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林大舞台
太阳躲进云层里，天光便暗淡下来。
六人小队才从一个奇怪的地方跑出来。
那里的石雕居然能发出次声波，可把几人折腾惨了。而且，次声波主要是通过内脏共振来达到伤人的目地。尤其是身体好的，反应更加强烈。
队伍里的阿宁，潘子，吴邪全部出现了不适反应。就连小哑巴觉得无所不能的张起灵，也中了招。
小哑巴当时吓惨了，都想收拾收拾躺下和大家伙儿一起上路了。
幸好，潘子看出了那其中的名堂，几人才从那诡异的地方走出来。
此刻，一行人正坐在树下休息。
“全喝了。”
张起灵拧开水壶的盖子，递给吴邪。
吴邪的脸色不算好，原本就白的脸色，现在更是嘴唇都白了。愈发像书中描写的清俊病弱的小书生。
“哦。”
他应了一声，接过水壶，听话地把水灌完了。
“诶，你看你们，这才没走几步，一个个都蔫儿了。”
王胖子坐在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包压缩饼干就开始调侃。
“来吧，我发扬一下风格，给你们唱个歌跳个舞。”
说着，他双手抬起，就准备来个别具‘雨林风情’的不知名民族舞蹈。
刚一起势，一旁喝水的吴邪赶紧阻止他的“祸众”行为。
“打住！”
“我们体力上已经饱受折磨了，精神上，可不能再受你这破锣嗓子的摧残了吧。”
闻言，潘子率先没忍住笑，借着收拾背包，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
王胖子惨被嫌弃，撇了撇嘴。
“啧。”
“行行行，你不想看胖爷跳舞，看可爱小姑娘跳舞总行了吧？”
他拍拍手“啪啪啪”，宛如将军点兵一般气势道。
“小哑巴，出列！”
闻声，原本坐在地上的小哑巴立即起立，迈着整齐的步伐，像个小士兵一样走到几人面前，站定。
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绷起来，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都恨不得立正站好，表情分外严肃。
吴邪几人被搞得一懵。
潘子露出笑来。
“干什么，要让小哑巴给我们打个军体拳啊？”
王胖子面上挂着神秘地微笑，站起身，竖起食指晃了晃，“当然不是”。
他清了清喉咙，声音提高，颇为正经道。
“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看，胖爷我这段时间对小哑巴的教学成果。”
吴邪在一旁吐槽。
“什么这段时间，半天都没到。”
王胖子斜了个眼神过去。
“这位爱讲话的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接着，王胖子两只手交叠，一挥，恰似拿着指挥棒的指挥家，沉浸无比，自己率先陶醉道。
“来，小哑巴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你们都给我把眼睛擦亮了，看看我这个伟大的雨林教育家——蒙台梭胖的教学成果。”
听着王胖子分外陶醉地吹嘘自己，其余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吴邪和潘子饶有兴致地看着。
张起灵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阿宁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分了个眼神过去，有点无语。
终于，某胖陶醉完了，开始给小哑巴下达指令。
“小哑巴，准备啊。”
“给他们展示一下我教你的歌。”
是这样的，王胖子总觉得一个字一个字教学，进度太慢，而且小哑巴很容易疲倦。所以，我们这位野生教育家王胖子决定用唱歌的方式，来教授小哑巴更多的字音。
“咳咳。”
王胖子握着空气麦克风，端出一股子幼儿园演出的主持腔，嗓音浑厚道。
“接下来，请大朋友，”看了下潘子。
潘子笑了笑，假装自己是个很兴奋的观众，挥了挥手。
“嗨——”
“还有，这位人类的好朋友，”又看了下吴邪。
吴邪立即骂道：“你才是狗呢！”
“以及，这位生性不爱笑的朋友，”某胖大胆一指阿宁。
阿宁横了他一眼。
王胖子假装看不见，继续道。
“And，我们小哑巴的亲爹，天生冰冷的绝世酷哥。”
说着，将手飘指向坐在石头上的张起灵。
张起灵神色淡淡：“......”
王胖子：“请你们睁大你们的狗，不是，请你们睁大你们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一起好好倾听来自幼儿园超大班的小哑巴小朋友带来的歌曲——《野花香》！”
潘子给面子地鼓掌。
“啪啪啪——”
“小哑巴加油！”
吴邪一边鼓掌，一边在心里嘀咕，什么《野花香》，没听过呢？
伴着掌声和欢呼声，小哑巴踏着正步走到中间，神色格外认真。
站定，首先鞠了个躬。
（大家好！）
小姑娘本来就生得白，梳着两个小辫子，微圆的脸蛋白里透红，此刻绷着小脸其实一点都不严肃。反倒像极了一个年画娃娃，娇憨可爱。
她直起身，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向挪去观众席后面的王胖子。
胖胖朝她郑重地一点头。
小哑巴收到指示，慢慢张开小嘴巴。
“.....”
