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提纳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来他都感觉自己要成功了，莱依拉也即将说出那句邀请的话，谁知道会中途停下呢？

尤其是现场没有外力的干扰，那是她自己的停顿！

还得再努力啊。

他没有给莱依拉压力，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道：“算了，这个问题不急，冬假还有好几个月呢，说不定到时候我就想好去哪里了。”

“还是先忙我们现在的课题吧。”

“……好。”说是这么说，莱依拉还是有些失望的。提纳里对她那么好，她却没能够帮上提纳里的忙。

如果自己能再有底气些就好了，如果家乡的交通不是那么糟糕，她就可以安心请提纳里去家乡做冬假的项目了。

可是不管是修路还是造船都需要好多的钱，小船是开不了那么远的，他们又不是传统的稻妻人。

而且自己有船还不够，还得有会开船的人。她之前见过那艘货船的人员，不仅有船长大副、还有水手厨师等等，那么多人没有足够的钱是招不来的。

但她又不擅长赚钱……

只能说问题陷入了一个死局。

两人心里都藏着事情，月亮再美好都没有之前的心情。只能看着月亮一点点落下，星星重新执掌天空。

莱依拉拿出铅笔绘画星图，纵使情绪心不在焉，凭着自身的本能和天赋，依旧能画出没有纰漏的星图。

提纳里也支着板子，握着铅笔，试着画下月亮的模样。他是阿弥利多学院的学者，却描绘出了月亮的形象。上面有自己刚刚看到的山峰，有凹陷下去的坑洞，不再是印象里光芒四射、平滑圆润的模样，却多了几分真实。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一夜就这么结束，清晨的鱼吐白从天边蔓延开来。他们收拾行囊回到了维摩庄，安睡一觉补上精力。

等到下午昏黄，又连带着维摩庄的行李一起，去了更远的降诛魔山。

那里是课题的第二个地点。

相比于拉娜在的维摩庄，降诛魔山就要麻烦得多了。这里既没有村落的聚集，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群，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大头行李放在村子里，只带着简单的东西轻装上阵。

所有的行李都放在队伍里，只有找到了合适的观测地点，才能够放下来。

在山路行走并不容易，好在牦牦驮兽习惯了各种各样的道路，除非是层岩巨渊那种陡峭、垂直的岩壁，不然须弥的路对它们来说没有难度。

不管是雨林还是沙漠，都能够看到它们行走的身影。

依旧是夜晚项目先行，依旧是莱依拉判断驻扎的地方。选址需要开阔，没有树木的遮挡；需要地形平坦，能够平稳地放置她的观测工具。

他们在山头绕了好半天，终于选定一个好的地方。提纳里在原地扎帐篷，莱依拉则是给牦牦驮兽喂了水，并且支起了自己的望远镜。

满月过后，今天应该是下弦月。

星空如她所想及时到来，莱依拉空着肚子投入工作。提纳里叹了口气，给她煮了蘑菇汤，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又热了两个口袋饼方便她吃。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艾尔海森那种把萨布滋炖肉做成披萨饼的能力真的很出众。

也不知道萨布滋炖肉的创始人知道这种做法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莱依拉并没有去动这份夜宵，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工作中。

在降诛魔山的体验很神奇！

她在这里看到的星空虽然与须弥城看到的星空是同一片，但是因为视角的不同，看到的景象就有所不同，绘制出来的星图也不同。

正如邻国璃月有诗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最最关键的是，之前莱依拉觉得很难看到的一颗星星，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缘故，看得异常的清晰。

原先只能通过周边星体的影响来推测计算的运动轨迹，此刻有了更加真实的验证方式。

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原先的课题也不用耽搁了，如果能够顺利完成，赶上今年的须弥报，说不定可以拿到期刊的奖励。

那就又是一笔收入！

莱依拉投入工作，如痴如醉，提纳里看的无奈，也不好去打扰。只能将蘑菇汤连瓦罐一起焖在火堆里，让她测绘完了好吃一点。

有些话题，终究还是太早了一些。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们的课题才开始没多久呢，之后还有四十来天的时间，供自己选择。

提纳里甩了甩尾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目光落在前方蓝色的身影上，暗自下定了决心。

莱依拉已经这么努力了，他也要对得起她的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阿陀河谷的缘故，降诛魔山要比维摩庄湿润的多。得亏那些老人都住在维摩庄，不然非得被这里的气候影响到各种骨骼关节疼！

两个年轻人也不是很好受，牦牦驮兽倒是依靠超厚的防水皮毛挡住了湿气的影响，悠哉悠哉地驮着客人。

他们是沿着河谷上方的山峰走的，避开了最危险的腹地。

行至一个地方的时候，提纳里喊醒昏昏欲睡的莱依拉，指着左手边镶嵌在崖壁上、覆盖着苔藓的大家伙说：“那是潜藏在阿陀河谷的秘密。”

“巨大的钢铁造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森林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印。如此强大的草元素……”是他们看了都心有余悸的存在！

所以他们才会绕道走。

上面总比下面安全，上面只有丘丘人、镀金旅团、盗宝团、蕈兽、愚人众等等危险，下面却有可能撞上封印解开那样极其小众的危险可能性！

“如果下次你来这里，一定要避开那些危险的东西。”提纳里以一种经历过事的前辈人口吻提醒道。

他曾经来过降诛魔山两次，做过生物研究长达三个月，但不管是哪一次，都没有真正跑到那家伙边上去过。

哪怕是他的老师来了，也不会让他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他们是学者，不是冒险家，没必要单枪匹马去挑战那家伙。而且专业也不对口。想要研究那东西的，要么是素论派，要么是知论派，要么是两者合二为一，总不可能是他们生论派跟明论派。

“我记住了。”莱依拉的表情也是骇然，只有目睹了那家伙的巨大，才会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由衷的感谢提纳里的提醒。

果然自己梦游的习惯要改改，上次跑到化城郭遇到提纳里还好，万一下次跑到降诛魔山来……

说起来，这半个月，自己是不是都没有梦游过啊？

是因为提纳里给的药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