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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是她最好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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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熟悉到灵魂里的气息。

艾玉蓉浑身一颤。

“蓉蓉。”公孙策将头靠着她,嗓音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并不需要她回答,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间,他已确认。

灵魂有记忆,身体也有记忆。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在那帷幔后,只剩下紧张,却完全没有冲出去抱住她的冲动。

也为何,在那女子缓缓回头,走向他时,他依然只有紧张,只有迫切知道真相的渴望,却仍然无那日思夜想了很久的拥抱。

因为,灵魂自动帮他识别了真伪。

哪怕,那戴帷帽的女子,身形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知他莫如她,知她也莫如他。

做了那么久欢喜冤家的他们,相护已经了如指掌。她知他最终一定会根据鬼故事发现她还活着,知他会去父母殿等候。

他也知她定会偷梁换柱,灭了他所有的念头。

从知道那鬼故事是庞昱的宠妾所撰后,他就知道,有很多事,他不知道。她的痛苦和绝望,他缺席了。

他甚至知道,她可能不愿见到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可他却想见啊,无论她现在是何身份。

艾玉蓉一直没有转身,脸上却泪如雨下。她知道她应该立马转头,再无情地掐断他的念想。可这一刻,她却想纵容自己一下。哪怕,只是一小会时间。

她想将这点最后的温存,留给余生。

风吹林间,杏花天雨,温柔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终于,艾玉蓉轻轻拔开公孙策的手,转过身来。

她说:“阿策,好久不见。”

脸上,不再有泪痕,声音似乎也很平静,甚至有些疏离。

怀里的温暖猝然离开,让公孙策一下像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本能地要伸手拉住眼前人。

艾玉蓉却一下退后,和公孙策拉开距离,笑道:“能再次见到先生,玉蓉很是开心。不知阿策到来陈州,实在抱歉。阿策若有空,欢迎来侯爷府上,玉蓉将携夫君扫榻相迎。”

艾玉蓉像背台词一样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浑身像去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却还得死死绷住。

公孙策脸色一白,一下拉住她:“蓉蓉,我知你恼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缺席了。蓉蓉……”

艾玉蓉一下打断他:“阿策莫要自责,玉蓉,从未怪过你。玉蓉得走了,婢女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艾玉蓉转身就走,却被公孙策从背后再次拥住,抱住她的手,温柔却坚定,似乎一旦抱住,就再不肯放手。

“蓉蓉,”公孙策贴着她的脸,声音痛苦而执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令尊的事,我定会穷尽一生也帮你讨回公道好不好?”

身后那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艾玉蓉所有的伪装差点在那一瞬间全军覆没,用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想转身抱住他的冲动。

“蓉蓉,我不介意。”公孙策声音哽咽酸涩,“只要还能和你在一起,无论过去如何,我都不介意。别走,好不好?”

他只在乎她的人,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的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不停滑落,一颗一颗,掉在她肩上。

那个曾经自恃清高骄傲如斯的白面书生,此刻如此的卑微。

泪珠,一颗一颗砸到她肩上,每一次,都让她的心狠狠一揪。而那如此卑微的话语,直接让她的心像被尖刀在里面不断旋转,痛入骨髓。

她喉咙滚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公孙策,本来念着往日情分,不想说出来伤害你。可你真的要逼我说出来吗?”

她掰开他的手,声音模糊不清:“公孙策,你以为我为何跟看庞昱?因为……我爱上他了。”

公孙策身子一颤,却坚定地摇摇头:“不,知你莫如我,你不会。蓉蓉,回来好不好,所有的困难,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艾玉蓉转身,看着公孙策,眸地的痛色一闪而过,嗤笑一声:“弱美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那样。”

公孙策看着她,心痛溢满整个眸底,嘴唇轻颤:“蓉蓉……”

在公孙策想继续说之前,艾玉蓉又道:“阿策,当初年少不更事,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可如今,经历了太多事后,我方知,那不是爱。你可知,庞昱,才是我爱的人。”

公孙策定定地看着她,手指颤了一下。

“公孙策。”艾玉蓉轻叹一声,“想知道我为何会爱上庞昱吗?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吧……”

听了,你就会死心了。

艾玉蓉抬眸,直视公孙策的双眼,垂在袖子里的手指,掐进肉里,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喉咙滚了好久,才发出又涩又哑的声音:“其实,我和庞昱幼时就已相识……”