坐在树下的吴邪其实还挺期待的，清澈的眼眸里漾出笑意，唇角上扬，一直认真地看着中间的小哑巴。
看小孩儿唱歌，怪有意思的，尤其还是自家的小孩。
然而下一秒，只见可爱的小姑娘张大嘴巴，扯着喉咙，极其狂野地吼出一句。
“野野野～野花香！野野野～野花香！”
吴邪当即表情空白，下巴都快落到地上了。
我傻了。
旁边的潘子和阿宁也是，纷纷瞪大眼睛，表情十分精彩。
淡泊寡欲的张起灵，微微垂下眼帘，黝黑的瞳仁错开视线。
“......”
他就知道。
舞台中央，小哑巴仍在分外投入地演唱，扯着喉咙，激情高歌。
“野野野～野花香！野野野～野花香！”
同时，身体开始跟着歌词一起舞动，两只脚在地上胡乱蹦跶，双手在空中划着极其叛逆的“Rock”手势。
看上去，很像一只爪子抽筋了的小鸡崽儿。
“野野野～野花香！”
“野野野～野花香！”
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够，王胖子只教了她这一句。
但是没关系，歌词不够，动作来凑。
小哑巴从地上薅起一根木棍，假装麦克风，闭着眼，极其陶醉地嘶吼道。
“野野野——野花香！”
同时，脑袋还跟着一起疯狂磕头，两条小辫子在空中乱甩，好似一个疯了的拨浪鼓。
“野野野——野花香！”
观众席上的几人目瞪口呆：“.......”
我今天才是开了眼了。
而小哑巴在“舞台”上精彩献唱的时候，王胖子就站在观众席后，好似幼儿园老师一样在下面激动地给她提示动作，“对对对，就是这样！”“摆手，摇头，诶对！”
这位王老师，有时候跳得比小哑巴还忘我。
雨林原生态大舞台上，小哑巴一番激情歌唱后，突然收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下的众人。
“.......”
在大家都以为她唱完的时候，小哑巴猛地嚎出最后一嗓子，宛如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被踩着喉咙管的羊，撕心裂肺又高亢无比。
“野花香～满世界疯狂！！！”
此刻，观众席的几人才是真地快疯了。
阿宁默默地走到一边冷静。
吴邪和潘子神情恍惚，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差点抱头痛哭。
终于唱完了。
只有张起灵面不改色，纹丝未动，只是拳头握得很紧。
“......”
这时，王胖子从几人背后跳出来，眉飞色舞，洋洋自得道。
“怎么样，胖爷的教学成果怎么样？”
吴邪长舒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抬起头，看着尾巴快翘上天的王胖子，指着小哑巴，愤激道。
“死胖子，你就是这么教她的？”
“是让你教她学说话，不是让你培养摇滚歌手！”
王胖子理直气壮道：“你就说，她是不是说出来了吧？”
“是说出来了，但是....”
“看看看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哑巴都会多少个字了，咱这教学效果多显著啊。”
吴邪还想争辩。
“但是......”
王胖子立即将他打住了。
“行了行了吴老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行不行？”
“我保证，等过几天，小哑巴都能唱二人转给你听了。”
因为没争过擅长诡辩的王胖子，吴邪暂时痛失小哑巴的教学权。
下岗的吴老师只能时刻紧盯野生老师王胖子，生怕他再给小哑巴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天空阴沉沉地，聚集了好多乌云，像是快要下雨了。
潘子给吴三省发了信号烟，暂时没有回复。
众人也没有多等，整装再次出发，准备在天黑下雨之前，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因为吴邪的身体还没恢复，小哑巴继续跟在王胖子身边，接受着这位不靠谱老师的语文教学。
只见王胖子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根木头充当教棍，握在手里，端起老师的架子。
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棍子在雨林里胡乱指。
“来，胖爷小课堂继续开课了。”
“小哑巴看着啊，我们还是从周围的事物学起。”
“比如这个，这叫树～”
“让我想想啊，树有什么歌呢...”
