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误会 全部安排
关于祝芝芝的【一体双魂】特质，陆昭昭也好奇很久，今天终于得到部分解答：原来一体双魂的另一个魂，是芝芝的哥哥啊。
唔，也不意外。因为双重人格什么的，感觉很容易是兄弟姐妹，或者好友之类的身份……虽然不知道这个一体双魂，和双重人格是不是一码事……
总之，陆昭昭姑且和兰形认识了。自然，她也没有完全相信兰形，直到从泪汪汪的祝芝芝那里得到确认——
“昭昭！”
祝芝芝一出现，就变成个泪包，抱着她胳膊不放：“我好担心你！”
……啊，对味儿了，这个才是芝芝。陆昭昭这才放下心来：“不担心噢，我好好的呢！芝芝呢？怎么进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昭昭忽然消失了，然后秦太师叔祖来了，然后响起了钟声，然后我就来了……”
祝芝芝对于讲述复杂事件，素来是表达混乱，陆昭昭也就听了个半懂：“总之，你也被秘境带进来，然后就和哥哥一起参加试炼……对吗？”
祝芝芝用力点头：“哥哥说我打不过……所以换哥哥来……对不起噢，昭昭。”
“嗯？”陆昭昭不懂：“哪里对不起？”
“哥哥不让我说他的事。”祝芝芝很沮丧：“我们是好朋友，可我从前都没有跟你说……”
陆昭昭：“……”
祝芝芝干净纯粹得像一块白水晶，陆昭昭哭笑不得，又心里感动：“哎……这算什么呢？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芝芝不会因为有事隐瞒我，就不是我的好朋友。”
这样的话对于祝芝芝来说是不是有点绕？陆昭昭想了想，抱住她的胳膊，亲亲密密：“我永远喜欢芝芝，就像芝芝永远喜欢我。”
祝芝芝又一次无视哥哥，脸蛋微红，显得很高兴：“芝芝永远喜欢昭昭！”
好喜欢……好喜欢。好想永远都和昭昭在一起……
可是哥哥不让芝芝娶昭昭……为什么？祝芝芝好难过：哥哥自己不娶，也不叫她娶……打哥哥。
兰形：？？？
祝芝芝没有出现太久，因为环境只是暂时安全，兰形并不放心。不过他再次出现时，陆昭昭就放下疑虑了：既然芝芝都确定了是亲哥，四舍五入，那也是她的好亲友了。
于是很热情：“来尝尝我做的汤？”
兰形：“……方才芝芝不是喝过了？”
这俩人凑在一起，不知怎么就开始野餐……陆昭昭之前吃饱了，所以主要是投喂祝芝芝。兰形出来的时候，感觉陆昭昭是真热情，祝芝芝是真不客气，吃得好饱……
陆昭昭振振有词：“芝芝喝的，又不是你喝的！”
兰形：“可我们共用一个身体啊……”
陆昭昭想了想：“那你喝一口？”
兰形：“……”
“尝尝嘛尝尝嘛，你是不是都没有尝过我做的饭？”
女孩的目光太闪亮，兰形艰难地移开视线，发现自己是真的很难拒绝……
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在身体里，也能旁观一切，可怎么自己面对她，感觉就不太一样？
耳廓有点发烫，心脏也微微加速……兰形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她离得太近？他仰了仰身体，不太自在：“……你别离我这么近。”
“咦？”
“我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啊？”
陆昭昭摸不着脑袋：“可这身体不是芝芝的吗？”
兰形：“……”
他一下就意识到：她误会了！或许是认识祝芝芝在先，令她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芝芝的身体……
下一秒钟，他又意识到：他不能解释！因为一旦说明身体是男性，先不论隐姓埋名的必要，光各种历史问题就很让人头大……
比如说……祝芝芝和陆昭昭曾经同床共枕……再比如说，祝芝芝和女孩子们温泉茶话会……
虽然兰形每次都竭力阻止……唉。一想到解释性别会让这些旧事完全变质，少年就头皮发麻……
