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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小白:给她自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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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锦衣和谢箐被砸进地下室时。

伏牛山里,展昭正控马疾行,忽觉心脏处一阵古怪的疼意袭来,但稍纵即逝。展昭放慢了马速,微微奇怪地摸了摸那里,露出不解之色。

他知道皇帝对他下了慢性毒想废掉他内力,可他一直有服用韩彰给的药物,按理说,那毒已解了才对啊。况且,那毒只是会让指尖不定期的发麻。他这一路过来,那个症状基本已消失了。

那这突然冒出来的心悸疼,又是怎么回事。

正困惑着,地下忽然传来一阵晃动,随后轰隆隆的声音从四周袭来,雷霆一般。

展昭霍然抬眸,瞳孔瞬间崩大。

伏牛山顶,那些皑皑白雪像怒涛一样,从山巅倾泻而下,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山腰压来。

雪崩了......

**

谷城的客栈里,谢箐从梦里一下惊醒,满头是汗,脸色发白。

她刚才做了好多好多梦。

先是梦见蓝锦衣被万箭穿心,然后那张脸一下就变成了小白。

后来又梦见展大人在一个漆黑的洞里一直走一直走。

“谢青,你终于醒了?”守在旁边的艾虎露出喜色。

谢箐没说话,恍惚了好一阵,才想起她和蓝锦衣一起被埋龙王庙地下室的事,看了看艾虎,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救出来了?

“你们把我们救出来的?蓝锦衣有没有事?”谢箐一把抓住艾虎。

“你别急,锦衣大侠没事。”艾虎忙道,“你还是他一路抱回来的呢。本来王朝要背你,他不让,自己抱回来了。”

谢箐有些发怔,心里又划过一丝怪怪的感觉。

“对了,锦衣师兄去包大人房间了。”艾虎给她递过一杯水,“我以为你和锦衣师兄死定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活下来了。”

艾虎用后怕的语调,给谢箐讲述了整个救援过程。

他跑回来告诉包大人后,包大人就带着所有人赶过去了。当看到那座大殿完全成了废墟时,所有人心里都是狠狠一沉,以为他们凶多吉少了。

王朝当即把庙宇所有的僧人都喊了来一起帮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则首先就询问这个大殿的结构布局以及里面都有什么设施啥的。

当听说大殿右侧房间中央有个地下室时,包大人就直接让大家一起先挖那个地下室的范围,完全没走弯路就直接把他们挖出来了。

谢箐感叹,人果真还是得脑子够用才走得远。

“对了,大家都安全吧?”谢箐这才想起地震可是无差别攻击。

“放心,都安全着呢。”艾虎完全没有男女意识地往她床上一坐,“我们救你们回来的路上,包大人还意外救了一家到谷城走亲戚的人。”

谢箐意外地看他一眼。

艾虎继续道:“那家人运气够差,好像是家里的孩子顽皮跑去那荒废的宅子里捉老鼠玩,大人去找,给全体掩埋了。偏偏那宅子的位置附近平时根本没人会路过,若不是我们凑巧路过,那家人一个都活不了。不过那小孩怪可爱的,被救出来,对包大人行了个礼,说他叫宋蛋蛋。只是那些大人有些奇怪,虽然也感恩了包大人,可他们看包大人的眼神怪怪的,也没说他们自己姓啥家在哪里。”

谢箐愣了愣。

难道他们认识老包?有啥过节?

艾虎叹气道,“你们运气也够差,偏偏在那年久失修的大殿门口。”

想起屋顶砸下来时的场景,谢箐也心有余悸。

她怎么感觉她命里总是多灾多难呢,这到大宋不到一年,就遭遇了好多次生死劫了。比如被那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掳走掉下悬崖,比如被顾倾城发疯扔进莲花涡,比如掉进陈州那滔天大洪水里,比如......

忽然就想起柳道长给她算命,说她命里注定多重劫难,大多数劫难,自有人帮她化解。

如今想来,展大人帮她化解了太多次。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蓝锦衣竟然也成了帮她化解劫难的人。

想起在地下室试探蓝锦衣的事,谢箐使劲甩了甩头。难怪她做了蓝锦衣变脸成小白的怪梦。他们两人,确实给她的感觉太像了。

正愣神着,蓝锦衣就回来了。

“锦衣师兄,你伤怎样?”谢箐收起胡思乱想,“要不要紧?”

