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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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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一分,敏思心下便紧一分。人总会变,岁月能消磨许多情感,等三爷成婚有了妻儿,过上些年,他可还会对她温情脉脉,心头又能装她几分呢。

她想迎上去,但理智将身子定在了原地。

“三爷。”福身见礼。

赵寰眉峰微皱,玉髓回禀说精神已好了不少,怎的面色仍素白一片,“病还没好全,不安生歇着,起来做什么?”

“奴婢去见了红玉。”细细寒风吹着,敏思有些贪念昨儿夜他轻搂安抚的,那股流进她心窝的暖,“……红玉死了。”

敏思屈了双膝一跪,“三爷……红玉最后求奴婢别扔她去乱葬岗,奴婢想,她既已知罪自戕……”

“交给严嬷嬷料理,安葬了吧。”

她家三爷到底宽厚,念着这些年侍奉的情分,否则依王府规矩,红玉这般犯上大罪断不可能入土,“奴婢替红玉谢过。”

“起身。”

敏思应声站起,无声跟在赵寰身后,随着进屋。

“快来瞧我给你带的好东西!”见她在廊中又跪又谢的,魏铭不知发生了何事,且再说他表哥院中的事更轮不着他指划,分别朝二人觑一眼,他忙唤着敏思近前,指着几案上的一摞道。

被人记挂着,敏思心暖,“谢谢魏二爷。”

“可别客气,也不知你爱不爱吃。”几案上小零嘴俱是敏思小时候爱吃的,这么多年过去换了口味也未可知。

“难为魏二爷记着奴婢喜好,谢您的上心。”小零嘴里头虽有喜欢的,但红玉自戕的模样尚存在脑中,她提不起食欲。

“您今儿怎么这一副打扮?”打小一块念学过来,敏思倒头一回见他普通人装束,身着粗麻衣裳。

魏铭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好在她面前提冯家小妹。也是突从他表哥口中得知她病倒,来得急了些,坐上了他表哥马车,哪里容他再回府换衣裳。

觑一眼赵寰,他怕他当着敏思揭他的短。

“您快坐,奴婢给您泡茶去。”见魏铭欲言又止,敏思眼力见儿的没再追问。

魏铭饮完一盏茶,视线来来回回落向主仆二人,觉着今个二人之间似隔了什么,也觉着,自个儿待在屋内甚是碍眼。

在他表哥冷嗖嗖的目光中,魏铭起身告辞,“听闻太妃病了许多时日,姑母那儿也未曾请安,表哥……我便先走了?”

赵寰掠他一眼,“这副模样去?”

“我、我回府换一身。”魏铭摸了摸鼻子,如此装束在姑母院中无妨,若上章慈院请安便有些失礼了。

赵寰面无表情,“不送。”

啧,魏铭挑眉,这是多么想他快些消失!

敏思收拾着魏铭用过的杯盏,屋中少了一人,顿时陷入沉静。

看她忙碌,赵寰暗叹一息,“你坐下。”

敏思手上一顿,静站在几案边,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这个燥性。”赵寰扒拉开魏铭买的一堆小零嘴,挑出陈记炒栗子搁在一边,又挑出吴记芙蓉糕道,“这个干涩。”

“糖葫芦、糖人儿……这魏铭,还当你是小丫头哄呢,耽搁诺多时辰排队却尽买些小孩子爱吃的。”他将一堆东西挑了个遍,唤着玉髓入内,“拿下去分了,让小厨房炖些清淡滋补、养人元气的粥汤。”

玉髓接了满怀的零嘴吃食,偷觑一眼主子,又望一眼敏思,忙应着,“是,奴婢记下了,这就去办。”

“身子既没好全,便好生喝药安生养着,院中事务先交给严嬷嬷。”赵寰看着她。

敏思轻抿唇瓣,低言,“是。”

“大夫断定没彻底大好之前,不许揽事。”依她操心性子,赵寰又补了一句。

“是。”他既这样吩咐了,便是不妥,敏思也无力反驳,“……那,奴婢该做些什么?”

照了他意思自是吃了睡、睡了吃,快些养好身子,长些肉也是好的。赵寰啜一口茶,“若闲着无事,便赏赏景、看看书、静心练字皆可,内书房架子上新得了几册孤本,要有兴趣,取回房里看便是。”

“三爷……”敏思觉着,有些话窝在心头不能不说。

赵寰示意直言。

“奴婢觉着若真这般做了,不出几日,秋水院里必定风言风语。以后,若遇上偷懒懈怠的,奴婢问责起来也没甚底气。”

赵寰静默一刹,“算是规劝?”