时刻关注着课堂的吴邪一听，立即打住。
“胖子我跟你说，别再教什么乱七八糟的歌了啊。”
不然，以后小哑巴是会说话了，也能直接去乡村大舞台上班了。
受到警告，王胖子只能暂时停止教歌的想法。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见此，吴邪这才放心，一边看着王胖子的教学，一边侧头对身旁的张起灵问道。
“小哥，你不是说小哑巴不能说话吗？”
“可我怎么感觉，她只是不太会说话呢。”
说着，他看了眼背后认真学习的小哑巴。
小姑娘有点困难，但却很努力地在吐字发音。
“shu...苏....”
闻言，张起灵墨色的瞳孔无波无澜，声音淡然道。
“不知道。”
在青铜门时，他从没听见过小哑巴说话。
因为他能感觉到小哑巴心里的想法，所以，也从没去纠结过她是否能说话。
这时，正上课的王胖子忽然插进来，挤到两人中间，说道。
“好了，天真。”
“这小哥第一次当爹，你还指望他能怎么样？”
“能把孩子带活就不错了。”
说完这番调侃的话，王胖子又深藏功与名地缩回去，继续自己的带班教学工作。
张起灵：“......”
他真地不是小哑巴的爹。
吴邪看了眼依旧沉默的张起灵，莫名地从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无奈。
随即，他嘴角微勾，右手握拳，抵在唇边，遮住自己忍俊不禁的笑意。
“.....”
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小哑巴本就是张起灵在青铜门时出现的，他本来就是个“闷油瓶”的个性，怕是从没说过几句话。
小哑巴应该只是不会说话，恰好又遇上了不爱说话的张起灵。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假哑巴遇上了真闷油瓶，那才真是一个沉默寡言呐。
这段时间，小哑巴和他们接触多了，每天听人说话，才开始懵懵懂懂地发音。
不过.....
吴邪忽然想到一件事，皱眉问道。
“小哥，刚刚的次声波，胖子是因为胖，所以才没受到影响。”
“可是，小哑巴怎么也没事啊？”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又看了眼身后的小哑巴。
应该是她学得不错，王胖子奖励了她吃的。小姑娘拿着东西，粉唇上扬出笑容，看起来很乖。
吴邪蹙紧的眉头松了些，但心中仍有疑惑。
对此，张起灵并没有说太多，那双幽邃的眸子里，眸底深谙不明。
开口，嗓音夹杂着此时雨林里的凉意，清淡如风。
“她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吴邪在心中多问了这几句，却想不出合适的答案。
不过，既然张起灵没说原因，自有他的道理，吴邪便没有多问。
“哒哒哒——”
雨点突然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颗颗如豆大。密密匝匝地落在林中的树叶上，石头上，发出有规律的噪音。
“找个地方避雨！”
几人便一起往前方的大树跑去。
阿宁瞥见一旁的芭蕉树，放下遮雨的手，说道。
“摘一根叶子遮一遮。”
潘子离得近，率先掏出匕首要帮忙。
站在大树下的王胖子，不知怎么的一直在挠痒。右手使劲伸向后背，够不着，还蹦跶了两下，像一只灵活的胖猴子。
吴邪淋着雨在摘叶子，看见他在那儿瞎蹦跶，喊道。
“胖子过来帮忙。”
“下那么大的雨别愣着了，你是不是皮痒啊。”
话落，王胖子挠痒的动作更大了，苦着脸道。
“我是真地皮痒啊。”
“邪了门儿了，老子屁股痒得很啊。”
“我是不是该洗澡了。”
闻言，张起灵觉得不对劲，几步走过来，扯开站在树边的王胖子。
“起来。”
这一看，众人才发现那棵大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看着都让人头皮发痒。
小哑巴一瞧，立马皱紧了眉毛，好像一个小囧字。脚步小幅度地开始朝张起灵靠拢。
（好多虫啊，千万别跑到她身上来啊。）
她记得，张起灵不会被虫子咬得。待在他身边，肯定安全。
这时，潘子和阿宁也都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被虫子咬的痕迹。
那些虫子钻进肉里，屁股留在外面，就开始吸血。皮肤上很快泛起了一个个小红点。
阿宁道：“找个地方处理虫子。”
黑压压的云层里，传来“轰轰”的雷声，压抑着低响，像是某种野兽的吼声，有些骇人。雨林上空生出一层白色的雨雾，林间的光更加黯淡了。
一时间，耳旁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雨声。
“这棵树没虫子。”
几人终于找到一棵没有虫子的大树避雨，赶紧跑过去。
潘子看着阴沉沉的天，一边拍着身上的水，一边说道。
“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
“咱们在这儿避避吧。”
彼时，几人的身上都染上了虫子，坐下后，纷纷开始处理这些祸害。
阿宁掏出匕首，直接把钻进肉里的虫子剜出来。锋利的匕首刺在手臂上，即使流血了，她也没皱下眉头。
“.......”
