐所言不虚,但传言那山水图可是帝业宝图的一层,世子连着东西都拿来贺寿,可不能单单是因为国公府的面子,更是为了二公子的将来着想吧。”
将那等宝图都交到楚国公府,为的便是表明结为姻亲的诚意吧。
台上一曲《拜寿》正热闹,台下的小辈们赏不来戏,只窃窃私语着,楚司澜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像杂耍的猴子让人盯个没完,趁着外祖母的注意力在台上,悄悄起身离开。
不过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暗。
月亮隐隐在天边露着微光,还不如庭中的灯火明亮。
今夜是难得的凉爽,逃离了人群,楚司澜不知不觉朝小花园走去。
花园山石造景别致,假山之上一座小亭矗立。
楚司澜借着微光走上小亭,在石凳上坐下。她看了看南边药王谷的方向,目光又一点点收回落在不远处戏台边的灯笼架子。
忽然,一阵血腥气味传来。
这味道楚司澜再熟悉不过,只是府中花园怎么会有血腥味道。
她几乎立刻起身,想要远离此地。
直觉告诉她,这味道的来源就在她的不远处。若真是有作恶之人,只怕会对她不利。
楚司澜摸了摸自己食指上的戒指,拇指在戒指上轻轻捻动,若有异样,她只能一毒针下去。
戏台上鼓点邦邦地敲得急促,楚司澜的脚步也跟着加快。
只是在她将要走下假山的那一瞬间,一幅卷轴撞击着假山石壁几下便掉落在她身侧。
画卷摊开,一副美人图出现在楚司澜眼前。
这图?
楚司澜忽然停下脚步往一旁看去。
这图她是熟悉的,不久之前,她在玉涟极的书桌上曾见过这张图,甚至当日玉涟极手抖,滴落在其上的朱红色墨迹还在那里。
玉涟极的画。
在这里。
她握着拳,还来不及抓住心底那个主意,脚步已经朝那边走去。
其实她上来时若细心些,便能看见那暗处的一团黑影。
那是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此刻已经没了知觉,烂泥一般靠在石头伤。
再确定他没有伤人能力之后,楚司澜撞着胆子靠近一些,她没见过这人。他一身打扮如府中小厮,却拿着玉涟极的画被人重伤,定是今日设法混进来的。
反正已经来到近前了,楚司澜索性快速封住男人的几处穴位,蹲在他身旁搜身。
一块铜制的令牌被男人放在贴身之处。
楚司澜将令牌拿出来反复看了看,除了“拓山”二字,别无其他。
但她却始终记得清清楚楚。
她与她的父亲还有师兄弟们就是不愿加入陈王的组织,所以才受食人汤侵蚀折磨。
而这个组织,就是拓山。
楚司澜沉默片刻,抓过男人的手腕开始号脉。
她直觉自己能用得上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