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迷雾
拾弦欣喜若狂,如此说来,这两条项链是一对儿:“我的也能找你吗?”
不过项链太短,每次使用要拿下来吗?
杀烬摇了摇头:“你灵根驳杂,于修行不利。以后我再去找些灵丹妙药,慢慢洗去你的杂灵根,龙角也有洗髓效果,我炼制你的项链,加入了其他材料,长期佩戴这条项链,能够稳固你的火灵根,增强体质。”
为了让固体的效果更好,杀烬不得已压制了其他功效,故拾弦的项链不具备寻找杀烬的功能。
“杀烬大神,你考虑得真周道。”拾弦笑靥如花,她拿过杀烬手中的那条挂链,“我给你戴上。”
拾弦踮起脚,将挂链小心地挂在杀烬的脖子上,轻柔地将披垂的头发捋开,她动作很慢,纤纤玉指每次只拿起一缕长发,小心地拨弄出来。
拾弦的嘴唇离他的脖子不足一寸,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皮肤上,杀烬觉得脖子有点痒,微微蹙眉,你直接把头发抓住来不就行了吗?我又不是纸片做的,一碰就碎?他想说她,但忍了忍,什么都没说。
拾弦的身体几乎贴在杀烬胸口,手指似不经意地拂过杀烬的脖子,她看到一抹红晕从杀烬耳边升起,心头愈发得意,对着他的脖子呵气:“杀烬大神,你的头发很好呐。”
她的双臂虚虚地环住杀烬的脖子,仿佛要扑入他的怀中。可事实上,又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身体偶尔蹭到对方,手指时不时碰到他的耳朵、脖颈……
杀烬浑身僵硬,低头,拾弦白皙似雪的面庞近在咫尺,他忽觉口干舌燥。
拾弦摆弄半天,只把杀烬的头发撩出来一半,不急着继续,她用手指摩挲他脖子上的龙角吊坠:“你戴着很好看。”她微微仰面,朝着杀烬微笑,“稍等,我把你的头发弄好。 ”
嘴唇一张一合,娇嫩如花瓣,杀烬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按入怀中:“你在勾引我。”
拾弦对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我没有勾引你,我只是喜欢你,所以……”
忍不住想要得到你。
“成全我吧。”拾弦轻声说。
杀烬把她的脑袋推开,眸色幽深似海地看着她。
拾弦不敢贪心:“给我一点奖励,好不好?”
她的话似勾人的蛇,杀烬按耐不住,对着唇狠狠地吻上去,舌头攻城掠地扫荡她的齿龈,吮吸她的味道……
拾弦热烈地迎合他,舌尖恨不得与对方交缠在一起,双手抱紧他的腰,嘴中偶尔溢出轻哼。
吻了一会儿,杀烬与她微微分开,他盯着她,眸中似有江海翻腾,他咬着牙:“你不会背弃我,对不对?”
拾弦双手抓紧他腰侧衣衫,眼里映着他的脸:“不会。”她像忠实的信徒,眼里心里全是他,目光狂热而虔诚:“你永远都是我的神。”
杀烬微微笑,纵然他被神界背弃,但至少还有拾弦在身边,百年相守不离不弃,她可以为他修魔道,可以跟他去天涯海角,可以把一切都给他,身体,灵魂,乃至生命,杀烬心满意足,将拾弦搂紧:“我会保护你。”
一直,永远,只要你不背弃我。
神界,灵望洲,廊柱高耸入云,万座宫殿次第排列,宏伟气派,这里是神界的权利中心,站岗的神兵身板笔直,巡逻人员倒是不多,但每座建筑都散发着神光,有法阵加持。
大祭司太素驾云落至九霄殿前,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隐寒真君,隐寒真君喊住她:“尊上正在与三和圣王密谈,大祭司稍等片刻。”
太素点头应下,问:“可是又有战事?”
“神界还算太平,但人间朝天宗遭受重创,金元核被盗,魔族屡屡侵扰,尊上正和三和圣王商量对付魔族之策。”隐寒真君顿了顿,又说:“还有杀烬,也让尊上头疼。”
太素:“听闻他不仅盗取了金元核,还擅闯神界水司殿,视神界守卫为无物。”
隐寒:“对呀,我与他对上了,但他有了金元核的助力,我不是他的对手。”
太素意味深长的笑,你如今精神抖擞地站在这里,哪里是与杀烬殊死搏杀之后的模样?你该不会直接逃了吧?
隐寒也对她笑:“听说此前送到白净山的侍女拾弦,也是预言部的人?”
太素连拾弦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但是此女在神界暗修魔道,助杀烬逃出白净山,神界不得不重新审视此女:“她是半神,我族族人贯逍遥与凡间女子所生,杀烬在人间游历时,将此女带回神界。”
“原来是这样的渊源。”隐寒作顿悟状,“此女不简单啊,她不仅修了魔道,据说还会预言一脉的窥命术,在水司殿,杀烬说此女在白净山曾为他窥命,不知道半神的窥命术是不是更为特别,竟然能够连续窥命……”
“不可能!”太素打断隐寒,面色发白,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怀疑我吗?怀疑当年的窥命仪式吗?”