艾玉蓉给公孙策讲了很多很多,讲她和庞昱的相识;讲儿时的那些片段;讲当初满门抄斩时候,庞昱亲自监斩,在法场如何瞒天过海地救了她,如何为她造了新的身份,如何为她散尽满府莺莺燕燕……

说着这些的艾玉蓉,泪珠也一颗接一颗,从脸庞滑落。

这些泪……

为他而流。

为她而流。

也为他而流……

艾玉蓉说了很多很多,却唯独隐瞒了庞昱至今都未碰过她的事实。

听着艾玉蓉描述的点点滴滴,公孙策浑身发颤,脸色越来越白,再无一丝血色。

庞昱为她做的那些点点滴滴,他看得出来,艾玉蓉没有说谎。看着她脸上的泪,他突然明白,她真的没有说谎。

这一瞬间,心如刀割,灵魂也如被撕裂。

终究,他的缺席,还是让她爱上别人了吗?

这一刻的公孙策,只有无法释怀的自责,却无一丝的怨怪。

艾玉蓉停了下来,衣袖下的手,捏得发白:“玉蓉言尽于此,还往先生莫要纠缠,对你,对我,对他,都好。”

公孙策看着艾玉蓉,嘴唇被他咬得发白,很久没说出话来。

艾玉蓉也没再说话,沉默着。

明明是杏花飞舞清风拂面的林子,此刻却死寂一片,空气里,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将两人缠绕得快要窒息。

“你既然爱庞昱,那你为何用鬼故事告诉我陈州所有的秘密?”失魂落魄的公孙策,用了好久才找回已经丢了大部分的理智,死死地盯着艾玉蓉的眼睛。

艾玉蓉心里一颤。

果真,还是不好骗啊。

“公孙策,”艾玉蓉再次嗤笑一声,迎上他质疑的目光,“聪明如你,会不懂吗?正因为我爱他,才不想他背太多的罪孽。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啊。”

公孙策茫然地看着她,只觉胸口越来越闷,像有大锤在一下下击打,整个人仿若被撕裂开,连灵魂也四分五裂。

“再见。”艾玉蓉垂下头,就要往外走,再演下去,她就快撑不住了。

公孙策却再次拉住她,喉咙里全是哽咽:“蓉蓉,我不信。至始至终,你真的……没爱过我吗?”

如果爱过,又怎会舍得如此残忍。

艾玉蓉使劲抬高眼,硬生生忍住那即将滚出眼眶的泪,艰难启唇,一字一顿:“从未……”

公孙浑身一震,一瞬不移地死死盯住艾玉蓉,眸底突然涌起滔天巨浪。巨浪之下,那几乎快要灭掉的所有光芒,又一点一点地开始聚集。

那即将如死灰的心,又一点一点活了过来。

艾玉蓉一下移开眼,无法和他对视。

那巨浪之下的眼神,她看不懂,也不敢懂。

“可我……还爱。”公孙策一下将她紧紧拥住,微微弯腰,将头搁在她肩上,“从未……改变。”

艾玉蓉浑身一僵,狠狠闭上眼,泪水倾泻而下,却硬生生咬出一句:“公孙先生,还请自重。”

“好。”公孙策却意外地答得很是干脆,似乎终于信了她的话。

艾玉蓉静静等他放手。

公孙策却没有放手,声音沙哑却温柔,带着无边的眷念和隐忍:“蓉蓉,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艾玉蓉沉默,手动了动,终究没有去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策终于放手,背过身去,狠狠闭眼:“你走吧。”

背过身,是因为……无法看着她离去,他怕自己会再次拉住她,从此不让她走。

艾玉蓉不敢再留,急走离开。

听着身后离开的脚步声,公孙策喉头滚了滚,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垂在身旁的双手,一点一点攥紧……

单薄又孤独的背影,每一寸都浸透了悲伤。

……

从杏花林到父母殿,短短的距离,却似耗尽了艾玉蓉一生所有的力气,当终于跨进院门时,再也支撑不住,一下跌在地上。

正焦急等待的婢女,一下奔过去,看着脸色惨白,眸底似乎再无人间烟火的主子,吓得嗓音发抖:“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小姐若是有点啥意外,小侯爷一定会把他们所有人杀光的。小侯爷一遇到小姐的事,就会失去理智。

“走,马上走。”艾玉蓉挣扎着起来,“今日的事,回去不许告诉任何人。”

