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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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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杀

锦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展诚在混乱的场面里拉走了,问她是不是炖了一盅汤。

“我没有下毒,那是炖给殿下喝的,我怎么可能下毒,我有这么蠢吗?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去招惹是非?”

“可是王妃说,沄王侧妃就是喝了汤之后才忽然不适的,那盛汤的汤盅,不是晚宴的统一规制。”展诚也是意乱心忙,拉着她避开人流迅速往后宅去了,“现在还在查是哪道菜出了问题,趁没人知道是你的汤出问题,你去跟殿下解释清楚,捋清前因后果,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我们好赶快想办法。”

“那……沄王侧妃……怎么样了?”锦觅脑子里十分纷乱。

“不清楚,太医已经在救治了,希望平安无事吧。”

锦觅和展诚回到淮梧院时,旭凤和穗禾都在,门关起来,外面嘈杂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害死殿下吗?”穗禾叫嚣着扑上来。

锦觅躲开,去看旭凤,说道:“不是我,旭凤,你查一查,你叫人查一查到底是谁把我炖的汤拿走的,我明明交待大师傅谁都不可以碰我做的菜,只要查出来是谁动了我做的菜就能找到真凶。”

“重要吗?”与发疯似的穗禾相比,旭凤显得沉静的多,只是,那沉静的脸上仿佛淬着毒一般看着锦觅,“你真的没想过帮润玉吗?一次也没想过吗?”

锦觅怔住了,“你……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是对他心怀愧疚,还是……”旭凤吸了口气,想起晚宴前看到锦觅驻足花廊的场景,“还是看我如今落魄,根本就是后悔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锦觅握起拳,胸口酸胀极了。

旭凤质问:“膳房有多少师傅在,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掺和?”

“你不相信我?”锦觅有些不可置信,心口泛起凉意,仍是说道:“你去查啊,你快派人去查啊!再晚真的就说不清了!”

“还有什么好查的!府门外就是禁军,出事立时就能入府搜捕验凶,熠王府逃的掉吗?陷害了熠王对谁最有好处这还用说吗?”穗禾丝毫不想再看他们情深意浓的戏码,“是你的汤出了问题没错,席间我们都喝了,可偏偏沄王侧妃出事了,你怎么解释?”

锦觅怒道:“我帮沄王?既是帮他为什么要害他的侧妃和孩子?谁不知道陛下看重这个长孙,沄王会蠢笨狠辣到搭上自己孩子的性命来陷害熠王府吗?”

穗禾呛口,提高了声音道:“谁知道你是如何谋算的,你和沄王之间的情仇怨恨,为什么要扯上殿下做垫背!但凡你还念着殿下一些好,就自己去承担,你做过什么勾当,真要当着殿下的面说出来吗?”

锦觅胸中怒痛,看来旭凤把什么都对穗禾说了?丝毫不再遮掩的坦诚布公了?她知道穗禾早就想对她下手了,可之前她丝毫不在意,因为还有旭凤在,可他如今竟不顾她的安危,把什么都对穗禾说了,如此,穗禾又怎能再容得下她。

穗禾,锦觅忽然觉得她演技真好,至少在博得旭凤之心上,不是那么蠢的。

她看向穗禾道:“不要血口喷人,先拿出凭据来再说!”

旭凤接口恨声道:“他是为了报夺婚之仇,润玉精于算计心机深沉,不看着我永无翻身之日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锦觅一股无名孽火从脚底直窜顶门,她万万没想到旭凤发癫至此,竟能把事因怪来她的头上,她勃然变色道:“你如果没有想过争权夺力,他自去追逐他的权位,与你何干?你不避让却与他冲突屡起,你真的打算过离开吗?你根本就放不下权力!旭凤,你告诉我,从前与我的保证,是不是在骗我?”

旭凤有一瞬语塞,却又立即辩驳道:“宗正寺里,纵使万般无奈,可你提也不提一句润玉,事件从头到尾把他摘得干干净净——,而今日,这就是你为我备的大礼吗?”

锦觅缓缓捏起袖口,对旭凤怒目而视:“你竟……真是如此认为的?”

旭凤浑身上下惯着狂乱,双拳紧握绷如长弓,还没等他说出话,穗禾适时切声道:“殿下难道真相信他们二人从未勾结、清清白白?”

听了此言,旭凤摇着头,脸上疑云变幻:“我不知道你怎会变成如今这样……锦觅,你真的对我问心无愧?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他说她变了?锦觅一刹那凉透了心,看着旭凤阴晴不定的面色,她蓦地意识到他对她早就心中存疑了,从宗正寺回来之后的种种变化,他不开口问她,并非信任,而是不信,眼下怕是她说什么,旭凤总之不会再信了。

锦觅忽就笑了,笑中凉意四起:“为了你,我可以不要父母、不要家,甚至不要我自己,可是得到了什么?一身凄凉,一盆狗血,一地鸡毛。”

旭凤怒然道:“你此言何意?倒是我对不起你了吗?”

