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本来着急要下马车的赵恒回头向赵元僖讨要:“既然已经挑明，烦请二哥把书还给我。”
他若不要赵元僖还分不清此书作者到底是谁，现在一切明了后赵元僖低笑不停:“咱们赵家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痴情人。”
“放心我对河务兴趣不大，一会儿就让人把书给你送来。”
已经预感到之后要舍弃一些东西的赵恒，浑身僵硬的下车回府。
一天都心不在焉等待的刘娥见到赵恒的第一时刻察觉到了他的悲伤，脱口而出:“二皇子想做什么？”
赵恒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有些话更是难以启齿。
权力斗争向来你死我活，刘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告诉我，王爷我该知道之后才能想办法与你去应对。”
“二哥差不多知道一切了，他今天特意威胁我。”赵恒说话间带着愤怒，无力。
二皇子就算知道赵恒身边有个她，这又不是多大的把柄，在外人眼里一个女人而已，能威胁到赵恒的只有她会被成为攻击的目标。
刘娥沉重着脚步一步步上前，问赵恒:“若是王爷继续与他争位，二皇子想怎么做？”
赵恒不顾刘娥阻止握住了她的手:“唐有武则天乱了江山，二哥他已经在找李娘子了，我经营势力时间没有他长不一定能抢在他之前。等他有了李娘子作证你的天资，之后一点点风言风语就会让你没命。”
猜测的可怕比刀剑还要取人性命，更何况她是在一个备受关注的王爷身前。刘娥把手缓缓抽出:“所以我该离开王府。”
“不行。”接受不了的赵恒失控低吼。
刘娥认真跪下道:“我与王爷而言本就不该成为阻拦，刘娥谢过王爷栽培之恩，授学之情。请王爷保重自身，图谋大业。”
他的大业也是她想要的，赵恒心如刀绞瘫坐在椅子上。
长久的沉默被外面送书的禾内侍打破。
刘娥开门拿回了自己的书，“我先回去了，王爷早下决断。”
赵恒眼睛赤红犹如笼中困兽不知方向在何。
回到房中的刘娥看着明显被翻阅过无数次的书，一张张看过去后在最后一页上看到一行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许王在激怒赵恒，他或许更想赵恒选她这个女人，这样他会直接失去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刘娥把最后一页撕下来，撕成细小的碎片，倒了一杯水把碎片泡在里面然后埋在花坛里。
答应了潘钰的刘奶娘自从送信回潘家后就一直等待消息，收到回信后立即拿给潘钰看。
“大娘子亲自处理，王妃这下可以放心了。”
潘钰高兴的看着母亲的字迹，她上次回家还是祖母大寿，不知道家中现在一切可安好。
刘奶娘提醒道:“这事王妃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被王爷发现是咱们动的手脚。”
“我知道今日开心你上厨房让备一些好菜，请王爷过来。”潘钰想主动一些靠近赵恒。
这就对了男人哪有一心一意不变的，刘奶娘高兴的去准备。
可惜一切准备好，几次邀请都被赵恒的政务繁忙婉拒。
潘钰说不上来失望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等到月亮出来独自把一桌盛宴用了。
远在军中的龚美原本颇受赏识，突然一夜间遭到了上面的为难。
前面两次龚美也不多说忍了过去，事后甚至听老兵的建议去送了礼，结果东西被原封不动的扔出。
第三次时被当着众人的面言语羞辱，猜到自己是被人盯上的龚美如他们所愿，面色扭曲冲上去把千夫长打倒在地上，一击就把他的腿打断。
千夫长被袭，震惊的看着出手狠辣的龚美，汗豆大豆大的滚落在地上。
毕竟是在军里，龚美被冲上来的兵制服，绑住手脚关进惩戒室等候发落。
潘钰的三哥听到全过程后可惜道:“有勇有谋可惜了，不能为我家所用。”
打蛇不死缠棍而上，只这人死了反而没有用处，潘三郎指挥手下去处理后面的事。
被医者医治好的千夫长拖着夹木板的腿来见龚美。
饿了三天的龚美平静的看着千夫长。
虽然龚美被捆住手脚，但千夫长还是不敢离得太近，站在远处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是奉命办事，你要恨还是恨你娶了个不安分的女人。”
龚美脸色大变，仿佛要生吃千夫长血肉。
千夫长避而不看龚美:“你打伤了我本该军法处置，看在你出自韩王府的面子上，二十军棍后逐出军中。”
又被安排的龚美咬牙问道:“我就是被韩王硬弄进军里，现在又是哪位神仙非要我回去。劳烦大人让我做个明白鬼，我也好知道我回去该干什么，不至于哪天又有被打杀还不知道原由。”