王胖子坐下后，两手成爪，浑身上下胡乱地抓着痒，全身都刺挠得厉害。
他一边使劲抠痒，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天杀的这些鳖虫子。”
“咬得我身上现在全是痒痒肉。”
张起灵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站起身，往深处的雨林走去。
见状，吴邪第一时间喊住他。
“小哥，你去哪儿？”
闻言，张起灵没回头，应答地十分简洁。
“找草。”
说完，将头上的黑色帽沿往下扯了扯，遮住额头，顾自踏进雨幕中。
见状，小哑巴也赶紧跟上。
走到张起灵刚刚站立过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格外冷酷地将兜帽盖上，往下扯了扯帽沿。将那一身清冷绝尘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十。
然后，径直冲进了雨幕中。
她感觉自己现在一定特别拉风。
身后，王胖子正使劲抠着自己的后腰，看见这幕还不忘记吐槽一句。
“这小哑巴，啥都跟她爹学。”
........
与此同时，雨林另一头。
“吱嘎——吱嘎——”
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叫得又吵又难听。
虽同处雨林，这里却还是阳光普照。空气中，甚至有些燥热，让人觉得无端地烦闷。
解雨臣三人爬上陡长的石梯后，才发现那里是假的西王母宫。
脱身跑出来后，不知怎么，三人就走到了一处石头堆垒起来的山谷。
入口位置，摆放着很多鸡冠蛇的石雕，十分逼真。暗红色的鳞片刻得栩栩如生，狰狞獠牙，阴森又恐怖。
山谷中间，到处零落着白色的尸骨，有人，也有动物。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诡异的骇人色彩。
黑瞎子看着地上堆起的厚厚尸骨，笑道。
“西王母还挺贴心啊，给我们准备了垫子。”
江月跟着看了眼地上的白骨。
确实，这些白骨铺满地面，倒是便宜他们了。从上面走过，有这厚厚的垫子隔着，很难会触发原本的机关。
解雨臣眺望着不远处的绿洲，分析道。
“穿过这里，前面，应该就是真正的西王母宫了。”
他们之前去的那个地方，应该只是一处防御机制，前面的绿洲才是真正的西王母宫所在。
黑瞎子点头。
“也是，沙漠的人逐水草而居。”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把宫殿建在绿洲里。”
解雨臣不想多浪费时间。
“往前看看吧。”
说完，他看了眼身旁的江月，叮嘱道。
“这里可能有蛇，多小心。”
闻言，江月点点头，抽出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
黑瞎子看她明明稚嫩青涩，却端出一本正经戒备的模样。
忍不住，又凑到她面前打趣。
“小姑娘家家的，杀气不要这么重。”
他抬手按下江月手中的匕首，轻笑道。
“要是真遇到了危险，就往我和他身后躲。”
黑瞎子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解雨臣。
接着，又莫名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语气忽然惆怅起来。
“诶～”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免费给你提供一次保护服务吧。”
正经不过几秒，最后又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不要太感谢我哦～”
见此，江月默默推开他，往前走去。
现如今，她已经习惯这人时不时地发疯，并且免疫了。
那道娇小的黑色身影，走路时，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地，显得十分利落。浑身气质清凌无双，又透着淡淡的冷漠。
明明模样稚嫩，瞧起来还没成年，却像个大人一样。瞧起来，让人有些心疼。
不过，这样子倒是很像一个人。
看小姑娘走远了，黑瞎子又啧啧几句嘴。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莽撞。”
话落，他猝然注意到，江月手上那块白色的绷带不见了。
原本受伤的手背上，光洁如初。
........