蓝锦衣不以为意地道:“皮外伤罢了,多大点事。”

“包大人找你说什么事?”谢箐随口问道。

蓝锦衣表情挺暴躁的:“和你一样,怀疑我是小白!我蓝二公子不就欠了点风流债嘛,你们也真是够了。”

谢箐:“......可你很多时候确实像小白。”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感觉啊。

“你看我这脸,能和你家貌美如花的小白比吗?”蓝锦衣没好气地道。

谢箐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锦衣师兄,要不,你别戴什么易*容*面具了。”

“那怎么行?”蓝锦衣一个哆嗦,“小谢青,你不知我那风流债的债主有多狠!”

谢箐扑嗤一笑:“我是说,让你换成普通的面具,不要戴这种不透气的易*容*面具。这个戴久了不舒服。反正你戴个普通面具,别人一样认不出来。”

蓝锦衣认真考虑了下:“好主意,这面具戴着确实不舒服。”

谢箐从窗口看着远处的雪山,忽然道:“锦衣师兄,你说展大人现在是不是就在西面的大山里?我忽然有些害怕,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蓝锦衣微微蹙眉。

“我梦见他在漆黑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谢箐有些失神,自从小白说他自己做了冲销楼的梦,自从展大人也做了冲销楼的梦后,她就变得特别的敏感,特别的怕各种莫名其妙的梦了。

“漆黑的地方?”蓝锦衣微微困惑地看着她,眉心蹙得更紧了些。

“嗯,展大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谢箐一下紧张起来,女人的第六感很要命的。

“危险?”蓝锦衣似乎在无意识重复她的话,随后脸色忽然一变,转身就往外走。

“锦衣师兄你去哪里?”谢箐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蓝锦衣脚步一顿,又走回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你好生休息,你说得对,我出去买个面具。这易*容面具戴久了不透气。”

“哦。”谢箐总觉得蓝锦衣奇奇怪怪的。

蓝锦衣出了客栈,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小巷子,见四下无人,才拿出一个特殊的烟花筒对着天空打了一下。

没多久,就有十几个全身黑色系锦衣的人,如幽灵一般出现在箱子里,对蓝锦衣一跪:“参见少主子。”

蓝锦衣淡淡开口:“你们全部去伏牛山,寻...展昭。从谷城到方城一带的山脉,一处都不许漏掉。尤其是,可能发生雪崩的地方。”

领头的黑衣人迟疑了下:“可是少主子....”

“没有可是!”蓝锦衣打断他的话,脸色一沉,语气不容置喙,“不必跟着我,展昭若有事,你们也别回来了。”

黑衣人嘴唇动了动,最终重重一拱手:“属下遵命,少主子自己务必小心。”

黑衣人刚要离去,蓝锦衣又道:“不许让他知道这事。”

黑衣人诧异了好一下,才低头道:“属下明白。”

蓝锦衣又在巷子里站了好一会,才准备返回客栈,走出没多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咦,小爷的护身符怎么不见了?”

想了想,应该是路过那糕点铺附近时丢的,便返回寻找。那东西可是他给他求的,不能丢。

果不其然,在那糕点铺门口捡到了丢失的护身符,蓝锦衣松了口气,还好今日地动,这平日人来人往的店铺门口此刻并没什么客人路过。

正准备离去,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救命声。

蓝锦衣一愣,忙循着声音跑了过去,见一中年男子正满脸惊惶地抱着一个孩子飞奔,身后还跟着两个街坊。

蓝锦衣一瞥,发现那孩子脸色乌青带紫,忙拉住一个街坊问情况。

“好像是吃东西噎住了,没法呼吸。”其中一街坊满脸焦急,他们已试了好多方法,使劲拍背啥都没用,眼看这孩子快不行了,只得往大夫那里跑,希望大夫能有办法。

“唉唉,孩子脸色越来越黑了。”另一街坊哇哇大叫。

抱着孩子的男子开始哇哇大哭。

来不及了,根本来不及了。

蓝锦衣从男子手里一把抱过孩子:“给我看看。”

也不管男子同意不,看了看孩子,伸出手掌,在孩子肚脐以上,双肋之间某位置轻轻一压。

那本来都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孩子,身子忽然抖了一下,随后从口腔里喷射出一个什么东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本来都呈紫色的脸,慢慢开始恢复正常脸色。

