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在六岁那年，被姐姐捡到。我原本的名字非常无趣，我便谎称不记得了。姐姐给我取名，乔婵安。”

少女沉稳的声音响起，缓缓讲述。

“后来我才想明白。乔是她的姓氏，而婵安，大概是那天是中秋，她想起了某个人，希望他平安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们没有团圆，但在同一个月亮下，希望你平安。”

李莲花声音哑了哑，说不出话。

阿娩……

乔婵安随性地说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它也没什么重要性。我很爱姐姐，她就像我的母亲。”

“乔婉娩拥有绝世的美貌，富足的家世，她本人更是知书达礼，独立自强。”

“我的姐姐，就应该过得幸福快乐，她也有能力过得幸福。”

“可是她不幸福。”

“李相夷，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莲花：……

不等某人回答，乔婵安又自顾自地道。

“那是因为她遇到了一个人。”

李莲花已经知道后面要说什么了。

“一个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诶？

李莲花睁大双眼，似乎有些不一样。

“李相夷，就是正义的化身，是太阳的化身。他们有着相同的理想，志同道合。可是，可是，姐姐追不上太阳，她追赶了太久，实在追不上了，她累了。”

“李相夷，才不是正义，太阳的化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得志猖狂，做了少许事，却做了多错事。他从没有留意过身后的人，不是别人追不上，而是他不愿意回头。”

李相夷一直追求武学巅峰，追求正义。他不会停下脚步，没人要他停下脚步，可是没有回头看身后，看陪伴他的人，这样的他，实在令人疲惫，令人心碎啊。

这样的李相夷，其实不好。

“不回头不是什么大错。他没有回头，姐姐追不上，所以决定放手，这都是合理的。可是那个人的失踪，这件事没有画上句点，一切不同了。姐姐以为是她导致了李相夷的失踪，她十分愧疚，多次自残。她已经是四顾门的门主，就算一开始很忙，后来也不是很忙了。没有忙碌公务，去麻痹自己的姐姐，过于痛苦，过于愧疚，于是通过自残释放积压的情绪。”

那封分手信……

阿娩，李相夷不值得你这样做。

“她应该向前走，不应执着于故人。何况是个差劲的故人。她应该最爱自己。”

“爱是很奇妙的东西，我不理解。姐姐早已走出，但是我想，如果曾经的李相夷真的那么差，不是显得姐姐爱错过人了吗？”

“也是，对，是啊。”

“姐姐说，李相夷从不宽恕任何人。李先生，你不愿意做回李相夷了，是吗？”

“一个死去的人，还是不要再回来。”

“可以，我也不想与不为他人考虑的死人计较。”乔婵安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姐姐已经云游四方。你不是姐姐的好友，但是我愿意和你交朋友。只要你不是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隐瞒事情，为别人下决定的人。你就是我的朋友，作为我的朋友，住在四顾门很合理。”

“呃，我——”

“李先生，你没有瞒报像李相夷碧茶之毒之类的事情吧。”

“……”

乔婵安看着某人僵硬的脸色，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她笑眯眯道，“李先生，你要看看现在的四顾门吗？这是李相夷的家。”

于是话语全部淹没在唇间，李莲花露出一个透着淡淡悲意，又有些许无奈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