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顺服
沉允瞧着她的模样,面色冷淡,问道,“你好像不愿意,是衣裳不好看吗?”
“不是,衣裳太多,穿和脱都废时间,但只要夫君高兴,我愿意。”
“哈哈哈,很好。”
沉允脸色一变,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又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森冷道,“如果能把眼中的厌烦掩藏起来,效果会更好。”
梁安习以为常,不说话不求救,就躺在他怀里,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片刻后,他的手温柔抚摸她的唇瓣,很凉很柔软,他曾无数次亲吻、迷恋,但现在发现,这张柔软的嘴从来没说过一句真话。
“安安,我对你不好吗?”
“尊主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想离开呢,走之前我好像告诉你,等我来找你。”
“尊主说过的话,我从来没忘记,您钟情沉溯仙君多年,我希望尊主能得偿所愿。”
沉允柔柔地刮了她的鼻子,笑道,“你这是吃醋了。”
“对,我才是尊主的妻子,您为了他把我扫地出门,平心而论,我生气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沉允笑得更大声,笑得累了才道,“到了现在,你也不肯说实话。”
“也罢!”
沉允仿佛想通了,把她放开,让她坐在另一张凳子上。
“安安,你今夜要是说实话,我就不碰你,这个条件怎么样。”
梁安缓缓抬头,认真道,“我对尊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沉允反问,说完仿佛不在意道,“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
“一开始我娶你,是因为你的眉眼很像师父,即便如此,我也是决定认真待你,当初多少人劝我你出生山野连字也不识得,如何能成为尊主夫人,但我不这么想,人人平等是师父教我的话,我想要做到就必须平视每一个人,娶你就是我践行这句话的第一步。”
“师父说他们那儿一人只有一个妻子,所以娶你之后我便没有纳妾的心思,浮玉的事情是我骗你,我向你道歉。”
梁安:“不必道歉,尊主对不起的是浮玉,和我无关。”
“很好,这是你回来以后说的第一句真话。”沉允颇为满意,继续道,“各方仙主担心浮玉杀了我,才挑选修者进入仙府,是为了保护我,但他们年纪小正是读书的年纪,在你以为他们侍寝的时候,我在教他们如何当好仙主。”
“安安,我以为我这么做,你会高兴,我以为你回娘家的时候会跟姐妹们炫耀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丈夫,所以我不明白,你此刻厌恶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浮玉吗?”
梁安点头,“尊主说的不错,就是因为浮玉。”
“浮玉的事情你知道了,我和她是师兄妹,她不是我的妾室,我此生拥有的只有你一个人。”
“尊主多心了,正如你所言,尊主贵为天下之尊,身边有再多的女子我都不奇怪,也更不会起什么吃醋的心思,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在背叛浮玉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沉允哑然失笑,问道,“我们是夫妻,浮玉是外人,你帮一个外人指责自己的丈夫,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我觉得,浮玉早年征战四方,后被鲜台城的百姓厌烦才是可悲的,而这一切,是尊主有意为之,目的是替沉溯仙君逼迫浮玉,尊主,浮玉对你来说不仅是妹妹,按理说你们的关系还要亲近一些,为何要因为一个外人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沉允敲了敲桌子,解释道,“师父温润如玉,多少姑娘倒贴他都不理,他对浮玉忠贞不二,浮玉此生不会遇到像师父对她好的人。”
“所以尊主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可是他们是师徒,生儿育女就是有违人伦。”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父女了吗?”梁安反问,“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在一起本就有违人伦,尊主自己心怀不轨,就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好!”