而陆昭昭已经表情一变，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过来。兰形心里一个咯噔：莫非……她猜到了？
“兰形道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陆昭昭的表情格外凝重：
“你和芝芝一体双魂……没有窥视她的女性隐私吧？！！”
兰形：“……”
兰形：“………………”
哪里有女性隐私可以窥视……不如说祝芝芝把兰形的男性隐私看光了……其实一开始还挺尴尬，兰形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跟自己的妹妹解释男子早上会有小帐篷……更尴尬的事了。
真是……要命。
但跟陆昭昭解释……或者说蒙混过关……也很要命。好在陆昭昭考虑他们一体双魂多年，有些事最好不要深究……最终轻拿轻放了。
也很善解人意，答应和兰形保持距离。心理性别男也是男，人家不愿意，陆昭昭倒也不会强迫人家。
兰形……低头喝汤，掩饰尴尬。
“这汤……还挺好喝的。”
“是吧？是吧？我对熬汤可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只是随口感慨，倒确实引开了陆昭昭的注意力，她一下子很滔滔不绝：“熬汤最重要的就是调味和火候啦……像这种养生汤……叽里呱啦……歪比巴卜……”
兰形默默听，居然还听得懂。和迷糊的祝芝芝不一样，他好像在厨艺方面还挺有天赋……
“所以说，这其中的讲究也很多……啊，我是不是说太多？”
兰形摇摇头：“很有意思。”
“是吗？你对厨艺也感兴趣？那今后就能多聊聊了。”
陆昭昭松口气：“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她选择的这个时空，安全性比较高，再待一会儿也没问题，不过……查看一下，传承似乎依然没有被找到，她就松了口气。
粉发的少女抬眼看向黑发的少女：“兰兰，你和芝芝想不想要飞光传承？”
兰形：“……？”
他什么时候就变成兰兰……不太懂，但想要传承吗？自然是想要的。
陆昭昭就点点头：“那你等一等。”
虽然有点对不起阿修他们……总之，之后再想办法弥补吧。相比起两个萍水相逢的魔修，陆昭昭当然是更在乎好朋友的需求。
她闭上眼睛，利用权限不住在一幕幕画面里寻找，筛选出几个可能的地点……又睁开眼睛，收拾了一下东西。
“跟我来。”
兰形：“……”
兰形：“…………”
兰形：“………………”
“少女”沉默片刻，确认般问：“这真的就是传承了？”
“嗯呐。应该没错……你都问第三遍啦。”
陆昭昭歪了歪头：“不想要吗？”
“不是不想，只是……”
好怪啊。兰形想。突然就被问“想不想要传承”，紧接着几次时空跳跃，就找到了……这不离谱？
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但兰形作为标准复仇文男主设定，还是有办法确定自己是否身处梦中……可恶，是现实，更魔幻了。
少年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又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你不想要吗？”
时间类的传承……谁会不动心呢？可陆昭昭看起来非常淡定，好像只是塞给朋友一颗大白菜……
“唔……我不要。”
陆昭昭倒是也很干脆：“我不适合。”
从拿到飞光秘境权限的时候，她就有所感应：虽然她有一定程度和时间之力的契合度，但这份飞光传承，恐怕并不适合她。
简单来说……这种顶级传承都有自己的“道”，不是说修士拿了传承就必须走这条道，但必然会受很大影响。