“奴婢明白。”婢女啥也不敢再问,赶紧扶着艾玉蓉上了软轿。

她和几个随从的命,都是蓉儿姑娘当初救的,他们早就把她当一辈子的主子。

软轿缓缓离开父母殿,软轿里的艾玉蓉闭上眼,再次泪流满面。

阿策,对不起。

从未,不是从未爱过你。而是……从未改变。

可是阿策,我只有这样说,你才会死心。

从未,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

杏花林里,公孙策一下捂住心口,喉咙间被他死死压住的腥甜,终于喷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溅落在杏花树,红得惊心,艳得刺目。

天知道他刚才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不顾一切将她留住的冲动。

公孙策喘息半响,擦了擦唇角的血,无力地靠在旁边的杏花树上,那死死忍住的泪,终如雨下。

蓉蓉,你真以为骗得了你的阿策吗?

也许,你一开始说庞昱和你的那些点点滴滴的时候,我确实差点就信了。因为,庞昱为你做的一切,似乎真的不比我少,他对你的爱,似乎也没比我少一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想,也许在你最难的时候,是他陪在你身边,那么你对他产生了感情,属实也合情合理。

可当你说出“从未”两字的时候,我却什么都明白了。

蓉蓉,你又骗人了。

知你莫如我,我明白了,“从未”是你最好的表白,是你想给予我最好的保护。

公孙策擦了擦唇角的血,笑得凄凉。

可是蓉蓉,你忘记了,你的阿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被你嘲为弱美人,可你也喊他老狐狸啊。

狐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骗了呢。

日光照在公孙策的脸上,那些晶莹折射出美丽却心碎的光芒。山风吹起他那白衣,本就瘦削的身形,弱不禁风。

皇城庙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上,久久不散,隐隐苍凉而悲怆。

很久以后,公孙策才睁开眼,眸底的痛色,已悄然隐去。

他抬步出了杏花岭,日光从侧面照在他身上,在地上落下长长的影子,孤独而悲凉。

蓉蓉,给我一点时间,待我将陈州事了,待你能再无后顾之忧时,我再来牵你的手可好?

蓉蓉,等我。

……

城隍庙最高的塔楼上,有年轻男子静静站在栏杆边,遥遥看着艾玉蓉的软轿离开城隍庙,看着公孙策失魂落魄离开,久久无言。

一张贵气逼人的俊美脸上,满是痛苦和无奈,青花瓷配色的精美披风,在风中孤独地飘荡,披风下,白皙的双手紧紧攥起。

“小侯爷,属下是否要……“亲信侯勇对着公孙策的背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庞昱摇摇头,对侯勇挥了挥手:“你退下,我想自己呆一会。”

侯勇意外地看了眼庞昱,却不敢问,一躬身,退了下去。

他以前只知道一提公孙策,小侯爷就会发疯发狂,却一直不知原因是什么。可今日,他什么都明白了。

小侯爷今日并不是来跟踪那蓉儿姑娘的,他只是有事路过城隍庙的山脚,无意中发现蓉儿姑娘和婢女换了衣裳,微微奇怪,便跟了上来。

哪里知道,竟然看见了她和公孙策在杏花岭的那一幕。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小侯爷并没有在公孙策和蓉儿姑娘面前现身,只是遥遥地看着,双眼血红。

那一刻,连他这个不懂感情的粗汉子,都能感觉到小侯爷身上那种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侯勇摇摇头,感情的事他确实不懂。不懂小侯爷为何会对蓉儿姑娘情根深种,不懂平时一听公孙策就发疯发狂恨不得灭了他的小侯爷,今日却如此隐忍……

侯勇轻叹一声,默默地守在阁楼门外。

阁楼内,庞昱无力地靠在墙上,缓缓蹲了下来,捂住了脸。

那指缝间,渐渐湿润。

他庞昱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可他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从未……

哪怕是,她在昏迷中带来的那个小东西,他虽然看一眼都痛,看一眼就会想起她和公孙策的过去。可他却宁愿被天下人笑话,也将那小东西送去了云峰寺,只为救他一命。

只因怕她日后发现,再不原谅他。

守着她昏迷的那两年,他从未睡过一整宿觉。

从未……

那满府的莺莺燕燕,他其实……从未碰过。

从未……

她呆在他身边的三年,他也从未……碰过她。

从未……

庞昱指尖的湿润,越来越明显。

可惜,还是捂不暖她的心啊。

……

当公孙策从城隍庙回到客栈后,没多久,包拯就拿着三封信来找他。

“展护卫他们从云阳托人送来的。”包拯将信递给公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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