沉允叹气,“师父是君子,自知伤害浮玉,他一直在赎罪,你也看见了。”
梁安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到了现在,沉允的心还是偏向沉溯,完全不顾秦浮玉的死活,她想到白先生教的一个成语,对牛弹琴。
“浮玉我从小养到大,她被我娇生惯养脾气不太好,你又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你们女子永远都学不会满足。”
“尊主,你和沉溯仙君真般配。”
“一样无耻。”
沉允多日压下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迅速爆发,他想听梁安说实话,但听到之后心里又不舒服。
他抬手掐住梁安脖子,纤细脖颈握在他手上,只要他轻轻一握,梁安就会丧命,但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因此求饶,她甚至没了求生欲望,双手垂下,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他曾经见过梁安单纯开心的模样,对她此刻的欢喜同样敏感,手不知不觉用了力,怒气也达到了顶峰。
“安安,我太惯着你了。”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这句话,“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多年征战,沉允还是能保持冷静,说话之后松开了手,但怒气巅峰时他又不得不得伸手扇了梁安,
梁安虽是贫家出生,身子骨结实,但面对修真界尊主依旧是羸弱不堪,一巴掌打得她摔在地上。
“安安,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决定和你好好过日子。”
沉允自顾自道,“我想告诉你,我不会纳妾,不会喜欢别人,此后一心一意待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年纪小,不知爱意为何物,便顺着你的性子来,但你让我明白,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了。”
小容在门外听见巴掌声之后,又听沉允说了不少话,许久没听见梁安说话,心急之下直接推开房门。
沉允无措的站在原地,顺着他的视线,小容看见倒在地上的梁安,额头处靡靡流出血,缓缓地浸入黑色纱衣中。
“夫人。”
小容抱起她,不等沉允反应,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疗伤。
月色西沉,黎明将至,鸡鸣声屡屡不绝,沉允终究恢复冷静,来到一旁问道,“安安怎么样。”
“尊主不必忧心,夫人无碍。”
小容为梁安疗伤,为她盖上被子,对镇静自若的沉允说道,“尊主,您别这样。”
“小容,你好好照顾她。”
“尊主,您还是道个歉吧,要不然夫人会多想。”
沉允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子,心虚道,“无妨,反正她也不在意我,见不到我会更开心。”
“话不能这么说,夫妻之间也不都是和睦的,有什么事情敞开了说,做错了就道歉,就算夫人不原谅,将来也不会愧疚。”
“小容,你说安安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但尊主要是躲起来不见她,你们的关系只会更遭。”
梁安醒来时,身旁的人已经守了半日,他面露喜悦,温柔抚摸她的额头,“还是烫的,再睡会儿吧。”
“我想喝水。”
“好,等一下。”
沉允熟练地从桌上倒水,再拿到她手上,“小容说你在昨日你在门口吹了一天的冷风,这可不行,要爱惜身子。”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她将喝完的杯子递给沉允,随后默默躺回床上,脑海里全是昨晚上沉允掐着她脖子的样子。
“安安,脸上还疼吗?”
梁安这才想起,晕倒之前自己还被扇了一巴掌,摇了摇头回答,“不疼,尊主无需放在心上。”
“不疼就好,我一时情急就……”
“尊主,”梁安打断道,“我不怪你。”
沉允以为她还在生气,也不想逼她,默默地为她盖好被子。
“也罢,等你好了以后我让你打回来。”
“我不怪尊主,您别放在心上,知道您事情多,就不用陪着我了。”
梁安还是那么懂事,事事为她考虑。
沉允喜欢她懂事,喜欢她顺从的模样,但看着她现在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下生出愧疚,但紧随而来的是不理解,都说狗急还能跳墙,但她似乎过于平静了,平静到让人心寒。
“安安,你是真的懂事,还是不想看见我才急着打发我走。”
屋内沉默片刻,梁安疲累得不想说话,她看着屋顶下的房梁,“尊主,我不生气是因为知道生气是没有用的事情,您不会因为我生气就放过浮玉,也不会因此让我回家,我在仙府的每一天都依赖你活着,只要你想,断一天的食物我就能屈服。”
沉允深吸一口气,耐心道,“浮玉对你来说,比我重要吗?”
“一直以来我以为在你心里我重要一些,但不知什么时候你的心偏向她,按理你们共事一夫,能表面和睦就不错了。”
梁安回答:“尊主,那是你以为我为了活着能枉顾真相的人,我自知才学不足,但也懂得是非懂得对错,我不介意你身边有多少妾室,我介意的是你为了一己之私,随意践踏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