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握着乔温枝手腕的手一紧,她像程九漾看过去,他睫毛微动,要醒了。
昨晚的记忆渐渐归拢,乔温枝太明白昨天晚上的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想看看程九漾今天早上起来的反应,他的脸上将会是什么表情呢?
可惜,这都让阮修玉这个二傻子搅合了。
乔温枝隐晦的冷冷瞥了震惊的二傻子一眼,他还在那里傻傻的站着,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他震惊的眼神。
啧。
乔温枝不再看他,从他摆摆手,视线转向程九漾。
他睁开眼,眨了两下,没有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温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乔温枝压着自己想要勾起的嘴角:“早啊。”
程九漾明显还没有清醒过来,他将乔温枝的手又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意识到不对劲,程九漾唰的睁开眼睛,手里还攥着乔温枝的手腕,他向手腕的主人看过去,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
乔温枝差点笑出声来,阮修玉那么大的嗓门,都没把他喊醒,结果自己一只手把他给吓醒了?
程九漾看清自己跟乔温枝在一张床上,彻底清醒了。又看向牵着的手腕,迅速将它轻轻的放下。
“早,早啊。”程九漾脸越来越红,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摆。
他隐隐约约有昨晚的记忆,他到厨房去跟乔温枝说话,说的是什么来着?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二人一起到这间房间里。
他懊恼,结结巴巴的解释:“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乔温枝,你别生我气,我错了。”
他拉拢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乔温枝说。
哦咦,有点犯规。
乔温枝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想过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让时常暗搓搓使坏的乔温枝突兀的感到良心受到谴责。
看样子并没有很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呀,那她才不会承认说昨天晚上是她把程九漾往房间里拐的。
于是她浅笑着说到:“没事,昨天都喝多了,谁都没料到那米酒的度数那么高。”
说完她率先下床,往门口走去。
“不是的。”身后依旧坐在床上的程九漾忽然出声:“就算是喝多了,我也不应该跟你作出……这种事。”
乔温枝心中的罪恶感又深了一层,她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并没有感到冒犯。走吧,阮修玉应该等急了。”
……
“说说吧,什么情况?”阮修玉靠着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
乔温枝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急的阮修玉脚打拍子。
乔温枝端起来水杯喝水。阮修玉直接跳起来,指着乔温枝就开始输出:“你存心看我好玩是吧,你一个已婚女性,你和别的男人躺一张床上睡觉,这应该吗?”
程九漾想插话,结果被阮修玉一个眼神杀了回去:“你别说话!”
他看着一个淡定如门外的老松,一个天真如老松上的麻雀,重新坐下来,深吸两口气,说:“解释一下吧。是你勾引的他,还是你勾引的她?”
他的手指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
乔温枝喝完温水:“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说完她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又说:“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阮修玉唰的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嘴长得老大:“你,你不应该啊,不是你真……”
他现在眼睛都不敢往程九漾那边看了。
“我那个妹夫,他,程小兄弟该怎么办,他俩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
乔温枝接着喝水的动作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但程九漾已经坐不住了,频频向乔温枝看过来。
乔温枝接收到他的视线示意,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任由阮修玉发疯。
又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看着快要以头抢地的阮修玉,感觉今天早上的气的出的差不多了。
也不能真的把他气出来个好歹,乔温枝像程九漾示意,让他解释。
“阮哥。”程九漾伸手拉了拉他。
阮修玉一巴掌打掉:“还没轮到你!”
乔温枝看着他这一动作,原本消了的气又隐隐约约想要冒头。
她也不等程九漾说了,自己一句话解释完:“你打你妹夫做什么?”
“什么?”阮修玉看起来丁点被安慰到的样子都没有,瞳孔地震:“你已经想好和那人离婚,和他结婚了?”
乔温枝无语,她就不应该轻信阮修玉的脑回路,他打小就不是一般人。
她无奈解释:“程九漾,我和他合法夫妻。”
阮修玉挥舞的胳膊停在半空,反应了好大一会:“奥。”
又过了一会,“啊?”
乔温枝毫不意外,继续喝着水,还举着杯子问程九漾要不要喝水。
程九漾拿起来装水的壶,给乔温枝倒上后又给还在发呆的阮修玉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这个时候阮修玉终于反应过来:“你,之前感情在耍我?”