那男子呆了呆,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扑过去,包住孩子又是哇哇大哭,边哭边笑。

蓝锦衣见孩子没事,也就准备离开。

那男子这才想起他是孩子救命恩人,连扑带滚过去,痛哭流涕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莫要放在心上。”蓝锦衣并不在意。

男子还是再三感谢。

“对了,你可知这条街哪里有卖面具的吗?嗯,江湖人士带的那种?”蓝锦衣忽然想起这事,他不想带易*容面具了,就照她说的,买个普通面具。

男子愣了愣,一拍巴掌:“恩人,在下家里就是专门卖面具的,走走走,在下送你一个。不远,就在附近。”

男子将蓝锦衣带去他的店铺,亲手送上一个面具,死活不要他的银子。

“恩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唯有将家父偶然得到的这款面具增于恩人,还望恩人莫要嫌弃。”

蓝锦衣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看了看这造型很漂亮的面具,微微有些奇怪。他在江湖这么多年,最喜欢收集各种稀奇玩意儿,可竟然看不出这面具是什么做的,这面具外硬内软,戴在脸上很舒服。

蓝锦衣决定,进襄阳就一直戴这个面具了。

因为,漂亮!

因为,是他找护身符时候意外得到的。

...

客栈内,包拯和公孙策从窗口看着从外返回的蓝锦衣,对视了一眼。

“你说他为何要这样做?”包拯喝了一口茶水,“我怎么总觉得这小子在忽悠我?”

公孙策揉了揉额角:“我也觉得他在忽悠我。不过,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他才必须要这样做呢?”

他和包拯一早就猜出了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一直没合适的时机问他。这刚才谢箐睡着了,他们也刚好空了,就把他喊过来,开门见山地点出了他的身份。

结果那小子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这倒把他们整不会了。

包拯将茶水一丢:“反正我是没想明白,算了,谁还没点不能言说的苦衷,随他吧。”

公孙策颔首,也罢,继续帮他瞒着呗。

“算算时间,襄阳王也该回信了。”包拯暂时抛开蓝锦衣的事,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差不多吧,也就这两日了。”公孙策道,“如果那边情况和我们预料得差不多得话。”

若襄阳王看懂了他们的信,那也就证明了他们对赵曦的猜测是对的。

两人正说着,张龙惊喜地跑了进来:“先生,先生,你看看谁来了。”

说完,拉着公孙策就往外跑。

公孙策被他拉着跑到了客栈庭院大门,刚想扶住门框喘口气,瞳孔忽然一下崩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客栈外的大街上。

风雪连天里,一身火红劲装的艾玉蓉,骑在白马之上,墨发猎猎英姿飒爽,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如当初那个霸道张扬热烈四射的小姑娘。

她一跃下马,稳稳落到公孙策面前,捏捏公孙策激动的脸蛋。

“弱美人,我来和你...并肩作战。”

公孙策眨了眨落上风雪的眼睫,眼眶发红,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好。”

艾玉蓉一把将他扯了起来,嘲道:“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公孙策完全不觉得当弱美人有啥不妥,欣欣然接受,压低声音:“蓉儿来了,我还要啥力气,当然,某些情况下除外。”

艾玉蓉好笑地看着他。

张龙好奇道:“啥情况除外?”

公孙策轻咳一声,没回答张龙,问艾玉蓉:“小影呢?”

“放心,儿子和东哥他们,我安排好了。”艾玉蓉打了个口哨,那马就自己跑进院子,客栈的小二连忙跑来牵去喝水喂草去了。

她敢丢下孩子来,自然做了最妥善的安排。

无涯山乃医毒双绝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敢去那里造次。对于神医,从帝王到小老百姓,都不会去得罪。

跟着追出来的包拯,含笑看着这一切,看着看着,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哎,看不得,看了就嫉妒。

他不是嫉妒小公主不能和他并肩作战,毕竟作为异国公主,是不可能跑来参与的,说不定还被皇帝给打成勾结外邦的谋反罪名。他嫉妒的是:公孙策有名分!

公孙策不仅有名分,还连儿子都有了,就连展昭起跑那么晚的呆子家伙,都抱得美人归了。虽然上次趁她中毒诱拐她签了婚书,可到底是公主,不可能真那样就完事,还得走两国程序。

这一日不大婚,他就一日没有真正的名份啊。

艾玉蓉和公孙策腻腻歪歪了一会后,去了谢箐房里,前段时间在汴梁时,两人早就混成闺蜜了。她这次从无涯山出来,给她带了无涯山特产的一种很适合女子喝的花茶。

“来,多喝点,”艾玉蓉故意挺了挺胸,“保证和艾姐姐一样.....”