另一边，雨势逐渐变小，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恰似一道若有似无的青雾铺开，将原本林间的热气压了下去。
吴邪和王胖子两个人手搭手，互相搀扶着从树后走出来。脸上挂着假笑，难兄难弟一起扶持着坐下，齐齐向后仰倒，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哦——”
手忙脚乱地坐稳后，脸上又纷纷露出咬牙忍痛的扭曲表情。
看样子，为了清除身上的虫子，受了不少苦。
见状，潘子关心了一句。
“小三爷，怎么样？”
“没事，”吴邪扯扯嘴角，笑着拍了下身旁的王胖子。
“我们两，总算没被咬漏。”
王胖子一只手撑在地上，屁股轻微抬起侧着，保持着别扭的坐姿，说道。
“这时候就显出小哥的好来了，自带驱虫体质。”
“就连，就连那尸鳖王都怕他！”
说到这里，张起灵刚好回来了。
那道挺拔的黑色身影，顾自走到火堆旁蹲下，将手中的草放进去熏着，很快飘出来阵阵清香。
这草，亦有驱虫的作用。
见状，王胖子悄悄凑到吴邪的耳边，嘀咕道。
“别看小哥是个闷油瓶，关键时候，还真贴心。”
闻言，吴邪轻笑一声，看向张起灵身后，微微蹙眉道。
“小哥，小哑巴呢？”
他伸着脑袋，朝张起灵回来的方向张望，这才看见雨幕里慢慢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她脑袋上的兜帽掉了，两个小辫子湿哒哒地在颈侧，莹白的小脸上沾了泥。怀里抱了一大捆草，正笑得灿烂地往这边跑来。
远远地看着，就跟村里的哪个傻丫头似地。
潘子皱着眉，看着雨中狂奔的小姑娘，疑惑道。
“小哑巴抱那么多草干什么？”
王胖子也跟着问道。
“是啊小哥，她抱那么多草干什么？”
张起灵言简意赅。
“驱虫。”
王胖子声音顿时拔高。
“驱虫？用得那么多的草吗？”
“好家伙儿，这小哑巴是想在雨林里，把我们几个人做成熏肉吧。”
这时，小哑巴哒哒哒跑回来了。
将那一大捆草放在地上后，凑到吴邪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你还好吗？）
和小姑娘相处久了，吴邪也能懂她的一些意思了。
那张俊逸好看的脸庞柔和下来，声音清越似弦。
“我没事。”
小哑巴才放心地点点头，指着地上抱回来的一堆草，含糊不清地说道。
“草...草..唔——”
刚开口，吴邪立马紧张地捂住她的小嘴巴。
“小孩子不能说脏话。”
被捂得只剩一双眼睛的小哑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像是有些不明白。
（草，也是脏话吗？）
过了一会儿，见小哑巴没有继续说那个字的打算，吴邪才慢慢松开手。
手挪开的时候，小哑巴的嘴巴还微微张着，像个哑声的小喇叭，有点可爱。
吴邪不禁失笑，问道。
“胖子又教会你什么字了吗？”
听话，小哑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杏眼蓦然发亮，张嘴就要展示。
“啊..啊...啊....”
她张着嘴巴，啊了半天，就是啊不出来那几个字。
小姑娘逐渐着急，皱着眉头，腮帮子都跟着一起使劲。握紧两个拳头，卖力道。
“啊...啊啊...啊啊...”
见状，吴邪不由觉得有点可乐，心中忽然起了逗小孩的心思。
伸出手，在她的嘴巴上拍了拍。
然后，小哑巴的发音就变成了......
“啊啊啊啊—巴巴—啊啊啊叭叭巴巴——”
就像一个小喇叭突然被蒙捂，发出了怪声音。
小哑巴本来说不出那个字就着急，结果越急越说不出来，三两下汗都急出来了。
一开口，变成了焦急夹杂悲伤的“啊”。
“啊啊啊啊——”
吴邪倒是觉得很好玩，就像拍小鱼吐出的泡泡一样，不停干扰她。
“啊啊啊啊巴叭叭巴，啊巴巴伯巴巴啊啊——”
王胖子在一旁看得啧嘴，侧头，和潘子说道。
“你看你小三爷，像不像过年时候那种逗哭小孩的讨厌亲戚。”
几次下来，小哑巴也知道吴邪在捉弄她玩了。
小姑娘鼓起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双手着急地比划，一会儿指吴邪，一会儿指自己。
（你不能...弄我..的嘴巴。）
吴邪眉毛一挑，眼睛溜圆，流露出一种小狗的狡黠，故意歪解她的意思。
“好，我跟着你学。”
小哑巴一听，又赶紧不停地比划，两只手在空中动得飞快。
（我说的是...不能弄我的...嘴巴。）
说着说着，小哑巴急得咿咿呀呀地。
“不...不能...”
吴邪就跟着她学，撅着嘴，模糊不清道。
“不...不...不能....”
