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对CP的不同纠缠
夕阳在府南河边投下长长的余晖。
展昭和谢箐到达府南河边的时候，包拯颜查散那两对已经到了。老远就看见耶律古琦扯住包拯耳朵似在训话，包拯一副又气又宠的样子。
“包大人和小公主还真是很有趣。”谢箐忍住笑，包拯长期被扯耳朵，都成开封府公开的秘密了，但为了维护包拯那压根就不存在的颜面，大家都装不知道。
展昭也不觉莞尔，但却很快憋住笑，因为包拯看过来了。
包拯刚要狠狠瞪展昭，耶律古琦又吧唧在他额头亲了一口，不知说了啥，包拯立马忘了瞪展昭。
展昭：“......”
柳叮叮见他们来了，忙从颜查散手里拿过六个漂亮的半脸面具递给大家：“一人一个，我选的，漂亮吧？”
面具确实很漂亮，谢箐选了两个，给她和展昭一人一个，这样正好，不用戴面纱了。
包拯却死活不肯戴，也不让耶律古琦戴。本来小公主是要戴的，可也不知包拯给她悄悄说了啥，小公主就把手缩回去了。
柳叮叮满脸困惑，刚想说什么，被颜查散一把抓住，附耳低语了一句。柳叮叮愕了一下，有些无语地看了眼包拯，收回了面具。
展昭偷偷瞟了眼包拯，别开头，再次忍住笑。
“我们先去放河灯吧，现在时辰还早。”柳叮叮提议，“放河灯可以许愿，放完灯，先去吃晚膳，然后等天黑后，就去灯会逛。”
其他人没意见，河边就有摊贩在兜售河灯，展昭去买了六盏灯分给大家，因河边地势原因，大家不能挤在一块，便分成了三组，各自找了个满意的点儿去放灯。
展昭在河边拔了根水草，将他和谢箐的河灯绑在一起，再慢慢放入水中。
“展大人，为什么要绑在一起？”谢箐好奇地问。
展昭将河灯轻轻一推，让它们顺水飘走：“因为，这样就无论什么原因，他们都不会失散了。”
据说，放河灯的未婚男女，若河灯能撞在一起，就说明有缘分，既然如此，他干脆把河灯绑在一起好了。
谢箐担忧地看着那两盏纠缠在一起的河灯：“展大人，万一被河里的大鱼一口给吃掉了水草怎么办？”
展昭：“......”
“怎么办呢？”谢箐追问。
“我绑了好几根，咬断一根也不怕。”展昭瞅了瞅飘走的河灯，“赶紧许愿。”
谢箐立马闭嘴，双手合十，闭上眼。
愿小白最终能摆脱宿命，幸福安康一生。
愿能早日找到哥哥，从此不再分散。
愿开封府这帮心中有家有国有情有爱的人，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谢箐偷偷睁眼看了一眼正认真许愿的展昭，再次闭上眼，许了最后一个愿。
我愿......和展大人能长长久久，相守一生。
其实，她到现在都不能区分喜欢和爱的区别。她只知道，她很喜欢展大人，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喜欢和他亲亲。和他在一起，会很放松，充满安全感，也很有依赖性。
她想，她是愿意和展大人就这样长长久久过一生的。
虽然还不明白她对他究竟是喜欢，还是传说中的爱，可她愿意拿时间去感悟，去学习。
此刻，展昭也正在许愿。
我愿...小白能破除命里劫难，能快乐一辈子。
我愿...她的哥哥，我的师兄，赵曦，能平平安安，能渡过一切劫难。
愿大宋一切平安。
愿...拿我所有，换她一生安稳，换我和她，相守一生。
展昭也偷偷瞟了眼谢箐。
他其实明白，她喜欢他，却似乎并未真正开窍，可他愿意拿时间去等，等她开窍，等她真正地爱上他。
河灯缠缠绵绵地飘向远处，忽然抖了抖，然后又继续往前飘去。
水面下，有大鱼嘴里衔着一根水草。
那边，包拯也在许愿。
愿所有的真相能顺利揭开，愿大宋国泰民安海晏河清长长久久，愿开封府所有人接下来都能顺利度过注定的劫难，愿我能早日还他清白......