敏思睫羽微垂,“奴婢不敢。”

*

这日,趁着赵寰出府,敏思去了悬着草体“清净”的东跨院内书房一趟,找到几册孤本,仔细捧回了房内窝在冬炉矮案边翻看。

她到底没敢违逆赵寰的意思,近来丝毫未过问院内事务,全权交给了严嬷嬷打理。除了吃睡喝药以及每日三顿滋补粥汤,别无烦事相扰。

既依言这般偷闲了,她也说服自个儿心安,权当侍奉十载,一朝生病,主子给放的病假。

听玉髓的消息,章台院里只知红玉惑主犯上,并伙同周娘子二人行腌臜手段对她下手。那个在她屋中搜出,被三爷扔在炉中烧掉的巫.蛊娃娃,除了当时在场几人,似无人知晓。

纵然少了一条大罪,周娘子和水月仍自食恶果,依着王府规矩被下令杖毙。当日夜里,王妃虽怜她尚在养病,仍传唤了她去,言辞颇重地斥了一顿。

身作掌院,院中内争,出了这般犯上之事原本难辞其咎,只得一顿斥责,已是王妃疼惜了。

敏思轻叹,也是恰逢老太妃病重,秋水院的风声全瞒着老太妃,不然依太妃心疼三爷的劲头,可不容易过关。

翻看了一阵儿书,敏思揉了揉眉心。被勒令养病三日,却连着三个夜里都梦见了红玉,时而在人牙行,时而重现她自戕时的画面。

红玉入土由严嬷嬷料理,她只取了十两银子叫玉髓送去,让请两个沙弥,略念一念经,草草作了番超度。

收回神思,她强着自己将目光重落回书上,可也不过片刻,倏然一合。腾地站起身带上一只手炉,去前头找着玉髓:“我出府一趟,若三爷回来问起,你便禀说我去珠玑阁了。”

“可三爷有吩咐,大夫没断定大好之前,不让你管事儿。”

“你便回禀,我去珠玑阁赏景。”他只说不让管院内事务,没说连外头的事务都可撂下不管。再者,她已觉着身子大好,不过是申大夫碍于他的意思不敢明言。

“敏思姐!”瞧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玉髓急得跺了跺脚。

珠玑阁坐落在上京城最好的中央前街上,与思园一般乃赵寰交给敏思打理的私产,除此外,还有几处庄子铺子……最大的天成布庄、屠苏酒坊等。

每月内,敏思都会抽出几日去一趟珠玑阁,严核几处铺账。

今已是腊月二十二,明儿便是小年夜。年关将近,几处铺子的账目皆汇成了总册,历来要清对忙上一段。

院内事务有严嬷嬷看着,三爷不允她沾手倒也能放心,但外头事务却不能撂下。

珠玑阁诚如楼名,里头俱经营的是些钗环珠佩、头面首饰,并一部分女子所用的香膏脂粉和域外稀罕物。整间楼面三间门脸乃一整通二层楼阁,后院楼阁对称前楼规模大小一般,只东西廊楼稍见素简。

后院小楼设有几处庄铺经核的总办处,各处掌柜管事,照例月底移送账簿至此,先由头一批账房先生通览。

敏思着小厮备了车马直奔珠玑阁,到了地方后,朝珠玑阁几个烫金大字的匾额投去一眼并不直接入内,而是吩咐小厮拐入紧挨的巷道,打一处不起眼的后门进去。

王府各公子爷和小姐的私产,除明面儿上由几个大主子拨赐的外,私底下的,并不摊开了明摆在众人跟前。能知道珠玑阁背后是王府三爷的,在秋水院都不过掌数。

据敏思所晓,除上京城内她管着的几处,三爷的其他私产俱交给了一个叫姜不凡的打理。整片赵地,她家三爷名下究竟有多少田庄铺子,她也道不出个准数。

“敏姑娘来了!”

总办处屋内正忙碌着,好些个账房先生在噼里啪啦的拨打算筹,瞧似已初核上了今年总账。见着敏思,众人拨算筹的动作一顿,皆站起来朝她见礼。

“各处可都汇总完毕了?”敏思问。

总账房随她进了内屋回话:“天成布庄有一笔款项未清,因着数额较大,已派了人来说要暂迟个一二日。”

“什么款项,不能依例记在明年?”照惯例,每岁腊月二十以后的来往账目,都是记入下一年头算的。

总账房道:“乃是前军刘将军府上的大公子正纳着第十房姨夫人,在天成布庄订了不少精贵布料,只定金一项都有百两……听闻喜事将近,就在明后两日。”

“若没记错,本月已娶过了一回?”敏思挑眉,据她所听闻,刘家大公子前些日子才娶了第九房。

总账房点头,“小道消息,听闻这第十房乃是第九房姨夫人的嫡亲姐姐。上回娶第九房时,刘家在珠玑阁也定了几套精贵头面。”因着早些,赶在腊月二十以前倒也入账了。

敏思听得唏嘘,刘家大公子对这两姐妹倒不分彼此,端的一碗平水。她无意继续谈说刘家的内院事,吩咐总领账房先生着人搬了一摞已初核的账簿进来。

总账房在内屋站了站,“敏思姑娘,今儿下晌,在下想告半日假。”

敏思翻开一册账簿,“因何?”

“家中孙女儿文定。”

“倒是恭喜。”敏思眉眼含笑,“这儿有我看着,你自去无妨。”

“劳敏思姑娘您在今儿多坐坐。”临着年关这样忙碌的时候耽搁,总账房有些过意不去。他自然知敏思乃东家身侧侍奉的人,不便久候珠玑阁。

敏思的目光落回账簿,鬼使神差的,又突然叫住总账房先生,“……可知上京城内,有什么好媒娘?”

总账房愣一下,接着了然笑道:“自是有的,宝通巷便有一位,眼光甚准。”他们家便是请的宝通巷媒娘掌眼。

敏思颔首,“没事了。”

总账房退去了外间大厅。

看过几本账册,外头急簌簌地下起了雪。敏思在炉子旁用着晌午便饭,心头乱糟糟的,被勒令歇三天,她躲了三爷三天。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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