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晚间。
“圣君,她的痛疾应该是最后一次发作了,影子绳产生的痛感刚好加速了她体内魔族灵力的融合,已经全部融入了她的身体,一会就可以醒来。”
听了连辉的话,北堂离骁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淡说:“那就好,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他只是想用影子绳给苏曦禾一个小教训,没想到遇到她痛疾发作,这才导致她直接晕了过去。
连辉告退,只是心里憋屈,他在曲风山待得好好的,圣君一声召唤便让他火急火燎赶过来,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又一句话让他回去,纯纯无语。
连辉走后,北堂离骁站到床边,打量着躺着的苏曦禾,她的小脸煞白,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痛苦,额头上满是汗珠,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北堂离骁弯下腰,伸手抚上苏曦禾的脸,帮她一点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又想帮她抚平紧皱的眉头,可怎么也抚不平。
正在这时,苏曦禾突然醒过来,正好看到北堂离骁的脸距离她咫尺之遥。
她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两眼直直,大口喘着粗气。
苏曦禾突然醒过来,打了北堂离骁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却被苏曦禾一把抓住。
苏曦禾露出惊恐的眼神:“你到底是谁?”
她刚才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她躺在那个黑暗冰冷的地方,浑身鲜血淋漓,四肢被铁链束缚动弹不得。
在梦中,那种绝望、万念俱灰的感觉极其真实。
即使现在醒了,她还是觉得恐怖至极!
而这次在梦中,还多了一个人在她旁边——北堂离骁。
她清楚地记得梦中的北堂离骁像是一个邪恶的魔鬼般盯着她她,那感觉让她极度恐惧,比现实中还可怖一万倍。
以至于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北堂离骁,会被吓了一大跳。
而北堂离骁重重甩开苏曦禾的手:“你脑子坏掉了?还是失忆了?不认识我了?”
苏曦禾还没从梦中缓过劲来,心脏急速跳动。
撑手慢慢坐了起来,她认为她三番两次都做了同样的梦,一定不是巧合,说不定这和她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在梦中还有北堂离骁,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缓了一会儿,苏曦禾说道:“我刚刚梦到我手脚都被铁链锁住,浑身全是创伤,躺在一个阴暗冷酷的地方,而你,就在我身边凶恶地看着我。”
一边说,一边向北堂离骁投去阴寒的目光,她真想透过北堂离骁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北堂离骁的表情闪过仓皇和惊讶,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这让她更怀疑了。
她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四目相对之间,暗潮涌动,一切都变得极其安静。
苏曦禾见北堂离骁并未回答,正想继续追问。
却不想北堂离骁嘴边突然勾起冷笑:“你做个梦也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就这么恨我吗?”
苏曦禾着急:“这梦我已经梦到过两次了,我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北堂离骁眼中嘲讽意味十足:“我看你精神真的有问题了,一个梦而已,竟也能当真。”
苏曦禾想想还是觉得很后怕:“可这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就像是真正发生过的一样。”
北堂离骁不耐烦:“你有纠结这个梦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打了我一巴掌之后,该如何赎罪吧。”
苏曦禾火气一下子上来:“赎你个大头鬼,要不是你强迫我留在你身边,我怎会气得打你,再说,你不也马上报复我了。”
北堂离骁双手背到背后:“报复?影子绳给你带来的痛苦刚好攻克了你体内原有的痛疾,现在你的痛疾已经好了,你真该好好感谢我。”
苏曦禾一时不知道该惊讶还是喜悦:“真的?你没骗我?”
北堂离骁瞥了一眼苏曦禾,冷冷说:“爱信不信。”
苏曦禾心想:看这样子,应该是真的,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受痛疾之苦了。
没想到那影子绳还有如此功效,算是以毒攻毒了吧!
苏曦禾心中欢喜,但她也不可能感谢北堂离骁,他是为了报复她,只是误打误撞破了她的痛疾而已。
苏曦禾不屑:“痛疾好了那也是我吉人自有天相,你如此折磨我,老天都看不过去,才让我因祸得福,你居然还妄想我感谢你,做梦!”
北堂离骁火气一下子窜到胸口:“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苏曦禾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堂离骁说这话的含义,又听到他生气地说了一句:“滚下来,你不配睡我的床!”
然后,她就看见北堂离骁连着影子绳的左手用力一扯,她便一个踉跄被拉下床,摔倒在地。
“可恶!”