而万化传承的“道”，和飞光传承的“道”，有一点点冲突。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互斥，可非要说起来，博物学家和生物学家都是专家，领域也有交叉……但他们显然不是一码事嘛！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贪多就嚼不烂了。陆昭昭不贪心。有万化传承在，她薅点羊毛就够用，非要两个传承都拿下，只能是两个都不精，或者专精一个，另一个就浪费。
这样的话，还不如把飞光传承交给合适的人，然后等她拿齐了万化传承，再给万化过来……
双赢噢，岂不是很好？
兰形反复确认过，陆昭昭是真不需要这份传承，便不再客气，拿起玉简——飞光传承亦是一枚玉简，或许传承都这样，也或许只是知岁老人这么干了，然后万化道人入乡随俗一下，顺便保持了一致……
根据自己的经历，陆昭昭判断，接受传承需要一定的时间……遂开始找合适的地方准备搬小板凳等待，不过还没等她把小马扎拿出来呢，兰形就又把眼睛给睁开了。
她吓一跳：“这么快？”
少年的表情很复杂，微微摇摇头：“不是……我……没达到要求。”
“……啊？”
兰形也没想到，传承十分明确地把他给拒绝了。玉简脱离掌心，自动飞回台上……拒绝之意很明显，证明他不达标。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陆昭昭比他还惊讶。兰形是失落更多，陆昭昭是想不明白：秘境选人进来，打底的条件就是有时间方面的契合度，兰形能走到最后一关，并能借用时间之力，证明他是有资格接受传承的。
飞光传承和万化传承都比较特别，属于那种要求刁钻，很难找继任者的类型，否则万化道人和知岁老人自己收徒不就完事，干嘛费尽心力留下这些？
但他们既然留下这些，就证明只要能通过试炼和重重筛选，大概率是可以接受传承的，不然搞那么多关卡不是白费功夫？陆昭昭看似接受传承轻松，是因为系统给的奇遇本就量身定制，且目前拿到的传承并不完整；兰形却实实在在遭受了多次筛选、考察，一关一关闯到这里……也就被她带飞了这最后一段路，应该不会这样啊？
思来想去，陆昭昭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兰兰，你让芝芝试试？”
兰形并不愚钝，立刻意识到相同的问题：虽是一体双魂，但被选进来的，准确地说是祝芝芝……
天赋和灵根不同，灵根在身体中，天赋比较迷离。体质类的天赋受身体影响更多，艺术类的受灵魂影响更多……而这时间之力的契合度，或许也不是看身体，而是看灵魂？
于是闭上双眼，将身体让给妹妹。祝芝芝虽然之前被压抑在身体中，但也模糊能感受外界，因此交换出来也没太迷糊，按哥哥的做法拿起玉简，探入灵识……
陆昭昭紧张地看着。祝芝芝倒是没有像兰形一样一下子就睁开双眼，反而玉简开始散发微光……
但仅仅过了那么十几秒，光芒又一下子散去。
祝芝芝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一眼手中玉简，默默给放下了。
“……我也不行噢，昭昭。”
她看上去有点迷茫：“感觉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快成功的时候，又退回去了……”
她笨拙地解释自己的感受，但因为自己也不明白，说得稀里糊涂。陆昭昭听了半天，云里雾里，只知道她也失败。
为什么啊？？？
两个小姑娘试了几次都不行，绞尽脑汁，愁眉苦脸。兰形倒是有了点猜测：
或许芝芝本应有这方面的天分，但由于魂魄有缺……导致无法顺利接受传承……
这只是一个猜想，可能的原因太多了，毕竟他和芝芝的情况是真的很特殊……也或许是芝芝的灵魂有天赋，身体却不合格？秘境虽然检测到她的天赋，却没有办法考虑到他们的特殊情况……
不论如何，结果是“感觉好像到了分数线！”……“可是没有录取！”……真让人沮丧。主要是兰形比较沮丧：错失顶级传承倒是也罢，只是他真的感觉对芝芝很愧疚。
如果没有当年之事……如果芝芝还活着……如今，就不会错失属于她的机缘了。