愿.......能和古琦长长久久，哪怕天天被她追着打......
旁边的耶律古琦好奇地看着包拯，想了想，也学他双手合十，认真地许了愿。
她要睡他一辈子，欺负他一辈子，扯他耳朵一辈子，不准别人抢她的。他要敢变心，她就骑海东青来抢亲。
再那边，颜查散也在许愿。
愿我殿试一切顺利，愿我能成长为新一代“包大人”，愿大宋终将如我们所愿......
愿叮叮当当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柳叮叮：我要早日变成武功盖世的柳大侠，保护我家柔弱不能自理心思单纯的小当当。然后帮他娶一堆小妾回来，个个武功比她低那种，通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日日请安，跪成一排喊：叮叮威武，一统颜家，千秋万代，叮叮不败。然后，小妾门负责生一堆娃娃，全都养在她名下，她负责吃喝玩乐哄当当。
柳叮叮的河灯撞上了颜查散的河灯，颜查散的河灯狠狠抖了抖，两盏河灯撞来撞去纠缠到一起。
专心放灯许愿的几人，压根没注意到，在他们对岸的柳树下，宋正和宋然悄然窥视着他们。
“得亏了我们一刻不停地盯着，瞧瞧他们那德行，戴啥面具，差点害老子没认出来。还有，你看看他们穿的啥，啊呸。”宋然啐了一口。
有意中人的男人，就是矫情！一个二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开屏的孔雀，要不要脸啊。
宋正满脸愤色：“下不了手，根本没机会下手。”
宋然一跺脚：“尼玛的，那黑无常今日也来凑什么热闹，有了他，就更要谨慎了。被黑无常抓住把柄还得了。”
“幸亏那白无常没跟来，要白无常跟来，今日估计又是白跟踪的一日。”宋然补充了一句。
宋正恨恨地：“下不了手，根本没机会下手。”
宋然差点一脚踹过去：“我说老大，能不能别总说这句话啊。”
宋正一躲：“跟不完的踪，根本跟不完！”
宋然也两眼发呆：“上不完的值，根本上不完的值。”
从三年前，圣上要干大事业开始，他们皇城司已经整整三年没休沐过了。别说啥学对面那几个矫情男人追意中人，他们连好好睡个懒觉都难。
MD,这值是一日都不想上了，上不完，根本上不完。
还不如那个宋凛，因为背叛圣上，帮助赵曦出逃，被咔嚓一了百了，至少不用上值了。
说不定，宋凛人家在底下也像对面那几个不要脸的男人，在和哪个貌美女鬼勾勾搭搭上了。
宋正开始找平衡：“哎，那黑无常白无常不是也一样三年没休沐了嘛。”
宋然：“啊呸，谁说他们不休沐！你看对面那不要脸的黑无常，正大光明拿着公费谈那什么，哦，对，恋爱，恋爱！那白无常最近还连续休沐了几次，听说是欠下的风流债，儿子都几岁了，人家姑娘打上门来了，要求负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宋然越说越看对面那几个男人不顺眼，恨不得扔个石头过去打在正被扯耳朵的包拯头上。
也被上值整崩溃了的宋正立马来兴趣了：“是不是啊，那白无常看起来一脸仁义道德，礼法至上，啧啧啧......还有那黑无常，啧啧啧，被白睡的传闻连我家八十老母都知道了。”
汴梁人民的八卦基因，连皇城司的CEO们也不能免俗。
两个皇城司的最高领导立马津津有味地讨论起了开封府的两大最高领导黑白无常的风流韵事。
当然，这次主要讨论公孙策。
因为包拯的风流韵事前段时间就已经毫无隐私了。
此刻，被宋正宋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公孙策，正带着艾玉蓉和公孙小影站在庞昱的墓前。庞太师本来恨透了开封府，但庞昱死前给庞太师的亲笔信，也不知写了什么，庞太师从此后没再找开封府麻烦，当然，也没精力去找了。
所以哪怕公孙策带着小影去祭奠了几次庞昱，庞家人都只是沉默，并未为难他。
公孙小影恭恭敬敬地给庞昱点了香烛，又磕了一个头。
公孙策再点燃一炷香，递给艾玉蓉：“去给他上上香。”
说完，公孙策牵起小影：“小影，爹爹带你去那边摘斗篷果果，很甜的哦。”
小影瞥了眼“便宜爹”，再看了看他“新认的娘亲”，很爽快点点头，飞快闪人。
公孙策：“......”