隐寒撇清关系:“杀烬怀疑而已。”
太素胸膛起伏不定:“杀烬定是被那魔女骗了,她不可能会窥命。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预言一脉的确体质特殊,但是窥命异能,并非天生,而是来源于问天石。历任祭司会从部族内选出几个资质较好的孩子,在问天石旁呆上九九八十一天,辅以法术,让他们的灵魂进入时空河流,此后,他们才会有窥命异能。”
太素厉声道:“那个拾弦,从来没有在问天石旁呆过,整个预言部可以作证。”
拾弦不可能会窥命!如果她会,太素就不会让她去白净山。
太素气得不轻:“你是否将杀烬的话转告给了尊上?”
“是的,不过父亲也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想来是知道预言师获得窥命异能的秘密。”隐寒气定神闲地叹一声,“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魔女狡诈,杀烬大抵是被骗了。”
他安抚太素:“大祭司莫动怒,父亲对大祭司的重视,整个神族有目共睹。哦,对了,父亲今日召见大祭司,大抵是想请大祭司前往人间,为人族祈福。”
太素脸色再变:“让我去人间?”
杀烬岂不是很容易找上她?
“朝天宗出了事,人心惶惶,神族理当帮衬人族,为安民心出力。”隐寒观察着她的脸色,“大祭司在担心什么?”
太素吞吞吐吐道:“那个杀烬……最近有些疯魔。”
“大祭司当初是秉公办事,杀烬要寻仇,得找整个神族,不会单独找你。”隐寒笑得高深,“再说,前往人间是大事,护卫少不了,说不定我也要与你同行呐。若是遇上杀烬,正好与他说道说道。”
隐寒向她告辞,不多会儿,三和圣王从九霄殿出来,太素入内。
神尊传唤她,果然是为了去人间祈福之事,称会派神兵随行。又搬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太素只得应下。
离开九霄殿后,太素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去往玄婵的辉玉圣宫。
玄婵在屋内处理公务,见太素脸色难看,玄婵屏退侍女。
侍女刚走,太素卸下面上微笑,拧着眉头道:“尊上让我去人间祈福。”
玄婵坐在案台后,不紧不慢道:“我听说了,朝天宗此番遭劫,乃我族杀神所为,神族理当有所表示,尊上不但会派你去祈福,还会送人族一些灵草药石,以安人心。我知道你在担心杀烬可能会趁机来找你麻烦,但你乃神族大祭司,神族会尽力护你。”
太素眉头皱在一起:“我不担心杀烬,我只是担心,尊上似乎开始怀疑我了。这次去人间,尊上不打算派三和圣王同行。你我皆知,神界能与杀烬一战的只有三和圣王,但尊上把他派去幽冥极地附近对付魔族,仅派两位真君和一千神兵护我,杀烬如今吸纳了金元核,这点人根本奈何不了杀烬。”
太素心神不宁:“今日隐寒还向我旁敲侧击,说什么那个拾弦会窥命,我瞧着他就是想诈我。”
玄婵诧异:“拾弦会窥命?”
“她的灵魂又未曾在时空漩涡中涤荡,怎么可能会?”太素瞄了瞄玄婵,冷笑:“怎么,你也担心?若不是你当初陷害杀烬,我俩如今为何要担惊受怕?”
玄婵斥责:“怪我?当初是你求着我帮你。问天石被你部族里的贯逍遥偷走,你不上报,反而想着隐瞒,杀烬的占卜仪式在即,我是为了帮你隐瞒才施展了幻术。”
“我可没想到你会在问天石上幻化出杀烬入魔的画面。”太素当时只想把占卜仪式糊弄过去,展示一些无关痛痒的景象不就行了吗?玄婵表面上答应帮她,结果狠狠利用了太素一把,将杀烬送进了白净山。太素骑虎难下,日夜提防事情败露,一甩袖子怒斥:“玄婵,就为了一个男人,现在惹上了杀烬这么大个麻烦!”
“你不是为了男人吗?说贯逍遥会把问天石还回来,他还了吗?他风流成性出了名,在神界沾花惹草,去人间还留了拾弦那个种,私生女都送回了预言部,你居然还信他!那你说说他人在哪里?一百年了,他不知在哪里风流快活,早就把你给忘了。你当初居然想着替他遮掩,可笑!”玄婵字字嘲讽。
太素面上红一块白一块:“你……”她亦悔不当初,但大错已铸成,用窥命仪式做手脚,一旦被揭发,预言一脉将全部族遭劫。太素不怕死,但她不能毁掉预言一部的地位与荣光。
“我不想跟你争吵。”玄婵说正事,“杀烬那边倒不用太担心,他没有证据,什么都证明不了。看他目前这状态,行事荒唐,又被人神两界所不容,入魔道是早晚的事。”
玄婵甚至不担心上回在杀烬面前泄露了幻术的事,大神嘛,谁会把所学法术全部告知与人?她只担心另一件事:“大祭司,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问天石找回来。一百年了,贯逍遥不知所踪,问天石也下落不明,尊上迟早会发现你手上那块问天石是假的,到时候我们可就百口莫辩。”
那个贯逍遥,如同从九州蒸发,百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死就死吧,不能带着问天石一起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