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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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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就是李总的侄子吧?”经理笑着问。

“你好,怎么称呼?”张忝录主动伸手。

经理连忙回握,“我姓阮。”

“阮经理,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不麻烦不麻烦,您说就是了。李总吩咐过了,一会儿就给您…跟这位小姐准备咱们酒店新出的特色菜。”

张忝录笑了笑,“李叔就怕我吃少了。”

经理跟主管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他抬腿走到周御身边,伸出手,周御瞭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里的纸扔了过去。

“我们跟朋友在玩儿剧本杀,”张忝录接过纸,扫了眼她苍白的面庞,“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为了赢他,只能耍点儿不入流的小手段了,你们见笑。”

阮经理接过纸,一点打开来看的意思也没有,至于张忝录说了什么,这些富家子弟的爱好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他也不想去理解。

“不会不会,我把这个给谁?”

“棉鸟包间一个叫刘禹的人,要他亲手拿到东西,不可以被别人看到内容。”张忝录说,“至于是谁给他的,你只说不知道就好了。”

“好的,明白了。”阮经理点头应是,退出了包间。

张忝录看向周御,“不是上厕所?需要什么,跟服务员要就行,你回来了我们就走。”

周御开门出去。

张忝录盯着那道门看了会儿,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周御刚上完厕所从里面出来,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张忝录,他递过来一板药,“止痛的。”

“过敏。”周御没接。

两人出了酒楼大门,张忝录问,“吃什么?”

第一天的感觉尤其猛烈,加上一上午的紧凑,周御这会儿已经头晕眼花浑身没力气了,她走了两步又找了棵树靠上,“不想吃。”

张忝录捏了捏手里的药片,抬头看向这附近的餐馆,“馄饨?”

几分钟后,两人走进这附近唯一的一家馄饨店,张忝录去前台点餐,周御胳膊支着头闭眼缩在椅子上。

“噔——”

张忝录在桌上放下一杯水,“放肚子上捂捂。”

周御看着那杯水,说,“这次我欠你一回。”

“你跟他这事儿,现在算完了没有?”张忝录问。

“嗯。”

周御应地敷衍,张忝录也没信。

“所以你把一个瘾君子引过来,表面上是利用严家的权势威胁他,用自己的遭遇换孙义的平安,在外人看来,你们达成协议,已经不存在冲突了。实际上你是要引他出来下心理暗示,然后匿名把他不知道的关于张胜的消息交到他手上,这样即使他们任何一个人排查这条消息的来源,也不会往你身上想。”

“枯落寨有什么,毒品?”张忝录看着她的眼睛,“周御,你把他们闹到狗咬狗之后呢,毒贩心狠手辣没有良知,你自己的退路呢?”

“张忝录,你别他妈在这儿教育我,知道你脑子好使了行了吗?”周御按了按眉心。

“你告诉我你之后的打算。”

“告诉你我的打算?”周御重复一遍,发笑,“别说我惜命的很,就算我真要继续往里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是毒贩,你……”张忝录无奈道。

“我他妈的知道他是毒贩子,不仅是毒贩子,他后边儿还有一个大到我想象不到的势力!”

周御说:“他一个混到那种程度的人,会看不出来严泽礼狐假虎威的把戏?但他还是没拆穿,不是给他严泽礼面子,而是他确实顾忌他背后的严家。他们怕什么,我就得抓住什么,我一个普通人,没有你们那样一句话就能解决事儿的能耐,我们遇见事儿了,要么咽下去,要么挣扎着被毁掉,我不出手等谁出手,等一个奇迹?”

周御一改往日冷静的情绪,压着火质问道,苍白的脸颊甚至流下了一道冷汗。

他们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把那个最重要的点包括进来——

他没有问周御她经历过什么,周御也不打算告诉他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张忝录只是无情地让她不要再去涉险,而周御觉得这个认识短到还不超一个月的同学,没资格指点她的决定。

“对不起,”张忝录只能这么说,“我说的多了。”

这时店家正好上菜,两碗馄饨,一份汤包。

他们沉默地吃完了两个人的第一顿饭,打车回了松桉。

张忝录跟周御一前一后地走,一前一后地回,不同的是,走之前两人的脸色还算正常,回来的时候却都是冷的。

“你俩咋了?拉着个脸。”韵柯恩悄悄拉过周御问。

“没事儿。”

“你跟我说说能死?”

“我已经快死了。”

“咋了,白天还疼呢?”韵柯恩严肃起来,“不是平时最多就下午疼个半天左右么?”

“人总是会变得。”

“那咱回吧,不看了。”

“看呗,你们也下去玩玩儿。”周御笑了。

“玩儿屁,我看他们不顺眼。那个许梦乐老问段荣篮球怎么打,问了一中午,结果她压根儿球都没碰一个,就沈冰跟着段荣满球场的跑,你说她是不是改口味了?之前不是还在钓张忝录呢么。”韵柯恩一脸纠结。

周御的笑淡了点,“谁知道。”

“你要办的事儿,办了没?”

“嗯。”

“行了赶紧回吧,话都说不动了。”韵柯恩站起来,把人一个个都喊了回来,“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谁要回?”

段荣问怎么了。

韵柯恩做了个肚子痛的动作,他扔下篮球跑过来,“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接着转头就问张忝录,“你给她吃什么了?”

韵柯恩:“……”

“大宝贝,来,你过来。”她把人叫到一边,“我们累了,先回,你等玩儿累了再回来,懂了吗?”

段荣迟疑地回头看了看球框下虽然沉默但是明显求知若渴的沈冰,“但是……”

韵柯恩:“没关系,去吧。”

走着走着,段荣忽然反应过来,“别叫我大宝贝!恶心!”