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本就还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抬起头,北堂离骁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走到床边,外袍和鞋子一脱,随手一扔,便躺下床,双眼紧闭。
苏曦禾暴跳如雷:“喂,你这就睡了?当我不存在啊。”
北堂离骁却一动不动,并未搭理她,这让她更生气了。
她站起来,举起右手使劲一拉,本想把北堂离骁也拉下床,却不想她完全就拉不动不说,还被影子绳的力量反弹。
她被绳子的力量回拉过去,接着一件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她直接就重重倒在了北堂离骁的身上。
她惊慌失措,想要立即起身,但却发现她的腿磕到了床边棱角,稍微动一下就很痛很痛,根本就不敢动。
“你这个放荡的女人,在做什么?”
下一秒,耳边响起北堂离骁愤怒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这个动作有多尴尬。
苏曦禾既窘迫又嫌弃:“我是不小心摔了,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难不成我疯了,对你图谋不轨?”
北堂离骁愤怒的语气加重:“那你还不起来。”
苏曦禾无奈眨了眨眼睛:“你以为我不想起来,我的腿受伤了,我动不了了。”
北堂离骁叹了一口气:“麻烦!”
接着苏曦禾被北堂离骁扶了起来,坐在床边。
然后让苏曦禾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北堂离骁竟小心翼翼抬起她受伤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正要掀开她的裤腿。
苏曦禾高度警惕:“你要干什么?”
北堂离骁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掀开她的裤腿。
她又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裤腿掀开那一刻,她看到腿上很大一个伤口,流血不止,痛感袭来。
她实在倒霉,这段时间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也不知道床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瓶子还有一些纱布,想必是北堂离骁用法术变出来的。
看这架势,北堂离骁是要给她敷药疗伤?
苏曦禾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下了些,还算他有点良心。
只见北堂离骁打开瓶子,又看向她:“会有点疼,忍一忍。”
苏曦禾点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觉得北堂离骁和以前相比好像有哪里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待她忍着疼痛,注视着北堂离骁给她擦完药并系好纱布后,赶忙用双手挪开自己的腿,缓缓拉下裤腿。
北堂离骁此时的语气不似刚才激烈,看着苏曦禾平缓说:“就是因为有你这样蠢笨的主人,你的身体才会屡受痛楚,要不是我,你这腿怕是废了。”
苏曦禾就不喜欢北堂离骁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回怼:“我受伤又不关你的事,我也没让你给我擦药。”
北堂离骁并未生气,只是凝望着苏曦禾,缓缓说道:“我说了,你是我未来的夫人,我照顾你自是应当。”
苏曦禾被北堂离骁这样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别过脸到一边,撅起嘴,小声嘟囔:“一会又要折磨我,一会又要照顾我,好人坏人都你一个人当了呗。”
北堂离骁脸色沉了沉:“你说什么?”
苏曦禾自知处于弱势,无力与北堂离骁抗衡,便转过脸来微笑说:“没什么,我是在想这绳子你不给我解开,我怎么回房睡觉?”
北堂离骁露出邪恶的笑容:“以后你就住扶阳殿,我亲自看着你。”
苏曦禾连忙拒绝:“不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成何体统。”
她才不要时时刻刻被北堂离骁监视,那样她会喘不过气来的。
北堂离骁却不依不饶:“也不看看你的处境,哪里轮得到你做主。”
与此同时,苏曦禾感觉到手上的影子绳紧了一下。
恍然明白这是北堂离骁在用影子绳威胁她,想到绳子的疼痛,着实难熬。
只好妥协,愤愤说:“算你狠,那我睡在哪里?”
这扶阳殿只有一张床,该不会让她睡地上吧?
北堂离骁眼睛微眯,视线落在苏曦禾虚弱的身体和受伤的腿上。
最后面无表情说出:“你睡床上!”
苏曦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不是说我不配睡你的床吗?”
北堂离骁淡漠扫了她一眼:“让你睡就睡,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便直接上手将苏曦禾扶着躺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苏曦禾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他就把这唯一的一张床让给她睡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那他睡哪里?该不会他去睡地上吧?
“喂,你……”
苏曦禾正想问他睡哪里,就看到北堂离骁竟也躺了下来,躺在了她的旁边。
???!!!
苏曦禾先是震惊一愣,然后瞳孔骤然放大,几乎要跳起来,但碍于虚弱的身体和腿伤无法动身。
大叫一声:“你、你干嘛睡下来?”
北堂离骁闭着眼睛,冷声道:“这是我的床,我当然要睡下来。”
苏曦禾大惊失色:“你这个臭流氓,该不会想趁人之危,行龌龊之事吧。”
北堂离骁转过头,睁开眼向苏曦禾扔去一个白眼:“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又回头闭上眼,苏曦禾骂人的话在嘴边呼之欲出,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
该死,北堂离骁又给她用了封口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