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腐烂的心
方圆百里的丧尸都被吸引了过来自焚，周边暂时是安全的，韩宿提议趁早上路还更安全，这个提议遭到了大叔的反对。而他反对的理由却是韩宿受伤了，有可能是丧尸咬的，不能带他上路。
楚烨萱微笑：“那分组吧~我跟韩队长走~”
邱阳曦：“和议。”
陶盼晴和柯舒怀迫不及待表态：“我们跟太——楚姐走！”
消防员：“我肯定是跟表妹啊！对吧大伙儿？”
大伙儿：“对！听范哥的！”
谢恒：“……我、我不同意分组！从头到尾都不同意的！”
岑志尚腼腆一笑：“我弱，肯定得跟着恒哥。”
路文成：“……我跟谢恒。”
突然间被孤立的大叔两夫妻：“……”
楚烨萱：“那~”
大叔夫妻：“不分组了！这样挺好！”
荀和：“……”
车座不够，但车厢绝对够宽敞，大叔两夫妻虽然同意了韩宿上车，但是终究还是害怕，更何况是在黑暗的坏境中，于是两人独自挤在了角落中，其余人在另一边。
陶盼晴不断缠着楚烨萱说说超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后者装睡混过去了。
消防员负责开车，韩宿坐在副驾驶，似乎也怕出意外，他完全是贴着门坐的，以确保在突变的瞬间自己跳车。然而直到第二天，他们遇上了返回的军队时都没发生异变。
军队似乎也是被前天的“火龙”吸引的，据说火龙出现时，基地的磁场都发生了动荡，没有伤亡也没有损坏，可在磁场恢复后，这些人就被专家们赶出来查看是什么原因了，遇上消防员一行人完全是个意外。
等邱阳曦下车刷脸后，军队另外分派了人护送专家前往服务区，其余人原路返回基地，路上一个丧尸都没碰见。
当他们来到凤州城边缘的大门前时，却遭遇了最大的危机——所有人不管什么身份，都需要脱光衣服做检查，避免有人被丧尸咬了后或仿生人混了进去。
众所周知——邱阳曦现在下面没把。
冒牌“莫天和”：“……”
刚下车就听到这个通知时，没等邱阳曦有反应，队伍中唯一的小孩忍不住喊了起来：“仿生人也不能进去吗？很好很好的仿生人也不可以吗？”
迎着所有人的注目，妇女和消防员带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没有后退，反而下意识集中到一起，面对守门士兵的质疑：“你们有仿生人？”
妇女不答反问：“所有仿生人都不能进去吗？”
士兵皱眉：“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我们不进去了。”
年轻人们率先后退，妇女没说话，抱着自己的孩子就朝货车走去。
不曾想刚走几步，消防员大手一拦，困惑地挠挠头：“都怎么了？快进去啊！进去就安全了！”
小孩猛地抬起头，早已哭地满脸都是泪了：“那范叔叔你怎么办啊！”
消防员困惑：“什么怎么办？我到哪儿都能活下去啊？”
年轻人：“范哥你又回不去天空之城，万一…用完了……”
“你们在愁这个？”消防员更疑惑了，“愁这个干吗呢！我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把你们都送到安全的地方，这都到门口了！”
“我不管！”小孩任性大喊，“反正范叔叔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
“对！我们都不进去！”
“离了凤州城我们又不是活不下去！怕他个毛！”
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大反派的士兵：“……”
眼瞧着大伙们真的转身离开，连“莫博士”都有些意动想离开，士兵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拦：“等等！没说仿生人不能进去！只说仿生人不能混进去而已！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大伙们唰地停步，消防员也终于不用大手包揽，疑惑地也抬起了头。
旁边，楚烨萱凑到了韩宿旁边，也不管对方一脸戒备：“我以为你们会讨厌仿生人呢~”
韩宿确定自己挡在了楚烨萱和“莫天和”之间才开口解释：“基地并不讨厌仿生人，仿生人虽然把人类都赶下了天空之城，但从来没有赶尽杀绝。根据我们查到的，天空之城甚至会定期投放物资下来。可是出于防备需要，所有进去基地的仿生人都需要受到监视。”
毕竟它们全身都是智能，万一对机械出手那是防不胜防。
正说着，邱阳曦悄悄向前探出了头，专心致志地盯着楚烨萱。半响后，楚烨萱回以甜蜜蜜的一笑：【不可。】
【我是仿生人。】
【用迷魂术不便行了~】
韩宿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冷着脸上前一步，再次把两人的视线给断了。
邱阳曦：“……”
楚烨萱：“噗嗤~”
过去这么多年，凤州基地已经基本得到了稳定，只是这一年里为了安顿受到惊吓的普通市民倒是内部略显骚乱。军方也不是无条件收留，他们空出了一块住宅区，提供了水和电，但需要定时交付物资作为租金，而没有物资的需要聚集在角落没有水电的铁棚里睡通铺。
不是没有人发表意见，但军方态度强硬，你敢乱来，我们就有权利把你关进“监狱”里，潮湿、不通风、绝对的黑暗，顶多是让你在疯之前不会饿死。
陶盼晴他们物资不是很多，但足够交付租金。
邱阳曦交出了一半的物资，申请了单间的屋子提供自己、楚烨萱和狸花猫居住，陶盼晴和柯舒怀在隔壁，另外一边是谢恒和岑志尚，剩下的人自己解决。当谢恒提出散伙时，大叔夫妻顿时爆发，可惜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现在安全了，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了。
