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系统降临
不夜俑是焓霞真君在不断更新后的新时代傀儡人，它们材质奇特、零件精致，采取的是自动化管理模式，平时负责安保工作，一颗小小的下品灵石就可以正常运作大约一年时间。最奇特的是，它们在遇到不敌的敌人时，会采取自爆模式来个同归于尽，而在自爆前，则会发送求救信号，用以通知附近的人或躲开或支援。
而就在这座已经沦陷百年的古城里，他们在客栈中找到了一具惨遭分尸的不夜俑。
“它为什么没有自爆？”
没有人怀疑这具不夜俑没有执行最终任务，毕竟它们并没有自我意识。一修士用木棍拨弄了几下不夜俑的躯体，看不出任何问题。倒是蹲在旁边的剑修两指并拢比划了下，眉头紧皱：“它是被强行拆解的，手段粗糙，唯独…这个地方，切口极为锋利。”
他摸到的是不夜俑的头顶，若不是他天天摸剑摸习惯了，也很难察觉到这条小小的缝隙。用指甲抠都抠不出来，想了想，他抽出自己的长剑，利用剑尖抵着缝隙边缘，一点点地挑，很快，一片小小的木片被挑了出来，而下面…明显是空的。
“这是放什么的？”
众人立刻凑了过去，见这样会挡住月光导致更看不清，又自动自觉地散开了些。红霞坐在人群外，也注意到了这个小窟窿，她换了个更熟悉的姿势，慢条斯理地插话：“那是放信号弹的~”
“所以它放了信号弹后，被…强行拆了？来不及自爆？”
“不~”红霞打了个哈欠，“信号弹连接着自爆装置，从未听说过哪个不夜俑在释放信号弹后是没有自爆的。”
“我也是……能逼的不夜俑释放信号弹的绝非常人，我师父说过，不夜俑的自爆意味着它们在为所守护的人争取时间，所以看到信号后，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可它确确实实没有自爆。”
“来不及？”
“问题又回来了，它为什么会来不及？”
“对啊！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信号弹连接着自爆装置，那在信号弹发射后的那一瞬间，自爆就该开启了。”
“除非……”一修士脸色凝重，猛地转过头，“她撒谎！”
被指着鼻子的红霞：“……”
不等她开口，旁边一人用力往下敲，把那修士的后脑敲地哐哐响：“叫你平时认真听课！信号弹和自爆的时间间隔不到一秒，她何处撒了谎！”
修士委屈巴巴地捂着自己发疼的脑袋，哭丧着脸：“万一是两个装置呢？她又不是焓霞真君，为什么会这般了解不夜俑。”
“研究过吧。”另一个修士对此不以为然，“我瞧她方才拼接不夜俑也很快速熟练，实不相瞒，我也见师父拆过不夜俑，不过不小心触碰到了防御模式，不夜俑当场抱着师父自爆，若非师父早有防备已被炸成重伤。”
拆不夜俑是很多炼器师的喜好，他们总想通过不夜俑来学习焓霞真君的炼器手段。毕竟光明正大地学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偷学…还是可以的。
客栈中蓦然一静，有人战战兢兢地开口：“所以…它为什么不爆？”
众人：“……”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蹙，而聂婧涵也带着班莉、齐景同来到了红霞附近站稳，三人站在了左边，乔正初腰杆挺直地站在右边，红霞游刃有余地叠着大腿歪倒在沙发扶手上，莫名给人一种千金大小姐带着护卫丫鬟游街的既视感。
“有人能联系上自己的同门吗？留在了幻境中的同门。”
“不行，灵通无法连接。”
“我也是。”
“这边也是，灵通显示混沌。”
聂婧涵转过头，小小声问道：“灵通是什么？”
班莉和齐景同同样一脸疑惑。
红霞懒洋洋地举起一面小镜子说道：“你们没买吗？喏~这就是。”
聂婧涵也不跟她客气，接过小镜子左看右看正看反着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有什么作用吗？”
红霞百无聊赖地单手撑着脸颊，咕哝道：“用于画面通话，因以灵气为线，又小巧玲珑，因此统称——小灵通。”
聂婧涵迟疑：“那有大灵通吗？”
红霞：“有啊~想看的话去无相殿，院长那儿有。”
这态度过于熟练，熟练到可疑。班莉瞬间把心都提了起来，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些？”
话音刚落，红霞比她本人还疑惑：“你们平时都没娱乐的吗？都不买个小灵通或者通灵册刷刷八卦之类的？”
专心套路二师兄过任务赚灵石的聂婧涵：“……”
一心扑在了修炼上想靠近男主角的班莉：“……”
同样一心赚灵石给女一送礼的齐景同：“……”
他们一时间竟然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仙侠文还是科技文……
话说你到底是来做任务的还是来度假的呀！！！！！
嘭——————嘭嘭嘭——————————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这边的匪夷所思，几乎所有修士都反射条件地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备，红霞也唰地一下转过头，通过破烂的窗户，她瞧见在远方屋顶上乱窜的黑影，而追着黑影身后的“袭击者”正甩着一条宽厚粗长的“鞭子”，每一次击落都发出令人悍然的打砸声。