学就算了，他还故意夸张动作，腮帮子鼓起来，好似一条吐泡泡的傻金鱼。
小哑巴急得直摆手。
“不...不是...不....”
(我不是这样的，你不许学。）
小姑娘急得都快撒泼了，好似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在原地跳起来甩手又跺脚的。
见状，吴邪也跟着学，双手双手一起乱甩，乱蹦乱跳。
“啊啊啊啊啊～”
小哑巴一看他学得更厉害了，急得没有办法。最后，自己崩溃地跑走，啊啊啊的去找张起灵了。
（张起灵，吴邪学我说话啊啊啊啊——）
原地，吴邪看着她跑远了，嘴角上扬，露出狗里狗气的笑容。
“哈～逗小孩真好玩啊。”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那些大人都喜欢逗他玩了。
.....
雨慢慢停了，空气变得很清新，难得有一种轻松的味道。
此时，天色也晚了。
几人就地扎营休整，先将火堆烧起来，又从包里拿出干粮填肚子。
因为吴邪白天学自己的事情，小哑巴一直怨念地看着他，不肯和他说话了。
（吴邪怎么也变得和胖胖一样了，我不要和他玩了。）
吴邪看她生气了，拿了块王胖子的巧克力，拆开包装。
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又逗小孩儿似的说道：“想不想吃啊？”
小哑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块巧克力，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渴望，但还是非常有骨气的别过脑袋。
（我不吃！）
见状，吴邪眉头轻扬，语气夸张地继续诱哄道。
“真地不吃吗？”
“很香很香的。”
说着，又将巧克力在小哑巴的面前晃了晃。
在晃到第三次的时候，小哑巴顿时张开嘴，两排白牙咬在那块巧克力上。
“哒——”
见状，吴邪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将巧克力递给她自己拿着吃。
小哑巴嚼着嘴里甜甜的巧克力，顿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很像一只餍足的小猫。
（好好吃。）
这时，吴邪又故意凑到她面前，学了下她的样子，满足地眯起眼睛，夸张道。
“哇～好好吃啊～”
闻言，小哑巴瞬间变脸，又幽幽地看向他。
吴邪赶紧改口。
“好好好，我不学了我不学了。”
小哑巴这才又高兴地吃起巧克力。
吃过东西后，众人都拿出睡袋准备休息。吴邪主动提出来守夜，王胖子坐在火堆旁陪着他。
火堆里的木头‘咔咔’作响，温暖的火光照在两人身上，驱散了白日里淋雨的寒气。
王胖子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哑巴，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吴邪，一扬下巴。
“天真，我怎么觉得小哑巴没喘气了呢？”
吴邪看向正在大树下熟睡的小哑巴。
她没用睡袋，头靠在树干上，两只手抱着自己蜷缩起来的两条腿。清俏的小脸有些白，睡颜安静，倒是很乖巧。
可是这“安静”在漆黑的雨林里，莫名有点诡异。
他撇开心底地那点异样，开口道。
“胖子，你别瞎说。她好好的，什么没喘气了。”
“我跟你说，你别大惊小怪的....”
话还没说完，吴邪就看见王胖子蹑手蹑脚地向熟睡的小哑巴走去了。
“喂，胖子你，你别把人弄醒了。”
怕吵醒小哑巴，吴邪着急也只能压低声音说话。
王胖子小心翼翼地鬼祟，还不忘回头朝吴邪“嘘”了一声。
在吴邪紧张的眼神中，他慢慢地把手指探到小哑巴的鼻间。
“.....”
片刻，只见王胖子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站起身来，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味道，说道。
“小丫头片子睡得也忒熟了，梦里，肯定在吃什么好吃的呢。”
见此，吴邪也跟着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胖子一眼。
“行了，我们上另一边去吧，别把她吵醒了。”
说罢，吴邪先一步走开了。
王胖子后一步跟上。
走出几步，他悄然回过头，看向大树下依旧恬静安睡的小哑巴。俏丽的睡颜，乖乖地，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
而王胖子的眼神中，却染上了一层的凝重和探究。
“.......”
第二日
解雨臣三人正行走在茂密的雨林间。
“是瘴母！”
忽然，黑瞎子大喊一声。
几人抬头一看，不远处的雨林上空，慢慢飘过来一层缭绕的白雾，浓郁遮天。
“跑！”
三人立即蹿出雨林，沿着一条小河飞奔。
这瘴气飘得快，要是被追上，吸进身体里可不得了。
“快跑！”
铺天盖地的白色瘴气，随着这林间的风，很快追了上来。
江月朝后一看，不经意吸了一口，瞬间觉得头昏脑胀，眼前模糊。
“走！”
解雨臣转过来，拉了她一把。
两人继续踏着这条小河，淌水朝前跑去。
蓦地，江月突然觉得脑子很痛。
很多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迅速闪过，稍纵即逝，她一个都没能抓住。
“......”