“前凸后翘。”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哈哈乱笑。

闺蜜团一起玩那段时间,谢箐经常调戏三个身材要啥有啥的闺蜜。因此,她们也养成了调戏她小馒头的喜好。

大家其实无人在意是峰峦迭出还是一马平川,就是嘻嘻哈哈闹惯了。

两人熟络地聊着天,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庞昱。

“艾姐姐,”谢箐迟疑了下,“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介不介意?”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艾玉蓉对庞昱是怎样的态度,只是觉得问别人这种问题有些冒犯,不太合适。

艾玉蓉刚归来的时候,她是肯定不会问的,不过看她现在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泼辣性格,觉得应该是没有心结了。

艾玉蓉瞥她一眼:“哟,小谢青,你何时变得这么委婉了,你是想问关于庞昱的问题吧?”

她知道,这家伙一直对庞昱很好奇,只是不太好开口问。

谢箐:“......艾姐姐果然聪慧无双。”

“问吧。”艾玉蓉笑笑,“想问啥大胆问。”

耶律古琦和柳叮叮那两个比谢箐更没心没肺的家伙,已经就这个问题问过她几次了。

谢箐小声道:“你对庞昱,可有动心过?哪怕是...一瞬间的动心?”

艾玉蓉耐人寻味地看她一眼:“小谢青,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他做到那个份上,怎可能不动容。只不过,在他死之前,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否动心过。直到他死了,我才恍觉,心里有个地方,永久缺失了一块。”

看着谢箐有些发怔的表情,艾玉蓉叹了口气:“你还想问我,究竟爱公孙策还是庞昱对不对?”或者,爱谁多一点对不对?”

谢箐无意识地点点头。

艾玉蓉笑笑:“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公孙策,选择他,从未动摇。只是,如今,我却不得不承认,庞昱他也占据了我心里一块地方,哪怕是...很小的一块地方,哪怕是,被我刻意忽视的地方。可是,无论我爱或者不爱,无论我承认或者不承认,他就在那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消失了。”

看着谢箐仍然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艾玉蓉轻叹一声,“小谢青,人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心里落下轰轰烈烈的一笔,让你记住一辈子,和你是否和他相爱过,是否最终相守,没有关系。”

谢箐用了好一会才消化她的话,问道:“庞昱在你心里霸占了一块地方,公孙策知道吗?”

艾玉蓉点点头:“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谢箐愣了愣:“那他...不介意吗?”

艾玉蓉忽然笑了:“五年前的他,会介意。五年后的他,不会。”

其实,她醒来后,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心结,是公孙策帮她打开了心结。

他说,走过生死,眼前人还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庞昱从未碰过她。

谢箐想了想:“如果,如果下辈子你还遇上公孙策和庞昱,如果庞昱不再当坏人,你又会选择谁?”

艾玉蓉沉默了许久:“如果他不当坏人,其实他比公孙策更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也许在我遇上公孙策以前,他就把我拿下了吧。但是,没有如果。我只知道,这辈子,我爱上的是公孙策。”

谢箐点点头。

有些事,若不是自己亲生经历过,确实无法感同身受。

不过她觉得艾玉蓉说得对。

和艾玉蓉没聊一阵,蓝锦衣来敲门了,见艾玉蓉在里面,愣了愣,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艾姐姐在这里,打扰了。”

艾玉蓉站起来,笑道:“没事,我就找她说说话,再不回去,我家公孙要望眼欲穿了。”

谢箐本来还想和她聊聊天,想到人家夫妻久别重逢,好像这个时间不太合适,便将她往外一推,嘻嘻笑道:“艾姐姐,小别胜新婚,赶紧走赶紧走,我怕先生罚我俸禄。”

艾玉蓉敲了下她的头,利落地走了。

走到门口,笑看蓝锦衣,笑里满是兴味和探究:“蓝公子可真是尽心尽职啊。”

蓝锦衣并不接话,微微一礼。

“锦衣师兄,你找我有事?”谢箐将花茶收好。

蓝锦衣点点头,拉住她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他带着她,直接用了轻功,去了谷城外的云雾山。风雪在下午就停了,夜间,竟罕见地有了久违的月光。

“锦衣师兄,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谢箐疑惑地看了看云雾缭绕的山谷。

蓝锦衣指了指山谷:“教你布阵。”

谢箐呆了呆,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她确实只会破阵,不会布阵,一是因为她过去太懒,谢轻揽教她时,她不愿意学。二是因为布阵需要有较高的修为,总之,费精力费事。

“你只会破阵,不会布阵。”蓝锦衣笑了笑,“奇门之人,怎可以不懂布阵。”

谢箐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为何?”

