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灵视 俩八卦人
花容时看起来是那种极为温柔文雅的美男子、佳公子，实际上性格还挺俏皮，跟萧聿真是互补，一个玩笑话很多，一个锯嘴葫芦，哪怕只是刚认识，陆昭昭也已经看出端倪了。
不过两人也没待太久，说是不打扰他们叙旧，很快就走了，临走之前花容时还冲陆昭昭眨眨眼睛，说有空带她们在杏林谷玩。
待两人离开，苏栗衡才苦笑一声：“花先生和小师叔什么都好，就是挺喜欢看热闹……”
孟锦迎：“你确定你小师叔喜欢看热闹？？”
怎么看他都像是被花容时拉来的。
苏栗衡欲言又止：“你不懂……”
这俩人哪是“路过”，根本一开始就在附近看热闹，现在估计也没走远。他这小师叔看起来冷漠，但能跟花容时成为挚友，每次看热闹都组团，一次都没落下，鬼才相信他真的不情愿，根本就是闷骚……
陆昭昭则打开【人际】界面，主要看了看方才两人的特质。
萧聿的特质如下：
【万灵毒体】修炼速度+100%，拥有对毒物的极高统治力，豁免大部分毒素。
【阴阳怪医】精通医术与毒术，医术与毒术的效果得到大幅度提升。
花容时的特质如下：
【乙木灵体】修炼速度+100%，木系亲和极高。
【春和景明】受到某种眷顾与祝福，木系亲和增加，幸运值增加。
【第六灵视】所看到的世界与常人不同。
两个人的特质都很有趣，这也是陆昭昭少见的连续遇到两个有特殊体质的人，要知道特殊体质还是很罕见的，这几年她也没遇上过几个，上一个看到有特殊体质的还是司空琢……
但她最好奇的，反而是那个【第六灵视】。
怎么就第六了呢？前五个是什么？
陆昭昭打算下线后去论坛搜一搜。
她也顺便看了看苏栗衡的特质……
【思虑周全】……没事了，感觉不用解释了，很适合他。
两人待了不短的时间才离开，约好了第二天再由苏栗衡带着游览。主要是因为这次只有她们俩来拜访，其他人为了不打扰都没来，虽然杏林谷中不会有什么危险，待得太久也难免会让人担心。
送两个姑娘离开后，苏栗衡回到院中，果然看到两个青年的身影。
“小栗衡回来啦。”花容时含着笑：“真没想到你还有两个小青梅呢，小姑娘都很可爱……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陆小姑娘？”
苏栗衡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花先生……！！”
少年羞窘道：“昭昭才十二岁……”
“也就三年及笄，很快的。”
花容时笑眯眯：“看看，连人家的昵称都叫上了。两个小青梅，一个直呼其名，一个叫昵称，哎呀呀……”
苏栗衡：“……”
他有口说不出：“我……那是……”
“哎呀，如此说来，之前小栗衡是不是还对着陆小姑娘脸红了？”
花容时露出思索神态：“哎，阿聿，我眼神不好，你说说是不是这样？”
“无聊的问题。”萧聿抿了口茶，冷淡道：“确实脸红了，我作证，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苏栗衡：“……”
两个大冤种！！！八卦乐子人！！！
苏栗衡好绝望：他这几年怎么过的？根本就是被这俩闲人搓圆捏扁……
可恶啊！！你们两个没有正事干吗？！整天欺负小孩子！！！
说也说不过这俩乐子人，苏栗衡抿紧嘴唇不吭声了。花容时见好就收：这小家伙平时小大人一个，逗起来怪好玩，但也不能太过分，他到底也不算太恶趣味的人。
“难得有朋友来，栗衡这几天就放个假，去和朋友们多聚一聚吧。”
花容时道：“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跟我和你师叔开口，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好好招待人家。”
苏栗衡松了口气：“这是自然。”
逗过了后辈，花容时也没打算留太久，只是还未说出告辞，萧聿忽然若有所思。
“……那个小姑娘，是天衍宗梅峰的？”
“对哦。”花容时忽然一愣：“天衍宗有梅峰？等等，天衍宗……梅花……”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秦令雪？”
苏栗衡迷茫地眨了眨眼：“呃……是的，昭昭的师尊是天衍宗秦令雪修士……哎？原来我没说过吗？？”
“没有……”花容时苦笑：“这可真是想不到，竟然是秦令雪的徒弟……”
萧聿也沉思片刻，看向苏栗衡。
“明天你见她们时，我们一起。”
秦令雪的徒弟……早知道就再好好看看了……
这不比大熊猫稀罕？
苏栗衡：“……哎？”
次日，双方再相见时，花容时和萧聿果然也在，苏栗衡的笑容里带着点苦涩，而陆昭昭只是好奇地又看看花容时。
鉴于他们这边也有很多人，陆昭昭对花容时二人的存在接受良好，但是，她真的很好奇那个【第六灵视】……
昨晚她已经暂停游戏，切出去在论坛查找过了。【灵视】类特质的确是一类特殊特质，只能通过偶遇发现，遇到后才会在【商城】解锁购买。所有的【灵视】介绍都一样——“所看到的世界与常人不同”，但每一种灵视的效果都不同。
论坛中为此还特地开了个灵视收集帖，大家分别po出自己遇到的灵视，拼凑到底都有哪些效果，现在还没把所有的灵视特质集齐。陆昭昭看过了，大概知道其中一些灵视的作用。
第一灵视，透视眼。顾名思义，可以穿越物体进行透视。
第二灵视，幽冥视。就是俗称的阴阳眼，可以看到鬼魂。
第三灵视，千里眼。可以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景象。
第四灵视，过去视。可以看到发生在遥远过去的景象。