她痛苦地皱紧眉头，只能任由着解雨臣拉着她往前跑。
耳畔，好像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十分空灵，好像是一种召唤。
“回去——”
“回到他的身边——”
他？他是谁？
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一扇巨大的青铜门缓缓打开，透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她什么也看不清。
耳旁的声音猝然变了腔调，各种杂乱的人声往她的脑子里挤，怪声怪调，像是一群精怪在嘶吼。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只有活下来的才不是废物！”
“放血，把他扔下去。”
“杀了他，杀了他！”
“要记得，要记得，要记得.....”
要记得什么？他是谁？
江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脸色苍白，额头生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那些声音，好像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
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刺痛，密密麻麻地，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割，在砍。
我要记得什么？我要记得什么？
“咚——”
手中拉着的人猛地往下一坠，解雨臣一回头，江月已经倒在水中，河水瞬间打湿她的衣裳。
那张苍白的脸浸在水中，眼睛紧闭，皱着眉头，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月！”
“江月！”
解雨臣忙将人扶起来，眉头紧蹙，轻拍了拍她的脸。
“江月？！”
“江月？！”
黑瞎子也跑了过来，看了眼昏迷的小姑娘。
“她怎么了？”
解雨臣将人抱了起来，神色沉凝。
“应该是中瘴毒了，先离开这里。”
从小河一路直上，寻到了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
解雨臣将人放下，发现江月的脸色白得可怕，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打湿的头发紧贴在额间，有些凌乱。那双清灵的眼眸现在紧闭着，眉头紧皱。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脆弱得可怜。
见此，黑瞎子眉头拧起来。
“看她这样，吸得瘴气应该不少。”
“眼下我们身边没有药物，得尽快找到三爷他们。”
“嗯。”
解雨臣应了一声，将小姑娘的腿放平。
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手指轻拨开额间的发丝，捋到发际边，忽然发现江月的额头冷冰冰地。
稍细的墨眉蹙紧，语气不由染了一抹担忧。
“怎么这么凉？”
说着，他试了试小姑娘脖颈间的温度，更是冰冷一片。
片刻，他忽然撤开手，眸色染上一抹惊骇。
“她没有脉搏。”
黑瞎子一愣，随即道。
“怎么可能？”
话落，他抬起手，探向江月的脖颈处。
果然，没有任何跳动。
黑瞎子神色不由一凝，紧接着，又试了下她的鼻间，没有呼吸。
手腕上的脉搏，也没有任何跳动。
当即，眉头紧皱，神色染上了几分沉重。
“怎么可能呢...”
见此，解雨臣也道。
“雨林里的瘴气虽毒，可她吸入的量，不该致死。”
江月先前应该吸入了一些瘴气，可解雨臣发现后，就一直拉着她在跑。
他很清楚，江月吸入的量绝对不致死。
可现如今，躺在这里的小姑娘没有了脉搏，没有了呼吸，又该如何解释？
黑瞎子站起身，身影染上一抹冷肃的味道。下颌微收，嘴唇抿出一道沉重的弧度。
开口，语气低缓，有些沉。
“或许，是我们没有发现吧。”
或许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吧，才让江月走得这么突然。
闻言，解雨臣却不信人就这么死了。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上扬出几分凌厉的弧度，素常清贵温敛的气质，好似一下变得锋利。
他开口，声音冷冽。
“别着急下定论，说不定只是昏迷了。”
说着，他再次蹲下身，去探小姑娘的脉搏，依旧平静冰冷。
蓦地，两根修长的手指微蜷。
“......”