乔温枝声音平淡面容冷淡:“没有。”
这个调调阮修玉听了二十多年,再熟悉不过。
他一把拉过程九漾,向他传承经验:“乔温枝一旦是这个语调,这个‘不管她事’的表情,这个‘没有’,就是‘有’!程小……妹夫,你可记好了!”
乔温枝放下杯子,吐出来一句:“无聊。”就往厨房走,去觅食。
徒留程九漾在那里受到阮修玉全方位科普,被他各种有用的没用的歪理轰炸。
最后还是良心不忍,将程九漾解救出来:“过来吃点东西,一会我们就开始拍视频。”
阮修玉在程九漾过去之前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余生幸福。”
跟乔温枝这种人过一辈子,太可怜了,这要多大心脏的人才能经受住啊。
他连连叹息摇头,遁了。留程九漾一个人在那摸不着头脑。
乔温枝叼着一块米饼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阮修玉跑走的背影,没理,招呼程九漾:“吃饭吧,他要自己消化消化。”
看着程九漾依旧疑惑的表情,乔温枝多解释一句:“他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对这种突然的事要消化很久,这个时候不去打扰他就好了。”
程九漾结果米饼,又端过二人的汤,对着乔温枝笑:“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乔温枝有些意外,他俩今天早上刚吵完:“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程九漾撑着下巴看着她:“他很关心你,你也很了解他。明明不是亲兄妹,但是能这么了解对方,真好。”
乔温枝对这个没有太大感觉,他们一向这样相处。但是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如他所说。
她点点自己的盘子,歪着头想了一阵之间各种原因,没有结果。还是吃饭要紧。
这个米饼是村口王大爷家的,十几年了还是一个味。
二人吃完饭,便开始着手做米酒。这次没有桃花,乔温枝便打算单单用糯米和黑米,调个好看的眼色出来。
第二次自己上手做比第一次要顺利很多,不过二人还是忙活了一上午才拍完。
打开电脑看录好的视频时,乔温枝总感觉其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了半天却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她问程九漾:“你有没有感觉你拍的这个视频有种奇特的感觉?”
程九漾原本在看乔温枝第一次做的那一版视频,看能不能有可以用的镜头。闻言他侧身过来看这太电脑上的视频。
他正常速度看着自己拍的画面,说:“没有吧,我感觉很平常啊。”
乔温枝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那一点点微妙的感觉便消散了,只当是自己外行人看热闹。
罢了,这本就不是她擅长的方面,她还是研究研究院子里种的桃子什么时候能吃吧。
此时已然临近中午,出门自己冷静的阮修玉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只刚杀的鸡。
乔温枝站在院子里,看桃树,余光看到他回来了,一时玩心四起:“糖糖,你终于回来了?”
阮修玉根本不屑于搭理她,径直冲向屋里,高喊:“妹夫!我之前不知道,既然现在咱一家人进了一家门,那就要好好招待你!”
因为乔温枝一句话而一帧一帧看视频的程九漾看他像看突然出现的救兵,连忙拉他到电脑面前:“你看看,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阮修玉认真看着,瞧了半晌:“没有吧,这不很正常。”
跟着进门的乔温枝摆了摆手:“可能就是一时间不适应,别放在心上。糖糖,你这个鸡打算怎么做啊?”
阮修玉一脸嫌弃:“也不知道是谁的视频,一点也不上心。”
程九漾眼睛亮起来:“我给你做我们家那边的吃法好不好,辣口的。”
呵,这两人倒是聊得上来,真不愧是夫妻哈,能立马把亲哥哥忘一边。
……
昨夜。
程九漾半夜忽然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未散的酒气。
他撑起身看着一旁已然熟睡的乔温枝,慢慢地移到她身边,盯着她红润的嘴唇。
他不由吞咽了一下,犹犹豫豫凑过去,在自己的嘴唇离她还有几厘米时停下,深深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
倏然笑开。
月色衬的她温柔又遥远,他的靠近无疑是对她的亵渎。
他退后一些,拉起乔温枝的左手,轻轻吻着她的手指,虔诚而克制。
然后又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直到床边。
最后双手拉着她的左手放到自己面前,蜷缩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