墓前只剩下了艾玉蓉一人。她沉默了下，将香插在了庞昱墓前，又拿出公孙策准备好的纸钱，就着烛火点燃，在墓前一张一张地烧着。
火光映在她脸上，隐隐可见晶莹一闪。
“庞昱，”艾玉蓉眨了眨满是雾气的眼睫，又放入一张纸钱。
庞昱，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你一定会说我又骗你了。你还会说，能骗你，至少心疼你对吧。
可是庞昱，你可知道，那封信，并不完全是骗。我给孙无忧说我骗你，也许，也是在骗我自己吧
庞昱，我真的偶尔也会迷失在你深情的眼眸里，也会动容，甚至......动心。
可是对不起，这一生，我终究还是爱他更深。所以，我只能对你视而不见，哪怕也曾为你心软动摇过。
艾玉蓉的泪，终于滴了下来。
“庞昱，若有来生，再遇。”
山里，忽然就起了一阵风，那风轻轻地抚在她脸上，像是一双极其温柔眷念的手滑过。
那些纸钱，开始打着圈儿，飞舞在她身旁，久久不落。
艾玉蓉浑身一颤，缓缓伸出手，触碰那些不断飞舞的纸钱。纸钱化为的灰烬，飘向天幕，飘香不知尽头的远方。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视线，白色微光里，有男子自天幕深处徐徐走来，含笑看着她......
风忽然更大了些，风声里，似有男子低语。
他说：艾玉蓉，下辈子，我先排个队。
艾玉蓉使劲抬高头，泪光模糊里，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散。
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远处，公孙策不停地帮小影摘果子，摘了一个又一个。
“爹爹，昱叔叔是不是也爱我娘？”小影忐忑地问了出来，他在云峰寺的时候，所有人对他都很好，可却都对他的身世避而不谈。除了云峰寺的人，他就只见过昱叔叔。
昱叔叔每次来看他，他都会问：“叔叔，你是我爹吗？”
他总是盯着他看很久，最后一叹：“不是，可我...想做你爹。”
他那时候觉得，若叔叔做他的爹，倒也挺好。
不过，他后来见到了亲爹。他也很喜欢亲爹，叔叔和亲爹，他都喜欢。
公孙策摘果子的手一顿，沉默了下：“是。”
小影抬起头：“爹爹，那你为何还带娘亲来祭奠叔叔，你就......不吃醋吗？”
虽然不是太懂什么是吃醋，可从东哥那里，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因为黄捕头家的小姐姐每次来，如果开封府的其他小男孩和她一起玩，东哥就会指使他去搞破坏。
他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让姐姐和他们玩啊？”
东哥说：“哥哥吃醋了。”
所以，他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会不想和他人分享她。
公孙策揉了揉小影的头：“爹爹...不吃醋。”
人非草木啊，庞昱做到这个地步，若蓉儿真的完全没感觉，她就不是他爱的蓉儿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他，可能会吃醋。
可如今的他，和她历经两度生死，才真正懂了爱。
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甚至，因为庞昱的存在，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一辈子如一日地那样对她好。
“爹爹，”小影又道，“人会有来生吗？如果没有来生，那是不是死了就永远消失了。”
公孙策：“爹爹不知是否有来生，但人死后，会永远活在在乎他的人心中。”
“爹爹，如果有来生，你怕不怕叔叔和你抢娘亲？”
公孙策笑笑：“怕，但我愿意和他...公平竞争。”
.....
这边，谢箐等人放完河灯，一起附近吃了晚膳后，夜间的灯会也开始了。
宋正宋然两个三年没休沐的苦逼打工人也开始兢兢业业地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