那张被江月夸过的隽逸脸庞，蹙紧了眉，忽而蒙上一抹不忍。
不应该地。
“不对。”
背对着两人的黑瞎子，忽然转过身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几步走过来，蹲下，抓起江月的右手，仔细端详了片刻。
嘴里念叨着，“怪事，怪事。”
解雨臣看他神神叨叨地，忽而心生燥意，声音凉冰。
“你在念什么？”
闻言，黑瞎子举起江月那只纤细的手，说道。
“她这里受过伤，可是现在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
与此同时，雨林另一头的六人小队，正在被蟒蛇追杀。
“跑！”
一根粗壮的大树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绿眼好似两盏大灯笼。足有数个石桩子加起来那么粗，居高临下，危险地吐着红信子，
“快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拼了命地逃跑。
那条巨蟒从树上滑下来，紧追着几人。粗壮的蛇尾一路嚣张地扫荡，撞倒了不少树木。
“蛇来了！”
转眼间，那条骇人的巨蟒便追了上来！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去！
“小哥，小心！”
张起灵眼神凌厉，拔出背后的黑金古刀，直接朝巨蟒砍去。
巨蟒的蛇尾一甩，张起灵凌空转了好几个圈，站定在地。
紧接着，蛇嘴大张，亮出尖利的牙齿，直直朝人咬来，速度迅疾。
“小哥小心！”
伴着这一声，潘子手握信号木仓，对准蛇身打出去。
只可惜，那巨蟒的鳞片如金刚石一般坚硬。信号弹划过蛇鳞，没造成任何伤害。
而巨蟒也因此被激怒了，硕大的蛇尾在地面一扫，直接误伤了王胖子等人。
危急之际，王胖子赶紧抱住旁边的吴邪往草丛里一倒，巨大的蛇尾擦脸而过。
王胖子当肉垫，护住了吴邪，自己却痛了个龇牙咧嘴。
“诶哟——胖爷这腰可算是废了。”
“我说天真，你也该减减肥了。”
吴邪忙起身，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的战场。
小哑巴手里握着匕首，躲在树后，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
那双水润的杏眸里，映照出那条巨大的蟒蛇，眸底不由露出胆怯的神色。
（好大一条蛇啊....）
“咚！”
犹豫之际，巨蟒又是一道摆尾，直直砸向一旁的张起灵。
小哑巴瞬间瞪大眼睛，迸发出惊人的火焰。
（张起灵！）
（我来救你，啊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鼓起勇气，举着匕首，像个小牛犊一样使劲往前冲。
（啊啊啊啊啊——）
跑到一半时，张起灵已经躲开蟒蛇甩尾，脚踩着蛇背而上，几个大步后腾空而起。
半空中，他高举起黑金古刀，从高处往下，狠狠地剁向蛇头！
这巨大的冲力，直接将巨蟒的脑袋狠狠按在地上，溅起一道灰尘。
“漂亮！”
见此，王胖子在一旁高呼。
“还得是咱们小哥，你看看.....”
话音未落，那条巨蟒忽然挣开头上的刀，几个大幅度地甩头。
力度之大，张起灵直接被带得在空中转了几圈，黑金古刀也不知道被摔到哪里去了。
来不及惋惜，站定后，张起灵凌声朝众人喊道。
“跑！”
原本冲到一半的小哑巴，脚步顿住。
下一秒，瞬间调转方向，又开始往回跑。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张起灵经过时，顺手拎起了这只疾跑的小牛犊，一起往前跑去。
“走。”
逃跑途中，小哑巴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痛意又急又快。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雨林另一头。
黑瞎子举着一根木棍，上面挂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白幡。
脚下踏着乱七八糟，十分诡异的步伐。嘴里念着奇奇怪怪的咒语，开始围着生死不知的江月转圈。
“快回来，快回来～”
“魂儿别在外面四处荡～快回来～”
“江月的小魂儿快回来～莫贪玩儿～莫贪玩儿～”
“......”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抽疯一般地胡乱摇头，好像羊癫疯发作。
“呜呜呜呜～魂儿飞飞～魄儿追追～”
“快回来～快回来～”
在荒无人烟的雨林里，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解雨臣按紧鼻梁两侧的穴位，觉得十分头疼。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开口。
“诶，你这样有用吗？”
“宣传封建迷信，我看还是快点找到吴三省更有用。”
话落，正在跳大神的黑瞎子停下来，一本正经道。
“我这怎么能叫封建迷信呢？”
“我这是正儿八经，和那些藏民学的招魂大法。”
“再说了，”他看了眼地上的江月。
“这小姑娘和常人不一样，找到三爷了又怎么样。”
“又不能用寻常方法治。”
闻言，解雨臣只能摆摆手，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那你快念吧。”
接着，黑瞎子又挥了挥手中自制的招魂幡，继续围着江月转圈。
“呜呜呜呜～魂儿飞飞～魄儿追追～”
“快回来～快回来～”
解雨臣眼见这荒诞的一幕，无奈地抬手捂额。
他能答应黑瞎子招魂，他也快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