第五灵视，未来视。即所谓的预知，能够看到未来的片段。
第六灵视，能量视。可以看到纯能量的视野，可能包含风能、热能、灵能甚至情感能量等。
第七灵视，生死视。分几种情况，有的能看到人的寿命，有的能看到死线……
总之，效果作用五花八门。其中又分很多情况，如天生与后天，能掌控的和暴走的……花容时的眼睛是第六灵视的能量视，应该是先天暴走型，常规型灵视是可控的，可以看到正常世界也可以看到异常世界，但暴走型则完全不可控，就像花容时这样，不但出生开始就看不到正常世界，还有显著的外在特征，被玩家们称为【完全暴走】。
完全暴走型的灵视会给角色带来很大困扰，不过花容时的心态是真的好，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异常，也可能是出生便如此，早就习惯了。
也许在他眼中，别人所见到的世界才很古怪，无法理解呢。
“嗯？陆姑娘好似一直在看我。”
花容时虽看不到正常世界，却也对视线很敏感：“看来我比杏林谷外的风景更好看，真是叫人荣幸。”
他这个人，温柔而风趣，还挺会说话。陆昭昭眨一眨眼：“花先生自然好看，不过，我只是在好奇您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她回想了一下论坛里的信息，买第六灵视特质的人好像不多，没什么截图视频，只能盲猜：“是不是很多缤纷的色彩或能量团，一块一块或一团一团，融在一起组成一样物体？”
能量视，她觉得，应该和热成像有点相似吧？
“……”
花容时的笑容微微一滞，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你的形容，是所有人里和我感知最相像的。”
真奇怪，他也尝试给别人解释过自己看到的一切，但很可悲，就像跟盲人解释大象的模样，基本上属于鸡同鸭讲，双方根本无法共通。
别人给花容时讲真正的世界，他也无法理解，他甚至无法知道别人说的色彩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色彩”和别人的理解是否相同。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解释，因为他知晓，就像他无法理解别人，别人也无法理解他。
可他分明只稍微提了一下，这位小姑娘却描述得堪称精准，难道是某种巧合？这可真是太巧了。
“其实还有点不确切，但是……大概和你说得差不多。”花容时道：“我不知道我看到的颜色和你们是否相同，但在我眼中，世界的确是由不同颜色的能量构成的。”
“在我眼中，没有灵气的东西呈现一种非常黯淡的颜色，灰扑扑的，有灵气的则多半十分鲜艳。如温道友修为高深，灵气团便非常浓郁鲜艳，栗衡这般的，颜色就浅淡很多。”
他思考着措辞：“唔，但还有更多，语言不好形容。比方说，我还能够看到人们的灵根；再比方说，我能够看到人们的情绪，甚至性格与善恶。”
好嘛，陆昭昭都震惊了。不愧是完全暴走型……其实能量视也分很多种，有的只能看到某种能量，而花容时这个……大概是全包含。
真难以想象，他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她真好奇：“那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唔……”
花容时仔细端详着她，思考着应该怎么形容：“小小的，五彩色，流光溢彩，很漂亮的。虽然光芒有点弱，可星星点点，很好看，我想陆姑娘应该也是个生得非常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陆昭昭真高兴：他好会说话哦！！
不过，花容时还真只是实话实说。他看陆昭昭，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星星点点的彩色光芒，温柔地闪烁着可爱的微光，明明不是特别浓郁鲜艳，却依然吸引眼球。花容时没有见过所谓的“彩虹”，可看到她，他想到“彩虹”。
真奇怪，杂灵根他也不是没见过，可都灰扑扑的，五种颜色混在一起，挺难看。怎么她就这么好看，跟别的杂灵根比起来，好像东北大花袄和凤凰羽毛的区别。
陆昭昭又好奇：“那你看自己是什么颜色呢？”
花容时“唔”了一声：“我看不到自己呀……”
镜子对他来说无效，最多只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足身体，也是能量团构成，因为是木灵根，所以是浓郁的绿色……也没什么特别。
陆昭昭“啊”了一声，想了想：“没关系，我看得到你，虽然和你看到的肯定不一样……你愿意听听吗？”
花容时自然点头：“愿闻其详。”
陆昭昭便说：
“你的头发是烟粉色，像合欢花的颜色一样温暖；眼睛是芝兰紫，像空谷里盛放的兰花……”
“你的皮肤很白，羊脂玉一样温润，因此和头发、眼睛的颜色组合在一起，就像晨曦的云霞一样温柔。给人的感觉，像三月里的第一缕春风，像迎风落在指尖的一片樱花，你摸过樱花吗？柔软轻薄，带着馨香，是很可爱、很漂亮的花朵。传说每种花都有自己的寓意，也即花语，樱花的花语是【生命与心灵之美】，我觉得和你很像哦。”
“……”
花容时很轻地眨了下眼睛，不自觉地轻轻掩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不好是在掩饰动摇或窘迫，还是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他沉默须臾，竟一时难以开口，真奇怪，分明她话语中很多事物他感受得不那么确切，可那种意象，却好像分毫不差地传达过来了。