“要是告诉了你，你再回头一说坏了贵人的事，我就麻烦大了。”千夫长又道，“左右都是那些贵人的家事，你若是不想被缠进去就躲远一些，不然之后这样的刁难层出不穷。”
家事，难道是小娥和韩王府的女人产生矛盾，所以才有人急不可耐的让他回到汴京城里。
担心刘娥有危险的龚美深恨自己无能。
见龚美脸色不停变化，千夫长目的达到离开。
之后龚美很快被打了二十军棍，下半身血肉模糊。
被人骑马绑在马背后面的龚美，颠簸之下路途过半就昏死过去。
骑兵把龚美扔在军中所填地址的门口扬长而去。
人走后才有大胆邻居把龚美扶起来找医。
张耆没事会过来一趟看看屋子，邻居见龚美伤势太重赶紧去张府报信。
还在韩王府当差的张耆收到消息立刻请假过来。
大夫诊治完后道:“行刑人手上有分寸，瞧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好好修养上半个月就能下床了，他年轻底子厚不会留有暗疾。”
张耆复杂的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龚美，送大夫出去并给诊金。
被灌了一碗药后，第二日早上龚美睁开了眼睛环顾熟悉的房子和人。
“又麻烦张弟了。”
张耆坐在床边:“我以为凭你的能力大小能闯出个名堂。”
龚美虚弱的笑道:“承蒙张弟厚爱，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出事业还老是被上面厌弃。”
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算计的龚美，不敢多说怕给张耆带来祸端。
“你替我带消息给小娥，我想见她。”
龚美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刘娥，张耆没有拒绝让自己家中的仆人先照顾龚美，起身去韩王府。
本想直接告诉刘娥的张耆，在路上思来想去先去见了赵恒，牵扯军中最好还是让王爷派人去打听一下缘由不然后患无穷防不胜防。
正好在府中的赵恒手里的书紧握。
“人又没死，急什么？”
张耆没想到王爷会说出这种话，低头不敢应答。
连着几天被刘娥冷落逼迫着放弃的赵恒，根本不敢想如果现在让刘娥回去，两人之后是不是真的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赵恒想着如何能把龚美永绝后患。
赵恒道:“你先回去，等明日军中有了消息，我会让刘娘子见他的。”
张耆只能道好。
龚美的事情闹得大又是刚发生没多久，赵恒派出去的高长吏很快从本家的将军手里得到准信。
“您确定是潘家三郎做的局？这若是弄错了可就是大事。”
高将军拍着桌子保证:“被龚美打断腿的千夫长是我家大娘子拐着弯的亲戚，出事后我是想帮他严惩恶徒的。他支支吾吾硬是给拒了说自己解决，我当时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之后是亲眼看见他去的潘三郎帐子。”
高长吏是真后悔接这件事，“五叔您嘴巴可千万要紧，别跟别人提起过我来找你问此事。”
知道这里面牵扯后宅争斗，高将军发誓绝不外泄，趁着夜色让高长吏回去。
早上拿着高长吏的消息，赵恒直接砸了一个茶杯。
他怀疑了二哥，怀疑了别人，唯独没想到是他的好王妃家里。潘钰送信回潘家了，她把韩王府当什么？把他赵恒当什么？潘家在是开国功臣，也没有插手他府中事的道理。
相安无事的尊敬你不要，那就忙起来吧。
赵恒闭着眼睛强压怒火吩咐:“跟王妃说我想起娘往日这时候都会抄佛经送到大相国寺佛祖跟前为家人祈福，让王妃从今日起开始抄，下月月初我陪王妃去把佛经奉到佛祖前。”
禾内侍领命去王妃院子。
潘钰听完后失神道:“王爷可有说要抄多少？”
禾内侍笑道:“这就是一份心意，王妃尽量就好。”
等禾内侍走后，潘钰惶恐不安的问刘奶娘:“王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让我抄佛经。”
刘奶娘迟疑后道:“李娘娘生前确实曾为了给官家和儿子祈福抄过无数的佛经，王爷或许是想李娘娘了。”若不是这个理由就只能是惩戒了，刘奶娘打算私下去问家里是不是事情败露。
潘钰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当天就焚香换衣抄了起来。
刘娥见到挨过罚终于又能当值的红玉，没有多问把桌上的点心推的离红玉更近一些。
红玉轻轻拿起一块儿囫囵吞下。
“王爷可是有吩咐？”刘娥知道红玉没事不会来找自己。
红玉凑的离刘娥近了些:“不是王爷，是张统领拜托我来找你。他说你夫君重伤在家里，希望你能找机会回去一趟，不过你千万别说是因为这件事情。”
刘娥想到赵恒，既担心龚美又不能轻举妄动。
“多谢你，若是无事你在我这里多坐会儿。”
红玉点头与刘娥聊了一些府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