“滚!!!”

“伊灵呢?”周御四周看了看。

“孙义不知道带着去哪儿了,咱们庄大小姐对一群散发着臭汗的蠢男生没兴趣。”韵柯恩摊手。

周御低头发了个消息,便起身,“走吧。”

张忝录背着包和她擦肩而过,走出去一段又停下来,头微微往后一偏,“她中午就吃了三个馄饨。”

“嗯?啊,哦。”韵柯恩起初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几秒后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得,出去了一趟直接连交流都成问题了。

韵柯恩跟邢星对视一眼。

因为上了个厕所而错过全程的严泽礼一回来便发现少了几个人,他呼哧呼哧地跑到在场唯一勉强能正常交流的许梦乐身边,问,“邢星跟她的野蛮女友呢?”

“回家了。”许梦乐举着手机在给沈冰跟段荣拍照,“周御跟张忝录也走了。”

“你怎么不叫我?!”

“我怎么叫你?”许梦乐礼貌地问。

“打电话啊,我还有事跟周御说呢!”

“关我什么事呢,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许梦乐微笑地看着他。

“……”

严泽礼愤怒地打车回家。

————

转眼又是一周。

这天,张忝录刚写完一套化学卷子,周末要月考,这一个礼拜除了卷子就是卷子,每天一沓一沓数不清的卷子从办公室里流出来,又被各科目课代表发下来,每个人都是一副双眼无神神情麻木的脸色。

本来自由活动的大课间也已经被各科目老师占据,数学老师最兢兢业业,每天都在三班跟四班之间各待半个大课间,以供大家有不会的题目好及时提问。

大家都非常感动。

但没人主动过去提问,因为数学老师是一名年轻的女人,一名讲话十分懂得委婉的年轻女人。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自从她发现同学们不会主动来问她问题后,她就从守着讲桌等人来问改成了巡视走道,主动找事儿的模式。

“诶呦,这根辅助线画的不错嘛,”她停在一名埋头苦写的男生旁边,瞅着他的卷子,“还是绿色儿的,那条黑的呢,怎么不用,是不喜欢吗?”

“噗嗤———”

“噗噗噗噗……”

没一会儿,她又走到一个女生旁边站着不动了,女生紧张地脑子都不转了,握着笔半天也下不去手,赵镜一愣,“你写你的,不用管我。”

“…哦。”

女生提笔写了两个字,赵镜叹了口气,“真是个老实孩子,语文老师该有多稀罕你呀。”

女生写作文的手卡了个壳。

“老师她就是语文课代表!”女生的同桌说。

“我的课代表呢?”赵镜抬头张望。

数学课代表举手:“老师。”

赵镜指指女生,对他说,“学习学习。”

数学课代表老实点头,“好的老师。”

没几分钟,她又走到笑得最欢的程梦祥旁边,左看右看,看了有三分钟看地旁边的朱子路呼吸都不均匀了,她才疑惑地问,“程梦祥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等你问问题,你直接CCDD胡诌了一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

程梦祥摇头解释:“不是老师,我得靠自己的能力做题,科学研究表明,C和D是正确率最高的选项!”

“哦这样啊,老师误会你了。”她点点头,“老师给你道个歉,你不用学了,去把后面的垃圾倒了吧,叫上你同桌一起,他喜欢选A和B,你俩一块儿去成功倒掉垃圾的概率比较高。”

董硕憋的脸通红,死死咬住牙关不松口,生怕泄露一点声响。

张忝录捏着笔朝他横膈肌那儿一捅,董硕懵逼中溢出一丝清晰可见的“嘤~”,然后抬头跟赵镜对上了视线。

“董硕怎么了,最近娇俏不少啊,没听你惹事儿,”赵镜看过来,忽然问,“哎我听说你俩刚开学就打了一架。”

她看向张忝录,“张忝录给我看看你每天上课看的杂志呗?我好奇挺久了。”

张忝录:“销毁了,老师。”

“行,那聊聊你俩为什么打架?”

董硕:“好汉不提当年勇。”

“提,怎么不能提,我不就经常给你们讲我上学的时候把我们校草追到手的事儿?”赵镜不同意。

董硕拍马屁,“您数学这么好,肯定能追到手啊。”

“你说的真对,我数学确实好。”赵镜点头,看向桌子上摊开的卷子,“张忝录把你那一卡一卡的破笔芯换一根儿!想让我瞅瞎了吗?”

董硕看了眼正在四处翻找笔芯的张忝录,幸灾乐祸。

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问,“你一天跟在周御后头,也没学到点儿她阳奉阴违的本事?”

董硕不明所以,“御姐没有啊。”

“OK,那我去隔壁看看你御姐。”赵镜摆手走向后门,“看看她今天违了没有。”

高三年级办公室。

除了格外年轻有活力的数学老师赵镜,其他老师要么趁着大课间躲办公室里忙里偷闲,要么趴办公桌上奋笔疾书改卷子挑重点。

一二班的地理任课老师捏着根红笔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怒目圆睁,手下的一沓卷子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老马,淡定,淡定,莫生气,生气容易出毛病。”他对面的一班班主任喝着茶叶水劝慰道。

“胡老师,我对你们班的人是彻底无语了,就这么一道选择题,整个一班全军覆没!没一个选对的,我就不理解了,有这么难吗?二班好歹还剩邢星这根独苗填对了,一班是完全打了光棍了!”老马拿笔敲向面前的卷子。

二三五班的英语老师宇文小雪闻言探头,“什么题啊,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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