“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我累了,也够了。”锦觅依然凉凉笑着,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追着他的脚步多年,为他付出所有,到头来,竟连一丝信任也无,这所谓爱,当真就是个笑话。

“今日之事,你难不成就想如此算了?”穗禾陡然拦住要踉跄出门的锦觅,“你和沄王狼狈为奸,还想我们殿下为你背锅吗!”

锦觅停步瞪向她,穗禾冲口道:“你敢说你和沄王没做过什么苟且之事?”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大变,穗禾似受不住锦觅凶煞骇人的目光与神气,向后跌了几跌,腿也有些发软。

旭凤看着锦觅神情间的微妙变化,气怒之极憋的面色紫胀,穗禾见他竟不发话,提着步子走过去已是燥的胃痛气喘,扒着旭凤胳膊气道:“殿下!”猛提气间觉得腹部坠痛难忍,一时竟没站住跪跌下去,脑中瞬时想起阿灵说的胎堕之象……

“郡主这计绝妙,一石二鸟,一来除了沄王府这个长孙,二来除了展小洛这冒牌货,这避子之药本来就是从展小洛房间寻来的,对平常人无碍,但有孕者想必扛不住,此计必定天衣无缝。”

与阿灵今日的话言犹在耳,穗禾此刻却咬紧唇慌神了。

旭凤似是被穗禾跪地激醒,登时冲冠眦裂,怒吼道:“锦觅!你果真做了这等有辱清白之事?”

锦觅觉得可笑极了,他与穗禾在一起时,一字一句是如何宽慰她的?事到如今,反倒与她算论起清不清白来了?她索性转回身来,平静反问道:“我是跟润玉睡过了,这不是很公平的事吗。凭什么你和别的谁能,我就不能。”

旭凤猛地一巴掌甩上去,“恬不知耻!”

锦觅怎么也没料到有一日他会对她动手,她抑制不住仰头笑得悲怆,斜目冷冷的看着他,旭凤更难听的话顿时噎住说不出来了。

“谁都能这么说我,可你凭什么!我是恬不知耻,放着好好的沄王妃不做,被人捧在手心的日子不过,非要来低三下四、无名无份的跟着你,怎么不叫恬不知耻?可是旭凤,沄王府的下人都可以如此说我,独你,你旭凤没资格!”

“捧在手心?好啊!好啊!”旭凤恼羞成怒,一时间疯了似的原地转着圈像是要找个什么发泄之物。

穗禾此时已匍匐在地,身下涌出的热意已让她明白过来,可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何时有的?她一时又是后悔今日让阿灵去动那盅汤,又是恨锦觅根深难拔,为解决她莫不是阴差阳错连自己的孩儿也要害了?她抬手摸到裙上的血,举起血手痛恨的大哭道:“殿下,殿下快救我,这毒妇要害死我……”

“毒妇!润玉既然如此在乎你,那我们看看,在你和他的孩子之间,他会如何选择?”旭凤见状,彻底发狂了,大叫道:“展诚!速去请禁军过来!”

穗禾伏在地上的一番动静,锦觅也是愣住了,她还没动作,旭凤就上来擒她,锦觅这才反应过来,回旋就与旭凤对面交手。

他要擒住她交给禁军去顶罪啊!锦觅脑中呼啸起血色风浪,从前的种种情意片刻间碎成利刃,割得她身痛心痛,打斗间,随身匕首插进旭凤胸口,一切仿佛静止了。

直到涌进来的侍卫手上的刀刃在她身上带翻血肉,痛感袭来时,锦觅才回过神来,躲过一拥而上的侍卫,返身劈手夺过一把刀就挥舞杀将起来,毕身所学皆赋手中刀上,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不值得这样死去!

她提了在近前的穗禾,红着眼将刀刃架在她脖子上,熠王府的路,锦觅很熟,她觉得讽刺,有一天这熟悉是用来逃命,穿过后面的小径,她毫不犹豫的将穗禾抛去湖里,紧跟不舍的侍卫立即分做两批,一批跳下湖救人,一批去追逃入密林的锦觅。

密林不是很大,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来,锦觅说不清身上有多少道伤口在流血,更加不知还能不能逃出这片林子,在她快绝望时,被人捉住了肩。

锦觅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反劈,岂料被对方夺下兵刃。

“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

锦觅闻道一股熟悉的浅淡寒香,这是爹爹书房常焚的香,她一瞬间失却所有力气,眼泪夺眶而出,任由那黑衣劲装之人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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