不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和芝芝也许不会去天衍宗，不会来飞光海峡……一饮一啄，莫有前定，有时真不知这世上的许多事，究竟是个怎样的因果。
祝芝芝的沮丧则完全在于：“昭昭辛苦给我找，我都拿不到。”
她心智有缺，兰形也没想着把复仇的压力加给她……对传承啊、力量啊没什么特别追求，所以这会儿难过只是因为，这么好的传承，昭昭找来给她，结果她都不争气……好气啊！
陆昭昭摸摸她的头，把蛋黄酥借给她挼：“不难过不难过，我们不要这个，以后说不定有更好的。”
倒也不是安慰。主要是，她的万化传承还有几份要找，这一份就在这么高规格的秘境里，另外几份应该也大差不差……那她收集的过程，不是顺便可以薅到其他的顶级传承？这一个不行，就下一个，总能给朋友找到合适的。
于是说得特别有底气。祝芝芝也是个格外相信她的：“嗯，不要这个。”
场面就很怪，时空夹缝中的大殿，供奉传承的终点，黑发少女沮丧地挼猫，粉发少女安慰地挼她……大概是那种时空异兽路过都会觉得：好怪哦，再看一眼……的程度。
祝芝芝有点高，陆昭昭摸她头要举起手，不过手感还不错。挼了两下，她忽然想到什么：“……啊，我想到了。”
祝芝芝：“嗯？”
“你是可以用时间之力的，对吧？”
“唔？是吧……”
祝芝芝也有点迷糊，毕竟来到最后一关后都是兰形在使用身体……于是把哥哥换出来。兰形给了肯定的答复：“是的，可以用，但只是借用秘境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它们并不属于我，终究会消散。”
陆昭昭想了想：“那也不一定哦。”
兰形：“……哎？”
陆昭昭的想法很简单：飞光秘境一轮游，姐妹不能空手走。她得到了万化传承，不能让祝芝芝无功而返，就算拿不到传承，也要薅一把羊毛。
——刚拿到万化传承不久，陆昭昭已经深谙薅羊毛精髓……后辈这么争气，万化道人想必也很欣慰。
言归正传，陆昭昭想给姐妹薅的羊毛，就是这些时间之力。虽然是秘境借出去用于试炼的，最终会收回……但陆昭昭觉得，她可以用管理员权限，努力帮祝芝芝薅走一点。
这样即使拿不到传承，能有一些特殊力量也不错，祝芝芝既然有天分，说不定自己就能领悟了。毕竟……世上本没有路，知岁老人也是一朝悟道自创的功法，没道理祝芝芝有天分、有样本，还不能有所收获不是？
不过她需要足够的时间之力做样本来实验，怎么才能把羊毛薅走而不被羊收回去……可以拿时间异兽当个实验体，但在此之前……
祝芝芝看到陆昭昭跑回去，摸了把传承玉简……不知从哪找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了高台的另一边显眼处。
祝芝芝：“……咦？”
陆昭昭说：“我在做好事。”
她方才想到，这传承她不拿，芝芝也用不上……那就还给俩魔修留着吧，除了他俩也没别人了，其他参赛者都已经被唰下去了……
仔细想想，也许这传承本就该是他俩的。两个人拿着令牌过来，又有时间方面的契合度，这高低不得是当初那个家族的后人？既然如此，他们得到传承，也算是有始有终，当初的家族曾世代维护秘境，如今后人得到传承，是最合理的结局。
但为什么她要把传承分成两份呢？其实并没有分成两份，只是借助管理员权限，复制了一个快捷方式……毕竟陆昭昭很善良，她想到，传承只有一份，可对方是两个人，就算是朋友，万一产生争执呢？
不如一人一份……启动器。至于到底谁能登录，就看天意了……
……顺便清扫一下进来活动的痕迹，深藏功与名。
离开大殿时，陆昭昭最后回望了一眼。决定再给魔修们一点点指引，他俩运气好像不咋样，兜头碰上了她们之前甩脱的时间异兽……
不过二人修为更高，因此麻烦不大，只是路线偏离……唔，等她给芝芝打包好羊毛，再把他们俩引到传承这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