蓝锦衣沉默了下:“出发前,小白拜托了我一件事,让我......教你布阵。”

谢箐看着他,仍问:“为何?”

蓝锦衣没马上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东北方向,那里,是伏牛山的方向。

良久,他才道:“小白说,襄阳凶险,他怕你万一遇到极端情况。他想要你......遇到危险,能自保,能护你想护的人。”

谢箐看着蓝锦衣,没说话,眼神却越来越深。

蓝锦衣再次沉默了下,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无奈:“谢青,只要小白或者展昭在你身边,无人可伤你。可谢青,襄阳变数太多,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守护在你身边,这个时候,你必须有力自保,明白吗?”

谢箐别开头,很久没说话。

蓝锦衣也没说话,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好。”她转过身来,眼眶发红,“什么阵法?”

他举目看向那雾气笼罩的山谷,缓缓开口:“七星紫微乌鹰阵。”

她喉咙滚了一下:“好。”

蓝锦衣先给她示范了一遍如何摆法台,如何借天地之力。

讲解完,他开始按一定的规律移动起脚步,朦胧雾气里,姿态优雅,一身雪衣在白雾里飘飘荡荡,哪怕走的是道家正宗的罡步,却硬生生走出了一种潇洒明快的美感来。

缥缈云雾下,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颀长身姿清透美好,胜雪衣袂在雾气里不断鼓荡。

看着看着,谢箐又开始恍惚。

此刻的蓝锦衣,真的好像......小白,那个白衣飘飘、美而翩然的小白。

看着她有些失神,蓝锦衣停了下来:“记不住?那我再慢一点。”

谢箐眼底某种神色一闪而过,点点头。

蓝锦衣再演示了一遍,对她道:“你来试试。”

“为何我从未见小白布阵时要这样?”谢箐微微疑惑,小白在开封府后院当着她的面布过一次阵法,并不需要走这一套道家程序。

“你修为不够,得按最基础的步骤来。”蓝锦衣解释道,“如果是小白,是不需要这一步的。”

谢箐明白了,按照记忆,试着走了一遍。

“手势不太对。”蓝锦衣走到她身后,手臂从她肩上越过去,帮她纠正了手势。

背后,男子温热的胸膛如此清晰,那种隐隐约约似熟悉似陌生的香味又开始萦绕在周围,谢箐心里一颤,下意识转头去看,蓝锦衣却已经后退一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再来。”

她敛起心神,认认真真学了起来。

这一夜,蓝锦衣教会了谢箐好几种阵法。

“倒挺聪明的。”蓝锦衣对她学阵法的速度和效果似乎很是满意,揉了揉她脑袋,“小白的小弟,果真不错。”

谢箐瞟他一眼,笑了笑:“小白的小弟,自然是很牛的。”

她既没有说谢谢锦衣师兄,也没有说锦衣师兄教得好。

蓝锦衣没接她的话,拿出一个镯子样的东西套在她手腕上:“小白也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谢箐好奇地看了看:“机关手镯?”

这东西很漂亮,看不出来是何材料而做,外观倒和那种精美的手镯似乎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各种装饰并不是用宝石之类镶嵌,而是同一材料拼接出来的各种图案。手镯上面,有个五角星一样的东西。

蓝锦衣将她手拉过来,轻轻转动那颗五角星,砰的一声,就有一根极细的针飞了出去,一下打在对面的树上。

蓝锦衣再次转动五角星,一枚小却威力巨大的角钉寻如闪电一样地击打在那颗树上。

“没错,机关手镯。”蓝锦衣指了指那五角星,“里面藏了六十枚暗器,足够你在特殊情况下自保。”

蓝锦衣再转动手镯上的其他位置:“这里,这里,也有机关,可以......”