楚烨萱没管他们在旁边争吵，趁军方的人劝说邱阳曦去住科研楼宿舍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准备朝聚集区走去的荀和：“你与我们一起。”
荀和：“？”
邱阳曦盯——————
楚烨萱回眸一笑：【师兄~你会需要他的。】
邱阳曦放松了。
跟着进房间后，荀和就很拘束地缩在了角落，以表示自己会很乖、不惹事儿也不碍事儿，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块不起眼的石头。可屁股刚落地，余光便瞥到那只狸花猫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荀和：“……”
狸花猫：“……”
一人一猫对视半响，狸花猫蓦地转身到处乱窜，热爱自由的小精灵早就被憋疯了，之前出于安全考虑它到哪儿都被抱着，这会儿正在上蹿下跳想把精力都耗费掉，时不时还能抽出空来蹭一蹭楚烨萱和邱阳曦的脚裸撒娇。
荀和盯着狸花猫的动作，眸底一片艳羡。
忽然间视线受阻，定眼一瞧邱阳曦蹲在了自己面前，荀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很努力地缩脖子收胳膊，力求不会在这光线明亮的房间里被瞧见自己的脸。
邱阳曦也没有多余地去撩他刘海：“你懂化学？”
荀和没动。
邱阳曦：“我不懂。”
荀和抖了抖，脑袋下意识往上抬了抬，透过凌乱的发丝可以看出他的目光全是疑惑。
邱阳曦直白地提要求：“我会申请单独……实验室？你来操作。”
荀和张了张嘴，没声音。
邱阳曦只等三秒，又问：“你懂化学。”
荀和：“……懂。”
邱阳曦：“很好。”
助手兼帮凶找到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由于韩宿身上有伤被关了禁闭，领头的人换了另外一个，重点还是希望他能够参与丧尸疫苗的研究，并表示当年有一份参与暴/乱的人员早就遭到了处理，并对荀毅博士曾经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以及牺牲表示歉意，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和牺牲。当然，如果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军方可以尽一切努力满足他的所有条件。
邱阳曦无意打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
“能带家属吗？”
军方代表：“……”
楚烨萱：“……”
还没等代表委婉地表示实验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楚烨萱率先提出拒绝，她觉得这里挺好，够舒服够自由。而且带着一只会掉毛的猫也不方便，随时可能会污染了实验物品。
军方对此松了口气并在心里默默表示感谢，唯独邱阳曦失望地提出了最开始的要求：他需要单独的实验室，并只要荀和一个助手，其余人都不要。
安顿下的第一天，陶盼晴两姐妹很识趣地没有过来打扰，邱阳曦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家道侣躺在了唯一的床上，完全无视了蜷缩在枕头旁边的狸花猫。荀和蹲坐在彻底阴暗的角落，直勾勾地盯着邱阳曦的背影。
关上灯之后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瞧见个小轮廓。
直到半夜才疲惫地睡过去。
次日的早上，邱阳曦将罐头打开，鱼肉味的罐头给了狸花猫，酸甜口味的则给了楚烨萱，看着分明不需要吃食却依旧喜欢美味的她高高兴兴地舔干净了罐头，他这才在军方的带领下，跟荀和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恐怕下回回来要等申请到休息日了。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颇有几分当初她被困在自己洞府里的惬意。
打着哈欠，她想都不用想就扭着腰回到了床铺上睡回笼觉。
陶盼晴二人知道她的习惯，直到大中午才敲响了她的门，邀请她一起去逛逛基地，被笑眯眯地拒绝了。
她早已不习惯到处奔跑，只是独自一人抱着同样慵懒的狸花猫，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听着外头的喧哗，在吵闹声中独享一片沉静。
良好的耳力让她听到楼下陶盼晴和谢恒拌嘴的声音，岑志尚提议帮柯舒怀推轮椅，柯舒怀答应了。遗忘了基地外的波涛汹涌，这片区域的安逸能够让这些饱经风霜的市民暂时获得安乐窝。
等陶盼晴一行人远离后，楼下再也没有声响。
楚烨萱满意地又睡了一个下午。
再次醒来时，是因为“街道”上空的白灯被换成了黄灯，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又过了会儿，陶盼晴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走回来，半路大叔夫妻出现拦住了谢恒，又跪又哭地哭诉铁棚的艰辛，想求谢恒收留。
又不是他爹娘，谢恒怎么可能负责到底，于是很为难地被拦住了。陶盼晴翻了个白眼，抢过轮椅就带着柯舒怀跑了。
楚烨萱闭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哪怕屋门被敲响，这份笑意依旧没有散去：“进来吧，门没锁~”