不像鞭子，像锤子。
没等看出个所以然来，远方的一栋屋子惨遭拆迁，轰隆两声坍塌在地，原本四处散步的人魔不约而同地朝着坍塌地跑去。没跑多远，不同的方向各自传来拆房子的声音。
人魔瞬间混乱了，乱七八糟地撞在了一起，好一会儿才各自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方向追随而去。
“我们…得去看看！”
“可是外面全是人魔，我们…我们才筑基……”
在场大多数人修为都不高，更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一旦被人魔包围…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就在沉默中，三波人马率先来到客栈门口，都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差点就撞在了一块儿。是东桦派的剑修、常中寺的和尚以及九尧宗的刀修。
剑修和刀修向来性格直爽，他们出面并不奇怪，而一向以慈悲为怀著称的和尚更不可能放弃这次探索真相的机会。只是比起相对怒视的剑修和刀修，脑袋瓜圆咕噜的和尚们纷纷后退一步，非常佛系地让出了位置。
有了这三波人领头，其余的修士开始有些表情微妙，聂婧涵左看看右瞧瞧，下意识扭头望向了红霞——她总觉得这位红衣“老乡”特有安全感：“红霞，那我们…去吗？”
“去呀~怎么不去？”红霞曲起手指，轻轻往眼角一抹，将打哈欠时挤出来的眼泪沾在了食指上，“不然我们进来秘境的意义在哪儿？”
富贵险中求，机遇难里寻。
轻抹淡写的一句话，让原本犹豫不决的修士再次变地坚定。努力取得秘境名额，不就是想在危机中寻求自己的机遇，那现在就更不应该退缩了！
旁边，齐景同挠挠头：“那我们也跟上去吧？”
剑修和刀修已经硬生生挤出客栈大门，直朝最近的打斗地分开跑去了。
红霞疲惫轻叹，扭着腰走在小队伍的最后面，中途蓦地一停，静悄悄地掏出镜子翻开一看，镜面上以灵力为字，显露出一句话——卞回传话，城中除修士，空无一人。
老百姓和他们这些“失踪人群”也全都不见踪影。
她眯起眼，翻过镜子面向自己的大腿，食指微动，回了两个字——幻境。
******
自从学会了御剑，修士们除非必要就不愿意再用脚走路，这下在荒废的城中没有了顾虑，便纷纷掏出自己的“御器”。聂婧涵四人都是更好操控的长剑，可攻可守，唯独红霞大手一挥，半空中出现一坨——红色的云状软垫。
聂婧涵：“……”
齐景同：“……”
乔正初：“……”
班莉：“你还能再懒点吗！”
红霞把自己摔在软垫中，很满意将自己大半身体包裹的柔软触感，闻言还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说：“可是舒服呀~”
嗯，看出来了。
聂婧涵点点头。
她们并没有选择最近的那个点，反而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红霞操纵着红云稳当当地跟在最后头，不经意地瞥向旁边。远方，追着黑影跑的“持鞭人”终于隐约暴露出身影。它高大、健壮，手中也不是鞭子，而是一颗颗拳头般大的珠子串成的链子。
那是…佛珠。
红霞仿若不经意地看着那串佛珠，若有所思地盯着挥舞佛珠的“人魔”，缓慢地眨了一眼。
忽的，走在前方第二个位置的聂婧涵惊呼一声，将红霞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定眼去瞧，带路的乔正初竟把她们引到了城中寺庙前。庙不可怕，可怕的是殿堂前不断汹涌的人魔，一挥舞大刀的人魔正奋力反抗，而拿刀人魔的身后还有不少穿着僧服的人魔壁虎般四肢张开贴在殿堂门口。
像极了内讧，第三方却自顾自在搞怪。
“不对！”齐景同唰地展开右臂，将小队伍拦在了身后，“你们听！”
小队伍五人齐刷刷地在半空停滞，混乱的战斗中，隐约似乎还多出了一些什么声响。有打斗的声音、有人魔咆哮的声音，还有……
咚咚咚！
咚咚咚！
聂婧涵：“大门！”
被壁虎人魔淹没的大门后，不断传来敲打的声音，就像走投无路的人正在拼死挣扎。仔细去观察的话，甚至可以发现趴在大门上的壁虎人魔正随着击打的频率颤抖，不是它们在害怕，而是门后的存在试图打开门出来被阻止了。
所以……
班莉：“四波人马，2vs2？”
一波想进去，被拿刀人魔拦了；
一波想出来，被壁虎人魔堵了。
全程没有其他人的事儿。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亮起，显然不止他们有这个想法。有修士自远处飞来，看衣着应该是散修，打着内部消化的主意，想都不想就两三下将粘在门上的人魔打飞了出去，顺便把门打地散架。
下一秒，一群高低不一的人魔哀嚎着冲出来，预料之中的跟对面的“同类”干起来了。
红霞却皱着眉，神色凝重。
从门后冲出来的人魔，全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