她用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来形容他。
不知为何，他耳根有点发热，片刻后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描述我。”
他顿了顿，露出微笑：“从前旁人怎么说，我都难以理解，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知道自己在你眼里有多好看了。真叫人不好意思……”
萧聿轻轻地“哼”了一声：“……出息。”
“怎能怪我？我从前好奇，叫你说我长什么样子，你跟我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说说你像话吗？”
花容时面对好友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谁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似的……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萧聿摇了摇头，冷峻的面容上带了一点刻意的认真：“……不。在杏林谷记载中，就有过天生只有一只眼睛和三只眼睛的婴儿。”
“由此证明，”他说：“我说的话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花容时：“……”
陆昭昭：“……”
见二人沉默，萧聿冷峻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陆昭昭大开眼界：
等等，这个看起来冰山的小师叔原来是冷面笑匠属性吗？！
此刻走在前面当导游的苏栗衡：“……”
都说了两个大冤种，一个都跑不了……
孟锦迎一步三回头：“……怎么回事？你师叔他们怎么跟昭昭聊得那么开心？？”
一开始明明是她们走在一起啊？！为什么没一会儿陆昭昭就被花容时拐跑了啊？！
苏栗衡：“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小师叔他们俩找到新玩具了吧……
看他们相处得还相当融洽呢，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有在关心注意，随时准备解救昭昭，毕竟他深刻地理解自己这俩长辈都是乐子人……
不过，直到最后也没轮到他“英雄救美”，人家三个相谈甚欢，甚至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此时，回去的路上，还没来得及跟朋友们交换灵犀玉牌的苏栗衡得知这件事后：“？”
花容时还在感慨：“昭昭真是率真可爱……”
苏栗衡：？？？你怎么也开始叫昭昭？？？
萧聿一直在沉思：“好像忘记了什么……”
他想了半天：“……啊，忘了问秦令雪。”
花容时也“啊”了一声：“……是哦。”
两个人面面相觑，愉快地决定：“那明天还来。”
苏栗衡：“……”
别了吧！！
次日，乐子人二人组果然又跟上来，苏栗衡心很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小伙伴的快乐聚首要加两个八卦人。
关键是陆昭昭还挺喜欢他俩……这不太对劲吧？！她们不是来看他的吗？！
陆昭昭：咪？
不过今天，陆昭昭倒是没有围着花容时叽叽喳喳，只是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找上了苏栗衡，拉着他的手说悄悄话。
“栗子栗子，我有话跟你说。”
苏栗衡：“……”
被小姑娘拉住手，他心里重重一跳，耳根不明显地泛起微红：“怎……怎么了？”
“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随着陆昭昭小声嘀咕，苏栗衡的表情慢慢开始变化，一开始有点困惑，随后又若有所思，最后认真地点点头。
“嗯……我明白了，我会配合的。”
“师尊……”
队伍的后头，崔玄麒怨念地看着前面的陆昭昭等人：“我心里酸……”
温影承：“……嗯？”
“你看昭昭，”他说：“先是花道友，然后是苏小友……跟我都不亲了，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说话，我心里真酸。”
明明昭昭素来最喜欢他，“麒麒”“麒麒”喊得可欢，可怎么就喜新厌旧，缠别人去了呢……
崔玄麒心里冒酸泡泡，而温影承哭笑不得：“哎……苏小友是昭昭的童年好友，花道友也性子温和，昭昭人缘好是好事，又何必吃味。”
“我就是吃味嘛。”崔玄麒皱了皱脸：“之前桃源山的妖修多是女子也罢，广乐门的沈小友是女孩子也罢，可一想到靠近昭昭的是臭小子……”
昭昭还那么小呢……可她又那么漂亮。崔玄麒想一想她将来可能的招蜂引蝶，就醋得不行。
唔，可以说是一种妹控心态吧，毕竟昭昭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了。
崔玄麒苦着脸，看温影承：“师尊，你就一点不酸吗？”
温影承：“……”
……好吧，小姑娘不缠温温师兄了，他虽然不至于吃味，但的确有那么一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