朦胧月光下,他细细给她示范和解说着这个机关手镯的所有功能。让谢箐这个本身也是机关高手的人,也不禁感叹起这手镯的牛逼和用心。

“小白....什么时候给我做的?”谢箐眼眶有些发红,“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

蓝锦衣帮她将手镯带好:“展昭和小白一起做的。材料,是展昭给的,东西,是小白动手做的。”

谢箐呆了呆。

“出发汴梁前不久,小白才做好的。”蓝锦衣解释道,“他当时找我要过一样东西,所以我清楚这事。”

要想在小小手镯上做出强大的功能,除了需要精通机关设计,所用的材料,也是有极高要求的。做这手镯的材料,极其珍贵,是展昭费了很多劲才从江湖上天价换来的。

直接用了他汴梁一套宅子交换的。

展昭拿到材料后,让他帮他做一样能适合她,让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力自保的武器。

谢箐看着手镯,使劲抬了抬眼。

“他们送你这个手镯,是想让你,哪怕在极端情况下,在他们无法在你身边时,能让你有力自保。”

谢箐那在眼眶打转了好久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蓝锦衣瞟了眼她,没说话。

“我可以试试吗?”谢箐看了看手镯,有些担心自己不会用,或者误伤了自己。

“当然。”蓝锦衣声音很温柔,“他们为你量身定做的东西,自然不会伤了你自己,只要你别把手镯转过来对准自己脑袋就行。”

指了指旁边那颗靶子树,蓝锦衣笑道:“射它。”

谢箐尝试着转动了一下机关,对准那颗树,信心满满地一按,飞针一下飞出去,只不过,方向偏移,差点射到站在旁边的蓝锦衣。

蓝锦衣:“.......”

谢箐有些傻眼。

刚才看他操控,明明很容易的啊,怎么她一上手,就成了卖家秀和卖家秀的差别呢。

谢箐一急,又按了一次,这一次,飞针从蓝锦衣脑袋上飞过去。

蓝锦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小谢青,你不至于要对我灭口吧。”

谢箐有些尴尬,瞅了瞅手镯。

蓝锦衣轻叹一声,走回她身旁,站她身后,一只手臂越过她身前,带起她左手臂,往前伸直。

另外只手从她腋下绕过,牵起她右手,放在了机关处。

那微微滑开的袖口,隐约可见线条劲健的小臂,那覆盖在她手上的手,骨节分明,根根如玉。

对着那手,谢箐又有些走神。

展大人和小白的手,也是这样的修长如玉,漂亮至极。

“看好了,两只手要这样配合。”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人之间几乎无任何空隙,她的后背,贴在他胸前。他的头,靠着她的头,从侧面看去,有种相拥耳鬓摩斯的错觉。

也不知为何,今夜的蓝锦衣,嗓音似乎没有平日的那种沙,只剩下那种低沉磁性的音调,平平常常的话语,却给人一种音中蛊王的错觉。

那种,小白特有的语调。

而那种非花非木却浩荡清爽的淡淡香味,再次让她恍惚。

谢箐心里狠狠一颤,微微侧身,却只看见蓝锦衣专注的神情。

“看好了,发力要这样。”蓝锦衣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一按机关,那飞针就嗖地一下打在了前方树上。

他松开她:“试试。”

猝然松开的怀抱,让背后的温暖一下消失,感受到夜间的凉意,谢箐甩了甩脑袋。

刚才那一瞬,她差点又把他当小白了。

再次收敛了心神,谢箐开始了不断尝试。

一开始,仍然很多时候都射偏,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熟练。

“这里面的飞针暗器,会不会被打光?”谢箐有些担忧。

蓝锦衣:“打光它,这里面的,本就是专门给你练习用的,打完了,我会重新帮你填充满。”

“好。”谢箐再不顾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他的眼眸,温柔而深情。

她在看前方。

他在......看她。

她的眼里,全是飞针。

他的眼里,全是.....她。

她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她终于停了下来,看向他。

他一下移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断颤动。

“怎么样?”她眼神极亮地看着他。

他抬起眼,在她亮晶晶的眼神里恍惚了一下,忽然掠到前方,指了指自己:“来,射我。”

谢箐犹豫了下。

“放心,你伤不了我。”蓝锦笑了笑,“放心射。实战状态下,你的目标物,大概率是移动的,所以,射我。”

“好。”谢箐果断一射。

“再来。”蓝锦衣身子似乎压根没动,就避开了她的飞针。

谢箐再次抬起手臂。

两人一个射,一个躲,只听见嗖嗖嗖的声音和不断晃动的白影。

不知过了多久,蓝锦衣终于停了下来,山风鼓荡,衣袂飘举。

他对她道:“小谢青,你可以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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